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話
盜榜 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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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眉高揚，深目黃瞳，棕髮及肩，磅肩礡胸。
小原眼中的長毛男子非胡非漢，異於常族，實是令他大吃一驚。
而更吃驚的是他說出來的一番識見。
「血琥珀乃西域異物，是由百年青剛櫟樹幹內的汁液，汲收了雄鷹身上的咯血凝結而成的罕見晶石，再經過萬年歲月長埋於地下，吸收了地氣精華才積化成為此種堅硬的石質。」長毛男子頓一頓道:「為何如此珍貴的奇兵，東瀛道場場主之物會落在你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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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驟聞關於佩劍的軼事猶如打開了一個嶄新的認知領域，腦海思潮左衝右撞難平波瀾，一時間對男子的問話充耳不聞，好奇地反問道: 「那麼，為何這柄血琥珀劍會由西域流落至東瀛異國的呢?」
男子弓上箭簇離小原的眼皮不到五寸，對他竟像毫不擔心自身的安危也感到愕然，失笑道:「現在是我來問你，還是你來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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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帽下一道精光由小原的眼中射出，出奇的冷靜道:「看來你的好奇心比我的大，你不想知道金帳寶刀的事嗎?」
小原縱然初涉江湖，但對捉摸人心的心機自經歷大變後早築起防線，洞察到黑衣少女這一夥團多少是衝著金帳寶刀而來，故抱相互套取情報之心來應付眼前的長毛男子。
小原看男子沒有反應，輕描淡寫的補上一句: 「反正血琥珀已經在我手，它的由來總有一天可以打聽得到，知不知道也不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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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毛男子冷笑一聲，垂下了弓箭，一雙冷靜且深邃的黃瞳盯著小原道: 「你這醜小子有點意思。」並以兩根手指撥開了指著胸口的斷劍頭，道: 「此鋒雖然缺了三寸，但血光猶自迫人，這斷口該是人為的吧?」
小原點頭表示是他幹的，出言反譏道: 「說我是醜小子，閣下又長得很好看嗎?」同時垂下了手中劍。
兩人初遇相諷驟似各不相讓，對視了好一會後不禁雙雙大笑起來。
笑聲中，對峙的氣氛得以大大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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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是箭狼。」長毛男子自報姓名，朝十多步外的阿牛道: 「這位兄弟之前嘗過老子的快箭，滋味如何了?」話中雖然充滿挑釁意味，弦外之音則是隱含識英雄重英雄的讚譽。
阿牛看一看自己的手臂傷痕，傻傻道: 「傷痕都不見了，算不了什麼。」
箭狼驟眼看到他臂上滿是箭傷，確是不少舊患傷痂比他的箭傷深刻得多，心中大感疑惑: 「難道他練了一身金鐘罩之類的氣硬功? 但表面卻不太像樣，為何會徒手擋箭那麼笨的呢? 一般人絕對不會這樣做。」箭狼向那少女招手，道: 「芝，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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幪面少女揭開面巾，露出一張十五六歲的娃娃臉。一雙圓杏大眼下方長著一個小鼻子，兩片小而豐潤的紅唇配上略嫌飽滿的面頰，予人稚氣未脫的俏巧氣息，可笑的是嘴畔都沾滿油膩污漬，可想像少女是一名既貪吃又不重儀容的貨色。
「你叫什麼名字?」少女毫無男女之間的芥蒂，全然不懼體形比她粗略計大上五倍的阿牛，蹙起薄眉隨意走到阿牛身旁問道。
「我叫阿牛。」阿牛以一把真的如老牛發嘮叨的聲音回答。
「嘻，人如其名。」少女哼起小調，爽步經過阿牛身旁，也不知她用了什麼手法，手中依然探取了阿牛插在腰間的三呎長勺子，好奇問道:「你是當廚子的嗎?」說時反覆檢視那一根極是尋常的廚子長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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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牛懵懂的回答: 「是啊，妳怎知道的? 啊喲，妳什麼時候取了我的勺子?」摸一摸熊腰間的褲頭帶，始知慣手的「佩劍」給掠走了。
