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罐與爛泥的初戀特調 - 第12章外表

　　早上七點半，陸成悅被鬧鐘喚醒，順手滑掉了鬧鐘。

　　他偏過頭，裴尚延的後頸近在眼前，腺體處潔白光滑，已完全看不見昨天被陳司麒抓撓的痕跡。

　　他看著看著，情不自禁地吻上裴尚延的後頸。

　　裴尚延聽見鬧鐘聲時已稍微轉醒，腺體這一吻令他渾身一個激靈，他沒多想就已翻過身將陸成悅壓在身下。

　　「啊哈……」陸成悅一臉做壞事被抓包的表情，心虛地道了聲：「哥哥早安。」

　　「早安。」

　　「尚延哥哥，你先下去好不好？你那個跟我這個……也在互道早安了。」雖說早上有生理反應是很正常的事，但陸成悅還是感到難以啟齒，現在兩人的性器隔著褲子緊緊抵在一起，怎麼想都不能算是正常情況。

　　裴尚延都快習慣陸成悅嘴裡的這個那個了，這人平常大剌剌的，都能把熱潮期說成發情期，髒話也沒少掛在嘴邊，兩人獨處時卻不敢直呼器官名稱，他覺得這個反差好可愛，忍不住又親了親陸成悅的臉頰，才依依不捨地將人放開。

　　陸成悅翻身下床，一溜煙衝進浴室。

　　待裴尚延也梳洗完，走出浴室時看見陸成悅已經著裝完畢，頭髮也已經打理成平常的模樣。

　　看著那與看慣了的明亮色系校服截然不同的一身黑，不同材質相互搭配顯得頗有層次感，背心外面罩著一件寬鬆的五分袖襯衫，下半身則是剛好遮過膝蓋的工裝短褲，露出了小腿的刺青。

　　陸成悅從電腦桌的抽屜拿了張腺體貼，撕開包裝就要往自己後頸貼去，裴尚延看了一眼，問道：「你沒有Omega專用的嗎？通用型沒有腺體護理功能。」

　　「沒有。」陸成悅熟練地伸向後頸，調整角度時嘴裡還喃喃地唸著：「Omega專用的都是一堆可愛圖案，顏色還粉嫩嫩的，完全沒考慮男O怎麼用得下去，老頭也不想想，他孫子輩就出了個男O……哼。」

　　裴尚延還來不及細想，陸成悅已經啪的一聲將後頸貼上，還不忘向裴尚延展示他的努力成果，得意地說：「我不用照鏡子也貼得比正方形還正吧？快，誇我。」

　　裴尚延心猿意馬，看著那被黑衣襯得更加白皙的膚色道：「你也很正。」

　　「哈哈，靠北。」陸成悅笑完就埋首於衣櫃。

　　他想著Alpha體質好，昨晚裴尚延在冷氣出風口將外套脫給他，抖也沒抖一下，大概不怕冷也不怕熱。但念頭一轉，現在廣原市依然熱得跟烤爐一樣，裴尚延得舉著相機走一整天，怕是身體再好也很難扛住，於是他盡挑了些淺色的衣服。

　　「這幾件你喜歡哪件？」陸成悅問。

　　「隨便。」裴尚延對穿衣打扮這回事興致缺缺，只覺得衣服能穿就好。

　　想著棉麻混紡透氣，會吸汗卻不怎麼沾黏皮膚，陸成悅遞給裴尚延的上衣和褲子都是這個質料。

　　裴尚延一換好衣服，陸成悅直接動手幫他將上衣紮進褲子裡，再拉出一些整了整，最後拿了條藤編皮帶繫上，接著後退幾步開始上下打量了起來。這一身都是大地色系，米色落肩素T隨意地紮著，慵懶但顯腿長，妥妥的日系文青風，和裴尚延的帆布背包也很搭。

