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何孤 何毒
前文
窩闊台汗國元首海都可汗,與忽必烈一族世代為敵,忽必烈滅宋立元後,本懷漢蒙一家匡治之尚政,圖為中原帶來戰後維穩的局面,無奈以海都可汗為首的西域眾神帳對中原綿繡山河虎視眈眈,在奸臣賈似道穿針引線下,暗中招降西蜀武林世家,聯同赤麟神帳以江湖滲透手段,誓要顛覆中原武林以亂天下。並篤定長河幫為奪取天下之絆腳石,麒麟幫與長河幫經過連番明爭暗鬥,最終在五省大會上,訂下十年不戰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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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載春秋,江湖暗湧再起。蜇伏已久的赤星麒麟王吐火倫,受窩闊台汗國太子所命,承早著先機打破戰約,密謀圍堵長河幫分堂,以報十年前戰敗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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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歲孩童慌不擇路,邊走邊回望,不捨之情油然而生,始想起:「長大的家園被賊人燒毀了,往後怎麼辦好呢?爺爺究竟有否從賊子手上逃脫呢?」惟恐賊子追上來,只好沒命的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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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胡亂走了七八里路,後方再沒傳來任何人聲,心中漸漸平伏過來,「走到這裡該安全了吧?不好了,這裡離醫舍有多遠呢?這片樹林我已經認不出是否來過?」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Ze5wUt5BJ
東走西闖了一會,發現肚子著實餓得發荒,在山邊隨手採了些菓子充飢後,斜陽早已沒入了西邊山巒。
夜梟「喔喔」啼嗚,蟲鳥早躲進林木黑影中,山上氣溫隨落陽驟降。
小原雙手抱緊緊抱著行包,自言自語起來:「看來迷路了。」不禁想起了黑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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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的面容令心中稍稍回復暖意,驟然想起了平時在山中玩過頭的時候,「對啦,黑哥總愛在河邊生火休息的,他說河邊能看到天上的星星,看看能否找到一處河邊休息。」腳步沿下山的路徑走去,也不管前方是否真的有河流溪澗。
走了大半個時辰,淙淙流水傳入了耳中。
樹影婆娑,輕風送爽,黑幽幽的叢隙閃著鱗光,小原心中暗喜:「黑哥保祐,總算得救了。」
快步走近,是一條約三丈許寛的河流橫卧在前方。
「這條河肯定從沒來過,看來真的把路迷得十足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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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熟手地在石灘築起石堆,籌劃起夜宿的大計。
堆石、取水、拾柴枝,生火、設陷阱,忙碌得把日後流離失所的日子拋諸腦後,投入在自己的河邊小天地中。
地轉星移,小營地剛好完成,走了一整天山路,累得小原依石而坐,閉上目不到十息,徐徐沉沉昏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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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夢境閃掠即逝,不知睡著了多久,被樹旁地洞的聲響吵醒了。
小原循驚醒他的聲音看去,兔子尾巴在自制的石洞外搖擺。
「唉,小兔子,為了貪吃菓子,成為了小原的腹中肉,請原諒我吧。」
彈石子的本領,倒是由小時練起,「啪」,石子擊中了支撐著大石的木枝,「噗咯」,擱在陷阱上方的石塊墜跌,把免子封在洞子中。
「嘻,晚餐有著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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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了野兔,飽食後無所事事,看著清澈的河水,童心頓生,道:「不若把身上的晦氣洗一洗,可能很快便會碰上爺爺或黑哥也說不定。」心中覺得好玩,就地脫光衣服跳入河中。
𣊬間,小童軀及心靈,泡浸在徹體清涼的河水中,與天地融合為一體,沒有一絲多餘的阻隔。
腳踏卵石,眼望繁星,手翻浪花,無拘無束地享受著洗滌的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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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腹下傳來了一陣暖洋洋的感覺,是平生以來的第一次。