箭狼道: 「芝，不要淘氣，把東西還給人家。」
「哼。」女孩隨手把勺子拋還給阿牛，踱步走近小原身旁，指著自己的小鼻子道: 「本姑娘叫王芝，喂，醜小子，上一次便是你以石子擲本姑娘的嗎? 你擲石子的本事算是不壞，不過說到逃跑的本事便跑不過本姑娘。」
小原不諱言道: 「若然妳沒有揹著那重甸甸的包袱，相信早就擺脫我了。」
「哼，算你老實。」
「但你們知道為何我們要追回那個包袱嗎?」小原心中著實有點放不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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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瞟了他一眼，道: 「你知道那包袱是什麼嗎?」
「當然知道，是包裹著一隊商旅的銀兩但不幸被山賊劫去了，而…」
小原一句話還沒說完，身旁樹幹上「咔」的一聲，一柄飛刀入木兩分，釘著了一張票據似的紙張。
王芝蹙起油膩的小嘴兒，示意小原去查閱。
小原湊近往紙條看去，驗視後道: 「是二十四副棺木的收據及仵作工資，你們……」並仰首往樹上看去，「你們還有同夥在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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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笑道: 「不就是探手入囊輕易借去你佩劍的美人兒，本姑娘的好姐姐。」
當王芝說至美人兒時，又是「咔」的一聲，飛刀掠過王芝的鼻尖再釘入樹幹，飛刀的手法可以神出鬼沒來形容。
王芝兩眼滾動，身子不敢再動一下。
「失禮。」小原朝樹叢內抱拳，問道: 「為何妳姐姐不下來相見?」
王芝變面道:「你們兩人這麼醜，我姐姐不愛見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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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不要亂說。」箭狼收好弓箭後，道: 「算起來商旅團那些銀兩失盜俺們也有責任。事源長話短說，反正本來是其他職盜人先釘上的鏢，後來被俺們攪局才蹍轉落入至山賊手中，當追上時剛好碰到你和阿牛哥劫去了，開始時還以為是遇上了行家，待阿芝和你們捉了一遍迷藏後，便曉得你們倒是有些過人本領，卻不是內行人。」
小原驗證了票據及聽見解釋後終釋除了疑慮，悶氣稍消道:「只是想不到我們又為了帖子而相遇上。」
箭狼投以如獵鷹般的眼神左右掃視一圈，道: 「這裡四處無人，俺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的老師是否姓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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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這麼一說，小原頓愕好一陣子，始道: 「你們…認識……佟…老師?」
王芝插嘴道: 「何止認識…」卻被箭狼揮手截著阻止她說下去，沉聲道: 「小兄弟，此事牽連甚大，在俺還不清楚你們的底細之前，請恕俺們絕對不能透露有關那姓佟的任何消息。」
小原微微點頭想了一想，取出了血琥珀道:「相信若然你能說出血琥珀的來歷，便該明白如果不是佟老師贈劍予在下，以我的本領根本不可能從他手上擅自取走血琥珀吧。」
血琥珀成為了二人間建立信任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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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聽明白小原的意思，問道: 「你是佟先生的徒弟?」
「我和阿牛只能尊稱他為老師，老師說不會收我們為徒弟。」
王芝掩嘴道: 「當然啦，你們長成這副德性…」
「芝!」箭狼冷喝下像動了真火。
王芝像怕了箭狼不敢再撒野，以眼神表示了歉意後，抿嘴閉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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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倒沒生氣，續道: 「我和老師在一個絕峰上相處了七八年時間，說起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轉而指一指阿牛道: 「而阿牛則是由佟老師養大的孤兒。」正容問道:「箭狼兄，你們和老師究竟是敵是友? 希望你不要瞞我。」
箭狼上下打量了小原一會，道: 「老子看你們這副心腸，若然真的沿線索一直追尋寶刀的下落，不出一個月定必橫死街頭做了鬼也不知道是誰害的，那有人會這樣向陌生人提問的? 你不怕俺會用鬼話來騙你嗎?」