　　陸成悅滿意地拍了拍裴尚延的肩膀，這時注意到裴尚延後頸還空著，拿了片腺體貼幫他貼上還嫌不夠，又拿阻隔劑將兩人全身都噴了個遍，這才安心出門。

　　待兩人來到裴尚延家門前，裴尚延表示這時間他家人應該都還沒睡醒，便留陸成悅在外頭等著，自己輕手輕腳地進屋拿相機。

　　陸成悅左看看、右看看，這才對裴尚延的家境有了些初步的認識。

　　這個社區全是獨棟別墅，每棟除車庫外還有著精巧的前院與後院，院子的圍牆緊密相連，就這密度其實還遠遠談不上豪華，但能住獨棟，家境肯定是不錯的。

　　他突然注意到社區裡古典造型的路燈上全都刻著「白星文苑」，這才發現原來這個社區也是白星建設營造的，難怪那一整排白色磚牆和裝模作樣的歐式人行道他怎麼看都覺得孰悉。

　　裴尚延只進去一會兒就出來了，原本鬆鬆地掛著的帆布包看上去重了不少，手上還多了個黑色相機包。

　　陸成悅一把接過相機包就往身上掛，這時突然注意到裴尚延身後還跟著一個身著居家服的男人，趕緊道了聲：「叔叔好。」

　　「你好。」程知樂對裴尚延肯讓別人碰他的相機感到有些驚訝，但還是朝陸成悅微微點了個頭，接著把裴尚延拉到一邊輕聲交談。

　　「這就是你昨天標記的Omega？」程知樂問。

　　「是。」

　　「跟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程知樂接著說道：「你的朋友像郁仁、喬耘都是好孩子，我從沒看過你身邊出現過這樣的朋友。」

　　裴尚延能感受到程知樂對陸成悅頗有微詞，壓抑著不滿詢問道：「這樣的？」

　　「就是……你昨晚說他釋放安撫性費洛蒙幫你，我還以為他會是個溫柔善良的Omega，但仔細想想，梁老師說他會跟同學打架，我剛看他腳上還有刺青，不像是什麼正經人家的小孩，你還是別跟他有太多交集比較好吧？」程知樂擔心地說。

　　「他打架是為了幫我。」裴尚延解釋道：「他甚至幫我隱瞞了我在學校釋放過壓制性費洛蒙的事，他對我很好。」

　　「那不就是護短嗎？」程知樂依然不改看法，憂心地勸道：「你現在會覺得他那樣是對你好，不要改天出了什麼大事把你牽扯進去，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

　　裴尚延陷入掙扎，他不想和家長唱反調，但他也聽不得這些對陸成悅的批評，左右為難了一會兒，只能無奈地道：「爸，他不是什麼壞人，我自己交的朋友，我自己清楚。」

　　「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我或許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次臨時標記只是個意外，標記沒了之後就少跟他接觸吧。」程知樂說完便轉身回了屋內。

　　陸成悅見裴尚延朝自己走來，立刻說道：「抱歉啊，知道要來你家，我就應該穿長褲的。」

　　「你都聽見了？」裴尚延問。

　　「嗯。」陸成悅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

　　「我爸沒別的意思，他只是擔心我。」

　　「我知道。」

　　裴尚延伸手揉了揉陸成悅的腦袋，陸成悅這才露出了個微笑，兩人牽著手正要往捷運站的方向走，隔壁的大門突然打開了。

　　溫郁仁走了出來，只看了裴尚延一眼便嘴角抽蓄，快步走向前對著陸成悅開玩笑道：「這個是假的，把我兄弟還我。」

　　「蛤？」

　　「我兄弟頭髮向來都是放著幾個月不剪，再去百元快剪直接嚕成平頭……」溫郁仁說著，又看見裴尚延那身質感不俗的衣服，繼續道：「而且只穿平價服飾換季出清3件598元的T裇配牛仔褲。」

　　「哭啊，真的假的？」這回換陸成悅嘴角抽蓄了，他一臉認真地轉頭對裴尚延道：「以後你頭髮和衣服都歸我管了。」

　　「好。」裴尚延沒有異議，他對這些事本就無所謂。

　　溫郁仁用手肘頂了頂裴尚延，悄聲調侃道：「你才去住一晚，怎麼整個人都是陸成悅的形狀了？」

　　本以為裴尚延會像往常一樣手肘回擊，沒想到裴尚延輕笑一聲，對著溫郁仁小聲地回了句：「我樂意。」

　　都說戀愛使人盲目，但溫郁仁卻看見裴尚延眼裡是難得的清澈和明亮，以前偶然見過這個眼神幾次，在裴尚延看著現象級動畫片裡行雲流水的戰鬥場面時，還有看著他們頻道那支破十萬觀看的國中畢旅影片底下如雪花般的留言時。

　　這下他知道他兄弟是認真的了。

　　「你們進展到哪了？」溫郁仁小聲詢問。

　　裴尚延不確定陸成悅會不會介意被公開談論，只淡淡回了句：「你問他吧。」

　　於是溫郁仁扭頭笑著問陸成悅：「你們昨晚睡前都做了些什麼？」

　　「啊就一起去吃麥當當，吃完回房間輪流打吃雞。」陸成悅答得理所當然。

　　溫郁仁汗顏，看來他兄弟只是外表變了，骨子裡還是那個熟悉的宅味，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玩起射擊遊戲了，本來明明只會種田、蓋房子的。

