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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小時前-塔盧因-主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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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在前往沙萬寂的路上,一半算是預期之中,另一半就只是莉婭單純的請託,最終在剩餘成員意見統計中,已1:7的票數贊成人數居多通過。
所有成員面對突如其來的青年,似乎都頗有微詞,但眼看隊長大人第一次如此堅持……除了一開始反對的阿麗塔反對了到底,其他人也就作罷,一方面是因為是莉婭提出,一方面則是考量到,她可能還沒有從低谷中走出,所以現在拼命想要幫助青年,也不過是一種渴望投射。
在眾人一一簡單自我介紹後,最後來到了青年,眾人圍成一個圈,稀稀疏疏站在青年附近,所有人都在等待他自我介紹。
青年冒了滴冷汗,尷尬扯了扯嘴角,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麼刻薄,或是可疑,尤其是對上不遠處,始終抱著手盯著他死死看的阿麗塔。
「你們好,這一次的路程就拜託你們了…還有,叫我艾洛斯就可以了。」
於是自我介紹告一段落,除了莉婭和西肯尼在青年介紹完後,有上前和對方攀談外,其他人則聚成了一個小圈圈,在不遠處交流著近況。
等待隊長和熟悉塔盧音的西肯尼討論完路線後,芙洛洛從妮妮嘉後背拿出了好幾套,色彩不一的塔盧因當地傳統服飾,眾人圍在那一堆輕薄、看起來就不耐曬的布料前,每個人神色各異,卻還是各自拿起了一件找地方穿上做偽裝了。在從阿麗塔那得知,他們整個關禁閉行動,都已經被隊長大人識破(失言)了,芙洛洛還算無語地對著阿麗塔頭上就一記爆栗。
「妳這個大白癡,都這種時候了還只顧自己任性!」芙洛洛咬牙切齒。
「師傅!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啊!!!誰叫莉婭總是這樣不為自己…!」阿麗塔抱著頭亂竄。
「——蠢貨,妾身從以前就跟妳說了,隊長大人的事少管,就算妳再怎麼喜歡對方,也要看看現在的情勢吧!」鼻子裡呼出重重一口氣,芙洛洛頭痛盯著自己小徒弟。
「……抱歉、師傅,我只是…恨擔心莉婭,而且那個人……給我一種不好的感受…」
「唉—也罷,妾身也知道莉婭對於妳來說是多麼重要,但妳要記住一點阿麗塔,隊長大人作為神子,她的一舉一動或許都有意義、又或許都沒有意義,包含帶妳回部隊也是,或許那只是隊長的一時性起……妳不必總是掛念那些,阿麗塔、做妳自己就好了。」芙洛洛一改方才不悅,瞄了眼兩旁,發現沒有人注意她跟阿麗塔後,抱著手語重心長說了起來。
師傅說得有道理,阿麗塔不可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偏執,抱著頭上的雙手緩緩放下,聽著芙洛洛緩緩起伏的聲音,她只是接在芙洛洛話的尾端,淺淺的應了聲。
「是,我知道了、師傅。」
芙洛洛眨了眨眼,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彎腰撿起一套灰色紗裙,還有其他附屬的黃金配件環飾,雙手一拋就丟到阿麗塔面前,只見徒弟忽然回過神,手忙腳亂接了下來,芙洛洛見況心情好哼起了小曲,甜甜一笑。
「現在——快去換衣服吧,我的好徒弟,等等要上路了。」
正當一行人終於處理完,變裝和衣服的問題過後,還需要有代步的工具,但又不能太過顯眼,最後在西肯尼的建議下,找到了當地機關分部,借了兩輛越野吉普車後,眾人算是正式踏上了前往沙萬寂的路上。
綿延不絕的裸色沙海,蔚藍無雲的天空之下,兩輛豔紅越野車一前一後,沿著小路行駛。
