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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莉婭還來,妳這個怪物!」
伴著阿麗塔憤怒的咆哮,又一道環刃夾雜著電光,重重飛向正在攀爬白塔的黑繭。
只見環刃即將砍上黑繭身體時,黑繭甚至都沒有回過頭,白色翅膀就像手臂一般,精確對準方向揮掉了環刃。
「嘖!有完沒完啊,不管哪一個角度,我的妙尼都無法接近那個怪物啊啊啊!」
被迫偏離航道的環刃,最終在阿麗塔一聲口哨下,再次回到她手中。
原本浮在半空中的阿麗塔,接到了環刃後,向後一躍,落地站到了勞倫身旁。
正埋首於平板的勞倫抬起眼看了阿麗塔一眼,只見她身上也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擦傷,那都是黑繭音波造成的,手上握著妙尼的手因為持續高壓放電,已經微微顫抖著。
勞倫又將視線轉移到後方,那裡有大批隊員都已經精疲力盡,無一不是苦苦支撐後倒在地上喘息的,就是因為黑繭的攻擊受了傷在一旁治療的。
他看向平板下方的倒計時,離下一階段還有30分鐘。
眼看黑繭就要帶著被她吞下的莉婭逃跑時,一股微弱的風忽然地刮過,又忽然地停下,原本一邊和阿麗塔她們周旋的黑繭在這陣風後停下了動作,前線的隊員不明所以停下了攻擊,只能看著轉身開始攀爬起白塔的黑繭越來越遠,而她雪白的身軀、肚子部分正以驚人速度隆起,不用多久就漲成了如十月懷胎婦人一般。
面對如此驚奇的一幕,阿麗塔和勞倫下意識覺得不對勁,那個肚子隆起如果不是跟被吞下的莉婭有關,要不然就是有什麼很不妙的事要發生了。
「喂勞倫……神子被吞下,理論上應該是不可能再生出一個神子吧……」阿麗塔聲音中有著明顯顫抖,她對自己突如起來獵奇的想法嚇到了,不敢置信地詢問著身旁勞倫。
「理論上來說,阿麗塔。」勞倫停下了手上動作,他也注意到了怪物的肚子發生了異變。
「什麼叫理論上來說,神子不是…只能被白塔生下嗎……?」
「所以我說那是理論上來說、阿麗塔,妳也知道白塔目前還存在著許多謎團。這六百年來,伊底斯機關也只有解開了正常聆者覺醒覺者的控制方式,還有適格者的產生,神子與白塔本身還有地脈之間的聯繫,就連機關到現在也沒有一個一定結論誕生不是嗎?」
勞倫陳述這段攏長的解釋時,態度似乎略顯輕鬆,這反而讓阿麗塔情緒上變得更焦慮了。
「所以你不會是要說那個怪物吃了莉婭……可能會再生下另一個莉婭是嗎?」
「……」面對阿麗塔清奇的腦迴路,勞倫沉默了。
「……粉色母豬,我懷疑妳根本聽不懂我想說什麼。」勞倫沉吟了許久,有些自暴自棄嘆了一口氣。
「…你說誰粉色母豬呀喂?!話都只說一半眼鏡仔!!!」但顯然阿麗塔的腦迴路,又一次證明她關注的點確實與常人不能相提並論。
「我的意思是,機關也沒有一個概論產生,所以我們就依照常理來判斷,想也知道神子與白塔連接、白塔與地脈相連,就算不知道神子誕生的遴選機制,正常人有腦子都知道只有白塔沒有地脈是要怎麼生神子?」勞倫一口氣解釋的行為,讓一旁焦慮的阿麗塔停了下來,期待的眼神朝勞倫投射了過來。
「那個黑繭算做白塔化身好了,非神子無法觸碰地脈,那個怪物不可能生下神子的意思……嗎?」阿麗塔似乎是終於連接上勞倫想表達的意思,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正解,自信點把嗎去掉。不過容我體醒妳粉色母豬,這些"常理(常識) "應該早在地下設施受訓的時候,伊芙琳小姐替我們上課時就講解過了。」
