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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自己昏過去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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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追蹤的那群大漢為什麼憑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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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館老闆為何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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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已隨著這些人的鋃鐺入獄或是人間蒸發而石沈大海,連點線索都沒留……就算是老練的偵探,也是需要靠線索來推理破案,總不能憑空捏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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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馬車上,埃德仰望著藍藍的天空和白胖胖的雲朵,灰黑色的大鳥揮舞著翅膀落在斑駁的紅棕色屋頂上稍作歇息,微風拂過掛在窗台的植物;他看著這樣祥和的景色,跟一旁的師弟一樣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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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次的委託真是奇怪,我們這樣算是任務失敗還是成功呢?半晌,他嘆了口氣如此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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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奢求成功會不會有獎勵,如果失敗的話,會有什麼樣的處罰呢……」這番自言自語沒有特別壓低音量,倒不是因為在期待身旁的人能回答自己的問題,純粹只是想說出來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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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想太多的話,他傷口還沒好全的腦袋又要開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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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曾想旁邊那個明顯就在走神的人居然真的開口回答了:「老師說萬叔那邊傳了訊息來,好像我們接下的那個委託原本是首領要處理的,結果匆促之下拿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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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給、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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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如此意外的答案,埃德手肘一滑,上半身一傾,整個人差點從馬車上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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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任務失敗會有嚴重的後果,那只是狄恩前輩自己任務失利把自己搞成重傷難行,根本就沒有『任務失敗會有懲罰』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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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師兄這副糗態,凱爾看也沒看一眼,而是抬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在天空翱翔的飛鳥,嘴上不忘繼續道:「不過老師說,師兄你都因為職傷躺了一個禮拜,那就當成是懲罰,接下來半個月要繼續休養,不能碰任何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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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用受到懲罰是件好事,但是……果然狄恩前輩的話不能全信,對於前輩們的經驗之談向來是全盤接受的埃德無語地想,緊接著便聽到凱爾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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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接觸任何修行,這其中自然也包含了修練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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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愛劍成痴的他來說,無異於天打雷劈,於是他面上霎時是一片空白,整個人好像也變成了灰白色,一時半刻沈浸在巨大的震驚中無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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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行主人賦閒在家的女兒正好要去中央廣場的工作佈告欄尋找一份新工作,有過幾面之緣的碧眼少女先和父親打過招呼,在看到他們時反射性停下腳步,那張上了淡妝的秀麗容顏露出驚訝之色,一問之下才知道他們準備離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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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寇斯托酒館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埃德指的是因為酒館被查封,少女沒了工作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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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嚴格來說,少女的失業並非自己造成的,但是埃德一番思慮後還是覺得無論是間接還是直接,自己似乎脫不了干係,因此有必要表達一下歉意。為表誠意,他還下了馬車九十度鞠躬──這個動作讓他的背隱隱生疼──順帶捅了身旁嚴重缺乏社交禮節的師弟幾下,要他也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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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人家姑娘性格豪邁歸豪邁,倒也有幾分善解人意,趕在凱爾開口說出什麼沒眼力的話之前擺擺手,要他們不用在意,順便為他們不打算在城裡多停留幾天而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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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寇斯托城三年一度的海神祭,到時能看到美麗的煙火盛景和琳瑯滿目的市集,場面可熱鬧;因為如此,第一次在酒館看到他們三人時,她原以為他們是來參加海神祭,所以那時還想著怎麼會有人提早一個月來而感到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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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交談了幾句後,少女見兩個大人的談話也即將進入尾聲後便止住了話題,可她明顯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目光先是在向這邊而來的維克身上打轉,再看了眼師兄弟二人,臉上斂去笑容,轉而露出一絲困惑,不解地問:「請問……那位先生怎麼沒和你們一起同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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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少女這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埃德有些摸不著頭緒,下意識地反問:「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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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位個子高挑,留著黑色頭髮的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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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少年面面相覷了一番,凱爾聳聳肩表示自己要去補眠,先一步跳上馬車,留下埃德一個人苦思冥想,才終於反應過來少女說的是誰:「妳是在說前輩嗎?他是寇斯托城的居民,當然不會要跟我們一起回愛普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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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那位先生不是本地人,他是兩週前的某一天突然出現的。上週初我每天都會看到他獨自來酒館小酌,因為是個生面孔,我還問過他是不是外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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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臉上的茫然加深了幾分,似是被他的這個回答弄得更加一頭霧水,「他跟我說他是從東方來的,正在等同伴來會合……後來見他和你們一起行動,又聽說你們是冒險者,我還當他等的同伴就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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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著車輪在石頭鋪成的道路喀噠喀噠的聲響,埃德雙手合十抵著唇,神情萬分嚴肅的盯著車廂的木板,彷彿在試圖用專注灼熱的目光把木板燒出一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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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先前來時的那樣,維克坐在前頭駕車的車夫身側,戴著斗笠看不清臉的年輕車夫就是載他們到寇斯托城的原先那位,是個閱歷頗豐但話超級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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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舊坐在埃德對面的凱爾這時打了個哈欠,氤氳著水氣的雙目半瞇,看起來昏昏欲睡,大概是因為這幾日忙著看顧昏迷不醒的埃德而沒睡好──對此埃德是保持一半愧疚一半懷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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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都不是埃德現在煩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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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我昏迷的那段時間,你有見過前輩嗎?」他輕輕踹了師弟一腳,沒用多大的力──不然吃虧的還是自己──金髮的少年瞇眼看了過來,臉上是因困倦而有些茫然的神情,他停頓了將近一分鐘,才緩緩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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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這副神思恍惚的反應,埃德不禁嘆了一口長長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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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前和少女的那場談話,讓埃德猛然察覺到一件被他忽略到現在的事:自那天下午分別後,那位自稱「前輩」的黑髮青年便再也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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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道前輩的名字,更不曉得他究竟是什麼人,即便盡力描述了對方的長相,也沒能從老師那裡問出冒險團以前是否有這個人,主要是因為蒼玄門的冒險團曾經解散過一次,而在解散前冒險團的人數相當可觀,當時還是見習生的維克因為經常跟他的老師待在外地進行冒險者的課程學習,所以並不是每位老成員他都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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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樁失蹤案明面上已得出了解答:老狄倫已死,兇手是寇斯托酒館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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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實際上,這起事件仍是謎團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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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關鍵的,就是他們仍舊不知道這個任務的委託人究竟是誰?又是出於什麼原因寫下那張委託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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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是,那種名字亂寫,委託人身份難以查清的委託單為什麼可以通過冒險者公會的審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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