阿麗塔和勞倫坐在第二輛後方,她緊緊抱著自己,一邊警戒不時望向後方。
「妳在幹嘛,阿麗塔?」勞倫皺起眉頭。
「這還用說嗎…?」阿麗塔一副理所當然。
「……」勞倫無語,沉默了幾秒後嘆了一口氣,「…不要一臉"這不是理所當然",我應該要知道妳在想什麼…說人話,阿麗塔。」
「人家這不是怕又被偷襲。」阿麗塔垮下臉。
「想太多了,追兵不可能在這時候出現,塔盧因人民普遍貧窮,經濟來源全靠釀酒出口多蘭和迪馬倫多倫,想要到萬沙寂…只是徒步走或是騎駱駝至少都需要一天以上,前面也說了,這裡經濟條件不好,車這種代步工具在這裡不盛行,多半是像我們這樣的外來者在使用。」
「可是、可是…撇除交通因素!勞倫你想想,這裡是塔盧因,臨近迪馬倫多倫的下城區,又是國境交界,像他這種生活在這裡的民族,長期都夾在戰亂和貧窮中,怎麼能夠相信?」阿麗塔不滿發出抗議,越說越激動,雙手不安的糾在了一起。
這樣細小的動作沒有逃過勞倫的眼裡。
他看了下前方莉婭,和不知從哪裡來,抱著新款巨型皮皮娃娃的蘇菲,還有跟他們稍微有點距離,在另一個靠窗位置,正呼呼大睡,躺在妮妮嘉懷裡的芙洛洛,勞倫趁機轉過頭,放低了語氣,他抱著手嚴肅的看著阿麗塔。
「……雖然不知道妳是哪一部分沒聽懂,但是從剛剛到現在,阿麗塔、妳一直都很不安…是不是,有沒辦法直接說的事?」
其實對於阿麗塔的來歷,整個地下設施,除了女皇殿下、莉婭和伊芙琳女士之外,沒有人更清楚她究竟是不是真的被遺落在戰場上的孤兒。
即便在後來阿麗塔成為了部隊一員,入隊時,比起自己的詳盡介紹,伊芙琳女士對於阿麗塔就只有簡單幾句話帶過。
無非就是戰場遺孤,曾經生活在沙漠,但詳細居住地具本人所說不記得了,後被神子所救,所以想要跟隨神子,努力熬過了覺醒,通過正式考試來到了部隊。
其他的資訊皆是一片空白,就連莉婭也對此閉口不緘。
害勞倫有一段時間,都拿有色眼鏡看著阿麗塔,總覺得她會不會是什麼敵國的質子或是間諜,但是事後實際任務中相處,他發現這麼蠢的傢伙,實在是不可能作為間諜活下來,才慢慢打消對阿麗塔的疑慮。
但這些天,不管是剛到塔盧因時,她表現的焦慮,還有莉婭執意救下青年,還要順路帶他一起去沙萬寂,阿麗塔都是持反對意見。
這讓勞倫早先,對於阿麗塔的疑惑,又冒了出來。
只見,阿麗塔心頭一驚,急忙伸出雙手在身前,否認般擺起了手。
「我、我、我、我!我哪有什麼好不安的哈哈哈…」
「…如果沒有就好。」
勞倫扯了扯領子,雖然他想問的比這個更直白多了,但他盯著阿麗塔看了一會兒,只見那雙金褐色大眼正一眨一眨,努力擠出無辜看著自己,勞倫嘆了一口氣,姑且算是相信她好了。
而後他又想到什麼,抿了下嘴,最終不放心地又補上一句。
「阿麗塔,說真的,如果有需要我幫忙,或是其他成員也可以,妳就儘管說出來,我們不是妳的夥伴嗎?」
「……」
阿麗塔瞬間僵化,一股詭異沉默蔓延。其實,她很喜歡勞倫用"夥伴"這個字眼,但目前她也不確定,現在說出不安的源頭,是否對於部隊的大家來說,是有益處的。
眼下列維與希維席塔重傷,巨坑和凋零的新聞越吵越兇,莉婭還發現了度假的真相,不是只有她不安焦慮,成員們都陷在不安中,可這一切儘管他們再怎麼樣拋開,認真去執行度假,假裝他們真的在放鬆,可現實是在不經意間,影響著大家,尤其是當事者莉婭。
神子不通人之常情,但莉婭那麼聰明,就連殿下都說了,「莉婭雖然身份與我們不同,但她一直都將自己當作人類,這些年來一直與莉婭交流的大家,不是會比我更清楚嗎?」
還有師傅也時不時提醒她,神子固然有她的使命存在,她的決定或許都有意義、又或許沒有意義。即便意識到了這一點,阿麗塔卻沒有辦法只能無力望著對方迎向結局,或是那所謂使命,從戰場初見這位如神話中走出,神祇一般的人物,她就想好了、她要當她最虔誠的信徒。一如每次鎮壓結束,她一個人都會消失不見,其他成員似乎見怪不怪,所以她轉而詢問伊芙琳女士,而對方只是但笑不語什麼沒有說,然後一個夜晚過去,隔日早上起床又會看見莉婭沒事人一般出現在起居大樓。
