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大部隊,手遊的滑瓢赤x座敷童子黑,正太小黑子大概十歲大,然後是R18,大家都知道,我就不多說,自行避雷,官方發糧,狂喜狂喜
*CWT44新刊預定,攤位兩天都在地下室T56,跟小命ㄉㄉ黏TT喔!!
*其實就是個日常比較多的可愛設定(自己講
00.
這是一個人與妖共存的時代。
經歷了漫長的戰爭,無論是守護人類的陰陽師、或是那時統領全國妖怪的百鬼夜行,雙方皆是損傷慘重。當初為什麼會開始爭鬥早已無從追究,然而也就是這樣的情結促使他們纏鬥了好幾百年的時光。許多靈力深厚的陰陽師在戰役中死亡,妖力強大的妖怪也餘下寥寥無幾——更別提那些無辜被捲入的普通人類。
雙方似乎直到這時才意識到總對著打也不是辦法。於是,當時做為陰陽師領首的安倍一家與身為百鬼夜行總大將的大妖怪滑瓢,在許多次的談判與互相退讓之後總算達成了協議:白晝屬於人類,夜晚屬於妖怪,在清晨與黃昏交界之際,生活的世界被一分為二。陰陽師一方不會隨意獵殺妖怪,而妖怪方也不能輕易襲擊人類和陰陽師。若有觸犯者,基本交由各族自行懲戒,以不影響正常人的生活為第一優先。
如此看似造就了短暫的和平。
不過,妖怪也好、陰陽師也罷,都清楚長年的仇恨並不是這麼簡單能弭平的。
在協議訂下後,仍時不時發生妖怪與陰陽師私下纏鬥的事情,雙方相遇時本能的厭惡憎恨總能迅速掩蓋一切,再怎麼說,戒律也都只是給那些安分的人遵守的——而同時,曾統領全國妖怪的百鬼夜行也因此解散,分劃回各地區的妖怪集團,雖說對陰陽師的爭鬥是少了,但本就是實力與掠奪至上的族群特性,彼此之間的意見分歧促使他們將爭鬥的目標轉向其他非我族類的百鬼夜行;至於陰陽師一方,雖說領首的安倍一族仍主張和平以待,然而其下的分支與其他家系仍不免對此有微詞,也並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團結。
那年的總大將滑瓢,如今仍坐擁著實力最強、規模也最大的百鬼夜行。距離那場協議已經過了數年,而他選擇帶著他當年的夥伴定居在靈氣最強的京都。看似遠離了所有的爭端,只是,明擺在檯面的實力卻還是讓各方勢力——無論是妖怪或陰陽師——深深忌憚。沒有人希望他們繼續存在,但也誰都莫可奈何。
是夜,在冷銀的月光下,那抹染著微光的赤色身影領著身後的幾個人在一棟老舊的古宅前停了下來。彼岸花在他的腳邊茂密盛開,沿著他走過之處鋪了滿滿一路鮮紅,輕微搖曳之後又散逸在初春微冷的空氣中。
「就這裡吧。」
那赤色的男人開口說道,聲線冷澈,像是未融化的冰雪。
「誒,看上去挺破舊的耶,真的要在這裡嗎?」回應那人的是一道更輕快一些的青年嗓音,頭上一對大大的狐耳向四周轉了轉,被月光拉長的纖細人影突地從後方拉出四道膨大的狐尾,在在彰顯他非人的身份。青年瞇細了他一雙狹長鳶黃的眼,輕輕舉起袖子半掩住姣好的面容,「總覺得要花很多時間打掃啊,我都聞到裡頭的霉味了……」
「臭狐狸,你好吵。」另一道低沉的聲音接下了話尾,夾雜著打呵欠的單音,暗青色的眸往旁邊一轉滿是鄙視。雖說夜晚是妖怪活動的時間,他看上去卻懶洋洋的,好像什麼都不在乎只想倒頭就睡,前額的短角使人能清楚認知到對方是屬於鬼族的一員,「我是沒什麼意見,裡面感覺起來也沒什麼其他東西。……連小妖都不想躲的破爛地方,你的口味還真獨特啊。」這句話自然是對著前頭那人說的。
「小青峰才是沒大腦呢!」
「黃瀨,你想打架是不是。」
「我今天一定要燒光你身上的破布……」
「都安靜。」
