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苦姬掌控著木舵,飛床緩緩下降。夢薇和鬼電坐在飛床兩側,孤雷蓋著被子直躺著,嘴裡不停發出幽哀的哼哧聲,即使風和日麗,晴空萬里,仍沒能治癒他那憂鬱煩悶的心情。本來今天是遠行尋找魔法師的重要日子,誰知不幸染上火狐黴菌,半路忽然發病,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孤雷叫苦不迭,只能捱到飛床降落,好讓夥伴們幫他買點藥回來。
飛床停在一片茂密的叢林中,苦姬縱身躍下,撥開交錯繁複的枝條向前瞻望,她和夥伴們現在身處奎廉國神虛鎮的一座小山丘上,山丘下便是眾人今日的目的地——擁有“全異域最大魔晶石交易市場”美稱的玄濛寨。夢薇告訴大家,他們要找的火屬性資深魔法師風哲很可能就在這裡。玄濛寨歷史悠久,常年來往著異域各地的能人高手,寨主朱鼎長老年輕時是遠近聞名的魔法師兼魔晶石工匠,因為生意關係曾經與摩迦士有過頻繁接觸,不過苦姬並不願意和這個認識自己父親的耄耋老者見面,更別說請求他幫忙,和父親一樣,推翻瓊宇政權在他看來只會是個幼稚的笑話。
這麼看來確保風哲加入自己的隊伍變得相當重要,苦姬想到這裡,回頭問夢薇道:“之前聽說你和那個叫風哲的魔法師很熟悉,你親自出面的話,應該不難說服他吧?”
“這……”夢薇將目光撇向別處,“他是我同門師兄,要說熟悉的話……說不準的……”
“說不準?”
孤雷不滿地叫嚷起來:“哎!你們別磨蹭了,快去快回,幫我弄點藥來,我現在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夢薇嗤之以鼻:“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先前我感染的時候都沒這麼大反應,熬個四五天就好了,你著急什麼?”
“雖然這該死的黴菌不致命,可渾身無力的感覺真不是滋味。”孤雷轉而不再急躁,歎了口氣道,“活動活動,人活著就該動嘛,這麼躺在床上跟個屍體有什麼區別,反正我耐不住,真無聊呵。”
鬼電說:“你有力氣動麼?我留這照看你,省得你被野獸叼走,魔法師的事就交給夢薇和苦姬去辦吧。”
“哎唷……我這大老爺們竟還有不敵野獸的這一天……太痛苦了……”
孤雷又開始斷斷續續地呻吟起來,苦姬白了他一眼,向夢薇招招手,兩人一起走下山坡。
玄濛寨下有沸反盈天的鬧市,上有四通八達的淩空木屋,木屋由看起來並不牢固的高架支撐,彼此又通過吊橋連接,本該倒塌的它們相互扶持,向中央靠攏,形成一個三角狀的龐大建築群,這裡面居住的便是玄濛寨的原住民。而下方的集市是一天寬又闊的長道,一路延伸上山丘頂部,兩邊由應接不暇的店鋪組成,盡頭的峰頂就是泰然院,朱鼎長老的話事地盤,同時也是舉辦每月一次的拍賣會的地方。
穿過千瘡百孔的拱門,苦姬和夢薇立刻被人潮簇擁,她們深知,在這個地方,哪怕看見再怎麼奇特的物、再怎麼詭異的人也不足為奇,這裡是全異域魔法師的交流樞紐,將他們聯繫在一起的便是店鋪內琳琅滿目的魔物。
“那是什麼?”夢薇扳開一個路人的肩膀,好奇地探頭探腦。
那家店鋪門口整齊地擺著幾個果籃,果籃裡是煥發著綠光的水晶球。苦姬抓起一個掂量掂量,說道:“七星鹿遺珠,把這東西砸到別人臉上,會讓他臉上發芽。”
“欸?這麼好玩?”