「哎喲」一聲叫了出來,不禁以雙手按著下腹,起始還以為是絞肚子,心想:「奇怪了,我的病從來只有發寒,那會有生暖的?難道是吃了那只野兔?」
心中暗算了一下日子,自言道:「啊,是了,明天是時候吃藥,不若提早一天在河邊把藥服了,好讓明天多趕一些路,找附近的小鎮去打探黑哥或爺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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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岸穿回衣服,剛好解開藥囊取出用品之際,石灘旁的林子中走出了兩名中年漢子。
兩名一式青綠上衣配上黑褲,手中提著一柄短刀朝他這邊走過來,使小原嚇了一跳。
兩名漢子上下打量了這荒山小子一會,外貌短小精幹的漢子向小原問道:「小兄弟,你一個人嗎?」
小原經過前兩天遇上泰山派弟子的遭遇,見著陌生人學懂了小心眼,回答道:「我們村裡幾個人一起上山採藥,我負責在河邊烤魚,兩位大哥有何貴幹呢?」他訛稱有同伴好令二人不會向他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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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高大一點的漢子瞄一瞄小原的行裝,不便揭穿他的慌言,問道: 「有見到一個受了傷黑衣人經過嗎?」
小原心想:「黑衣人? 什麼黑衣人? 噢,難道是指把令牌交給我的那名死者?」想起了他的臨終授命,決意要為死去的人保守秘密。「看他們拿著刀子不懷好意,這兩人可能是白天縱火燒寨的賊子一夥,大有可能混戰後追出來追殺像我逃跑出來的人。」
小原一心推斷自己所想是正確的,故搖頭道:「沒見到任何人啊!」
高大漢見嘴角一蹙,見這小孩身邊放著兩大包東西,問道:「 這些是什麼東西?」
小原指一指兩包東西道:「我們是幹採藥材的,隨身當然帶備藥物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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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以為自己說得很高明,怎知二人早已起疑,另一名短小精幹的漢子冷不防跨前伸手一握,以擒拿手法扣住了小原手腕上的脈門,小原「哎呀」一聲,頓時動彈不得。
那人道:「高師兄,看看包裡有什麼? 這小子看似不太老實」
小原吃痛駡道:「你們是什麼狗東西,欺負一個小孩。」
那高師兄大氣一呼,反手「啪」重重打了小原一巴掌,冷喝道:「看看誰是狗了!」 一手按着小原的後頸,面朝地上沙礫狠狠的按下去,小原緊閉眼晴及嘴巴,「沙啦」傳來刮面痛楚,縱然吃痛受辱也不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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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師兄,不要浪費時間跟小孩計較。」
那高師兄冷哼一聲,「噗噗」,封了小原身上麻穴,把他往地上一摔,老練地在小原身上搜去。
「哈,小雜種,果然是妖幫一路的。」原來給他搜去了那一面紅色令牌。
重重踢小原一腳後,同時禁了他的健鳴穴要他發不出聲,逕自打開小原的兩個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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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全都是一瓶一瓶的藥丸。啊,還有數包用油布包好的臘肉。」遂向短小的師弟道:「嗨,有現成的肉塊,烤來吃再走不遲!」
小原聞言心中暗叫糟糕:「他們要吃我的藥肉,怎辦好呢? 其實這些蟒蛇肉難吃至極,如不是為了抑制發寒我也不願吃呢。」聽他們說要烤來吃,心裡在想: 「哼,不好吃也不告訴你們。」
那名短小師弟本是貪吃,在山中搜索了大半天早已餓火中燒,道: 「果然是上等肉塊,讓我烤一塊來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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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師兄一邊烤著火,一邊低聲商議,小原躺在十來步外聽不進任何內容,只能眼光光的看著他們烤肉。
不一會,短小漢子烤好了一大片與師兄分吃,兩人嘴嚼了良久,「呸」,吐了出來。
兩人只覺肉質又韌又苦,那高師兄怒道:「這是什麼臭肉,那麼難吃也給本大爺吃?」 正想趨近向小原出氣,突然覺得腹中如被火燒,難受不堪,回首向師弟道:「肉中有毒!」
腹痛加劇,抽出短刀指向小原,道:「 快拿解藥來,哎唷…痛死我了…」
小原光著眼見兩人手按腹腔,嘔吐大作,痛得在地下左右翻滾,看得目瞪口呆。「我平時常吃的蟒蛇肉怎會有毒呢? 難道……因為是他們沒有配上藥材來吃? 這可有苦頭他們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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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看著二人痛苦呻吟,心中也於心不忍: 「剛才他們雖然欺負我,但也該受夠了,如果他們向我求饒,我倒可分一些藥湯給他們治上一治。」怎知念頭剛起,兩人漸漸一動也不動,竟是口吐白沬死了。