小原搖頭指著自己的臉道: 「我就是被人家欺騙才會成為這樣子的，要說到狠毒心腸我比任何人都可以更毒，你信是不信?」眼中不禁流露出懾人的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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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心頭一凜，聽出小原說話時硬朗言詞背後的悲涼，聯想起小時候也曾遇上慘痛的經歷，自覺是有不敬之處，淡淡道: 「請恕俺失言。」
小原輕輕點頭，接受他的道歉。
箭狼道: 「俺們跟佟先生非敵非友，只是因為我們必須從他身上得到一份武功口訣，而一直追尋他至千里之外，於六個月前和他一起完成了一宗事情後，最終俺們得到了想要的口訣便各散東西。」
小原難得聽見老師的消息，不得不追問道: 「老師他老人家好嗎? 他去了那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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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目光一沉，道: 「你們該曉知他的來歷吧，江湖上都稱他為無常劍，行蹤故然飄忽，但小兄弟也不用為他粗心，試問放眼天下，有資格為他粗心的人確實找不出三兩個人出來。」
阿牛呵呵笑了幾聲，「對，對，老師本領很高的…」
王芝本想搭嘴，但又怕被罵最終還是忍住了。
小原奇怪的打量兩人數眼，道: 「你們都不使劍的，為何要千里追尋什麼口訣呢?」
王芝終於忍不住，搶著道: 「這不關你們的事。」想了一想，「哎呀」叫了出來，「難道你們都懂得那些武功口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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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射了她一道怪責的目光，卻沒有出言阻止她。
小原道: 「你們大可以放心，老師除了指導我們劍術招式外，其他內功或什麼口訣一句都沒有授予我們，我只要知道他沒事便安心了，至於你們和老師之間的事我也不便過問吧，是嗎?」
箭狼道:「日後或有機會俺會向你們透露的，看來俺們還是說回金帳寶刀及帖子身上去吧。」說罷乾咳一聲，「好像還沒請教大名。」
「什麼大名不大名，在下原再生，稱呼小原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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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圍坐在樹蔭之下，道出了即將激起千重巨浪的江湖秘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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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錯的，聽罷小原兄弟道出失劍的經過，盜寶刀的是西山五鬼無誤。」王芝道: 「哼，豈有此理，他們是如何獲得無常劍耽擱地方的消息呢？」語氣充滿內心的不忿。
箭狼沉聲道: 「西山五鬼，果然有點本事。」
小原道: 「其實我和阿牛本是想隱居峰上渡過餘生，無奈失信於老師掉失了寶刀，所以便決定尋回寶刀後始回到絕峰之上。怎知下峰不久便在山神廟碰上了劍派的人，還看見他們與什麼寨主打了一場，最終還是掉了包袱，之後的事情你們都清楚不用我來重複吧。」
王芝嘖嘖有聲道:「原來天下人夢寐以求的金帳寶刀，一直在你們兩個小子手中，呿…」
王芝總是小子前小子後的稱呼二人，實情是小原和阿牛都比她年長三歲以外。
「呵呵，我們只是負責看守而已。」阿牛木口木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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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心中疑問實在太多，百思齊襲: 「箭狼自稱職盜人，什麼是職盜人呢? 那張帖子寫著什麼大會的，和蒙古王族的觀寶會扯上關係嗎? 那四名什麼五鬼又是什麼來頭的呢? 他們又為何要奪去寶刀? 不，太多太多的問題一時間理不清，這刻我最想知道的，是佟老師為何會保留著那一柄金帳寶刀，說到底我和阿牛就是為尋回那柄失刀才下山的。」理清思緒後向箭狼問道:
「箭狼兄，你能告訴我為何佟老師會有那一柄蒙古皇帝的寶刀嗎?」