在被喚作黃瀨的妖狐和叫做青峰的青鬼正互相抄起狐火和棍棒前,前頭的那人先一步開口阻止,語調中滲入的警告頓時讓兩個人渾身一顫,只得各自悻悻地收斂自己的妖氣和武器,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那麼從今以後,這裡就是百鬼夜行的據點。你們自己清楚之後通知下面其他的妖怪,至於結界就由你們各自分配整個屋敷的範圍,再由我做最後修整。……誰留下破洞,自己好自為之。」
男人轉過身,披在肩上的和服外掛在月光下展出一片赤紅,與地上鮮艷的彼岸花相互輝映成整片的緋色。那雙金與赤交雜的異色瞳孔因為身影逆著光看上去特別明亮,蘊含薄冷的笑意。
「那麼,你之後想要怎麼做?」
「這個嘛,」他伸出手掌抵在木製的門上,輕輕一推,塵封已久的屋敷便呈現在眾人面前。腳下的彼岸花從大門開始延展進屋內,沒過上多久,赤色的花海就佔據了所有人的視覺。
「當然還是要讓所有人,包含那些弱小的陰陽師知道,這裡現在的『主人』——是我。」
當年那個率領全國百鬼夜行的妖怪總大將勾起笑,手中的拐杖輕輕敲在地上,撞出了足夠響亮的聲音。
那是妖怪之主,滑瓢、赤司征十郎。
※
做為曾經的妖怪之主,赤司征十郎的身邊總是開滿了赤艷的彼岸花。彼岸花之於妖怪,正如牡丹之於人類,是帝王與領導者的象徵。但相比起人類僅以牡丹花的圖樣彰顯地位崇高,彼岸花是以妖怪的妖力與鮮血為本餵養而生長——意即,妖力越強大、染上的鮮血越多,彼岸花就會在身邊盛開的越繁茂。與其說是什麼象徵,不如說是這種花天生便只會追隨強者,確實也符合了妖怪弱肉強食的本能。儘管如今的赤司已然不是率領全國百鬼的總大將,但存在了長久的時間,他強大且深不見底的妖力,與其所沐浴過的鮮血,仍是大部分妖怪或年輕一代的陰陽師們難以望其項背的,因此無論他是否希望,他的所到之處總會開滿整片赤紅色的花海,彷彿連綿的燎原火。
與陰陽師們訂定了協議之後,縱然底下多有不滿,但在他的力量下也沒人敢吭聲,隨後他解散了全國的百鬼,只留下了屬於自己最初百鬼夜行的那些強大妖怪及他們底下的勢力,兜兜轉轉了一段時間總算找到了滿意的根據地,至於之後的打算,他其實並沒有太多細想。妖怪與人類最大的不同在於他們團隊合作的觀念十分薄弱,如今已然沒有絕對強者的統整,想來妖怪的名號也會因此被削弱不少,看上去能少掉不少爭端,他也省得費心一一去管理那些不受控的——到底來說,諒他們也不敢在自己的勢力範圍造次就是。
選定了位在京都的宅院,赤司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將整個屋敷的範圍由外而內打掃個徹底,有輕微潔癖的他斷然是無法容忍累積了一堆灰塵和蛛網的地方是他將來的居所,因此結界剛設置完成他便拎起清掃工具(可不是什麼事情都能用妖力解決),催促著以往的夥伴馬不停蹄地把整間屋子清理乾淨,那只金黃的妖狐甫嚷嚷著自己才不是清潔工就被封住了嘴,只能耷拉著耳朵被扔上閣樓……誰讓他的年紀在一眾大妖怪裡頭最輕呢。
整棟宅院在幾人的努力下很快褪去了陳舊髒污的景況,院子裡的小池被重新注滿了不停的流水,華美的錦鯉再次在池裡游動,竹筒清脆敲響一聲一聲的頻率,而院子裡則開滿了嫣紅的彼岸花,美得像是一幅畫一樣。
赤司執起煙管,裊裊的灰煙從盡頭浮出晃曳的線條,緩緩消失在空氣中渲染出淺淡的香味,同時也纏繞在赤色的身影之上。他金赤的異瞳看了眼夜空中的滿月,從姣好的唇中呼出一縷淡淡的灰,替月色蒙上一層紗般的陰影。
平心而論,他對如今的情況倒也談不上什麼不滿,不如說,滿意極了。
啪搭、啪搭啪搭。
初秋,晌午時分,赤司猛地睜開了雙眼,儘管陽光已不如夏季那樣熾烈,他仍是不太適應白天的陽光而將眼瞇細成縫,狹小的視線範圍往半掩的紙拉門望去,然而除了空蕩的長廊以外什麼也沒看見。
