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星期五似乎是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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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姐。我發現咗一樣嘢。」張曉希看著陳文靜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才走到爆姐的旁邊，稍微壓下聲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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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半月也推著椅子坐了過來，手裡是第二份早餐三文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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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老大無時無刻右手都拎住嘢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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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唓。不嬲都係㗎啦！我仲以為你發現咗啲乜。」半月有點失望，又咬了一口三文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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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係呢⋯⋯佢拎嘢飲嘅手勢係次次都一樣，手指曲到半圓咁，」張曉希伸出自己的手，作了個拿杯的動作，「拎住近杯蓋嘅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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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又點？有咩咁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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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無時無刻都係咁嘅手⋯⋯」張曉希稍稍往爆姐靠近，輕聲說，「⋯⋯你唔覺得⋯⋯好似lego手㗎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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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姐怔了幾秒鐘，忽然便像大石從山頂滾下山般發出驚人的大笑。半月噗的一聲笑著，嘴裡一小片火腿噴了出來，她連忙以手接著，繼續掩嘴在笑。張曉希往囧爺和阿宅看，見他們嘴角皆有笑意，便知道他們倆也聽到了。許飛坐得老遠，倒是沒有聽見。辦公室裡老大一臉認真地看著電腦屏幕，似乎未有察覺；待她又拿起杯子喝了什麼，張曉希她們便又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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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才上班一個星期，張曉希便斗膽背著老闆取笑她。爆姐拍了拍她的臂胳，臉上是一副『你這小妞挺有種的』的表情，邊點頭邊大笑，還給了她一個thumb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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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靜 Lego手的䁥稱在她本人不知情下傳了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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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這歡樂氛圍能延續至下班，Lego手卻把囧爺和爆姐召了去，與她一起到盛總那邊開午餐會。半月約了個作者吃飯談公事。阿宅要去跑一趟動漫展買周邊。許飛主動提出一起吃飯，她心裡不想但又想到不能太明顯地排斥，便硬著頭皮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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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挑了臨海的一家意大利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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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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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希的腦裡爆了一下。這什麼鬼問題？怎麼搞得像在表白那般？臉上大概把腦裡想的都寫了出來，許飛微笑，抿了一口咖啡，一臉『這白痴女孩在想什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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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只係返左幾日工，但我知道佢哋唔多鍾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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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們。是我們，即你的你們，包括我。張曉希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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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我差唔多時間入嚟，所以，我諗你應該冇佢哋咁排斥我，我先敢約你一齊食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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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諗⋯⋯」張曉希有點心虛，抿了一口咖啡，「⋯⋯你又唔好咁諗。你⋯⋯我地都係新入嚟，我哋要時間適應，佢哋都要時間適應㗎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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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啱啱畢業？」張曉希點頭，「第一份工？」再點頭，「難怪你sense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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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唔會係你自己多心咋？佢哋個個都好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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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地同我地唔同。」張曉希並不認同許飛將她和自己綑綁，但沒說什麼，「佢地慣左依家呢套，唔願意改變。好似囧爺咁，五十幾歲人，都收成期喇，最好無風無浪做到退休，咩都唔變最好。爆姐睇落好似風風火火咁，但其實慣左自己做開嗰套，有佢講冇人講。阿宅同半月好明顯係躺平青年，hea下hea下又一日，夠錢買動漫買嘢食就好。我地入嚟，佢地好自然會覺得我地係嚟破壞佢地嘅平靜，就會排斥我地，睇我地唔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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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刀直入，話說得很難聽，卻又中肯得無從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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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老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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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文靜更加係。」張曉希對於許飛直呼Lego手的名字感到訝異，連忙抿著咖啡遮掩，「佢係高城既老臣子，三條業務線起碼有兩條佢係可以渣fit，佢反而守住個部門仔，睇住自己嘅權力畀人越削越弱都唔出聲。再咁落去，盛總盛小姐遲早撐佢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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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張曉希忽地覺得自己對公司和這行業一無所知，還沒有動力去知。