箭狼緩緩頜首，把視線投住遠處，侃侃道出了一段江湖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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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該是從十八年前的中秋之夜說起。那一年，黑道十大幫會會魁相聚於岳陽樓，展開了一場影響極深遠的江湖對決，就是幫會間的地界之爭。那一場看似是中原黑道間的勢力比拼，幕後其實是諸多蒙古公侯及王帳間千絲萬縷的利益較勁，我只知道自大會之後，真正的贏家是俗稱武林四大家族之一，西蜀的武林世家杜家。自杜家獲得了官鹽航權後，勢力日益膨脹，原來的十幫會勢力平衡亦如東水一去不返。而中原黑道亦漸漸被一股狂焰惡風所吞噬，一個冒起得極快的幫會不但乘勢積極招兵買馬，不斷吞併中原腹地五湖各大小幫會，更於兩年間把十幫會之一的神川一林原屬勢力盡數收歸旗下，擴張速度一時無兩。」
王芝一張嘴巴早已經蠢蠢欲動，終於找到機會: 「就是現在橫行無忌的麒麟幫。」
小原早猜到大有可能是自己出身之處麒麟幫，再由王芝口中說出來，臂上烙印不知何故竟像無火自灸似的腫痛不適，「原來麒麟幫真的是黑道豪強，為何老天爺好像總是在愚弄小原似的…唉…」
阿牛則聽至半途早已大頭半垂，忪忪慾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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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皆知鎮南王阿爾德乃前任蒙古皇帝的族弟，甚得元太祖之信任。事源是自麒麟幫冒起以來，每當王帝立下太子或繼統，該名太子或人選不久便會身逢禍劫，令皇帳內親王甚是震怒及惶惶不可終日，身兼鎮南王的親護天擒一脈奉命追查幕後誰是策動人，會否是麒麟幫在背後指示，明查暗訪下來終有驚人消息。」
小原暗猜王芝該會插言，果然料事如神，王芝道: 「原來麒麟幫的幫主吐火倫，早屬窩闊台汗國一系，與海都可汗是同一鼻孔出氣的，故天擒一脈推測到策劃暗殺背後的主腦實是海都可汗那廝，加上海都可汗一向與太祖的王帳不和，立元之初屢傳為了爭奪大可汗之位曾在關外多次兵戎相見，所以海都王帳一系要入侵中原的野心，可說是比任何人的嫌疑都要高。」
箭狼道:「只是海都王帳辦事非常小心，天擒一脈一直掌握不到有力證據來指證王帳是幕後策動者，而麒麟幫更只是一直以江湖幫會來滲透其對中原武林的影響力，使阿爾德難以出師有名地向海都王帳出兵征討。」
小原聽故事至此，亦不得不問道:「那麼為何會扯到佟老師身上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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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皺起小眉頭，瞅著小原道: 「聽故事就不要諸多問題。」
小原馬上反駁: 「才不是呢，說書的多麼喜歡我們追問故事發展，才會有興頭的說下去，否則獨唱無味知道嗎?」
王芝被小原搶白頓時語塞，更想不到他竟是聽說書的專家。
箭狼續道: 「是這樣的，當年皇帳決定為了未來太子的安危，計畫在大都舉辦拔選金帳武士的比武，是太祖南渡立元後第一次重辦金帳武士選拔，此消息一公報，頓時令整個中原武林及至關外武林都振奮起來，猶以中原各大幫會的高手更是趨之若鶩，紛紛蠢蠢欲試。試問天下習武者，誰不想會一會各地武術高手來印證自身的武藝高低? 當中自詡能問鼎金刀主人的強者，怎能不望一嘗天下第一御銜的滋味? 不出所料，三個月後，五湖四海數百名高手雲集大都，成為了天下武林的一大盛事。」
王芝搶先對小原道:「傻小子，千萬不要想錯了是你的佟老師當上了金帳武士，他壓根兒沒有興趣參加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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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沒好氣的瞥了王芝一眼，道: 「那一次勝出者，是一名叫拿海的蒙古將軍。」
「拿海? 沒聽說過此人。」小原托著頭自言自語道。
箭狼道: 「中原人士大都沒聽過此人的名頭，但在關外的名聲號卻絕不簡單，他原來是察合台汗國的第一高手，他是有意染指中原武林而來參加比武的，一心想以自身藝業打敗中原各派高手稱雄於天下。惟看在天擒一脈的眼裡，拿海的出現並非外界想像的一般簡單，儼然是一個極大的陰謀警號。」
小原氣定沉默，等待箭狼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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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擒一脈派人一直暗中觀察比武的過程，詳細記錄了一眾高手身負的武學及師承出身，而在一次拿海出場的比武中，予天擒一脈發覺他取勝的絕技'多羅活殺拳術'，非常吻合多年前一宗無頭懸案的至命手法，其遺體脖子上的創傷就是由拿海出手殺人的技法所造成的。」
王芝老實不客氣的搶著道: 「就是當年被暗殺的雙水聯前當家朱金朱老大。」
箭狼瞄了她一眼，道: 「那時候小丫頭該還沒投胎吧。」