自他搬進這間屋子,至今也有幾個月了。約莫是幾天前開始,身邊常常出現像那樣的腳步聲,從飛快掠過的聲響和踩在木質長廊上的足音聽來,大概能感知出是小孩子赤著腳在長廊上奔跑而過。大概是前些日子開會時趁隙溜進來看熱鬧的小妖怪吧,結果在結界被封回去之後就一起被關在裡頭了。他從榻榻米上撐起身體,赤色的外掛滑落在地,單手支起下巴這麼想道。畢竟他與其他幾人聯合設下的結界只有在會期的幾日解除,在平常狀況下除了妖力深厚的他們幾人以外,基本是進出不得的。
妖怪在白天並不是不能活動,只是相較之下晚上能有更大的發揮空間罷了。修練到一定程度的妖怪無論是外型或是行動上幾乎都與人類無異,而到了赤司這樣的層級基本上連白天都能發揮正常的實力水平,不過在協議之下他並不打算因此多生事端,也因此才會在屋子的範圍設結界,至少不會讓人——尤其是陰陽師們——察覺異樣。
赤司伸了個懶腰,從微涼的榻榻米上撐起身體,簡單地打點過自己睡皺的和服後才拉開了紙門。儘管已經是秋天,方過中午仍帶著點殘暑的溽熱,已經染上點橘紅的陽光斜斜地灑落也亮得讓人無法直視。赤司花了點時間適應外頭的陽光,邁出腳的同時察覺了那點異樣。
「嗯?」
木製的長廊上落了一球粉藍色的繡球花。姑且不論繡球花顯然不是秋天會出現的花種,赤司身為曾經的妖怪之主,在其妖力的影響之下,其他的花不出三天就會因此枯萎,取而代之的是以此為養分的彼岸花。久而久之連他自己都忘記上一回看見不同樣貌的花是什麼時候了——而現在,雖說他已經能適當地壓抑住自己的妖力,但彼岸花仍會強勢地吞噬掉其他花種的生存空間,直至現在他也幾乎習慣了滿目赤紅的景色。
然而近來總會有其他不同顏色的花不知怎地突然出現在他身邊。
感知了下上頭殘存的細微妖力,赤司的唇角稍稍向上勾起了些。無論是什麼樣子的妖怪,看來是個喜歡花的孩子。他的指尖輕撫過柔軟的藍色花瓣,抬起頭的同時他似乎看見了一小截紅白的衣帶迅速地消失在長廊轉角。
不管對方的動機為何,至少就這點來說他並不討厭,再者也沒有什麼威脅性,他便不打算動用自己的力量馬上把那個孩子抓出來——反正屋外有結界,對方想跑也沒門路。
他本身也很期待對方究竟是個怎樣的妖怪呢。
是夜。
啪搭啪搭、啪搭啪搭。
赤司止住書寫的動作,單手支起線條俐落的下巴,燭火在他的臉上投落了細碎的陰影。沾著墨水的毛筆被他不動聲色地擱置到一邊的硯台上。在細微搖曳著的燭光下,他瞄見紙拉門上出現了個小小的影子——而後,在拉門被拉開的同時,他瞇上眼假寐起來。
腳步聲聽起來怯生生的,像是怕踩出聲響驚擾了睡著的滑瓢一樣。接在那之後的是布料摩擦的細碎聲響,還有一股淡雅的花香。
赤司睜開眼,看見了一抹小小的淡藍色身影跪在他身邊,細瘦的身板還抱著一大束幾乎要從胸懷滿出來的藍色勿忘我。大大圓圓的眼睛看著自己懷中的花,稚氣的臉上盈著淺淺的微笑。在他將花小心地安放在赤司身邊,抬起頭打算離開房間時,卻對上了那雙不知已經看了他多久的視線。
「最近在屋子裡跑來跑去,送給我花的,就是你嗎?小傢伙。」
「——唔!」小孩兒瑟縮了下身體,咚地坐到了地上,那束花發出了窸窸窣窣的摩擦聲,「那個、您、您醒著嗎?真的很不好意思、我……」
小孩兒的視線一瞬間不安地偏移開來,猶豫了好半晌才鼓起勇氣重新對上大妖怪的異色瞳。仔細一看能大概推斷出這孩子的眼睛和他的頭髮是同樣的天空藍,頭上用紅繩紮成一小撮沖天炮,上半身是寬大的和服,下半身則是孩童樣式的甚平短褲,紅白黑三色交雜的衣帶在他的身後綁成一個大大的蝴蝶結,長長的尾帶曳在地上看上去像是金魚的尾巴。
「無妨。」赤司揉了把面前毛茸茸的腦袋,「你是座敷童子?」
