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一的朝早,排球隊的自由練習依舊如常進行,柯影玥很早就來到球場,單獨做發球的練習。朝早的排球場十分冷清,只有數位校隊成員會參加課前的練習。校舍內亦還沒有很多學生到校,隨着練習進行,越來越多學生陸續回到學校,她亦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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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叡詩正在走去排球場附近的露天操場。眼見如此,影玥便任由心中的衝動,舉起球,朝着她的方向來了一發強力的跳發球。當然,球並沒有打中她,不然的話就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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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很久以前,影玥就看叡詩不順眼,雖然知道這樣做並不合理,也十分野蠻,但她沒有忍住衝動。因為除了想要解氣之外,她亦十分氣憤拒絕璘曦的告白,弄哭了璘曦的叡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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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說想要叡詩接受璘曦的告白,只是十分不爽她弄哭、辜負璘曦心意的行為。影玥明白自己在無理取鬧,但同時也想向叡詩下個馬威,宣示自己對璘曦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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叡詩的脾氣很好,影玥從來沒有見過她發怒,但是她想要看到叡詩被激怒,所以故意拉扯她的衣領,好讓自己對她的找碴得到回應。不過這次,她也只是無奈地陪同影玥演一出鬧劇,完事後就立即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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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球場的影玥,盯着手上的排球,無奈地嘆了口氣,叡詩那無所謂的態度實在是令人火大。擅自發怒,擅自挑釁對方,但是對方並沒有當作一回事,自己就像個傻瓜一樣。心中的感情無處發洩,唯有再舉起那顆排球,往沒有人的地方打過去,再次返回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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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玥是有天賦的選手,一人的戰力足以頂替兩人,可是排球是團體競技,校隊的實力十分平庸,即使有一人天賦出眾,還是不能勝過綜合實力都較強的對手。就結果而論,上年度的學界比賽,最終仍是輸多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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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只有中三的年齡,但她的實力甚至要強於一般高中的選手。不過她也並不是由剛接觸排球開始,就已經嶄露鋒芒,而是經過兩年的努力,基礎打得紮實,才一步一步地成為校隊不可缺少的重要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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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的背後,隱藏着不為人知的過去,影玥會選擇現在的中學,是為了避開小學同學。自小學以來,她就因為姓氏的故緣而遭受班上男生的嘲笑,被改過不少低俗的花名。小孩子就是天真又殘忍,以天真爛漫的口吻,放下傷害人殘忍的話語,影玥雖曾表現得十分不滿,亦曾和取自己花名的男生們發生爭執,可是他們不旦一點歉意都沒有,反而取樂她的反應,更加變本加厲地取笑她,甚至不知覺間演變成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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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影玥十分討厭自己的姓氏,亦為此而自卑。在某個時候,因為不堪同學的壓力,曾有一段時間暴飲暴食,體型急速縱向發展,最終增添了笑柄,被笑作又肥又高的大塊頭。她受不了這樣的校園生活,決意考上離家很遠的中學,從此和小學時被嘲笑的日子訣別,徹底斷絕和小學時認識的任何一個人的聯絡。最終亦如她所願,中學的同級生裏並沒有小學同學,就連高年級的學生中,也鮮少有來自一所小學的畢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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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入學,互相不認識的同學,大多在頭一個禮拜內,會慢慢相熟,建立新的人際關係圈。她發現班上有兩個姓氏和她一樣都會被改花名的女生,三人的姓氏組合起來,更是會引人發笑和挪揄。其中姓史的,是一位嬌小玲瓏,留着及腰長髮的女孩,而姓廖的女生,則是留着一頭短髮,看上去有點男孩子氣。實際上在她們成為朋友,組成一個小圈子之後,確實有人稱她們為柯史廖三人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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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考上沒有熟人的中學,長年被嘲笑以及肥胖的體型,自卑感已經紮根在心裏,使得影玥在人際關係上畏手畏腳,不得不以帶刺的話言來保護自己。在開學快過了一個月,身邊的同學因為她難以接近的性格,對她退避三舍,為此她沒能結識朋友,每日的午休都是一人獨自吃飯。因着學校的課外活動政策,體育老師建議她參加排球隊的練習,但是她的體型和基礎體力實在太差,因而跟不上校隊最低限度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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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身性格,還有體型的問題,令到影玥的中學生活並不順利,每一日都在郁悶之下,積累了不少負面情緒,十分低落。參加沒多久的排球隊,也開始蹺掉練習,甚至萌生出辭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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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個雨天的放學後,露天排球場無法使用,校隊轉而做體能的訓練。影玥本來就厭惡排球隊的練習,更加不會想做體能訓練。她留在課室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滑着手機消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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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另一位女生,仍然留在課室沒有離開。她有樂團的聲部練習,但是在開始練習前,她習慣留在課室先自行單獨練習。