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陸壹號非常熱鬧。陳品旭迷迷糊糊的下樓,走到客廳便看見陳方洋跪坐在榻榻米上,陳書緯和董育成分別坐在他的兩側,姚彥里和吳雅禎站在他們身後,坐在對面的則是清川鎮的警方,他們一臉嚴肅與陳方洋和陳書緯的從容呈現兩極化。
他擠開董育成的位子,一屁股坐在陳方洋身旁,疑惑的問:「怎麼了?」
「韓家的女主人死了,割喉,一刀斃命。」陳書緯邊回答邊用手在脖子的地方比劃著,語帶一絲惋惜。可是他明白,陳書緯根本不意外這結果,似乎還有莫名的興奮感。如同他在余千諭的案子中,那種知道一切的興奮感。
「總之,我們先去案發現場再說吧。」身為此次被邀請辦案的陳方洋,面無表情的開口。在離開陸壹號之際,想到什麼似的說:「今天是第三天了,等看完屍體後,我們就去韓家館。」
陳品旭乖乖的跟在他們身旁,偷偷瞥了幾眼身旁的人。他不喜歡辦案中的陳方洋,比起平常在其他人面前更加冷淡、沒有表情,跟他記憶裡不是同一人,明明在他面前的陳方洋是個會撒嬌、任由他擺佈的大男孩才是。
一群人走到後山,看見案發現場,陳品旭內心中的震驚不言而喻,倒是陳書緯對他挑了挑眉,無聲的說:「看吧。」
那是第一天陳書緯帶他到的地方,韓孫婷君睜著眼睛,表情驚恐倒在那棵大樹底下,周圍泥土有被挖開的痕跡,看來是想找什麼東西,女人的脖子上有一條很深的刀痕,如陳書緯所說,真的是一刀斃命。
陳方洋見狀,與陳書緯互相對視幾秒,率先說:「哥,你先跟書緯他們去韓家館,我們等等過去。書緯,把東西給我。」
「好吧,給你,我們先走啦。」陳書緯從口袋裡拿出東西丟給陳方洋,對方點點頭便揮揮手要他們趕快離開。
陳品旭發現不只他覺得疑惑,連姚彥里和吳雅禎也一臉狐疑的樣子,等待陳書緯給一個明確的答案。那人並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的往韓家館前進,陳品旭終於忍不住擋在他面前,皺著眉頭問:「到底怎麼回事?你和小洋明明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說。」
陳書緯愣了一下,但很快揚起微笑,帶著一絲歉意說:「抱歉、抱歉,太興奮所以忘了跟你們解釋。」陳品旭隨即白了一眼,催促他趕快說。
「那就從最開始的疑點開始說起。」剛好走到發現韓沛琳屍體的道路旁,陳書緯用手指了指問:「第一,我們能確定當初死的人就是韓沛琳嗎?第二,為什麼要大費周章將她從這麼遠的樹林裡搬出來?第三,為何她失蹤的時候,父母親沒有通報?第四,明明是被鈍器所殺,警方卻找不到任何兇器?第五,也是綜合以上問題最重要的一個,韓家人為何要隱瞞她們是雙胞胎的事實?」他神祕的瞇起雙眼,搖搖手指頭。
「你說的這些疑點,只是你的假設不是嗎?你並沒有證據證明死的人不是韓沛琳,也沒有理由解釋你提出的問題。」陳品旭略為不滿的看著陳書緯,他卻沒有退縮,反而笑了起來。
「如果沒有證據和理由,我是不會提出這些問題的。陳醫師,我們一個一個解吧,你先認真想想,韓家人隱瞞她們是雙胞胎的原因會有哪些?」
「家族?」吳雅禎不確定的回答。
「除了家族,是不是沒有更能說服眾人的原因呢?」眼前幾個人點點頭,陳書緯繼續說:「九歲的雙胞胎姊妹,怎麼想也不可能有什麼理由要隱瞞她們。那假設她們其中一人不是女孩呢?」
聞言,三個人瞪大雙眼,陳品旭勉強湊出一句:「等、等等,你的意思是,她們不是姊妹,而是龍鳳胎?」
「別驚訝。其實我和方洋在剛才那個地方,還有離韓家館不遠的小山洞裡,發現一些有趣的東西。」陳書緯從大衣口袋拿出一張照片,一件屬於小男孩的和服被攤開在桌子上,袖口與胸前的部分沾滿鮮血,他解釋道:「比對後,證明衣服上的鮮血是屬於當初死掉的小女孩。當然,這也不代表他們真的是龍鳳胎,所以說了只是假設而已,不過至少能證明,這件衣服的主人跟整件事情有很大的關係,對吧。」
「你一定還有發現其他東西才敢做出這個假設吧,別藏了。」陳品旭依照短短幾天對陳書緯的認知,伸出手向他要證據。
「果然是心理師,什麼都騙不過你。」陳書緯聳聳肩,拿出一張紙,說:「在那衣服上,我們找到不屬於死者的血跡,清川鎮的警方當初以防萬一,經過韓家人同意取得他們的DNA,其中一人剛好符合,也就是我剛才說的假設。」
「龍鳳胎就龍鳳胎,有必要繞這麼大一圈嗎?」陳品旭不悅的翻個白眼,作出思考的模樣:「所以死的人是韓允夢,那名小男孩則是以韓沛琳的名字生活嗎?為什麼呢?而且就算真是如此,他是未成年,頂多被抓去感化教育不是嗎?」
「被抓住感化教育也是一種懲罰,沒人說未成年就不需要為自己犯下的錯誤承擔,不是嗎?」陳書緯邁開步伐,眨眨眼說:「你們信不信,在過了今天以後,韓家館肯定又有大事發生了。」
「你是有預知能力嗎?真的這麼神啊。」陳品旭嗤之以鼻,馬上被姚彥里反駁:「陳醫師,我也懷疑我們家店長有預知能力,他每次這麼說,隔天真的就發生事情了。」
「那是他烏鴉嘴,跟預知能力沒關係。」他睨了一眼身旁被談論的當事者,正露出爽朗的笑聲,把他們的談論當成笑話。
「方洋肯定也跟你說過,這次的犯人很簡單,一下子就上鉤了吧。」聽聞,陳品旭再次瞪大雙眼,陳書緯不在乎的笑了笑說:「他說的是真的哦,因為他們已經上鉤了。」
「怎麼說?」
「如果沒上鉤,今天韓家女主人就不會死了。」不知不覺,他們已經到了韓家館的大門口,陳書緯看向他們說:「你們也注意到了,那附近的泥土有被挖開的痕跡,代表她是在找東西,不是嗎?」
陳品旭愣了一下,大聲說道:「你是說,她要找那條手巾?」
「沒錯,那麼這代表什麼呢?」
「代表她早知道韓允夢死掉了,也知道她身上的手巾被埋在土裡。」陳品旭微微蹙起眉頭,說:「她因為小洋連續兩天的拜訪感到不安,昨晚決定去找手巾,想不到會被人殺掉。」
「推理的不錯唷,陳醫師。」陳書緯又接收到一個白眼,他毫不在意的說:「方洋他們應該快來了,我們等他們的結果吧。」
陳品旭望向陳書緯,不高興的撇撇嘴,喃喃自語:「什麼啊,說得好像很了解小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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