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燄瞳（北極星之一） - 8-2

在天濛濛亮起前他們靠著沙塵爆的掩護逼近到馬哈茂德藏身處前五十公尺，被眼前巨大難纏的量體所震撼。眼前雖只是大約垂直高度二十公尺的岩壁，但外露出來的人為建築都是不重要的附加結構，真正主要的使用區域是挖空山壁建構出來。能見度不高的情況下甚至看不清有被開挖的岩壁究竟連綿到哪裡。

「難怪無人機沒用⋯⋯」安達克忍不住苦笑，他們趴在地上，躲避瞭望的守衛。

安達克將狙擊槍拿至身前，打算先解決守衛。

「不用，我來。」旭按住他的槍管，稍一側身上半身穿透空氣，安達克從狙擊鏡裡看到旭出現守衛身後，在守衛完全沒發現的情況下將其擊倒。

「如果我攻擊你剩下的身體呢？」當旭回來，他們一起衝進建築物時安達克忍不住問。

「我會受傷。」旭旋身一記手刀砍昏發現他們的士兵，爪王趁對方尚未倒地滑壘進守衛倒下的路徑，安靜迅速將之扛上肩頭繼續狂奔。

「所以我以前不會把身體留下。」他張望一下四周環境，對眾人招手：「這邊。」

安達克聞言呆了呆，瞥見聽到他們對話的舒燄也是一愣，深吸口氣眼神難掩激動。

安達克莞爾一笑，跟著旭的腳步躲進其中一間石室。

這是一間無人的空房間，塞伯拉斯掀開堆放的箱子，裡面都是繩索和篷布之類的東西。

「嘿！那個繩子給我！」爪王把背上的傢伙丟到地上就開始扒他衣服。

旭將緊閉的木窗掀開，安達克和塞伯拉斯迅速的將背包放下開始組裝器材。

「塞伯拉斯這個你應該穿得下，我再去綁幾個人來。」爪王將扒下的衣服扔過去，轉身又出去抓人。

舒燄瞄了下窗邊三人，旭感覺到她的眼神，向她輕輕頷首，舒燄知道他是要她放心去做她該做的。

「我和你去。」她追上爪王。

塞伯拉斯釋放出無人機，安達克操控它們飛行掃描。

「這種天氣雖然機器比較不會被發現，但是要掃建築結構機會不大哦，更何況是這種建築⋯⋯」

「沒關係紅外線能運作就好了，起碼知道敵人數量跟位置。」

鏡頭移動，他們看著明顯是舒燄和爪王的紅色人形一人上前卸掉敵人的武器，一人揮拳將人擊倒。鏡頭繼續往前，紅色人形一個接一個出現，四散在廣大的範圍裡。

「人居然還不少！」

旭看著紅色人形的分佈狀況，指著其中一塊人影分佈比較規則的地方說道：「馬哈茂德大概在這附近。」

「那這塊空白？」

「應該是車庫。」

旭就自己的了解對塞伯拉斯和安達克說明能從畫面上解讀到的資訊。

他們認真的聽他說，一股衝動讓話就這麼溜出嘴裡：「我很抱歉。」

他們一呆，疑惑地看向旭。

「讓你們陷入這種狀態。」

塞伯拉斯跟安達克這才明白，他是指馬哈茂德資助尼普頓的事，安達克失笑道：「你不用跟我們兩個道歉，只有爪王跟舒燄是被綁來，我們兩個不是。」

「我們是自願的。」塞伯拉斯超順地接話。

「為什麼？」旭擰眉問道。

「我跟你一樣都是戰爭孤兒，應該沒這麼難理解吧？怎麼樣都比留在戰場好，起碼有飯吃，不用擔心明天就死了，對吧？」安達克用手肘碰了碰塞伯拉斯。

「我不知道，我不缺食物我缺錢，我有把自己賣個好價碼。」塞伯拉斯難得地露出壞笑。

蛤？旭傻眼。

安達克翻了個白眼，和旭解釋：「他是黑幫養大的，很市儈！」

「還差一個！」爪王一肩扛著一個昏迷的人，活像滿載而歸的原始人般樂呵呵的回來。

「天呀他們都好臭！」舒燄也拖著一人進來，皺著鼻頭滿臉嫌棄。

旭緩緩環視他們，從窗邊含笑的塞伯拉斯、對爪王野人行徑無奈搖頭又再度專注回去操控無人機的安達克、毫不猶豫蹲下開始脫人褲子的爪王，以及抽出繩子將被扒光的人五花大綁塞住嘴的舒燄⋯⋯

彼此間自然的互動、吐槽，在他們眼裡旭一點也不特別、一點也不恐怖，他們是真真實實站在同一個平面上、一樣的存在。

說不上來的激動讓旭胸口發熱，無法動彈地看著眼前這些人，覺得⋯⋯感動？

爪王將一件臭烘烘的長袍被丟到他臉上，「欸，你的。」爪王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沒有敵意、沒有譏誚，就是正常的把東西扔給旭。

這衣服真的臭斃了，但旭很感謝爪王及時遮住他的臉，不然控制不住的感動神情會讓他有點尷尬。

「看來我們趕上了，我沒看到任何被限制行動的人，綁架記者的那群人應該還沒回來。」確定敵人數量，安達克喚回無人機。

「而且他們應該不可能比我快吧？」安達克突然沒自信的質疑了一下自己。

「不可能！昨晚那種能見度也只有你敢這樣飆車。」爪王忍不住抱怨，「要是我就等到天亮再回來。」

「沙塵暴還有多久離開？」舒燄走到窗邊透過窗隙看著遠方問。

「大概八個小時。」旭站在她身後，和她一起看著茫茫風沙回答。

「等吧。」塞伯拉斯雙手抱胸依在牆上，「然後祈禱他們兩個人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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