“好玩什麼?萌芽破皮而出的感覺可不好受。”
“要是我砸你,你也會發芽麼?”夢薇嘻嘻笑道。
“當然不會,這是給木屬性魔法師用的。”苦姬朝店內努努嘴,“你看那老闆。”
夢薇看去,一個半人半樹的老者正扶著石缽,俯身研磨著什麼,老者的左半邊臉與左肩已完全木質化,他每抬頭擦一次右臉的汗,就會順勢碰掉一點左臉的木屑。
“這是……”
苦姬小聲解釋:“年輕時專研木魔法走火入魔了。”
“怪不得。”
“我們該做正事了,去藥房吧,再往裡走一會兒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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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臨近大門的十餘家店鋪只是開胃小菜,那麼集市深處龐大的魔晶石貿易場才是主食,幾位全副武裝的守衛在入口處為來客搜身,保證沒有人攜帶附有消魔性質的物件入場。苦姬和夢薇亦接受了搜查,兩人進場後,一個虎背熊腰的壯漢吸引了夢薇的注意力,那是一家金屬性魔晶石商店,而壯漢是模特,穿著附魔皮衣向圍觀的客人展示其效果,緊致的皮衣將他的腹肌毫無保留地勾勒出來,一旁的助手用朴刀反復劈砍他的腰部,他依舊紋絲不動,微笑著擺擺手。
苦姬看著擅自離隊的夢薇,無奈地搖搖頭,沒多說什麼,自己走到藥房裡排隊。
她們要為孤雷購買的藥是利伯泰德醫療團隊在一個月前研發出的抗菌藥,不過貨源十分有限,除了幾個新代國,異域裡大概只有玄濛寨擁有存貨了。苦姬從右腰的隨行收納袋中拿出一袋銅幣,正要和老闆打招呼,不遠處忽然傳來悶雷湧動般的擊鼓聲,眯眼望去,似乎是一支儀仗隊。
“恭迎風哲侯爵——”
隊伍前方的鼓車緩緩駛入苦姬的視野,緊隨其後的是兩匹駿馬,馬首上戴著暗紅色的半盔。既是騎士,應是騎在馬上的,可那兩位騎馬者都不像儀仗隊的主角,苦姬納悶地嘀咕著。
馬上的兩位搖著大旗,只見後面一台高轎平穩地跟上,那轎上還有轎,最高處坐著的雄壯男人想必就是他們說的風哲侯爵。遊街賞店的客人們紛紛讓出一條道,隊伍暢行無阻,沿著集市長街徑直往泰然院走去。
苦姬回過神來,看到對面的夢薇也在注視著那風哲侯爵,趕忙向她使眼色,示意她攔下隊伍。夢薇躊躇一陣,抵不過苦姬的命令眼神,在隊伍一旁招手道:
“師兄,風哲師兄!”
高轎上的風哲往夢薇方向瞟一眼,轉瞬直視前方,神態比先前更為輕蔑。
“風哲……”夢薇很快放棄了呼喊,眼巴巴望著朝自己走來的苦姬。
“他並不認識你,對吧?”