二人臨死前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瞧著了他。
小原目睹驚心動魄的一幕豈能不驚,剛好對視著死不瞑目的兩具死屍,更是可怖,慌心悸動:「怎麼……真的死了……怎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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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躺了大半個時辰,荒野中夜幕低垂,除了河水聲外一片死寂。小原被四隻屍目盯得心中發毛,閉上雙眼仍逃不過那雙能穿心而視的怨目,心臟狂跳下血氣如湧,漸覺肌腱慢慢開始可以蠕動。
「身子好像能動了……唉,人死不能復生,你們要怪便怪你們自己好了,又不是小原叫你們吃的? 哎呀…不好了,蟒蛇肉非常珍貴,浪費了怎麼辦? 不管如何,吃上兩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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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怕寒病發作,慢慢朝二人烤好掉到地上的蛇肉緩緩爬去,爬了約莫一頓飯功夫,與屍首察肩而過,唇外終可沾上肉塊。吃力地咬上了肉塊,肉汁流入腹後,腹胸暖氣上升,頓感大是疑惑:「他們怎會被毒死的?」
小原心想: 「不好,如若他們再有同伴來便糟糕了,現時下半身及雙腳仍麻痺得很,沒兩個時辰血氣怎也不會暢通,看來還是躲一躲為妙。」
小原花盡力氣收拾好藥瓶及用品,撥開沙石藏起來,並看準河岸旁數塊大石中能藏身的水坑爬過去,又花了一刻多鐘把身子藏好,使一半身子泡入水中,外人如沒細心搜索絕難發現,靜待麻穴暢通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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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好身子不久,林中傳來一人在說話:「嗯,這裡有兩具屍體。」沙沙踏上石灘的步聲漸近,「看劍派服飾是青城派的。」
小原不敢發聲,也不敢張望。
那人續道:「 看死狀是中了毒,谷先生,請你過來看看。」
「看表徵是吃了有毒的蛇肉。」
小原聞言心如狂潮,無奈氣血一緊,頭腦天旋地轉,差一點回不過氣來,「是爺爺,是爺爺,他逃了出來,他沒事了。」小原本想呼喚爺爺,無奈那漢子的點穴手法極重,怎樣喊也發不出聲來,光著急下唯有待舒緩一點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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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聽小原爺爺道:「 他們吐出來的口涎毒得很,小心不要沾上。他們該是吃了腐血鱗蛇肉,常人只要沾上鱗片都會皮膚腐爛,更何況食入肚子中? 這種蛇一般不會在中原出沒的,為何他們會吃進肚子呢?」
「谷先生見識淵博在下佩服,會否是有人下毒呢?」
「天下之大,用毒高手豈止老夫,副門主誇獎了。副門主有所不知,老夫為了試毒,就是拿這種腐血鱗蛇給家中的小孩試藥的。」
小原聽到這裡心中突跳。
那名副門主錯愕道:「小孩? 什麼小孩?」
小原爺爺道:「十年前老夫隨妖幫到天目山暗算夏重平一案,副門主還記得嗎?」
「怎會忘記? 那時候老子武功還不濟事,給夏成武的姘頭砍了兩刀差一點殘廢,事後足足養了一年的傷,自始武功難再寸進,更被組織排擠,如非投靠了門主也沒今天。哼,想起這筆帳,可惜那臭婊子已經墜入急流身無葬身之地,不再有報一刀之仇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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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成武,這只能怪你們自家兄弟相殘,能怪得了誰? 當晚老夫負責把毒針彈簧裝在那家僕的背上後便完成任務,下山時不料在河邊聽到小孩的低喘聲,走近一看,原來是一名泡在河水中已差不多凍僵的男嬰,幾近回天乏術。哈,老夫又怎會暴殄天物,便抱回去以他來試毒,反正那副皮囊本來已救不活的了。」
小原聽到此處,還以為自己身在夢中。
熟悉的聲音繼續傳入耳中:「不料這嬰孩體質甚是奇特,老夫帶回來後嘗試以熱性慢毒治他的內寒,數劑藥下來竟然保存了他的性命。就是這樣,我便一直以他為毒囊,十年以來給老夫試上了過千種毒物。」
那副門主驚訝道:「那小孩不會中毒而死嗎?」
小原爺爺道:「原因有二,由一歲起老夫便要他按一種龜息姿態睡眠,是西域秘傳能保著元氣的養生呼吸法,這大大延長了那男童的性命。第二個原因是老夫每次下毒的份量不多,適可而止,才令他能活命至今。不過,按老夫的估計,縱使他的體質再好,自小體內元氣被眾毒所蝕難以培元,相信他絕對活不過十二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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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小原聽到這裡,腦內有如晴天霹靂,行起旱雷,腦海中一遍茫然。「怎會的? 一直待自己為至親至愛的爺爺,竟然會拿自己來試毒? 爺爺說的都是事實嗎?」回想起記憶能及的影像: 「沒錯,爺爺總是以醫病為由,要我服下不同的藥湯,甚或在碰傷時,塗上一些由毒物淬鍊而成的膏藥,每次我也會發病好幾天,還有數次差一點掉了性命,原來……爺爺說的…都是真的嗎?」