她想問莉婭是跑去了哪裡,但師傅一在提醒她,不要過度越線,最終她只好尷尬大招呼,結結巴巴問莉婭昨天晚上休息的好嗎。
只見對方一如往常露出標誌性淺笑,一雙祖母綠微微彎起,手裡端著妮妮嘉剛泡好的紅茶,半張臉在裊裊升起的霧氣中,輕聲回答她。
這時候阿麗塔一顆緊張的心,就又會被放回原位,歸於平靜。
但在幾次類似事件過後,阿麗塔終於忍不住心底好奇心,又找上了伊芙琳女士,這次對方沒有再隱瞞,而是鬆口莉婭在旭宮休息,並且露出了和前幾次不太一樣,有點曖昧的笑容。
不過粗心如阿麗塔,她又沒有注意到伊芙琳女士話中有話,她聽完後,只覺得不太對,旭宮她好像在哪聽過……。
但一時之間她也想不起來,擔心莉婭每次都消失一個晚上,是不是被機關抓去做實驗之類的。勞倫還因此曾吐槽過她,機關才不敢動隊長,如果妳有認真上課,就會知道地下設施與再生計畫,是哪一位大人特地為莉婭做的——但腦裡只有莉婭長、莉婭短的阿麗塔,根本沒注意聽勞倫在說什麼,而是又一次沉浸在昨日和莉婭一起鎮壓作戰,背對背傳遞到肌膚上的溫度。
獲得莉婭所在地後,阿麗塔一路疾馳,最後慢慢停下腳步,停在旭宮花園門口,透過巴洛克式白色噴泉,在不斷跳躍的水光間,她遠遠望著那兩個人。
莓果色長髮與黑色長髮交融,像一條命運絲線,在草地上蜿蜒,她朝思暮想的人,正安穩睡在那個人膝上,點點螢光浮在她們周圍。
她看著那雙與自己相像的金瞳,還有她注視著,黑髮人兒熟睡面容,嘴裡低低哼著柔和旋律。
腦海裡不合時宜,想起了伊芙琳女士,臨走前的話。
『小阿麗塔還真是不死心呢——呵呵、不過我不討厭喔,有些東西如果不死死拉住,很快就會粉碎、一點不剩,不過說這些,妳也不在意吧?呵呵……』
她以前不理解,但隨著時間流逝,隨著一件又一件任務,還有無數個駐足花園的夜晚,她逐漸理解,伊芙琳小姐的話,還有師傅每一次的告誡。
阿麗塔回過神,從回憶裡抽出思緒,舌尖抵上了上顎,舌根隱隱發苦,金瞳搖擺不定。
眼前隱隱出現灰髮小女孩,一個人孤單走在漫天黃沙中,然後一束光落下,照亮了她整片天空,灰濛濛的金眸閃了閃,她猝不及防撞進了一片碧綠,從上方降下,宛若神明。
不敢再多想,也沒有時間再給她回憶,阿麗塔笑著閉了閉眼。
她想,所以還不是時候,至少要等到大家的不安都消除,她才能夠坦然的說出口。
阿麗塔抬起頭,直視著勞倫,開口打破了沉默,她感到感動之餘,其實還有些難為情,但她會好好的向勞倫道謝。
「……謝謝你勞倫,我會努力的,如果我可以的話…有機會我會跟大家說的…」阿麗塔語畢,微微別開的臉上,還帶了些若有似無的心虛。
這點小情緒勞倫也看在眼裡,但既然對方都說沒事了,那就暫時當作是這樣吧,勞倫想。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小祕密。
就像莉婭的過去,除了伊芙琳前輩和薇薇安殿下,莉婭從沒有主動提起。
但那也無仿,管她神子應該是什麼樣,對他們來說,莉婭就是莉婭,本質上和他們一樣,熱愛身為"人"的自己。
想到過去部隊成員齊聚一堂,九個人難得在首都相聚,他們的隊長每一次都用最快的速度結束掉緊急任務,回到地下設施與大家一同共歡。
勞倫點了點頭,算是收到了阿麗塔的意思,然後兩人不再言語,整個車廂只剩下前方莉婭和蘇菲,隨著收音機裡傳出的音樂聲,兩人興致高昂跟著一同歡唱。
隨著車子不斷前進,在距離沙萬寂不到一公里時,勞倫餘光看向窗外的視野,正好掠過了一群徒步的武裝商人,為首的商人全身包裹黑色斗篷,騎著駱駝,在勞倫他們的車途經時,為首的商人似乎是抬起了頭,透過破舊斗篷,勞倫感受到了一股刺人的視線。
像是考究,又像看獵物的眼神。
還等不及勞倫直起身子,想要轉過頭,正眼確認什麼,高速行駛的越野車,已經又駛出了一大段,勞倫再轉過頭時,那一群武裝傷人的身影已經遠遠被甩在後,就像遷徒的螞蟻,一點一點黑色,與遠方沙海還有熱浪逐漸融為一體。
直到視野裡再也看不見那群商人,勞倫這才回過神,一旁阿麗塔大張著嘴興奮尖叫,整個人都趴上了前座,三人對著眼前美景發出各是讚嘆,似乎是到達目的地——沙萬寂了。
