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余千諭下班,是晚上六點的事情。打發掉想繼續尋找證據的助理,他再次望向那堆被放得整齊且標示清楚的物品,三位被害者,都是懷孕的婦女,同樣是消失的子宮、胎盤與胎兒,辦公室裡的電視還開著,清楚報導可能是連續殺人犯所為,還找來心理師揣測犯人的心理。
「犯人應該是小時候被女人暴力相向,可能是他的母親或阿姨等等,尤其是懷孕的女人,所以心存恨意。」電視裡自以為聰明的心理師是這麼說的。他挑挑眉,忍不住笑出聲,正要關掉電視時,那人的分析讓他瞬間沉下臉。
「當然,他可能早已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們沒人知道。這次他會這麼做,大概是想挑戰世界,要是被發現了,必定不會反抗,乖乖就範才是他的風格。因為,他內心是想讓這個秘密公諸於世的。希望我這麼說,犯人先生亦或是小姐不會將案件的難度提升。」在畫面變黑前,余千諭分明看見男人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雙眼帶著興奮感。
「陳品旭嗎……」余千諭喃喃讀出心理師的名字,隨後勾起嘴角,冷哼一聲:「是很有趣,不過沒人告訴你別隨意剖析別人的心理嗎?」語畢,他拿起隨身包包離開辦公室,沒人發現他緊握的拳頭及眼裡壓抑的怒氣。
剛好面臨下班時間,路上的行人與車子很多。余千諭摸摸自己的肚子,走進一家小吃店,向老闆點了碗乾麵,便在原地等待。倏然,他看見一名孕婦牽著小女孩,走路有些緩慢,導致興奮的小女孩不滿的嘟嘴說:「媽媽為什麼這麼慢?我肚子餓了。」
女人一手扶著腰,哭笑不得想說什麼,余千諭已經蹲在小女孩面前,輕聲細語的說:「妹妹,媽媽的肚子裡面有妳的弟弟或妹妹,很辛苦的,如果走太快,不小心跌倒怎麼辦?妳的弟弟或妹妹會不見哦,妳希望他不見嗎?」
小女孩全然沒有遇到陌生人的錯愕感,反而歪著頭認真思考,然後搖搖頭。見狀,余千諭笑了出來,繼續說:「既然不希望,那要好好照顧媽媽,知道嗎?」
小女孩立即小心翼翼牽著母親,女人連忙向他道謝。他習慣性的瞇起眼睛望向她們離去的背影,心情極好,提著自己的晚餐往家的方向前進。
回到家,余千諭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起衣服準備洗澡,將身上那股難以言喻的味道洗乾淨,只要有案件的時候,他總會在回家時先洗澡,因為不想將那些噁心的細菌帶回這個家以及賴岑身上。洗完澡、吃完飯,他站在衣櫃前幾秒,才伸手拿出一件黑色的長版風衣,緊緊包裹自己,只要稍微認真看,就會發現他身上沒有一個地方不是黑色的,黑色的衣服、黑色的手套、黑色的褲子、黑色的襪子,甚至待會兒要穿的黑色皮鞋。他站在全身鏡前,揚起滿意的微笑,走進賴岑的房間。
他瞥向依然放在桌上的餐盤,滿臉寵溺對床上的人說:「岑,你真乖,把東西吃完了呢。」語落,拉開蓋在賴岑身上的被子,他躲進去抱緊賴岑失去溫度的身體,雙手環繞他的脖子,在鎖骨間蹭了蹭。
「岑……」余千諭略微沙啞的嗓音聽來很迷人,他的右手拉開自己的褲頭拉鍊,並伸進內褲裡,握住自己的挺立,閉上眼開始套弄著。邊喊著賴岑的名字邊發出如野獸般的低吼,快釋放之際,他微微張開雙眼,盯著賴岑過份好看卻蒼白的側臉,他親吻賴岑冰冷的雙唇,慢慢移至鎖骨,困難的將襯衫扣子打開,伸出舌頭在小點上打轉,一個翻身,直接跨坐在賴岑身上,右手套弄的速度越來越快,搭配他最後一聲「岑」,白色混濁的液體噴出,也在賴岑的胸膛留下痕跡。他不經意的皺起眉頭,不顧自己有些狼狽,趕緊拿出衛生紙幫賴岑擦拭,再幫他扣上扣子。