夢薇點點頭,流露出愧疚的表情:“我騙了你……騙了你們……”
“舊交,幾十年的老朋友,哈哈哈!”苦姬沒有責怪她,反而拍拍她的肩,笑著說,“你應該慶倖古恩沒在這裡,不然他肯定要好好嘲笑你一番。”
“喂,我和他確實是同門師兄。”夢薇說,“只不過師傅幾千個徒弟中,他是師傅的得意門生,而我只是一個無名之輩。”
苦姬苦笑著歎一口氣:“好了,過往的瑣事別再提了。看他們的樣子是要去泰然院找朱鼎長老,我們先把藥買了,然後去那裡瞧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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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風哲侯爵!今天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泰然院外,風哲踩著奴僕堆疊成的人梯從高轎上下來,招兩下手喚來一名隨從,單手接過隨從奉上來的木箱,大搖大擺跨過門檻,直逼那位迎客的主事。
主事抬頭望著比自己高出三個頭的風哲,堆起笑容,露出媚態,點頭哈腰地為對方指路,風哲沒有理睬,自顧自地走過去,一屁股將椅子坐的吱呀響。
“朱鼎何在?”風哲問。
“侯爵莫急,我這就去通報。”
片刻後,主事從樓梯走下來,朱鼎長老跟在後面,不慌不忙地踏著階梯,等走到了一樓才緩緩抬起頭,捋著白須,用拐杖敲踐地板,說道:
“侯爵來訪,恕老朽不知,未及時恭迎。”
風哲並不關心噓寒問暖之事,開門見山道:“哼哼,朱鼎,你可知我帶了什麼過來?”
朱鼎長老注意到桌上的木箱,挑了挑眉說:“侯爵還是侯爵,整個異域裡能把噬天邪獅首級帶來的,想必只有您了。”
“按照貴院的規矩,不論是誰,只要將獅頭完整地帶過來,就可以拿到洛須寶劍,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朱鼎老先生。”
風哲言畢,身後一片譁然,轉頭一瞧才知道原本在院外漫步閒談的客人們都圍在門口觀看獅頭,眾人瞠目結舌,紛紛贊許風哲的勇猛。
於是風哲繼續道:“久聞洛須劍是鎮院之寶的其中一件,不知朱鼎老先生——”
“老朽既定了那規矩,自然不會食言,你且在此等候。”朱鼎長老說完帶著主事走出後門,前去取那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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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哲舒活一番肩骨,堅實的鎧甲摩擦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幾位院內的僕人從側門進來,提著酒壺前來為他斟酒。門外的看客又多了些,站在後頭的使勁墊腳,想要看清獅頭的原貌,這時忽然有兩人從客人們的腰間擠進,引來此起彼伏的怨言。
風哲注意到了動靜,放下酒杯打量來者。
“風哲騎士,幸會。”先開口的是苦姬,她徑直走到風哲桌前,令站在一旁的隨從不知所措。
風哲盯著她半晌,轉而若無其事地繼續飲酒,隨後慢吞吞地說:“騎士?哪裡有騎士?在座的諸位,你們看見哪裡有騎士嗎?”
苦姬見他語氣傲慢,沒立即接話,用腳從一旁勾來一把椅子,坐下後盯著桌面說:“你想讓我們稱呼你為……奎廉國的侯爵吧?那麼,侯爵先生,我現在想和你談一筆交易。”
苦姬暗中質疑風哲所謂的資深魔法師的身份,心中已然打起退堂鼓,用餘光瞟一眼夢薇,還是繼續說下去了:“久聞你是金屬性資深魔法師,所以……”
“交易?你們在說什麼?兩個沒禮貌的黃毛丫頭,我不知道你們是哪裡冒出來的,總而言之趕緊滾開。”
“那就告辭了。”
夢薇急忙插話:“欸,風哲師兄,你不記得我了麼?”
“什麼?”風哲嘲諷道,“你先前在集市裡喊我師兄,現在又來,你到底想幹什麼?讓我封你個一官半職麼?”
“師兄,以前在練武場我還見過你呢,那時候你和師傅……”
“喔?原來你是那老東西的徒弟?哼哼,憑這個就來攀親沾故了,真讓人笑掉大牙。”
“可是……”
此時,門外忽然出現一陣騷動打斷夢薇的話,苦姬起初沒有在意,緊接著卻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借過,諸位,借過。”一個男人撥開客人們的肩膀走進來,他身著輕甲,左腰別著短劍,右腰拴著一個酒罈子,往上一看更是怪異,後腦勺的頭髮被綁成一對馬尾,臉上畫著一副邪異的面具,沒人能看清他真正的容貌。
“啊,苦姬,你也在這裡。”他的目光很快地掠過她,馬上將注意力轉移到室內其它地方,同時開始嘟囔起來,“哎,多年了,這裡還是沒變,只是朱鼎不知何處去了……”
“你是誰?”風哲厲聲問。
“啊,鄙人只是個無名鼠輩,如果非要稱呼我什麼的話,那就叫我血舞吧。”他解下腰間的酒罈放在桌上,繼續環顧四周。
“血舞?”夢薇一驚,悄悄靠近苦姬,低聲耳語,“那不是你哥哥?”