許飛這般一說，讓她不禁有點慚愧。「咁你點解要入嚟文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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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揀嘅。」許飛冷笑了一聲，開始吃他的意大利粉，「去其他部門要由低做起，競爭又大，想要學到嘢唔容易，要升上去更加係有排等。陳文靜唔同，佢自己唔做，但就好肯教人。跟佢，可以好快學到佢嘅嘢。爛船都有三斤釘，我學識左佢嗰套，坐佢個位再同其他部門競爭，會快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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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佢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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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張曉希心裡冒汗。她沒想到許飛的野心那麼大之餘，還很直白，「我預計，最快十八個月，最慢三十個月，我就可以坐佢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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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希幾乎想要拍桌子，再一杯熱咖啡往他頭上倒。忍住。苦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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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飯的訊息量太大，幾乎沒把她淹死。許飛跟她不一樣，考到的職位是高城見習管理生，完成了一年期的深度培訓後選擇了文學部為事業起點。不單囧爺和爆姐沒有面試他的機會，就連陳文靜也是在他選了文學部後才見過他。說是黃馬褂並不準確，他大抵更像考了個狀元郎後被皇上派到小縣搞改革的欽差，要端了陳文靜這個前朝老臣。他之所以要接近張曉希，還給她上了那麼艱深的一課，目的只有一個。他需要能配合他的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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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飛沒想到的，大概是這位被他相中的內應轉個頭便給爆姐通風報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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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爆姐給她挑的兩篇短篇小說看了，就好文和壞文之間的分別了解了個大概，她便收拾了一下，和半月坐的士到了爆姐家樓下的做乜撚火鍋店。才不夠六點，爆姐已經落座，四人卡位已置滿食物，鴛鴦鍋亦已滾得沸騰。甫見著她倆，爆姐便向侍應喊了一聲，點了半打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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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准唔飲。」開了三瓶，把青檸塞進瓶口，「同我打邊爐，唔食牛肉唔飲啤酒唔吹水唔好撚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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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姐做乜咁爆？」半月喝了一口，著手給自己打調料，「同老細開會好chur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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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r 佢老母！」喝了狠狠一口，純熟地夾了幾片牛肉，在鍋裡涮了幾秒，便分到各人的碗裡去，「我一句嘢都冇講。囧爺講左一句。老大講左數埋唔知有冇十句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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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架咩？咁少嘢講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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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我哋三個，盛子澤，盛子臻，趙啟陽。六條友。」爆姐特別強調那三個名字，一腔怒忿顯然還沒平息。「開會喎！頂佢個肺，根本係陳文靜分屍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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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大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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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塊牛肉，爆姐便像個說書人一般繪形繪聲地描述午餐會裡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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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就是CEO盛子澤拿著CFO盛子臻剛弄好的業務報表，瞥了一眼便指著陳文靜來了好一頓罵。影視業務部總監趙啟陽則在盛子澤的每個喘氣位殺入，又是一大堆埋怨，又是一大堆問題，直指陳文靜的不合作態度。盛子臻沒有多說話，說的也只是冰冷的數據，沒有加鹽添醋，也沒有多加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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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餐會以後，囧爺和爆姐去了財務部，跟盛子臻和她的副手開了一個漫長的會議，把第一季以及去年呈上的每一個項目細節核對了個遍。另一邊廂，陳文靜還在盛子澤的辦公室裡被罵，趙啟陽沒在，換了另一條業務線的總監擔當助攻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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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下午，陳文靜在偌大的辦公室裡被高城的高層逐一批鬥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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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老大佢點呀？」半月一臉憂怨，有點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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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呀？可以點呀？」爆姐把新鮮海蝦的頭栽進滾湯裡，看著蝦的腳還在動，幾秒後才把它整隻置了進去，「我跟左老大咁多年，未見過佢咁樣畀人鬧法。喂，大佬呀，你鬧還鬧丫，特登嗌埋我地呢啲做細嘅去做乜？好好睇呀？真係痴撚線架！上面班人都唔知係咪心理變態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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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老大有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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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冇呀冇呀冇呀！」爆姐氣匆匆地把整盤魚蛋下到鍋裡，「條友仔走嗰陣仲笑笑口同我同囧爺講唔好意思，辛苦晒呀咁。仲叫我地weekend唔好做嘢，好好抖下。你話呢條友係咪痴撚線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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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唔通佢響你哋面前喊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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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喊嘅話還好呀。我實挺胸攬佢埋黎安撫呀。」說罷，壞笑，似是想到了什麼。及後一秒，又怒氣滿臉，「我最嬲係乜丫？你話丫？盛子臻係一句幫口嘅說話都冇！一句都冇呀！佢地唔係好撚好姊妹㗎咩？頂佢個肺又話由細玩到大嘅？講閪㗎？搶撚左佢條仔定係點？