這個時候的同學早就已經離開學校,或是去參加課外活動,所以她看見課室仍有人,就覺得稀奇,於是走去影玥的座位,想向這個乖僻的同學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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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呢,你不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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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體育服的影玥,並沒有真的走去做運動,反而呆坐在課室的座位上。突然被打擾,她不悅地皺起眉頭,抬頭發現聲音的主人是姓史的女孩,便覺得有點錯愕,因為她認為眼前正在笑着的女孩,並不會在意像是自己這樣的班級裏的底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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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璘曦的印象,是班上的人氣者,性格開朗,似乎和誰都能做朋友。對於這類型的人,雖然不反感,卻覺得對方戴着乖學生的假面,暗地裏也一定是會取笑自己的人。所以她沒有理會璘曦對她說的話,繼續滑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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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曦眼見影玥沒有回話,並沒有打消和她對話的念頭,反而對她產生了興趣,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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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叫柯影玥對吧,你在看什麼呢?在學校內使用手機可是違反校規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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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好奇瞥了瞥影玥手上的手機屏幕,屏幕裏正在播放着媒體庫內的錄影,一隻波斯貓正在玩逗貓棒。相比起貓,璘曦偏向狗派,但是她也很喜歡影片中毛茸茸的長毛貓,一眼就看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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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愛,是你家養的貓嗎?」
「……是我家的貓沒錯,可我不喜歡被人連名帶姓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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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煩人的家伙,影玥如此想着,鎖上手機屏幕,不耐煩起看向璘曦。影玥十分討厭自己的姓,不想別人用姓稱呼她,但也不想被取花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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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要怎麼稱呼你才好呢?對了,因為你家有養波斯貓,叫你波斯貓怎樣?」
「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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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改花名是影玥最為厭惡的事,她早就受夠了同學的惡意,不屑於和那種人有任何的交流。正當她抬起頭,打算怒瞪璘曦的時候,卻被她無邪的笑容愣住,想要說出的話也卡在口中,於是立即避開她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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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被取花名的經歷不同,那些人的笑容帶着令人心寒的惡意,可是眼前的女生卻不是這樣,她溫暖的笑容當中毫無惡意,令影玥無法以尖銳的言語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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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嗯!那波斯貓你在幹什麼呢?我記得你好像是排球隊的,不去練習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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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同意後,璘曦便爽快地用自己取的花名稱呼影玥,如同是十分親密的朋友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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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去,為什麼一定要去呢?」
「那倒是沒有人會強迫你去練習啦,但我覺得既然是自己要參加的課外活動,就應該負上責任,出席所有的必要練習, 不然就沒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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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之前一次都未曾說過話的璘曦,居然會留意到自己是排球隊的,影玥不禁感到訝異。一個班別中只有三十多個人,即使如此,在開學後快一個月的現在,影玥仍是沒有記住班上所有人的面口和名字,只是眼前的女生的名字,她在入學當日早就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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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自願參加的,對不起。如果是為了應付學校的規定,參加球類運動確實很累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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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注意到自己的話有所不妥一樣,璘曦下意識地捂住嘴,向影玥道歉。影玥並沒有在意,因為她同樣認為蹺掉練習的自己沒有負責感,厭惡這樣的自己,也厭惡一點意思都沒有的校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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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體育課時老師推薦我參加排球隊,說是可以減肥,我也想減下肥,唯有答應了。可是我太肥,根本跟不上練習的內容,一點意思都沒有」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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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曦一臉若有所思地盯着影玥,由上到下一一察看她的五官,然後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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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你的樣子很清秀,瘦下來的話一定更加有氣質」