「啊哈哈哈你也知道那些課程煩悶又無聊,可以的話當然是快進到實戰環節才會比較振奮人心啊……不對吧眼鏡仔你剛剛是不是又叫我粉色母豬了啊!!!」
勞倫但笑不語,但他緩緩張開嘴巴,即使沒有發出聲音,阿麗塔也知道他在說什麼。
「正、確、答、案……以、後、睡、前、多、吃、一、點、魚、油、補、補、腦、吧……粉、色、母、豬……勞倫你這混蛋我要宰了你!!!!!」
阿麗塔跟著勞倫無聲的口形,一字一句念了出來,氣的混身發抖,正準備拿起妙尼往他們部隊唯二的後勤腦袋上招呼時,一隻纖白柔弱的素手,及時抓住了阿麗塔,以免她揮下代表人民的犯罪之槌。
也避免因為小學生吵架,任務失敗,首都受到波及,阿麗塔鋃鐺入獄,被帝國日報刊登一個月的頭條,然後粉色母豬這個充滿喜感的名字會永流傳在她們鎮壓部隊……喔還有代表阿麗塔那個犯罪法槌的一般老百姓口中。
「噗!」素手的主人想到此情此景,沒忍住還是發出了笑聲。
而這聲意味不明的嘲笑聲,嚴重刺激到了阿麗塔的神經,不顧自己手還被抓著,就怒氣沖沖地轉身。
她到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壞她好事——
如超級賽亞人般盛開的怒氣,在阿麗塔轉過身同時,直接冷掉。
面對帝國司令艾利尼亞笑得一肚子壞水的臉,阿麗塔實在是沒有勇氣。
你們問為什麼?
因為她的勇氣就是司令給的,平時那麼囂張跋扈,但只要她碰到這位給予她囂張跋扈特權的司令,那跟氣球不要命的往仙人掌上撞一樣,一瞬間洩氣。
「那個司令啊……妳怎麼會在這裡……?」阿麗塔弱弱的發問。
同時間見阿麗塔冷靜下來後,艾利尼亞則放輕了手上了力道,最終鬆開了箝制住阿麗塔的手。
「還用說嗎~剛剛莉婭透過勞倫卿發送了支援信號啊~」艾利尼亞笑著回答。
阿麗塔眨眨眼,面對目前的情形,她感到無解。
於是她只能看向目前唯一還在場的另一位當事人——司令的好勞倫卿。
「眼鏡仔,你什麼時後聯絡了司令啊?」
「就在妳不顧性命,不斷想把妙尼當槌子一樣往黑繭身上丟的時候……還有阿麗塔、妙尼是環刃並不是槌子,不是力氣大就可以砸死人,不明白妳的實戰是怎麼……」勞倫回答,冷靜推了推眼鏡。
特殊鎮壓部隊的總司令艾利尼亞本來還頻頻點頭贊同勞倫卿,隨著後半段的話逐漸又導向開戰意味,艾利尼亞連忙插話阻止,免得一旁的勞倫卿被血流成河,當副本開。
「咳咳!不成熟的話題就到此為止喔!就在你們吵架的同時,黑繭還在繼續移動喔兩位,而且別忘了莉婭現在"可能"還在怪物肚子內,而距離這場反轉共鳴發展到下一階段,已經剩不到15分鐘了喔。」
經艾利尼亞提醒,兩位幼稚鬼的注意力才又被拉回,阿麗塔和勞倫這才想起目前情況有多糟糕,紛紛將視線投向白塔的方向。
只見原本靈活攀附在白塔上移動的黑繭,已經來到了白塔高度的一半了,但同時黑繭的速度也不如一開始,不知道是不是黑繭忽然壟起的詭異肚子影響到了行進,總之黑繭前進的速度肉眼可見變的緩慢。
再仔細看的話,黑繭肚子中央開始冒出點點鮮血,隨著往上攀爬的動作,鮮血沿著白塔柱身往下流著。
「看樣子她的目標是進入白塔中樞,想要藉此轉化嗎?」艾利尼亞瞇起了眼,原本還笑著的嘴角忽然抿平了。
「所以吞下莉婭是因為鑰匙的緣故嗎?」
勞倫似乎明白過來了什麼,反過來詢問艾利尼亞,而一旁的阿麗亞完全不明白兩人現在到底在說什麼。
「反應很快嘛勞倫卿,真的不打算上來當我的副司令嗎?」
「還是回歸正事吧司令,目前黑繭還沒有成為墮者的跡象,那她的再一次轉化並無意義不是嗎?」
「黑繭的目的不是自身的轉化,而是透過鑰匙與白塔產生連結,讓"某人"再一次覺醒。」
某人?勞倫覺得他們離答案越來越近了,但是對於司令所提出的假設,他們怎麼知道這個關鍵的某人是誰?還有知道了以後,又能怎麼利用這一點去阻止黑繭呢?
