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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我們不是要去寇斯托城的大街嗎?」注意力全集中在青年說的話,壓根沒注意到他們又走回來的埃德滿腹疑惑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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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自己好像有提過要去離狄倫家最近的街道收集情報吧,怎麼繞來繞去他們又繞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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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青年笑著回答:「這裡不也是寇斯托城的『大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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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不是靠近城鎮中心那邊的大街,而是靠近港灣區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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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自己好像被擺了一道的埃德一時無語,也無法反駁──畢竟那位服務員小姐給的建議和他們原本的計畫中,的確有「重返沿海大街收集線索」這一項……只是因為他心底強烈的抗拒而被排到最後一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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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前輩自顧自地朝左轉繼續走,埃德趕緊拉著正往四周張望的凱爾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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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收集線索和目標人物的情報,首先不是應該到離他生活的痕跡最近的地方找起嗎?」他不解地提出疑問。冒險者最重要的一項功課就是「情報收集」,甚至根據委託與任務的性質不同,收集的要點也不同,他有學過這些基礎,但實際操作的經驗卻是一隻手都數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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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麼說沒錯,但那是尚未掌握到目標相關訊息時的優先選擇。在已經知道目標的身份背景、興趣愛好甚至是作息的情況,就不用從這麼基礎的地方開始,範圍也可以縮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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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種悠閒的步伐緩步而行的黑髮青年一邊回答,一邊低頭看著手中的地圖,偶爾抬頭看向左邊的店面上下打量,像是在對照著什麼,竟然完全不會撞到那些迎面而來的路人,即使快要撞上也能在一瞬間身軀一偏,完美錯開,比數分鐘前低頭在巷中穿梭的凱爾還要厲害,埃德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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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的範圍縮小後,之後事情就簡單輕鬆多了,狄倫最大的興趣是飲酒,其次則是釣魚,我們就從這兩方面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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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說這話的同時還往右手邊看了眼,埃德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在人群來來往往的間隙中,隱約可以看見幾個坐在空出來的碼頭邊垂釣的釣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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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暫且先放一邊,畢竟這條街上的每間酒館他都光顧過,一間間找太花時間,至於釣魚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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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不用看便能輕鬆與人錯身而過的青年說到這裡突然止住了話音,也毫無預兆地停下腳步,幸好埃德及時煞住步伐才沒狼狽地撞到對方背上,可走在他身邊,一直頻頻回頭的凱爾卻不小心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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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楚凱爾撞人的「力量」的埃德頓時大驚(還不到失色),正欲上前關切,就聽到青年若無其事的轉過身,滿意地對他們說:「嗯,就是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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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像個沒事人似的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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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內就被師弟撞了兩次險些內傷的埃德見狀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內心的感覺十分複雜,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他一方面慶幸這位前輩沒被撞出個好歹,另一方面又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弱不禁風才會次次都差點被凱爾撞飛……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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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人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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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憶起數分鐘前,凱爾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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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是人類,那眼前這位前輩很可能就是所謂的異種族──確實有些異族擁有變換姿態的能力,例如獸族,他們能夠在人型和獸型間自由切換──或是擁有異族血脈的純種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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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就能解釋這位前輩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壓迫感(雖然現在收斂了許多),畢竟人族在七大族中確實是最弱小的種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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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為什麼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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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覷了眼一旁摸著鼻子滿臉茫然的師弟,埃德百思不得其解,正暗自疑惑時,前輩略帶無奈的聲音竄過耳畔:「你們有在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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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好聽的嗓音如同一條看不見的牽引線,引著他的視線看向他們左手邊的……一間看起來有點老舊的釣具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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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我們為什麼要來這裡?」埃德看著面前這個小小的釣具店,茫然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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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要被兩旁的店家擠扁的狹小店面看起來飽經風霜,裝潢是老舊復古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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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歲月的河水不斷沖刷洗禮,隨風微微飄動的綠色帆布已經破破爛爛的,快看不出上頭的店名在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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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大白天,店內卻黑漆漆的沒有開燈,本就不怎麼乾淨的玻璃窗更是灰溜溜的,以至於擺在裡頭的那些釣竿每根看起來都像裹了層灰濛濛的薄紗,讓人光是看一眼就打消了購買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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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具總需要保養吧,那他一定會光顧釣具店。」青年像是要證實他的困惑,特意伸手指了指他們三人面前的這家店,目光語氣很是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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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知道,但我的意思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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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言又止的看向這家店的左右兩邊……兩間大大的店鋪,皆是釣具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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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店外還是店內的裝潢俱是嶄新且華麗,擦得亮晶晶的櫥窗擺滿了許多樣式新穎、造價不菲的專業釣具,隔著玻璃窗看上去彷彿在閃閃發光,還能看到裡頭參觀選購的數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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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雙方在客流量有互相較勁的勢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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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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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這家店鋪外觀讓人提不起踏進去的念頭,它的左鄰右舍也是同性質的店鋪(同業競爭相當激烈),就算是為了打聽情報收集線索,也沒必要非得選擇這家又小又舊的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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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他們走了大約五到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主要是因為領路的那個人走路的步調太過悠閒,才會將一段很短的路程硬生生拖到兩倍長──這中間至少經過兩三家釣具舖,無一不是別具一格且風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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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前輩都是過而不入,甚至連看都沒上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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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看了眼凱爾想尋求相同的想法,後者面上仍帶著顯而易見的茫然,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十幾家風格不一的店,前輩偏偏要選擇一家不起眼的……或許他根本沒有在想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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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聽完他的想法也沒有口出嘲諷或是露出鄙夷的神色,只是很單純的笑了笑,道:「就是要找這種店啊。我們的目標人物已經是個六七十歲的老爺子,而大部分的老年人,都不太習慣『變化』和『改變』──除非他不在這個『大多數』裡面,那就是特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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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的寇斯托城還只是個臨海小鎮,沿海的店鋪格局完全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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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個店鋪老舊的裝潢和過於狹隘的店面就可知道,這間店是離目標住家最近的店鋪中唯一的一間老店,招牌上甚至還寫著開店日期,距今四十年的歷史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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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老狄倫從以前就很喜歡釣魚的話,他應該有習慣造訪的釣具舖才對,就像他仍喜歡光顧沿海大街的老酒館而不是大老遠跑到城中心的其他酒店去消費──不只是離家近,還是因為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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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番言之鑿鑿的見解,埃德對這位神秘前輩的崇拜度頓時又提升了不只一個層次,又覺得萬分可惜:他怎麼就從沒聽老師提起過團裡還曾有這麼一號厲害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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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位面上帶著游刃有餘的笑容,行事從容不迫的黑髮青年,他真正厲害的地方(對兩位年輕人來說)還在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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