「突然說什麼?」
「你要減肥的話,要不要一起去跑步?最近我開始在每個禮拜六上晝去跑河,但說實話只有一個人的話好似缺了點意思。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呃,我們一起去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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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璘曦被音樂老師提醒,她的體力不夠充足,這樣會影響她吹奏進階曲目的表現。故此她由上禮拜開始跑河,只是沒有人作伴,她的鬥志會大大降低。她本來有考慮過邀請叡詩,但是對方本來就不是喜歡做運動的人,而且就算是這種小事,也不想被對方拒絕,最終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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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玥聽到璘曦的邀請,睜大雙眼,詫異地看向對方。一次都沒有交談過的對象,居然一來就邀請自己週末去陪她跑步,實在是太過沒有距離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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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影玥困惑的樣子,璘曦便察覺到在談話之前,最開始要做的事還沒有做,搞不好眼前的女生其實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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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雖然在開學那日全班同學都自我介紹過一次,不過你可能還沒有忘住,我叫史璘曦, 有參加學校的管樂團,剛好等會就要去練習呢」
「為什麼要找我跟你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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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玥有所疑惑的,並不是璘曦的名字,而是她找上自己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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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剛好你放學後留在課室裏?」
「真隨便,找朋友去啊」
「那我們做朋友吧,你願意嗎?」
「……倒不是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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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和影玥一樣,在入學當日,璘曦就注意到她的姓,並且默默地留意着這個幾乎不和人交流的女生,甚至產生出想要和她打好關係的想法。只是無奈地,這個女生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一直找不到機會和她對話。所以今日看到影玥和自己獨自一人留在課室,就忍不住要和她搭話,想要了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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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被取笑過久的經歷,緊閉的心房一直都不容別人輕易打開,影玥並不懂得如何面對,想要成朋友的邀請。她對璘曦並沒有負面的想法,可是卻認為這只是對方心血來潮的想法,到了明日,她就不會再向自己搭話,身處於不同世界的她,根本不可能真心會想和自己做朋友,所以並沒有即場答應,去跟對方一起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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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心中仍然有一絲的期望。在璘曦走去聲部練習後,影玥也硬着頭皮,強迫自己去參加那麼一次的體能訓練。她認為不蹺掉今日的練習,或許會有什麼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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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是跟不上練習的內容,但是她第一次會對明日有所期待,第一次會想回到不想去的學校,第一次期待在課室和那個女孩見面。可是心中仍然會擔心,所謂的做朋友只是對方的玩笑,自己亦會因此而被揶揄,重演小學時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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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着期待又不安的心情,在第二日,影玥忐忑不安地來到課室。班房裏果然有那個女生的身影,對方還是和平常一樣,身邊圍着很多朋友。只是習慣被無視、孤獨一人的影玥,沒有選擇走近那個女生的那邊,像是昨日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靜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她還是孤獨一人,無法融入這班同學,班房裏並沒有自己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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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所謂的做朋友只是她的一時興起,影玥如此想着,心中難免會有期待落空的失落感。在午休時間,她站起來,打算走去學校附近的快餐店的時候,那個女生連同另一個姓廖的,突然走過來自己的座位,開朗地笑着邀請自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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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下來打算去附近的咖哩店吃飯,你有沒有興趣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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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不會再找自己搭話,沒想到居然會找自己一起吃飯。這是入學以來,第一次有人找自己吃午飯,影玥頓住腳步,盯着璘曦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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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理由拒絕,所以影玥加入了璘曦和頌恩。本來以為只是三人去吃飯,她們走到了隔籬班的班門前,一位留着中分瀏海及肩捲髮,身材瘦削的女生,在等待她們兩人。影玥不認識這個人,她所在的是精英班,看上去像是個冷漠只顧着讀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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叡詩看見影玥,第一印象是她的眼神凶惡,感覺是個難以相處的人。不過璘曦早就跟她說過,班上有個很在意的女生,似乎就是眼前高大的女生,所以她並沒有在意,也覺得無所謂,突然有個不認識的人加入自己的朋友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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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影玥,因為她不喜歡被連名帶姓稱呼,我叫她波斯貓」
