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購物中心內的一處,距離和璘㬢的約定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今天是週六,生日約會的第一站將會是電影觀賞。直到今天,臉上的瘀青還是沒有完全消退,所以出門之前我特別花了工夫化妝遮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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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的購物中心人流很多,十分熱鬧,也能看見各種不同的人。比如是一家老小共享天倫之樂,還是朋友之間有說有笑,甚至是情侶的卿卿我我。當然也有單獨行動的人,或是和我一樣在等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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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大約五鐘,璘㬢來到我面前。今天她並沒有頂著上學時的素顏,而是鉚足幹勁悉心打扮了一番,她今天的妝容配上掛在口中的「約會」,似乎真的在和戀人去約會。而且她臉上掛著的笑容比平常更為耀眼,看來是真的很期待今天的約會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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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得真早,今天打扮得很可愛呢,很適合你」
「嘿嘿,謝謝你!你也是很漂亮喔!而且臉上的瘀青也退了,太好了呢」
「謝謝,雖然還沒完全消退。也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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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璘㬢這麼用心去營造戀人般的約會氣氛,我也得配合一下。按照昨天在網絡查到關於情侶約會會做的事,除了在開頭見面需要誇讚對方,好像還會牽著手一同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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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璘㬢有點錯愕地看著我,但很快她便會意,有點猶豫又遲疑地握下我的手掌,然後一起乘上電梯前往電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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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璘㬢也是像今天一樣,和我一起去看電影,而且看的還是同一部。那套電影是一套以戰爭為背景的愛情故事,男女主角是本是敵對國的人,卻相愛至雙雙殉情。我記得中間好像會有露出度頗高的牀戲,沒想到時隔五年,我得再一次看不認識的演員做的牀戲,又再一次見證他們死在大銀幕上,這就是所謂的鞭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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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買好門票和爆谷,繼續牽著璘曦的手進入影廳,即使是坐下來,也沒有鬆開。這樣是不是有點做過頭了,這套電影時長兩小時,我們豈不是要一直無間斷地牽著手,直到電影結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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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側眼看向坐在旁邊的璘㬢,她低頭緊緊握著我的手,雙眼的目光飄忽不定,臉頰上漲起紅暈,看似十分緊張。銀幕還在播放正片前的廣告,看來她真的很期待這套電影,但這麼緊張真的沒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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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將進入正片,影廳的燈光熄滅的前一刻,璘㬢扭頭看向我,而注意到她的目光,我也正視著她。院內只有銀幕散發著微弱的光,周圍漆黑一片,我看不清楚她的臉,這時的她到底是什麼樣的表情,我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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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叡詩你真淡定呢,很習慣牽手嗎?」
「也還好?你的手出汗了呢,是不是有點緊張?」
「誒,出汗……抱,抱歉,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長時間牽著手,就像是真的情侶一樣。但果然在電影院也牽著手,是有點不太方便呢」
「我倒是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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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如此,但如果連看電影也不放開手,那看來一整天都得牽著手。但是隨著正片的開始,璘㬢卻主動鬆開剛才還一直緊握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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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看過一次的電影,我沒有雅緻再看多一遍,而且劇情也並沒有很精彩。但是除了乖乖盯著銀幕,我並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唯有一邊吃著爆谷,一邊等候正片慢慢播完。如果這算是約會的話,那麼我人生第一次的約會體驗,就會是和不是戀人的朋友去看已經看過的電影。理想和現實,果然有一段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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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播到結尾,隨著主題曲響起,影廳的照明也亮起。有部分觀眾在主題曲還沒播完,就已經離席。璘㬢是會看到最後一秒的類型,所以我等待銀幕完全熄滅,璘㬢站起來,我才跟著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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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電影院,我看了看手機的時間,現在已經一點二十分。是過了午飯時間,卻還沒到下午茶的尷尬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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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要去吃個午飯,或者是下午茶嗎?」
「好啊,我知道這裡有一間評價不錯的咖啡店」
「那我們去吧,要繼續牽手嗎?」
「要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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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㬢主動牽起我的手,我們膩著走在一起,來到電影院下一層的咖啡店。店內的裝潢很有文藝風格,有好幾個書架裝著不同的書本,配上柏木色木質的餐椅和桌椅,以及時不時飄來的咖啡豆香味,確實會想在這裡一邊品嘗咖啡,一邊閱讀時下熱銷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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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角落的二人座位,璘㬢臉上的笑容沒有褪退,一直都在眯眯嘴笑著,做壽星還真是開心。既然如此,我也得助助興,讓今天的壽星更開心。所以在點了餐點後,我從手袋取出一個被禮品紙包裝過的紙盒,將它交給坐在對面的璘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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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送給你的,祝你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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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㬢驚訝地看著我遞出的紙盒,頓時心花怒放,雙手接下紙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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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很開心!我現在可以拆嗎?」