而當知道自己壽命快走到盡頭,十歲孩童的小心靈首次產生那種茫然若失、無言悲傷及難以形容的痛苦。
「為何爺爺要害我?」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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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爺爺歎息道:「其實相處了一段時間,雖然有些時侯也會於心不忍,但是為了重振咱們魔宮,為五位大哥報仇,老夫必需鑽研失傳已久的曠世毒功,以有生之年把海都可汗煎皮拆骨,及要那萬惡不赦的羅陰島主嘗嘗什麼叫蝕屍酷刑的滋味。」頓一頓道: 「現在倒希望那小子給義盟的人宰了來得解脫,否則毒發起來將痛不欲生,受盡寒毒反噬的折磨。」
那副門主道:「哼,峨嵋派的楊青麗出了名心狠心辣,早與麒麟幫結下了不解之仇怨,那分寨肯定一個不留,否則我也不用來為谷先生通風避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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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爺爺反問道: 「為何每次義盟的行動副門主也掌握得那麼準確,你們是否派了內鬼在義盟隊伍中?」
那副門主不欲正面回答,繞圈子道: 「自十年前東方見被誅,正德武堂式微及九嬰天女被應懷安打傷後,十幫會自始重新排名,數年前吐火倫更不計前嫌力邀顏信結盟而迅速壯大,令麒麟幫躋身十幫會前列,大大打破了黑道的平衡,他的目的顯然是衝著長河幫而為。本門為了在狹縫中生存,不得不建立一套精密的情報網來掌握混亂的局面,這叫適者生存。」
小原爺爺道: 「好一句適者生存。老夫能遇上貴門的協助以圖復興魔宮,亦算得上是老天爺給老夫的關照。」
那副門主道: 「谷先生客氣了,本門與谷先生敵愾同仇,麒麟幫有負本門在先,能借義盟之手削弱他們的勢力何樂而不為? 我們快走吧!義盟的人該已經離開寨營,我們趕快回山寨取回谷先生的'毒典'要緊。」說罷二人展開身法,隱沒在山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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湍湍河川百年如惜,惟小原內心依然翻天覆地,童望稚念再難回復。
身子是否麻木再不重要,任河水浸著身軀,一幕幕思潮如湧浪翻過腦海,「從小到大,爺爺都是在哄自己吃藥,一直都以為自己因為體弱多病,增添了爺爺的麻煩,為了減輕爺爺繁重的工作,我很少與其他小孩一起出外玩耍,大多時間都是採藥捉蛇,幫爺爺打點藥草,有空便自學醫理,不管是什麼外內傷患、針灸療法,看疹聞症等等技巧知識都學會了一點,情源都是希望能分擔爺爺的辛勞。但……怎想得到,嗚……原來……嗚……原來每天自己都是活在死亡的邊沿,會因試毒失敗而隨時死去。」
「嗚………爺爺所有關懷……所有愛護都是裝出來的………」心中不停胡思亂想,把頭面浸在水中痛哭起來。
「爺爺啊……爺爺……不是真的,是小原聽錯了……」
十歲孩童如何能接受殘酷的現實,卻親耳聽證了真相,唯一的親情在世上瞬間煙消雲散。
疲憊的身心加上失陷的心靈,不經不覺在大石坑中沉沉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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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不知睡了多久,腹中寒氣急升,給凍醒了。
「不好,寒病提前發作了。」微微挪移身軀,麻穴自解,知覺依然回復了。
小原調順了呼吸,緩慢地爬了出石坑,挺一挺濕透的身子,想起剛才的噩夢,一顆心沉入了谷底。
眼眶一熱,淚難自禁。趴在地上挖出包袱,含著淚,取出用品生火煮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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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平常不過的烹煮,卻為小原帶來無比的痛苦,爺爺的一喜一笑,如一根根尖刺戳往心嵌中,每一口的藥湯,都是和著淚喝下去。
「這藥湯根本就是一碗毒藥,為何我還要喝下去? 為何還要喝?」
「呀!」小原大叫一聲,把剩下半碗的藥湯擲入河中,又再痛哭起來。
「嗚……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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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會,無奈腹痛如絞,小原習慣地撕開兩塊蛇肉放入口中,使藥力加上蛇肉的毒力,硬把內寒抑壓下去。
體力漸漸回復。