不料血舞聽覺靈敏,轉身向夢薇點頭:“不錯,正是在下。”
風哲面露不悅,站起身來想斥責眼前這位不速之客,朱鼎長老忽然從側門推門而入,身後的主事手捧一條做工精緻的長盒,兩人剛要向風哲正式道喜,兀然瞧見背著手站著的血舞,紛紛愣神,血舞揮手打招呼,朱鼎遲疑片刻,臉上僵硬的肌肉舒緩開,繼續走過來。
“今天真是個不平凡的日子,連著兩個貴客到訪。”朱鼎將長盒放在桌上,緊挨著木箱,“不知血舞兄弟是為了……”
“貴客?”風哲搶過話,“我耳朵可沒出問題吧?朱鼎,這位是什麼貴客?”
“我是摩迦士來的。”血舞拉來一條椅子,慢慢坐下,右手食指關節抵著下巴,“今天的泰然院似乎異常熱鬧,要是我帶來的東西能為這樣的氛圍更添一筆色彩就好了,朱鼎長老,你不會介意吧?”
“摩迦士,那個鳥不拉屎的鬼域?”風哲笑道,“原來你是從那裡來的魑魅魍魎。”
“侯爵先生,哪怕我有那麼一點點——”血舞翹起二郎腿,抬起左手,食指與大拇指併攏,眯著眼看虎口,“一點點的不開心,我都會毫不留情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教訓您,遺憾的是,現實恰恰相反,我的內心現在踴躍著與多年未見的好友重逢的喜悅,啊,我說的是朱鼎長老。敬愛的朱鼎長老,我們曾經因為魔晶石相遇,而今天又因為這個——”
血舞用中指敲一敲長盒,抿了抿嘴說:“洛須寶劍而再次見面,還有什麼能比此時此刻更能詮釋緣分的事情嗎?”
“你這個妄人!”風哲喝道,“你是什麼意思?想搶我寶劍不成?”
“你們兩個年輕人一唱一和,老朽還真不方便插嘴。”朱鼎斜眼看向血舞腰間的酒罈,“血舞兄弟,你的意思是你也拿到了邪獅的腦袋?”
夢薇不禁喃喃道:“一隻獅子還有兩個腦袋?”
“諸位,現在的事態非常明顯。”血舞清一清嗓子,“我酒罈裡裝著的獅頭和那木箱裡裝著的獅頭必然一真一假,究竟哪個真哪個假,還請朱鼎長老以慧眼明辨。”
風哲指著血舞道:“你這摩迦士來的野蠻豬玀,想來砸我的場子?”
“您的場子?那姑且算作您的場子。”血舞嘿嘿笑,“朱鼎長老,您大概有所耳聞,噬天邪獅的真身只在雷雨大作之日出現,白日只以替身作妖,想區分二者很簡單,真身的腦袋,其口鼻哪怕死後都還會冒綠光,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們就在這會客廳裡驗真假。”
“真是……”風哲看一眼朱鼎長老,轉瞬將目光轉回到血舞身上,“真是荒謬,現場的各位有誰覺得我的能力對付不了區區一隻病獅子,要靠作假嘩眾取寵嗎?”
“閣下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給我滾出泰然院。”
“你的怒火說明不了我酒罈裡的是假獅頭。”
“混帳!我能割下噬天邪獅的腦袋,也能割下你的!”
