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頌恩和我都沒有去看海豚表演,在開始表演後,我們悠閒地走去場館附近,等待正在觀看表演的璘㬢兩人。只是海豚表演比想像中要短,不到半小時,她們已經出到館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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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會合之後,我們移動到另一個園區的熊貓館。每次來看熊貓,牠們都只會光坐着吃竹葉,好像除了吃之外,沒有其他事能做一樣。我不能理解一邊將可愛這個詞語掛在嘴邊,一邊觀賞這種懶惰成性的動物。只是頌恩很喜歡熊貓,十分陶醉地不停按下手機相機的快門,明明牠們的動作沒有變化,我倒是覺得只拍一張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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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貓館附近的機動遊戲刺激性比較低,她們三人迎合我,去玩那些設施,例如碰碰車,旋轉木馬之類的。到了差不多到了閉園的時間,是時候回到入口的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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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的時候搭了列車,要不回去就搭纜車吧」
「誒,可是叡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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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交通工具除了列車,還有空中纜車。頌恩的提議並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畏高的我。所以我立即打斷了璘㬢的話,不讓她說下我畏高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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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這樣做,就等於是浪費了她的一番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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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喔,坐纜車還能看到周圍的景色,我們去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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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很快就決定好回程的路線,我們立即前往纜車的乘車站。只見璘㬢以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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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車站,纜車有六人座位,但是頌恩卻提議我們兩人一對分別登上兩架纜車。我理解了她想要制造兩人空間,所以我這次很知趣地和她一同登上同一架,讓璘㬢和玥影登上前一架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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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問題來了,空中纜車的地板是透明的玻璃,只要往地板看,就能俯視遠處的海景。而往左或是右看,也會看到羣山包圍着城市的觀景。能完全避開高處的視野,大概只剩下仰望纜車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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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樣,腳又開始震了。但是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後路,我惟有跟着頌恩,緩緩走入纜車車廂內,坐下後故作鎮定地看向遠方。一瞥見玻璃窗外的景色,我發現現在身處的高度,像是看不到地面一樣,沒有盡頭似的,心就立即離一離。我並不是第一次坐樂園的纜車,但沒想到會高到這個步。感覺再繼續看下去,會隨時暈倒,所以我立即閉上眼睛,只要看不見,就不會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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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我閉上眼,頌恩疑惑地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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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裏不舒服嗎?」
「呃,只是眼睛入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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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開始就直說自己玩不來那些機動遊戲,那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一時的程強,讓我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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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遊樂園玩原來這麼消耗精力,我還是第一次體會到。玩跳樓機之類的設施對精神打擊十分大,就連現在坐在纜車裏也是在削減我的精神力。但我不可能一直都不睜開眼,所以只能集中視線,盡量不去看外面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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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體會到,文韻對我造成的傷害。本來我並不是畏高的人,也不怕玩過山車、跳樓機之類的刺激性遊戲,可是經歷一次強行墜樓,讓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懼。回到過去之後,僅僅是在高處俯視地上的景色,已經讓我回想起那種恐懼,遑論是去玩墜落感十足的機動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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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在沉思的時候,頌恩打破沉默的空氣,向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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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璘㬢是幼稚園就已經認識對吧?」
「對的,母輩是朋友,算是世交吧」
「我沒有兒時玩伴,所以有點羨慕你們的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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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我身上,不以為然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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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但是你們三人都在同一班,也經常一起行動。依我來看,你們的闗係也很親密」
「但是啊,我看的戀愛漫畫中,一對兒時玩伴很容易結成連理呢。我也想要個!」
「兒時玩伴是不太現實,但你的話去交個男朋友也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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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兒時玩伴,原來是值得羨慕的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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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延續母輩的交情,若果沒有這一層關係,我和璘㬢大概只是陌生人,又或者是同一所學校上學而沒有交集的同學。而事實上,我也曾故意疏遠過她。即使沒有疏遠,大概只要隨着年齡繼續增長,人生的分歧會越來越多,即使是再要好的朋友,也不可能再朝夕相對,形影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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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想要維繫這段關係,也會有各種因素而受到掣肘,終有一日會結束,並沒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孩子終會離開父母,朋友終會各散東西,就連結成連理的夫妻,也不能保證愛情能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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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思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時,不知不覺間纜車已經到站,我又回到今早來的時候所到的園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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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之前,最後我們去了近入口的紀念品商店逛了一圈。店內以水族館裏的海洋生物作主題,販售各色各樣的海洋生物週邊,像是毛公仔、球帽、鎖匙扣、吊飾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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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眾多的商品當中,我和一對吊飾特別有眼緣,那是成對的海豚公仔吊飾,一個藍色在前,一個紅色在後。它們並不是熱賣商品,沒有陳列在顯眼的位置上,僅僅被掛在商店的一角。有更多手工精美的公仔比它們更搶眼,也更悅人眼目,即使如此,我還是一眼就發現了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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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單獨賣弄姿色的毛公仔,我更欣賞成雙成對的海豚吊飾。兩個海豚吊飾就像是雙子星一樣,彼此都是對方的唯一,互相依賴。這種穩定的關係,並沒有明確的終結的日子,所以不用憂慮關係結束的一天會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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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都沒想,就拿起它們,走去收銀排隊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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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叡詩你有看中的商品嗎?」
「算是吧,你打算買什麼?」
「熊貓圖案的四色筆,會不會太孩子氣呢」
「我們本來就是孩子嘛,有什麼不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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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我前面的是璘㬢,她不好意思地展示給我看她拿着的四色筆。和五年前一樣,她也是買下同樣的筆,並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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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時的我總有自己已經長大了的錯覺,只是到了升上大學的年齡,回顧中學時的自己就覺得當時的我很幼稚,充其量只是假裝成熟的小孩。如今還是初中生的璘㬢,大概也是同樣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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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本來就自覺沒有成年人的成熟,只是一個不成器的大學生,所以我沒有資格也沒有本事擺弄成人年的姿態。只是五年的差距是確實存在的,若果我是真正的初中生,今天就能愉快地和璘㬢她們在遊樂園盡情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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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再一次經歷同樣的事,我所做的事也不盡相同,也會有所改變。就像五前年我和其餘兩人一樣,並沒有買下任何手信,可是今次卻買了,明明我沒有去看海豚表演,買的卻偏偏是海豚吊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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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們三人現在的模樣,難免會感嘆她們就是中學時的樣子,沒有任何改變,既是熟識又陌生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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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下手信,我們離開了遊樂園。回到最近家的車站,找了家餐廳解決了晚飯,四人便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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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沒有裝飾背包或是手袋的習慣,買下的吊飾並無用處。而且一對的吊飾,比起獨自使用,更像是送給別人一起裝飾,更有成雙成對的意義。6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fd8gcgp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