「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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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小心翼翼地拆下包裝,紙盒裡裝著的是一個旋轉木馬造型的可轉動音樂盒。這是前兩天在玩具精品店看到的商品,造型算是可愛,而且價格還行,我覺得是挺不錯的選擇,雖然沒什麼實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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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音樂盒!叡詩,謝謝你,我很喜歡,我會珍惜它的!」
「不用客氣,你喜歡就最好不過」
「可是這會不會有點貴,讓你破費了」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2idZE5J99
「還行啦,是物有所值」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dNVQ1er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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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㬢雙眼閃閃發亮,很滿意我送的禮物,臉上大寫的高興。實在是太好了,看來我沒有選錯。而且和五年前一樣,雖然送的禮物不同,但璘㬢的反應也是很高興。她小心地將音樂盒連同拆掉的禮物紙,放進自己的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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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餐點送到,璘㬢點的是全日早餐和冰的伯爵奶荼,而我點的則是火腿雞肉三文治和熱的美式咖啡。璘㬢切下一塊魚柳,沾上醬料,笑眯眯地將叉著魚柳的叉子遞到我嘴前,這是情侶的餵食環節。我沒有猶豫地吃下,並且儘量不讓嘴唇碰到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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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好吃嗎?」
「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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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我也切下三文治,將它塞進璘㬢那自然而然張開口的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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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很美味。還要吃炒蛋嗎?」
「嗯——不用了,一口已經足夠」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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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㬢有點遺憾地盯著手上的叉子,然後開始進餐。我並不喜歡吃下別人吃過的食物,璘㬢大概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會在一開始就來交換食物。如果我換掉餵過璘㬢的叉子,恐怕會太露骨地表達出來,所以我唯有假裝不在意,繼續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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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電影,你喜歡嗎?」
「嗯,挺好看的,就是最後主角兩人都死了,很可惜」
「我真希望他們能幸福地在一起,就算不能一起,也用不著兩人都死掉啊」
「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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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邊用餐,一邊談話。果然璘㬢很喜歡那套電影,就如五年前一樣,說下差不多的影評。但其實我并沒有覺得可惜,而且真要說的話,殉情的結局比只剩一人活著要好。可是我卻沒能說出來,對著璘㬢,我說下違心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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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太好了,叡詩。最近我都有早上的聲部練習,沒辦法一起上學。我以為你發生了什麼事,很消沈,才少了找我和影玥還有頌恩。」
「抱歉,我沒有在消沉啦,只是最近羅老師找我談論志願的問題,有點煩惱罷了」
「煩惱?」
「也算不上煩惱啦,再說我們還只是中三,還有大把時間思考大學的事呢」
「也對,確實還有很多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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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話題會突然由電影轉換到我身上呢,與其說是煩惱,不如說最近發生的事太過突然,直到現在我還沒梳理好,要以怎樣的心情面對璘㬢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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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璘㬢在關心我,我卻只能以隨便的理由搪塞過去。我到底在幹什麼,真的是太差勁了。今天和璘曦約會,並不是為了說這些不知所謂的話吧,我還有更重要的話要跟璘㬢說。雖然已經不能回到過去的關係,但我還是想正視璘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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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確實有想確定的事,現在不搞清楚的話,我大概會一直煩惱下去」
「想確定的事是指?」
「我就直接的問好了。璘㬢,你是不是想出國留學深造音樂演奏?」
「誒,真突然啊,你煩惱的原來不是自己的志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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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㬢停下用餐,似乎被我問了意料之外的問題,帶著困惑的笑容看著我。她思考了一會,以認真的態度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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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地方想要你和我一起去,這個話題能不能留到那時再說?」
「嗯,你想說的時候再說吧」
「那麼我們來繼續約會吧」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yST5dOe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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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餐的我們在購物中心裡逛了一會,進了時裝店看衣服,也去了精品店看化妝品。途中一直牽著手,沒有放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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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購物中心的門口,璘㬢滿足地對我笑著,鬆開牽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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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今天陪我玩情侶約會,我已經十分滿足,接下來可以不用再扮演約會了」
「我明白了,現在我們要去哪?」
「去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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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再牽著手的我們,走路時保持了少許的距離。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FD1GJRB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