勞倫越過阿麗塔興奮的身影,看相被吵醒明顯不悅的芙洛洛,又看向前方那輛車後窗,那個自稱被白夜教團追殺的白髮青年,隨著兩輛車駛進沙萬寂小鎮入口,開上了白色礫石鋪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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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冬日、飛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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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先擁有意識之前,他只是一介容器,替代"他"的容器,僅此而已。
在小小的房間裡,每日重複著一樣的事情,"他"會做的、他也要學會,所以每當他跟不上進度的時候,就會換來一頓毒打。
女人有時會過來看看他的學習情況,如果他表現得很好的話,女人心情好時,也會抱抱他,像對待珍貴寶物一般,嘴唇附在他耳邊,輕輕低語——「做得好、做得很好…我的寶貝。」
於是他開始有了期待,眼裡也不再無光,他也伸出手緊緊的回抱上了女人,儘管知道他只是個替代品,永遠比不上"他",可這一瞬間、就算只是虛假的,他也甘之如飴。
想要變得更像"他",想要快點長大,心中感到空虛的部分逐漸被這樣的渴望填滿。
女人沒有來訪時的日子,他會仰頭看向牆上電子螢幕,畫面上是尊貴的女人抱著年幼的"他",兩人額頭相抵著,笑的燦爛,背後是淨宮的花園,冬日裡大片雪白薔薇綻放。
他從出生就是一個人,和"他"並不一樣。
又一次失敗,他被下人扛了回來,滿身傷痕躺在房間地上,琉璃般的眼珠子,帶至的望著唯一一扇拱型落地窗外,外頭是不斷落下的白雪,冰雪的點點影子浮在他頰側,就好像塵埃。
他緩慢眨了眼,冬日暖陽如一束細小光點,黯淡卻溫暖掛在藍上,白雪覆蓋的大地沒有盡頭,偶爾穿插其間的枯木樹群,和被積雪落下,受驚飛起的白鳥。
他曾想像過,如果他是"他"的話,那是不是有一天,他也可以得到那個女人的溫暖懷抱,被她小心地呵護在懷裡,念著床邊故事。
每當他這樣想的時候,又好像有了動力繼續下去,努力地成為"他"。
可現實沒有如他所願。"他"死在了10歲那年秋天。
似乎是有感召般的,在侍女帶著他前往滑冰場的時候,他被有意無意地帶到了"他"的葬禮上,即便站的最遠,他一眼就看到了尊貴的女人,多麼的傷心。
從那一天起,他最期待的事情發生了,卻也是、將他拉入地獄的開端。
真正成為"他"後,日子並沒有因此變的彩色。
一曲四季-冬在偌大室內迴盪,他剛過了第一小節,經常被折磨的一雙手終於再也受不了,旋律來到末端時,他不小心用力地按下了琴鍵,嘈雜無序的音符詭異的響起。
他後知後覺,看向自己用力按上琴鍵,偏離旋律的樣子,一滴冷汗落下,緊接著他從鋼琴椅上跌落,伸出手摀上半邊臉,長期被鞭打,上頭滿是紅腫痕跡的雙手,不住的顫抖,連帶那些傷痕暴露在空氣中。
他抬起頭,看像朝他走來的女人,心裡有甚麼一點一點碎掉了。他聽見女人緩緩說著,帶著哀戚、帶著憤怒……以及絕望。
冬日的陽光逐漸黯淡,無光的室內,一切就像黑白老電影播映。
『站起來,你是多蘭的八皇子,"艾德蒙"。』
那是女人最常對他說的一句話,是從這裡開始,他發現到,她總是透過他在看著誰——看著,那個早就已經死去,在那年秋日結尾的艾德蒙。
在這個小小房間裡,唯一使他誕生意識之物,正緩慢碎掉。
日子越過越快,他無法逃離,他努力活在她的期待,不斷努力學得更像一點,但到頭來還是換來打罵,他陷入了無止盡的自我否定中。
女人越來越歇斯底里,尤其在看到他的臉時。甚至有時候,即便他沒有做錯,她依舊會動手打他,嘴上說著他無法理解的話。
有時候他很想對著她說,我像嗎,您的八皇子?