　　一行人搭上捷運沒多久就來到終點站，出了捷運站後沿著略顯擁擠但熱鬧的二線道又走了近十分鐘，終於來到國立廣原藝術大學的入口附近。

　　廣藝大歷史悠久，依山傍海，校園景色優美且對外開放，因此成了廣原市熱門的打卡景點之一。

　　三人見喬耘還沒到，找了間商旅門口設置的吸菸區，圍著上面鋪有咖啡渣的垃圾桶站著就抽起菸來。

　　溫郁仁吸了一口後，表情嚴肅地交代：「待會只要尚延還舉著相機，就都不能抽菸，也絕對不能提到我們會抽菸，雖然尚延後製的時候可以剪掉，但我不想給他增加太多負擔。」

　　「瞭改。」陸成悅隨口應道。

　　溫郁仁上下打量起陸成悅，原本他只注意到裴尚延那煥然一新的變化，現在靜下來細看，顯些移不開眼，不禁脫口：「你這身黑魂穿搭真好看，襯你膚色。」

　　裴尚延默默地看了看溫郁仁，再看看陸成悅，他有些佩服他兄弟，能這麼輕易就把他放在心裡的讚美說出口。

　　「我這張臉穿什麼都嘛好看。」陸成悅沒在客氣的。

　　「確實是很標緻。」溫郁仁誇讚道。

　　陸成悅卻不樂意了，張嘴便是反駁：「標你媽，哥這叫帥。」

　　溫郁仁笑了笑，轉頭望向裴尚延，問道：「你怎麼看？」

　　「帥。」

　　「呵呵。」溫郁仁用手肘戳了戳裴尚延的手臂，小聲調侃道：「馬子狗。」

　　於是溫郁仁收穫了今天第一個肘擊，還是熟悉的那個味，他兄弟沒變。

　　三人抽完菸，想著喬耘差不多也該到了，便朝廣藝大門口走去，果然見到喬耘已經等在門口，東張西望的像是在尋找他們。

　　喬耘看見走在前方的溫郁仁，開心地揮了揮手。

　　他身穿灰色短袖帽T，在瞧見溫郁仁白淨的襯衫和陸成悅那一身黑之後，脫口而出：「好巧啊，我們今天剛好湊了個黑灰白。」

　　接著喬耘看見走在最後面的裴尚延，驚得張大了嘴，鬼吼鬼叫了老半天才終於吐出一句：「哇靠，尚延你這是被外星人綁架了？」

　　「沒錯，而且那位外星人姓陸。」溫郁仁一臉打趣地看向陸成悅。

　　陸成悅雙手插腰，毫不害臊地自誇：「哪來這麼帥的外星人？」

　　喬耘看了看陸成悅，隨即詢問：「陸哥，你什麼時候刺青了？我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可多了。」陸成悅隨口應道，顯然不想認真回答這個問題。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介紹一下今天的第一站。」溫郁仁接著說明：「廣藝大校園裡上個月新開了間包子店，五顏六色的，開始受到一些美食部落客關注，但還沒真正意義上的爆紅，我寧願押錯寶也不想等大家都拍過了才跟風。」

　　「呃。」陸成悅斟酌了一下措辭，最後還是只說了：「我吃不下。」

　　「你沒有吃早餐的習慣嗎？」溫郁仁想起昨天陸成悅把早餐給了桑伶後似乎也沒再吃過東西，但想了想還是勸道：「晚點還要走登山步道，多少要吃一點。」

　　裴尚延有些慶幸，陸成悅沒直接對其他人說出他熱潮期快到了，想到或許自己在陸成悅心裡是特別的，裴尚延微笑著說道：「你咬一口，說幾句感想就好，吃不下的我吃。」

　　「哦，好啊。」陸成悅這下安心了，不用對班長解釋自己那個快來了。

　　他其實不太介意生理週期被其他人知曉，但現在不知為何，總覺得這種事只能對裴尚延說。

　　喬耘正對裴尚延肯吃陸成悅咬過的包子感到驚訝，轉頭就看見陸成悅身上掛著的相機包，想起裴尚延昨晚是在陸成悅家裡過的夜，臉色一變，扭扭捏捏地詢問溫郁仁：「尚延跟陸哥是不是……在一起了？」

　　「問我幹麻？不會自己去問他們嗎？」溫郁仁沒好氣地回答。

　　「喂，我聽到了喔，老喬你找死逆？」陸成悅掄起拳頭衝向喬耘。

　　「哇！陸哥饒命！」喬耘轉身就往廣藝大校內跑。

　　溫郁仁和裴尚延也跟了上去，幾人就這麼打打鬧鬧地開始了今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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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外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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