王芝曉得老大不悅，識趣的抿嘴在懷內取出一塊燒大餅，自顧大啖的吃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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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綜合了前因後果，深深吸一口氣，道:「大概明白了，箭狼兄想說的，是拿海那廝其實是海都可汗派系內的一顆重要棋子，與杜家及麒麟幫屬一夥合謀，是裡應外合來奪取元朝天下的厲害一著，只要他成為了金帳武士擔負起皇族的安危，等同可把皇上之命玩弄於股掌之中，哈，真的虧海都那可汗想得周全。而天擒一脈當然要極力阻止拿海入主金帳，無奈如若公然反對選拔結果則等同違背皇旨，所以……」
「所以，阿爾德最終不得不通過長河龍王的勢力，發散長河幫上下線眼找上了你的佟老師，邀他為了中原大義出手敗拿海於劍下。終於在一年後，誰不知……誰不知你的佟老師不單打敗了拿海，還按自己的嗜習攫取了人家御賜的金帳寶刀，他這一次可闖出了極大的禍端來。」箭狼搖頭竊笑，一副幸災樂禍之色，當然是衝著蒙古皇帝而發噱的。
小原理所當然要追問: 「是什麼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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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道: 「原來那一柄金刀乃太祖的祖父，即是蒙古人稱為聖祖皇帝成吉思汗的御用馬上佩刀，小原兄弟可以想像，拿海這一次失刀不單止把名聲也賠上了，還令元帝藉故遷怒於提拔拿海的海都可汗，派遣阿爾德興師問罪時，一言不合便順勢出兵攻打他於山海關外屯兵之地，戰事結果令海都王帳往西退帳五百里至沙漠地帶，此舉大大削弱了他的氣焰之餘，也疏解了海都與同盟王帳之間的結盟。佟老師此舉可說是誤中副車，預料之外令兩大汗國不和，間接地掃除了中原武林將要面臨的厄運陰霾。往後的十年裡，海都汗帳一系在中原的行動捉襟見肘，麒麟幫的氣焰也相對收歛了不少，變相亦令中原五大劍派可藉機重振日漸衰落的白道武林，佟先生相助之德確是應記一功。但這秘聞牽連甚大所以知情者不多，不少金帳武士更因失刀之罪而被治以極刑，至令知情者皆噤若寒蟬，豈敢說漏一言半句。故佟先生仗義之舉不甚在道上流傳，卻種下了今天千柳莊之約的因果。」
小原仰首恍然道:「如此推斷，那麼西山五鬼是蒙古皇帝派來奪回寶刀的嗎?」內心暗自輕嘆:「終於回到帖子上的事了。」別頭看阿牛一眼，身旁原來「嗦嗦」早傳出了尋夢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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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芝該是出場的時候了，噴著餅碎道: 「蒙古皇帝一直以來都找不著金刀的影兒邊兒，苦無計策下，最終由阿爾德想出了只好委託千柳莊莊主掏出重金，邀請盜榜上的職盜人來為皇帝老兒分憂。」
箭狼道: 「十多年過去了，金帳寶刀重現江湖，不管是黑是白，是官是將，也是驚動人心的天下第一秘聞。」
小原一拍大腿道: 「真相大白了，怪不得官道上四處皆是蒙兵士要設哨開路，原來蒙古諸帳王族都要前往千柳莊迎接寶刀回大都。」
箭狼道: 「小原兄弟，你這次猜錯了。」
「猜錯了?」
「他們不是要迎接，是要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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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一言令小原頓悟，「啪」，一拍前額道:「噢，對了，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功勞哩。」
「可不是嗎? 而更勢利市儈的是，千柳莊莊主竟廣發請帖，以觀寶大會之名邀請諸王眾爵與會，意在抬高身價志在要各路王帳人馬來爭奪寶刀，這一著頓時令帖子身價水漲船高，成為了黑道人馬爭相搶奪的目標。」
小原不解問道:「帖子有什麼好爭奪的?」
王芝找緊機會道: 「有趣的是，千柳莊莊主刻意破除慣例，除了個別王親國戚貴賓之外，一半發出的帖子都不設台啟，簡單一點來說就是認帖不認人，只要手中有帖子便能參加這次大會。此舉大大引起了十幫會及具權勢人士的興頭，能借一睹金帳寶刀為名來湊熱鬧，試問誰不想藉機多親近侯王帳帥沾些貴氣金光，大利日後積偽德，發真財之路？所以近來於黑道上活躍的職盜人都紛紛加入了搶奪帖子的活兒中，一起來湊這一場難得的盛舉。嘻嘻，柳莊主這一手真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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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仍是一知半解道: 「但渡頭上的帖子又如何解釋呢? 那名蒙古小兵若身懷名帖，又怎會沒分寸的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士呢?」
這次王芝沒有主動插言。