以往鎮壓除了暴力手段,其實他們並沒有太多有效溝通手段,能夠毫髮無傷地躲過爆走的聆者,或是覺者的攻擊……。
「——!!!!」
勞倫忽然想到了什麼,他睜大眼端詳黑繭的大肚子,在莉婭還沒被吞下去前,他一直在蒐集關於這周遭環境信息還有白塔的波段變動,在沙夏轉變為黑繭後,他一直有捕捉到另一小段非常微弱的波段,在莉婭被吞進去之前,他一直以為是莉婭的,但現在回過神想想,莉婭的波段怎麼可能那麼微弱,而且還是從在外側時就這麼微弱。
所以說那個所謂的某人,會是可能在一開始黑繭出現時,就被觀測到消失,推測為被白塔吸收的蘇菲的嗎?
「司令……是那個孩子嗎?」勞倫語氣有點不可置信,照理來說在逆向的過程中,已經成為黑繭的沙夏,不可能還保有神智和心智的,所以她也不可能有意識地去實行"復活蘇菲"這個想法才對。
「看似不可能,但別忘了那一位可是教皇,她對於逆位塔和繭的理解,並不比我們帝國和機關少,雖然不曉得她究竟有沒有傳承那份預言的力量,但以目前情況來說,沙夏……不黑繭,確實是有規律地想達成什麼。」
「所以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呢司令,再不快一點莉婭會不會消失!?」比起勞倫和司令的嚴肅氣氛,阿麗塔帶著一股傻勁的焦慮發言打斷了兩人。
「……別著急阿麗塔,我有個好辦法……」
整個地下設施都知道司令切開來是黑的,特別是司令壓低聲音緩緩說出什麼的時候,即便知道司令的計畫很荒唐,但目前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也只能背水一戰了。
兩人靜靜地聽完司令的計畫後沉默了,最後是勞倫率先站起身,罕見的摘下了眼鏡,他面向白塔走去,頭也不回地把眼鏡丟到後方,精確落到了鴨子坐坐在地上的阿麗塔懷裡。
「要幫我好好保管喔,阿麗塔。」
聽見此話的阿麗塔還有些矇,但看著勞倫走向白塔的背影,她才後知後覺也想要起身,一起過去。
但無奈她的雙腿不聽使喚,動也不動,阿麗塔不甘看著勞倫自己一個人,身影越走越遠,心一橫在心中大聲呼喊妙尼。
但就連妙尼也沒有因應她的召喚而生。
「讓勞倫去吧阿麗塔,妳的狀態目前無法再戰鬥了,妳看連妙尼都不願意出來了。」
司令蹲下身,她帶著薄繭又冰冷的手,輕輕覆在阿麗塔已經整片青紫腫的不像話的雙手上,橙色光芒緩緩亮起,阿麗塔這才後知後覺,她的雙腿和雙手還有身體其他部位,都傳來了巨大的疼痛,但又因為司令的能力一點一點被安撫下來。
阿麗塔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拿起勞倫託她保管的眼鏡,金色大眼堅定地看著已經融進白塔光暈,看不清身影的勞倫。
她內心祈禱著。拜託了,請你一定要帶回莉婭,請平安無事的回來吧,勞倫、莉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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