“那正好,我割下了邪獅的腦袋,你又割下了我的腦袋,這倒也間接證明你有能力割下邪獅的腦袋,倘若我是你,我一定會採取這個辦法挽回名譽。”
“二位何不心平氣和坐下來談一談?”朱鼎長老招手示意主事為血舞添把椅子,“兩個頭都被關著,就算它們生了兩條腿也跑不掉。那麼血舞兄弟,先看看你的酒罈吧。”
血舞解下酒罈,剛放到桌上,風哲立刻用手掌蓋住壇口的木塞:“朱鼎,你願意聽這摩迦士瘋子的話只有一種原因,你不信任我。”
“侯爵……”
不等朱鼎長老言畢,風哲繼續說:“你讓我顏面掃地,今後也休怪我不客氣。”
血舞道:“你這話說的真是不明不白,你都不知道酒罈子裡裝的是什麼,也許不是腦袋,而真是酒呢?再說了,壇口這麼小,怎樣塞得下一個獅子頭?”
血舞說罷把手搭在壇口上,要將酒罈扳回來,誰知風哲一使勁,手指牢牢扣住壇口,血舞沉默地盯著他。
“這罎子裡是酒還是頭,和我們,乃至整個泰然院都沒任何關係,現在的問題是你要鬧事。”風哲說。
“讓您失望了,侯爵先生。”血舞亦暗中使力,“這裡面裝的既不是頭,也不是酒,而且您卑劣的內心。”
風哲緊抓壇口,酒罈在二人的反力下慢慢懸空,氣氛劍拔弩張,朱鼎長老見勢不妙,想說話救場,卻支支吾吾吐不出半個字。
“你若仍不知好歹——”風哲齜牙咧嘴,“割下你的腦袋會是這場鬧劇的唯一結局。”
“我很畏懼您的威嚴,侯爵先生,您的恐嚇起作用了。”血舞嘴上這麼說著,手臂依然沒有泄半點力氣。
“給我鬆手。”
酒罈邊緣出現裂紋,裂隙往下延展,分支越來越多,隨著清脆的響聲爆發,酒罈碎片在空中華麗起舞,整個廳堂浸泡在綠光之中。風哲踉蹌著後退兩步,左手拿起倚靠在桌腳上的大刀,右手握住刀柄,剛將刀身拔出一半,前方忽然掠過一隻臂影,風哲的頭顱兀然跳起,沿著弧線砸落在門檻上,又慢慢滾回來,與同在地上的獅頭碰了個正著。
血舞收起短劍,鮮血從劍鞘縫隙中流出,滴淌到地面上。
廳堂內驚叫四起,眾客譁然,風哲的隨身護衛愣了一會兒,急忙拔出刀指著血舞,隨後幾個玄濛寨侍衛也手持長戟沖進來,將血舞團團圍住。
“朱鼎長老,今天惹出麻煩,我深感抱歉。獅頭送你們吧,洛須劍我也不要了。”
血舞說完走到護衛身前,伸出手指撫摸其刀背:“倒是你們,侯爵先生的……保姆?那麼保姆們,你們要是對本次慘劇有什麼困惑之處,歡迎致信摩迦士惶然殿的老東西,也就是很多人口中的世王……或者叫他老東西也行,他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朱鼎長老揮手讓玄濛寨侍衛退下,無奈地看著血舞,幾個侯爵護衛面面相覷,也收起刀劍。血舞整理好衣襟,點頭道別,大搖大擺地從大門離開了。
半晌後,朱鼎長老緩緩說道:“泰然院有規定,誰拿下獅頭,誰就能獲得洛須寶劍,如今獅頭確是在此,砍下它的人卻走了,這劍也留不得,否則壞了我們的名聲。”
朱鼎長老將長盒遞給還在驚愕之中的苦姬二人,說道:“老朽思前想後,還是你們收下吧。”9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lm6yivl8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