定係講公事就真係一啲情面都唔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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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張曉希只想到陳文靜以那Lego手拿著咖啡杯在笑的模樣。確實想像不來她若是哭了，或憂愁了，會是怎麼個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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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爆姐說及這次分屍現場，許飛說的那些便不怎麼樣了。對於盛總在陳文靜身邊安插了許飛這麼一個角色，爆姐嗤之以鼻，不覺得他能威脅到陳文靜。陳文靜要是真的被拉下了馬，不是許飛有多厲害，而是這場權力鬥爭迎來了轉折，到了另一個風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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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爆姐和半月的話語裡，張曉希理解到她們對陳文靜的尊敬。借用爆姐的話，陳文靜或許不能攀到很高的位置，甚至可能被一下子推下山，但她總是關顧著自己的組員，也關顧她接觸的創作者。她守著的，似乎是很老舊的原則；卻是這些老舊的，留住了一堆會為她被分屍抱不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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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𡃁妹。老老實實，」爆姐又把手臂掛在張曉希肩上，喝著啤酒，笑說，「許飛講嘅嘢，錯唔晒。我係好風風火火，因為我有佢唔知嘅執著；但係確實，我唔會隨便改變我信奉嗰套。就好似，老大唔會隨隨便便跟盛子澤嗰套，唔會剩係諗佢地識諗嗰套。係㗎喇。我哋係唔會發圍，唔會出人頭地；佢咁想爬上去，佢咪爬囉。我哋唔阻人發達㗎。但佢睇漏咗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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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睇漏咗咩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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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老大咁嘅狀況唔係三兩日嘅事。佢到而家都仲企響度，自然有佢嘅本事。唔係話學到佢做嘢嗰一套，就可以輕輕鬆鬆六點鐘，一個唔該坐佢個位。佢會唔會睇得太兒戲咗啲？宮鬥劇都冇咁簡單啦，下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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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言甚是。」半月笑著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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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爆姐拍了拍半月的頭，著她把唐生菜下鍋，「如果 touch wood 老大畀人拉落馬，條友仔真係坐咗上去，」啪的一聲，爆姐拍了一下桌子，「我第一個遞辭職信！可怒也，佢當你姐姐我流㗎？真係為左嗰丁屎咁多人工就會留響度同佢執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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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半月倒是沒有那股勁，像是明天便要决定去留那樣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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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唔同。」爆姐見著她的臉，才也冷靜了點，笑說，「我就話叫爆姐啫，你哋做乜要爆？憑乜嘢爆？老實講，囧爺做多幾年就退休喇，唔通佢又會好似我咁，一時嬲起上黎劈炮唔撈咩？阿宅條友仔呢頭搵埋嗰頭洗晒，又宅，又冇其他技能，唔通又辭職等乞食咩？你個肥妹，我哋面前就古靈精怪，出到去社恐鵪鶉咁款，辭咗職搵唔返點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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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言甚是。」這回，沒有笑，半月認真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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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有你，」爆姐突然一派語重心長，笑著對張曉希說，「啱啱畢業撞正後疫情先會入咗嚟做㗎啫。我睇得出，你冇許飛咁大野心，但都唔係甘心響池塘仔游一世嗰啲魚毛仔。到你搵到方向，搵到目標，你自自然然會知道下一步點做。依家你不過係同我地熟咗啲，或多或少有啲啲情緒，但講真你同老大同我哋同文學部都唔係熟到會共同進退。就算聽日老大就畀人炒撚左，條許飛或者另一條契弟空降落黎，你咪睇定啲先囉。冇衝動嘅理由㗎，係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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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希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愧。爆姐說得對極了；但也因著這一切都那麼合理，她更覺自己的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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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駛唔開心喎。」爆姐推了推她的肩，笑得燦爛，「講啲八卦嘢你聽。你想知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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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八卦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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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咪問我，老大個名係筆名定係真名嘅？」喝了一口啤酒，笑看張曉希點頭，「我幫你問左佢喇。佢話⋯⋯係筆名嚟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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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名？」驚訝的反而是半月，「我一路以為係老大個真名嚟㗎！老大嗰代人，啲筆名唔係都好有型好特別㗎咩？陳文靜⋯⋯普通到乜咁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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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係因為普通。條友仔話，佢要面目模糊，要低調，要過目即忘，所以揀左最常見嘅姓，極普通嘅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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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真係好普通喎！」半月搖著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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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話丫，呢條友仔個腦係乜構造㗎？撈文學界，個筆名竟然玩低調。佢就係咁奇怪嘅人，同班講錢嘅邊係同一個chann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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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老大個真名係咩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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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話⋯⋯恕不奉告喎！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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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曉希不禁微笑，吃了一塊牛肉，突然便想到自己的筆名了。10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MLdab1lv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