箭狼道: 「這就複雜多了，事源要由千柳莊莊主柳隨風身上說起。是這樣的，自南朝敗亡加上西域諸國來貢，不少價值連城的珍物在權貴富賈圈子中充斥流轉，變賣押換的需求大增，而柳莊主憑藉過人的交際手腕，奉白仗黑，左右逢緣，在洞庭湖上建立起一個以經營押買來賺取利錢，獨立於各大黑幫勢力的藏寶組織。約在十年前，更創立一套以變賣金額來爭排名次的'盜榜'，以榷立交付寶物的盜寶者在江湖上的地位，自始，黑道上便有'職盜人'這一個名詞。」
小原驟聞江湖秘事，一夥聽說書的童心馬上燃燒起來。
「約在三年前，因為金帳寶刀一直下落不明，除了是蒙古王帳還是耿耿於懷外，道上本是已經丟淡得一乾二淨，早被世人拋諸腦後。但自江湖傳出了一段流言: '冥姬颦笑忘故同，幽谷迷蹤覓芳容'，神秘的幽冥神谷於道上吵得紛紛擾擾，故一度盛傳金帳寶刀便是藏於迷谷之中，此流言頓時令不少蒙古王族不惜大灑金錢，各自暗中聘請職盜人涉險入谷內尋寶，惟流言蜚語豈能盡信? 最終當然空手而回，而最令人費解難辨的是曾擅闖入谷的人都變成了失智之士，口中只懂得喃喃念著以上兩句絕詩，從始失神失智懵懂度日，至使迷谷成為了職盜人的禁足之地。
隨著金帳寶刀重現於世，西山五鬼的排名該重列榜首三甲，職盜人的排名競爭將更趨激烈，而這一份帖子…」箭狼從王芝手上接過帖子，嚴正道: 「便是一眾職盜人考驗排名的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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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問道: 「這帖子上寫著職盜人大會，時間與觀寶大會是吻合的，可以推想這次考驗大有可能是跟金刀重現是有關聯的。」
箭狼沉默了一會，岔開了話題道: 「小原兄弟，你還想取回金帳寶刀嗎? 按常理，即算你們可以混入千柳莊，無論如何你們兩個都絕對不可能在眾多蒙帳手下奪得金刀，俺勸你們還是放棄吧。」
小原聞言深思了好一會兒，問道:「箭狼兄，那麼如若金帳寶刀從沒有出現，是否代表蒙古皇帝一直都不會放過海都那廝呢?」
箭狼道: 「該是說眾多王帳都會不服從於蒙古皇帝建立的權制之下，公信的權威力量不足以壓倒其他軍事強族，蒙古人的作風一向如此。」
「那麼，對我們漢人是一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呢?」
小原這一提問，倒是令箭狼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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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狼只能回答道: 「俺只是一介草民，懂什麼民族大義小義，我只知道只要金刀一天不回到金帳手中，蒙古諸帳定然內鬥不斷，誰也不服誰，或許這就是草原逐馬民族的彪悍本色吧。但皇帳絕對會不惜一切去奪回寶刀以振帳威，所以千柳莊這一次觀寶大會，可說是另一場諸多王帳之間的較勁。」
小原內心下定了主意: 「佟老師藏寶刀於懸劍峰必定有其深意，不管他是否為了天下蒼生，看來我和阿牛失掉寶刀依然鑄成了大錯，為了彌補我們的過失，非要把寶刀替老師尋回不可。」小原不慾向箭狼透露自己的決心，改口風道:「縱然我們機會渺茫，也得混入千柳碰一碰運氣，箭狼兄，你有辦法嗎?」
箭狼以兩指夾著那一封職盜人帖子，道: 「俺們為了這帖子而來，倒不如一起來看看內裡寫了什麼好嗎?」
小原兩目生光，當然不會說不。
王芝早把燒餅填入肚子中，把油膩的面蛋湊過來分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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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貴人
七月十五日寶刀亮相前歹，憑帖子夥六人為伍，柳某將授以神水委約，職盜至尊寶鑑，為之何憾矣。 雲夢 隨風匿士 敬上 」
短短數十字帖，卻令三人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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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後。
「帖子說的是什麼意思?」小原的默楞，是因為看不懂帖子而埋首思索。
「原來如此。」箭狼的發呆，是被'神水委約'四個字懾鎮住了。
「六人? 我們才得三人。」王芝的呆，是凝視著自己的小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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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
四人頭上傳來了輕而短促的哨聲。
「婷，接著。」箭狼收回帖子往上方一擲，帖子轉眼消失在葉叢中，「是否那只河獺脫網後追上來了?」
往樹叢仰首的王芝道:「姐姐說有四人，包括了倒楣河獺本尊。」
「小原兄弟，喚醒阿牛吧。」箭狼霍然起立，悠然地鬆弛起肩膀筋骨來。
「要逃走了嗎?」小原用力推向阿牛老大的身軀，「喂，醒醒啊!」卻那裡推得動，叫得醒。