「為什麼是波斯貓?」
「因為她家有養波斯貓」
「是喔,我叫柳叡詩,叡是睿智的睿的異體字,可以直接叫我叡詩,或是喊全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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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介紹了之後,只見叡詩不失禮貌地對影玥笑了一笑。從她們三人的談論可以察覺到,璘曦是這個團體的中心,大多都是璘曦和頌恩兩人在說笑,而叡詩比較寡言,默默聆聽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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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影玥繼續和璘曦那三人一起吃午飯,和那三個人成為了朋友。並且璘曦真的再一次正式邀請影玥和她一起在週末慢跑,影玥實在沒有預料過慢跑的邀約是認真的,令她錯愕之餘,心中湧起一股悸動,於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對方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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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的慢跑影玥只能完成半圈,她認為自己在拖後腿,害得璘曦要放慢步伐配合她。一半都沒有跑完,就已經喘得像是只剩下半條命一樣,眼見無能的自己,自我厭惡感瀰漫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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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自己總是這樣,連基本的事都做不好呢?為什麼別人能簡單做到的事,自己卻是做不到呢?就是因為自己太窩囊,所以才會被嘲笑,被作弄,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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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自我責備的漩渦之中,影玥已經在自暴自棄的邊緣。在行人徑的一旁,她停了下來,不論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已經再也沒有力氣前進。在她身旁的璘曦察覺到她的異樣,也停下腳步,擔心地看向她,發現她的臉上有淚水正在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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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我太勉強你了,下次我們再放慢速度吧」
「……我跑不了……已經是極限了,果然,我就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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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玥的臉抽畜着,沙啞的哽咽聲中擠出斷斷續續,模糊不清的話語。累積已久的負面情緒,像是決提一樣,一瞬間爆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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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去找其他人,像是……廖頌恩,或是柳,叡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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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哭泣的影玥,璘曦一時不知所措,只覺得心中有一陣刺痛,她不樂意看見對方如此悲傷。想要安慰傷心哭泣的她,想要她打起精神,更重要的是,認識了這位朋友快一個禮拜,好像從未見過她的笑容,想要她笑一個,不要再愁眉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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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邀請那兩人喔,因為我想和波斯貓你一起跑」
「為什麼?」
「嗯——大概是看到你一直孤單一人,不忍心放着你繼續一個人吧?而且我也想和你有更深的接觸,想要更加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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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是出自璘曦的真心,不願看到同學被孤立,這都是出自於她溫柔善良的本性。只是習慣了受到惡意的影玥,無法完全相信璘曦對她純真的善意,而這點更是令她進一步自責,更加厭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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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為什麼,你,要對我這麼好……但,我不值得你的好意……我討厭自己,比任何人,都,討厭自己……姓難聽,人又肥,做什麼都做不好……就連,打排球,也跟不上,最基本的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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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隨着心中的感情而溢出,影玥向璘曦坦露自己內心深處的獨白。雖然希望對方能繼續和自己做朋友,但是再是對着不爭氣的自己,只會遲早失望透頂,最終遠離自己。反正不會有人欣賞自己,就連自己也無法喜歡上自己,又怎能期望他人會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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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通過一步一步的努力,將零變為一吧。我一開始學雙簧管也是不太順利,但是現在我已經能吹得順手。你也一定可以的,只要不放棄,就能順利減肥,堅持下去,就能適應練習,然後就會熟手,終將打得一手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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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沒有根據的安慰,是影玥第一次聽到,以往從來都沒有人會鼓勵失落消沉的她。心臟在鼓動,有股躁動撓癢心中。為什麼璘曦會願意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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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相信自己,不覺得能做得到……」
