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大帝想起十年前的預言,說他生完十個孩子,從此絕後。這胎是他最後一個孩子,大帝對她抱有期許,他要把最好的都留給她。五公主尚在娘胎時,大帝就著手準備抓周儀式。這儀式是其他九個孩子所沒有的。
十個月後,五公主出生。就十而言,五公主乘二是十公主,代表她是大帝第十個孩子,再說她是十月懷胎而生,十十十十十,五個十,俗語有話,逢五、十必大慶也。
因此,五公主呱呱落地之日,宮中普天同慶,除慶祝逢十日,順道慶祝大帝和皇后從此交合不再擔心懷孕,因為他們不會再有孩子了。這是天下男人共同渴望的事,做而不生,樂呵呵也。
五公主出生後,大帝和皇后不急於為其改名,他們想在抓周儀式中,看五公主抓出個什麼名堂才改名。對此,大帝已有想法,她女兒的名字就叫「椵氤姬」,意思是:如椵樹果子般透著迷人香氣的美少女。
回到正題,百年難得一見的抓周儀式,引眾大臣觀望,剛滿九歲和八歲的二王子和三王子亦前來湊熱鬧,看看這可愛的妹妹會捉到何物。
在一張千米的紅地毯末端,大帝親自擺放了數千樣道具,當中包括:項圈、低溫蠟燭、手銬、流蘇鞭、口枷等東西,等吉時一到宮女就會放下五公主讓她爬過去。
儀式開始前,大帝發表了長達五小時的偉論,偉論主要講述這十年來和皇後行房的種種軼事,最後總結道:「一而幹,幹而三,終身大事也。」以證明他龍體安康,日後還是會和皇后幹過翻天覆地,若宮中發生地震海嘯龍捲風,大家切勿慌張。
發表完偉論後,兩個宮女在大帝和皇后前拉起彩帶。太監倒數三聲,便進行剪綵儀式,兩人剪斷彩帶,表示抓周儀式正式開始。
「上公主!」主禮太監喊道。
一名身穿抓周儀式禮服的宮女抱著五公主,走向千米的紅地毯前。
「放公主!」主禮太監喊道。
宮女將五公主放到紅地毯上。
落地後,望不著邊的紅地毯讓五公主產生疑懼,她滿頭問號看著宮女,眼神中透出無人能懂的話語:「這是賽豬嗎?」
宮女鼓勵五公主往前爬,五公主見抗議無效,只好慢悠悠地向終點爬過去。
大家要知道,一千米就算成年人去跑,也有可能引發猝死,奉勸大家在抓周時,千萬別讓孩子爬千米地毯。
馬納斯大帝讓五主公爬千米地毯,只因她擁有大帝血統,現場配備專業太醫對五公主的身體狀況進行密切監測。
五主公將在脫水之際,壓線爬到終點,手中握著一支以金為筆桿,採鹽城雪鷹的羽毛為筆毛的畫筆。抓周儀式完結,引得滿堂掌聲,這掌聲不是給五公主的,是他們給自己的。
抓周儀式一共歷經三天餘九小時,九九八十一小時,四千八百六十分鐘,二十九萬一千六百秒,二億九千一百六十萬毫秒。
「不能叫椵氤姬了!」大帝一氣之下,一拳鎚在自己的巨龍上。
大帝和皇后看見五公主抓住畫筆,以為是毛筆便改其名為芊墨,後來發現芊墨用它來畫畫,才意識過來是根畫筆。那時芊墨已五歲有餘,就不再改名。
芊墨一出生,就看到空氣中有些紊亂凌散的點點星光。這些星光在她的視野內飄來飄去,不時在她快要失禁時,引導她前往茅廁。抓周儀式時,她就是沿著星光向前爬,才不致於脫水而死,還抓取了採鹽城雪鷹毛的金桿畫筆。
芊墨三歲時,發現星光只有她能看見,而星光會遵循她的想法,有規律地在視野中運動。例如,她想畫一幅畫,星光會依照她腦海裡的畫面進行排列,她只需動筆即可。星光也會指引她塗上哪種顏色,想法越具體,星光的指引就更加清晰。這就是她的『星魂』,稱為『星のカービィ(星之卡比)』……不對,是『星の在り処(星之所在)』。
五歲時,芊墨表現出極高的藝術天賦,帝國境內再無有能力的藝術家可以教授她(有也教不了,有三十年經驗的藝術家看到芊墨之創作,都自愧不如)。為了讓她有更好的發展,大帝和皇后商量,決定將她送到聖都學習。
就此,芊墨來到聖都後,無論藝術世家、公會、大師都無法阻擋她發出璀璨的光芒。她猶如一顆純樸天然無須精雕細琢,就已璀璨奪目的稀珍寶石,若有神人為寶石略精細打磨一番,任後幾千幾萬年,無人能及。
無奈的是,放眼看去,芊墨就是捉球第一藝術家,她比捉球歷史上任一個所謂有天賦的藝術家,更有天賦,更潛能無限。能打磨這塊稀世寶玉的人,只有她本人。
在街頭,訪問一個藝術家,何為藝術,他可能會說是強迫症末期,是一種精神病;如果訪問一個聖職人員,他可能會說是神的恩賜,是一種神蹟;如果問芊墨,她會肯定地說,是與生俱來,是一種天賦。
沒有人知道,芊墨與生俱來的藝術細胞,何時才會停止進化。在旁人眼中,她的進化是永無止境;在她眼裡,只不過是生存本能罷了。
名義上,芊墨來聖都,是跟大師學習,實際上,直到成年為止,她沒有跟過任何派別的大師學習過。
芊墨整天躲在房間裡進行創作,開創出她本人的藝術風格,不斷進化的藝術細胞,讓她在短短三年內,一躍成為聖都最神聖、最具代表性、聖都及皇家御用藝術家,代替了千百年來獨佔鰲頭的「欠片」傳人。
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往後千百年,芊墨自身即門派。她的名字,她的門派,她的作品,撐起了整個藝術之都的門面。
她不是誰,她是芊墨‧馬納斯‧阿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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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墨公主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