一抹灰影由樹上躍下，婀娜身影伸出纖指朝阿牛的耳殼夾去，施力一捌，「啊喲」，阿牛的大頭一仰，懞懞張眼: 「是時候吃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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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等等我。」王芝說至我時，與灰衣女子如一雙鳥兒躍回樹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由小原出現至今，王芝的姐姐不但沒有露面，更是不言不語，小原暗自嘀咕：「都是一群怪裡怪氣的人。」
箭狼執起弓箭，道: 「小原兄弟，俺們來一場打賭如何?」
「打賭?」
「對，現在有四名職盜人會來搶俺們身上的帖子，其中一個就是在渡頭上設下誘敵之計，把蒙兵灌醉的行家，老子推斷他們身上可能會有一張觀寶會的帖子。」
「你要我助你一臂之力?」
「如若你助俺們打倒那四名職盜人，他們身上的帖子是你的，如若他們身上沒有帖子，拜會千柳莊包在老子身上，如何?」
「如若打不倒呢?」
「俺們三人會不顧而去，生死各安天命，如果你不打賭，現在馬上夾著尾巴有多遠便逃多遠，千柳莊的事自己去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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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曉得箭狼在施激將計，不過他亦將計就計，道:「好，一言為定，阿牛，聽見嗎?」
「呵呵…聽見什麼? 不是吃飯的時辰到嗎?」
「吃你的笨牛頭，喂，小心!」小原剛要拉阿牛坐起來，一顆飛蝗石沒頭沒腦的打在阿牛左胸上。
「噗。」
鐵製蝗石嵌入不到一分，破不了皮肉掉了下來，阿牛像毫無知覺拾起來檢視: 「是什麼東西咬阿牛?」
「還在呆什麼，人家殺到家門前了。」小原拾起那蝗石拈一拈不再理會阿牛，亮出血琥珀「叮叮噹噹」的擋去了十來顆打來的暗器，再回頭看時，箭狼早已經不知躲到那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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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心中大叫糟糕的同時，很快便明白箭狼的用意，吩咐阿牛道: 「他們都躲起來了，我們負責分對方的神好令他們下手，知道嗎?」
「呵呵……」
小原認出百步外奔來的矮胖子正是渡頭上那名偷帖賊，另外二男一女列成「品」字陣式跟在後頭，當中一名老者連連揚手，正是四人當中的暗器手。
小原揮劍護身，喊道: 「我們不會逃的，不用再發了。」
小原往前迎向對方，走出了大樹樹蔭外數丈，心中猶自嘀咕: 「箭狼躲到那裡去呢? 剛才察覺不到他躲到那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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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胖子及老叟外，追來的還有一對中年粗壯男女，衣著作村民打扮，唯獨袖子鼓脹，各自揹上了一個看上去份量十足的鐵箱子，足有一半身子的高度，從外面看不出內裡藏了什麼東西。
四人成包抄之勢圍成半圓，放慢腳步駐足於小原及阿牛二十步前。
四人的目光不禁投以震驚及厭惡的神色。
面對的是一雙醜相毒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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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回劍插在腰間布袋，首先迎向那胖子道:「我們是否碰過頭呢?」
胖子正是王芝口中的河獺，唇上長了兩撇短髭，眼肚輕蹙道: 「他們呢?」
小原瞧一瞧身旁的阿牛，又環顧了四周，反問道: 「那個他們?」
老叟同時瞇著內歛的鼠目梭巡四周，道: 「嫩的兩個在樹上，老的不見了。」顯然懶得跟小原胡扯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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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獺道: 「帖子呢?」
小原攤一攤手，「不是被你取去了嗎?」
河獺道: 「你不見我中了你們的圈套嗎?」
小原搖頭道:「我們不是一夥的，你中的圈套與我無關。」
老叟道:「帖子是否在使箭的人手上?」
小原道: 「反正帖子不在我身上，你們纏著我兩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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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左首的男子道: 「我們眼下是四對五，這兩人不知是何門路。」