「你不會怪我的,對吧。」余千諭的聲音近乎飄渺,他穿起褲子,又趴在賴岑身上,雙眼毫無焦距的說:「岑,現在我要出去做件事情,你要乖乖的留在這裡,不能跑哦。乖乖的等我回來,知道嗎?」
他轉過身,眼神從溫暖的寵溺瞬間變成冷漠,關上賴岑的房間門,從口袋摸出方才「拿」到的陌生皮夾,冷笑地說:「要開始了,陳品旭醫師。」
/
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撲向自家父親,開心的說起今天與母親出門的事情。男人揚起淡淡的微笑,不時還睜大雙眼,一副不可思議的說:「真的啊,我們小芹這麼棒啊。」女人則是想拿起放在桌上的食物,馬上被男人制止了。
「懷孕的人別亂動。」男人蹙起眉頭,接過食物,問女兒:「小芹,要不要來幫爸爸的忙?媽媽現在要休息。」
「好。」
女人無奈的搖搖頭,摸摸自己的口袋,瞬間白了臉色。她立刻向在廚房的兩人說:「老公,我出去找東西,等等回來。」
「找什麼啊,等等我去找就好。」男人絲毫不滿意她的做法,但她拿起鑰匙回答:「沒關係,大概不遠,有問題我會打電話給你的。」終究是拗不過女人,只好要她小心注意,別太著急摔倒了。
女人遺失的是皮夾,但重要的不是錢,而是裡面一張父母遺留下的照片。她拼命回想剛才出門經過什麼地方、碰到什麼人,略顯著急的想趕緊找到它。當她要過馬路時,突然看到在小吃店遇到的男人,雖然覺得希望不大,卻還是在經過他身旁時出聲詢問。
「欸,原來是妳的皮夾啊。那妳要不要跟我來,因為我把它放在朋友的店裡了。」男人是這麼回答的。
她高興又感激,不疑有他的跟上腳步,卻沒發現男人轉身的那刻,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笑容。
/
余千諭帶著稍早見過一面的女人走向一間咖啡店,卻沒有進門,而是走到旁邊的小巷子,那裡是咖啡店的後門。女人微微皺起眉頭,有點懷疑的問:「為什麼不直接從門口進去就好?」
「我朋友是老闆,現在這個時間點嘛……」他瞥向自己的手錶,將時間給女人看,說:「他肯定在休息室睡覺,那傢伙起床氣很大,要員工去叫倒不如我自己來,省得一點時間。」說完,他打開那道門,對她比個「請」姿勢。
女人雖然疑惑,還是走進那道門,下一秒感覺頭被用力撞擊,迷迷糊糊中,她看見余千諭露出微笑,一個可怕如小丑般的笑容。她害怕的想逃跑、想叫出聲,可是來不及了,膠帶已經封住她的嘴,他手上的刀在此刻異常刺眼,她大力的搖著頭,眼淚奪眶而出,可憐的模樣並沒有打動余千諭,反而讓他臉上的厭惡感更明顯。
「女人果然就是麻煩。」他不耐煩的低喃,似乎想到什麼,雙眼又變回開心的模樣說:「先從這裡開始吧,不痛的哦。」語畢,刀子輕輕在女人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痕跡。
看向女人微突的肚子,余千諭更加興奮,嘴裡重複念著:「不見就好、不見就好,這樣就沒有人會來打擾我跟賴岑了……」一刀往肚子插進去,女人痛苦的呻吟,冷汗及淚水混雜一起,落在地面上。
當余千諭在解決女人的同時,完全沒有發現有人站在不遠處,手裡拿著咖啡,欣賞他犯案的過程。那人冷冷地笑著,離去前說了一句:「猜對了,真無聊呢。」
ns 15.158.61.54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