「那我會陪着你,直到你做到,直到你成為能喜歡上自己的自己」
「……為什麼,要陪我?」
「哈哈,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因為你的姓氏令我共嗚,其實由一開始我就很中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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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說着,璘曦從褲袋取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然後替影玥抺下她臉上的眼淚。盯着她那雙閃爍着淚光的眼瞳,不禁覺得她的雙眼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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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試下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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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露出溫柔如同春日的晨光的笑容的璘曦,影玥的內心像是被對方的溫暖溶化了一樣,在這一刻不禁認為,她的話能夠相信,自己或許真的能夠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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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此,影玥再也沒有蹺掉排球隊的練習,反而加倍做減肥的運動,想要快點變得不一樣,和往日的自己訣別。而璘曦亦如自己所說,在排球隊有課前練習的朝早,會提早回到學校,即使沒有一同練習,也會坐在附近的長椅,陪着影玥,為她打氣,鼓勵她不要終斷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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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在一年間持續不斷的操練,再加上青春期的成長,影玥減去身上纏累自己的脂肪,同時亦長得更加高,脫胎換骨成為體態優美,身材高䠷的排球隊主力選手。排球是一項十分重視球員身體質素的運動,本來就是高個子的影玥,在經過不懈的努力,她最終得以在排球隊上嶄露頭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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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的改變,影玥慢慢地不再厭惡自己,心中亦生出了自信。原來自己還是有能力去改變的,原來自己還是能夠變成,不會再自我厭惡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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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出於友誼,又或許是從影玥中看到以前自己練習雙簧管不順利的影子,璘曦想要陪伴這位有點笨拙又努力的朋友,就如以往叡詩陪伴她走過初學者的路一樣。隨着時間過去,璘曦和影玥兩人成為了無所不談的密友,影玥十分信任璘曦,而璘曦同樣也向影玥傾訴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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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自己一直暗戀着叡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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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璘曦第一次向影玥搭話時,影玥就不自覺地將她放在心中稱為特別的位置,而後和她相處的過程中,一同跑河、鼓勵自己堅持練習,心中的特別漸漸生出明確的方向,那就是所謂的喜歡。影玥喜歡上了這個帶給自己溫暖的女生,覺得她十分令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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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由本人口中得知,喜歡的人另有心上人,這令影玥感到格外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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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叡詩,就影玥的認知,她是璘曦自幼稚園就認識的兒時玩伴。論相處的時間,自己絕對不可能比得上對方,但是她卻肯定,對璘曦的心意,沒有人能勝過自己。影玥並沒有目睹過中學以前,璘曦到底怎樣和叡詩相處,但是中學這一年間,影玥也因璘曦作為交接點,而和叡詩做了朋友,所以她清楚地了解到,叡詩並沒有十分喜歡璘曦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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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一直都有看到叡詩對待璘曦,還有頌恩和自己,那種不冷不淡的態度,實在不覺得她有特別珍重自己的兒時玩伴,還有和她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因為這樣的態度,雖然影玥對她個人並沒有意見,但是卻十分不爽她能得到璘曦的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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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既然璘曦喜歡上叡詩,影玥就決定要尊重璘曦的心情,並且想要支持朋友的愛戀。即使這樣的愛戀並不是自己所期望的,但是她想要璘曦能夠保持着笑容,即使令她笑的人並不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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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默默地守護着璘曦就夠了,只是她能繼續笑着,感到幸福的話,自己也能得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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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影玥仍然是抱着這樣的想法。