站在最右首的女子道: 「雙燕不足懼，那長毛怪的箭不可不防。」
老叟氣定神閒的往前踏上一步，道: 「兩位是初出道的嗎? 怎麼沒聽說過你們的大名? 小兄弟的劍使得不錯哩。」
小原把扣起的鐵蝗石攤在掌心，冷冷道: 「既然素不相識，為何要下此毒手? 淬上斷腸草的石子可不能亂擲啊!」心中暗自慶幸阿牛皮堅肉厚沒有吃大虧。
老叟給小原說穿了使上毒物，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從又馬上堆出笑臉道: 「小兄弟眼力過人，佩服，佩服。我們偷雞摸狗之輩行走江湖怎也要有一點點小技倆來唬人，老朽身上長備解藥以策萬全，防人之心不可無，卻絕無害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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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信他才怪，心中暗罵同時，口中道: 「信不信由你們，咱兩哥兒也是拿他們沒法子，倒楣得很帖子確是在他們身上追不回來。」
「你們真的不是同一夥? 怎會那麼巧會一起出現在這裡呢?」河獺像意氣難平要找人出氣，不友善地道: 「我們已經很客氣的了，如果不把帖子還來，就不要怪本大爺手下不留情。」
小原看見四人身上沒有佩刀揹劍，暗自奇怪猜度:「這四名職盜人看上去絕非善男信女，身上怎會沒有帶上任何兵器的呢? 難道他們都是拳腳功夫的高手?」
老叟不耐煩地道: 「老朽最後問一次，帖子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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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左首及右首男女各自同時躍起，「嗦嗦」聲大作，脫手揮出暗纏在闊袍衣袖內的鐵鏈。
目標是體形最大的阿牛。
阿牛冷不及防照單全收，頸脖、雙臂及至腰際瞬間被鐵鏈繞了兩圈，而小原則錯步閃開退在一旁，出奇地冷眼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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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果然是剛出來混的雛兒。」女子大笑聲下，「砰」，把背上的鐵箱子往地上一放，並把鐵鏈的另一端扣在鐵箱子的一個扣環，冷笑道: 「我們夫妻這個兩個箱子是一組特制的絞盤，其力足可把一扇千斤鐵門扯開，這大塊頭乃血肉之身，只要老娘啟動絞盤同時往兩邊收緊，他便會遭受比五馬分屍更慘痛的酷刑，哼，老娘倒要看看你們老實不老實。」
阿牛的上半身全被紥在鐵鏈之中，面上卻仍是一副茫然神色，向小原問道: 「他們要幹什麼?」
小原聳一聳肩，「我怎麼知道?」
「這樣多麼不自在啊!」阿牛在原地擺動，使鐵鏈發出「叮叮」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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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扎是沒用的。」左首男子從鐵箱子則旁扳出一個手輪，咧嘴道: 「看來不給你們吃些苦頭是不成的。」說時絞動手輪，鐵鏈在操作下慢慢收緊。
「躲在樹內的雙燕聽著，如果不把帖子還來，我會叫這大塊頭沒有一寸骨頭會是完整的。」河獺提聲向大樹方向喊時，一邊示意那一對夫妻把鐵鏈收緊。
一直在對小原戒備的老叟笑道: 「小兄弟，最好乖乖的不要動，否則沒眼睛的飛蝗石在這距離是絕對不會落空的。」
小原聞言點了點頭，道: 「多謝老兄弟的提示，不過小兄弟也有叮囑之言。」
小原稱呼老者為老兄弟總帶點輕藐之意，老者殺意倏現，反笑道: 「好啊，小兄弟，說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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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沉起面色，一字一字慢慢地吐出: 「你們最好不要惹怒我這位兄弟，否則我也管束不了他，後果請閣下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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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話 完
預告: 第十一話 孤刀 野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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