「是的、我的名字叫做黑子哲也。」對方鄭重地併攏雙腿,小手壓在膝蓋上彎下腰行了大禮,「我一直都在這棟房子裡面,但因為這裡太久沒有人住,我的力量也變得衰弱,因此暫時跟著房子一起沉睡……您來之後,可能是因為您強大妖力的影響,本來會直接消失的我便再次醒了過來。」他捧起原先放在地上的花束遞給了赤司,「這個、是給您的。」
「呵,你是個有趣的孩子。」赤司笑了笑,伸手一撈連人帶花把小小的黑子也一起撈進了懷裡。對方似乎被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繃緊了全身的肌肉,看上去有點僵硬的可愛,赤司發現他的身上也盈滿了柔軟的花香,「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在我的妖力影響下,除了彼岸花以外,其餘的花沒過上幾天就會自然枯萎吧?」
「我知道的。只是……」被摟在大妖怪的懷裡,體格差與倏地轉變的位置讓黑子有些不安地蜷起腳趾,細細的童音遲疑了下才繼續說道,「雖然彼岸花也很漂亮,但身邊都是紅色的花,好像有點寂寞的樣子……我想如果給您一些不同顏色的花,也許您會高興一些。」他踢了踢腳板,整張臉似乎要埋進那束花裡,也因此沒看見赤司略有些吃驚的表情與隨後勾起的興味笑容。
這個孩子……
「哲也,你想要加入我的百鬼夜行嗎?」
「誒?但、我沒有什麼妖力,甚至沒有什麼攻擊能力……」
突如其來的邀約讓黑子愣了半晌後抬起頭,對上那雙認真盯著他的異色瞳。對方是認真的,他從那雙眼裡理解了這點。以往他一直都是趁著對方睡著的時候才小心地在附近放下花,一直沒有機會仔細地看過對方的五官,直到現在他才發現,對方真的是個非常帥氣的妖怪,讓他不由得小臉染上了一抹緋紅。
赤司捏了捏黑子軟嫩的臉頰,「沒有關係,我的百鬼夜行並不是依靠妖力強度或是攻擊能力作為依據,而我相信在你身上一定也有其他妖怪所無法比擬的才能,你願意加入這裡、為了我而使用那些力量嗎?」
那股透明的存在感,還有那雙善於觀察人類,同時隱藏自己的眼睛。只要善加利用,一定也能成為一股特殊的力量。赤司如是相信,而他的相信通常不會出錯。
黑子看著那雙摟著自己的手。滑瓢大人的手好大,好溫暖。黑子這麼想,水藍的眼睛輕輕眨了下。他放下捧在懷裡的花,用自己小小的手貼上了那雙大掌。
「我會努力幫上滑瓢大人的忙。請您——」
「敬語就不用了……喊我赤司就可以。」捏。
「滑瓢大人……唔、赤司君,沒有名字嗎?」又被捏了臉的黑子皺了皺小臉,接著轉了個方向好奇地眨眨眼,仰起頭的樣子看上去就像隻充滿好奇心的小貓。
「妖怪的全名是不可以隨便告訴別人的。我的名字,以後有機會的話再告訴你。」看上去是個缺乏常識的小傢伙啊,想來是因為身為座敷童子,因為與存在之處的連繫,他們很少有機會離開,也沒有辦法接觸到其他的妖怪……也難怪會落得快消失的結局。赤司無奈地想,旋即告訴黑子之後對外最好也不要擅自把全名交出去,他也只會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情況下才喊他的名字。
「我明白了。那、赤司君,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哲也。對了——你的花,我很喜歡。」
黑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赤司君喜歡就好。」
那是曾經的百鬼夜行之主,與小小的座敷童子的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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