可是話到了嘴邊,女人又會一反怒態,衝上前來緊緊抱著她,伸手撫著他的頭髮,一下一下,喊著那些重複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我的艾德蒙,媽媽只是希望你好…。』
身體漸漸做不出回應,窗外下起了暴風雪,他聽著女人懇切的哀求,本就黯淡的太陽一點一點被厚重雲層覆蓋,於是、他選擇閉上了眼。
只要不去看、不去思考、不去渴求那樣的想念,即便身處地獄也就沒有感覺。
後來,他開始放棄了成為"他",而是依照自己的意志做選擇,女人當然發現了,但她卻沒有多說什麼,甚至他的課業量還加重了,偶爾女人又想打他罵他時,他也學會了防禦和反擊。
女人朝他揚起手,他便躲開;女人對著他辱罵,他便回嘴。
在這之後,女人越來越少對他流露歇斯底里,還有只屬於"他"的那一份珍重,更多時候她只會靜靜站在門外看著他練習或是上課,就這樣他們的交集越來越少。
他就只是好好扮演著"八皇子",僅此而已。
少了女人對他的監督,每當沒有課的日子時,他試著溜出那個空間,在發現沒有任何人會在意自己後,便大搖大擺地跑到了房間外的那片雪地。
那是自出生以來,他第一次接觸到房間之外的事物,以前的他是被嚴格禁止跑到外頭的。
可這一次是第一次,他依照自己的意識做了選擇,走上了那片雪白,走入了黯淡太陽的照耀下。
此刻映在他眼裡的世界,是如此真實,入手的溫度冰冷,但卻給他帶來了一絲慰藉,他沐浴在冰雪之下,走向了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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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過永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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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某一個冬日,闖入了只屬於我,這片寧靜的其他人。
與那些下人或是貴族截然不同,他並沒有對我感到害怕,就像一無所知的團雀,為了尋找躲避風雪的避風港,悄悄降落在了這裡。
他緩慢眨了眨眼,像是確認眼前少年,並非自己一廂情願,而是確確實實站在眼前,雙手背在後方,笑的天真爛漫——好像"他"從未離去。
「你是誰?」他發出疑問,對自己剛剛一瞬間浮現的想法感到荒唐。
"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眼前少年卻沒有多做解釋,而是踩著輕快腳步,三兩下來到了他身旁,除了與"他"相似的面孔外,少年身上其餘部分單獨來看,反而又沒有那麼像"他",尤其是那一頭美麗雪白長髮。
少年歪頭望向他,與"他"相似的金色瞳孔望了進來,他友好一笑,傾身上前,一隻手滑溜冰涼攢住了他的手,他想要後退睜開少年,卻因為用力過猛,再他往後倒的視野裡,就像他拉著少年一起下墜。
背部落在地上,是預期的冰涼觸感,寒意和濕冷絲絲順著背部鑽入了皮膚,他本能感到戰慄,除了向後方倒下感到暈眩外,天空在他眼前鋪展,今天沒有下雪晴朗無雲,太陽依舊黯淡、卻努力散發熱度內斂高掛於那。
少年與他身高相差一個頭,緩了好一會,他就著躺下的姿勢,淺綠色瞳孔向下,對上了少年金色雙眼,少年正趴在他的胸前,與"他"相似的面孔正沒心沒肺笑著。
他感到違和,卻又熟悉。金瞳在他眼中無限放大,同樣、他也在對方眼裡看到了自己,一臉茫然空白,淺綠色瞳孔微微縮起,莓果色短髮散開在雪地上,就好像那個被雪白花朵簇擁的"他"一樣。
然後,他聽見少年又說。
「我是來見你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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