可是在最近,叡詩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不但減少了和三人組的來往,和璘曦之間單獨相處的時間也是寥寥可數。這使得璘曦感到寂寞難過,看到這樣的她,影玥亦心中有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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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旦午休時間沒有再一起吃飯,體育課分組也沒有在一起,甚至在走廊上碰見,也被刻意地避開。為此影玥感到氣憤,但是得知璘曦生日,叡詩還是有為她慶祝,去遊樂園當夜,甚至又讓她來自己的家過夜,影玥的心情實在是十分複雜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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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遊樂園當日,和璘曦單獨在海豚表演會場裏拍的合照,被設成了手機待機屏幕的背景圖片。相中的璘曦十分可愛,而自己則是站在她的旁邊,這樣就已經算得上是一張飽含回憶的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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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躺在牀上裏盯着待機畫面時,突然收到相中人的訊息,心中雀躍不已,影玥立即打開手機,可是在知道訊息的內容後,內心卻馬上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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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叡詩說她會來看我這個月的比賽,我打算在當日向她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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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並不是影玥所期待會收到的訊息,但她還是決定支持璘曦,即使結果不一定會盡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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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如何,我都會支持你的』
『謝謝你,果然一直以來找你商量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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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是正確。影玥一直都嫉妒着叡詩,也不想聽到璘曦談論,和自己商量任何有關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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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祝福着璘曦的初戀能花開結果,同時內心深處亦有一份私心,不希望璘曦和叡詩成為戀人。這樣的矛盾,最在比賽當日,暗中見證住璘曦向叡詩告白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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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叡詩並沒有接受璘曦的告白,影玥鬆了一口氣,卻痛感這樣的自己十分奸詐,自己並沒有做到全心全意,去祝福璘曦的幸福。同時間,心中浮現了埋藏已久的想法,既然叡詩並不是為璘曦帶來幸福的人的話,那她想要親自令璘曦幸福,不再是不純帶有雜念的想法,而是百分百出自真心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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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璘曦幸福,想要她也喜歡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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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玥決定她要繼續待在璘曦的身邊,直到對方不願再繼續陪伴自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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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柯史的人物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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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璘曦
生日:10月28日
身高:152cm
血型:B型
喜歡食物:珍珠奶茶
外貌特徵:髮長及腰,矮小可愛,喜歡笑
為人着想的好孩子,容易與人共情,喜歡安慰人,待人真摰不虛假,受到師生的喜愛。害怕寂寞,很喜歡和在朋友一起的陪伴,只是有時會過於顧慮朋友,而犧牲自己的感受,甚至令到自己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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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影玥
生日:5月14日
身高:178cm ,仍會繼續長高
血型:O型
喜歡食物:燒肉
外貌特徵:眼神凶惡,身材高大,面部表情寡淡
不善交談有點笨拙的孩子,喜歡上一件事物,就會盡全力去努力,因此勤於練習排球。總是掛着一副板臉,但面對璘曦時表情會多樣化一點,妒忌心有點重,大概會是重佔有慾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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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兩個人嘅姓係刻意改嘅,靈感出自即場拆人情,都幾低俗嘅諧音XD。不過名就係兩個人之間互相對應,一個日一個月,王字部首一個喺前,一個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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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叡詩同文韻嘅姓同名都係有刻意對照,詩對應韻,但叡就真係搵唔到可以對應嘅字,都係放棄咗。其實一開始想用返個常用字「睿」,但倉頡字碼有五個,「叡」就得三個,就返個方便打字啲嘅,反正又唔係要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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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近先發現,前面嘅章節係咁打錯璘曦嘅名,正名係「曦」,但好似絕大部分嘅時候都係打咗做異體字嘅「㬢」,真係好對唔住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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