眼睛瞟向不遠處,兩具屍體仍陳躺在石灘上,名附其實的暴屍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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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原冷眼一揪,不知那來的拚勁,快手快腳收拾東西入包狀中,打定了主意應該要去那兒。「黑哥,現在他就是小原世上最親的親人,其他都不重要了,黑哥,你在那裡啊?」決意先找到義兄這世上唯一的依傍,由大漢死屍手中取回令牌,毅然掉頭朝北方回山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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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一古兒的蠻勁及運氣,小原在天亮時份,給他找著了和小黑哥分手的營地,卻驚見帳篷遭燒毀,幫眾屍體橫七豎八的遍布地上,心中已知不妙。
略定一定神,轉念又想道:「希望黑哥不在其中,老天爺保祐。」
小原心驚膽戰的視察營地,可說是一步一驚心,又想見著黑哥但又希望他可逃脫,約一頓飯功夫,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找不著義兄的屍體,只好心中默念:「希望大哥有老天爺保祐,可以逃過大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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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遍地屍骸,小原雖然在醫舍見慣了傷患者也是心中發毛,無奈肚子著實空蕩蕩極不好受,餓得開始四肢發軟,無奈下取了遺留在營地的廚具及糧食,在附近樹林起火造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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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燒柴,一邊計畫如何尋找小黑哥。
「當天和大哥在大廳外偷聽,隱約聽到先頭部隊好像是要在河南的西山會合西香堂主的,不如沿前往的河南的路徑走,順便打聽昭陽湖的位置在那裡,男子漢該兌現承諾,好應完了死者的遺願。」
填飽肚子及撿了些乾糧後,朝北面渡江的山路進發,為了不想被人發現,即使難行,小原專門挑偏僻的樹林山徑避走,每每在遍遠的小村莊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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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村民見一個小孩孤身上路,都願意提供留宿地方予小原過夜,只是看到這小孩的睡姿比較趣怪,私議為何像一只烏龜般面朝下方躬起身子來睡覺。
而小原為了答謝村民則贈予沿途採摘的山藥作報酬,村民都一一樂意接受。有數次更大顯了身手治好了村民身上的頑疾,大大壯起了小醫童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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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半個多月的窮鄉僻壤旅程中,內心的創傷漸漸平服,即使偶然想起了爺爺,再不會失控地哭起來,在不斷的回想中找出了安撫自己及逃避的方法,找尋黑哥成為了他生命中的動力支柱,並開始習慣了獨自一人的流浪,數天晚上找不到村落也能在荒山捱過風霜雨露,不覺一點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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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左右無事,在荒山服藥後便取出「十母典」來翻閱細讀,發現全是記載有關用毒的知識。
「除了毒物的品種及用法之外,原來我自小服下的每一劑藥,爺爺都有詳細記載,呵,原來這些毒物是可抑制寒毒的,相反,這些可解熱毒,真的很神奇。」
看著看著,猛然醒起來: 「爺爺說我只得十二歲命,即是不到兩年我便會一命嗚呼,何不看看典藉中有沒有能解去自身毒力的方法?」
心生了這念頭,燃起了求生的意志。
「事實上不知何年何日才能找到黑哥,可能是一個月,也有可能是一年、三年也說不定,只靠煮藥配蛇肉的方法根本根治不了我體內的寒毒,眼下剩餘的蛇肉只足夠半月之用,必須找到其他方法抑制寒氣才行。小原不能死,即算死,也要在斷氣前見上大哥一面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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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生了志向後,對手中的「十母經」更是珍而重之地收藏,也不為了尋找黑哥而急著趕路,還為了找尋經中的毒物每每專挑山區潭涌等人跡罕至的地方挖毒蟲,一邊向長江口進發,一邊研究醫理毒學,從始,展開了以毒自治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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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話 完
預告: 第二話 紫劍 噩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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