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罐與爛泥的初戀特調 - (一卷) 第5章間接接吻

　　陸成悅和裴尚延抵達籃球場時，發現班上同學大多圍在場邊觀賽，不少人手裡拿著飲料和食物，與其說是上體育課，更像在開趴。

　　喬耘站在樹下，趁重新發球的空檔伸了個懶腰，轉頭一眼就看見陸成悅和裴尚延牽著手，瞬間驚訝地睜大眼，一般AO感情再好也不可能牽手吧？有古怪！

　　「陸哥，你們怎麼牽手了？」

　　「哦，這個。」陸成悅抬起他們牽著的手讓喬耘看個仔細，解釋道：「他受傷了，我給他抓著，他怕痛。」

　　「嗯，我怕痛。」裴尚延順著陸成悅的話，完全沒有要為自己辯解的意思。

　　「尚延傷到哪了？」

　　陸成悅用眼神示意喬耘看裴尚延的後頸。

　　「怎、怎麼會傷在這裡啊？」喬耘驚訝道。

　　陸成悅咬牙切齒地回答：「陳司麒那王八蛋抓的。」

　　「他又去找你麻煩了？」喬耘看著裴尚延問。

　　裴尚延點頭。

　　喬耘接著看見陸成悅後頸貼著紗布。

　　「陸哥，你那也是陳司麒打的嗎？」

　　「呃，這個不是……」陸成悅想了想，又說：「這只是個意外，雖然四捨五入還是陳司麒害的。」

　　「哦。」喬耘有聽沒有懂。

　　「不過陳司麒最後還是被我按在地上揍了，可惜你沒看到他那蠢樣。」

　　「陸哥太神啦！不愧是從小練散打的身手！」喬耘的吹捧信手拈來。

　　「散打？」裴尚延這才知道陸成悅那麼會打架的原因，誇讚道：「好厲害。」

　　「嘿嘿。」陸成悅一顆心輕飄飄的。

　　也許是臨時標記的效果，他只覺得被喬耘用力吹捧還沒什麼感覺，裴尚延短短一句話卻令他打從心底開心到不行。

　　「對了，你們剛在幹麻？為什麼大家都在吃吃喝喝的？」陸成悅問。

　　「哦，抽血不是要空腹八小時嗎？有滿多同學來不及吃早餐就來上體育課了，體育老師就宣布點完名自由活動，可以去學餐買點吃的。」

　　「欸——居然。」陸成悅覺得這不太像體育老師的作風。

　　「後來仁哥想打球，原本想說在場的Alpha剛好有六個人可以鬥牛，不過姚安南不打，也沒Beta會想跟一群Alpha一起打球，陸哥你猜我去把誰找來了？」

　　「誰？」

　　「老邱。」喬耘補充道：「八班也在上體育課，我就去拉他過來啦，仁哥和粉毛、大黑一隊，老邱跟金牙、鮪魚一隊，應該快分出勝負了。」

　　陸成悅笑道：「沒想到你這體育股長當得還滿像樣的。」

　　「廢話，我誰？」喬耘挺了挺胸，又問：「陸哥要不要去看看？」

　　「不要，既然老師說了可以去學餐，那我要去買飲料，渴死了。」陸成悅轉頭問裴尚延：「想喝什麼？我請你。」

　　「隨便。」

　　「陸哥，尚延不喝甜的。」

　　裴尚延的視線冷冷掃過喬耘。

　　「買了也是白買。」然而喬耘沒有GET到這個要他閉嘴的訊號。

　　感受到陸成悅投來詢問的目光，裴尚延趕緊說：「你買的，我都喝。」

　　似乎是很滿意裴尚延的回答，陸成悅鬆開兩人緊握的手後，冷不防用食指輕輕勾了裴尚延的掌心一下。

　　裴尚延頓時感到臉發燙，牽著手走了那麼長一段路，都比不上這輕輕一勾來得令他心癢。

　　所謂學餐其實只是位於家科大樓和圖書館之間的開放空間，從裡到外依序有便利商店、飲料店、炸物點心攤、便當店，其中一角甚至還有賣制服。

　　在臨港高商官網的校園簡介中，這整個區域被稱作「實習商店」，但畢竟賣吃的佔大多數，學生們還是習慣把這裡稱作學餐。

　　陸成悅走進學餐，遠遠地就看見飲料店旁堆放著好幾箱柳橙。

　　他盯著看了柳橙一陣子，神色有些黯淡，但又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微微一笑。

　　現在還不到本土柳丁的產季，那幾箱都是進口的晚崙夏橙，香氣芬芳甘甜，不加糖也很好入口，反正裴尚延不愛喝甜的，於是他點了兩杯柳橙綠茶，無糖微冰。

　　回到籃球場旁時，比賽已經結束了，喬耘過去和打完球的Alpha們聊天，裴尚延一個人站在樹下。

　　「喏，應該不會很甜，喝喝看。」陸成悅遞了一杯飲料給裴尚延。

　　兩人插了吸管後靜靜地喝著飲料。

　　茶香揉合了柳橙的香氣，微酸微甜，入喉時恰到好處的冰涼驅散了暑熱。

　　「喜歡嗎？」陸成悅小心翼翼地詢問。

　　「嗯。」裴尚延點點頭。

　　陸成悅笑了笑，隨即低頭繼續喝飲料。

　　可能是剛標記過的緣故，裴尚延隱隱約約能感受到，陸成悅在他點頭的那一瞬似乎喜不自勝，但情緒立刻又降了下去，帶著一種他有點陌生的心思。

　　但陸成悅的臉上完全看不出端倪，裴尚延也不知從何問起。

　　球場上，喬耘和一群Alpha們聊著聊著，突然拍了拍邱景陽，並且伸手指著陸成悅他們的方向。

　　邱景陽身材高大、輪廓剛毅，頭髮剃成了清爽的寸頭，小麥膚色透著一股陽光的氣息，此時正直直朝陸成悅走來。

　　「老陸！」邱景陽出聲喊道。

　　「老邱！」陸成悅也朝邱景陽打了個招呼。

　　「老、陸！」話音一落，邱景陽用力拍了陸成悅的屁股一下。

　　裴尚延瞬間皺起眉頭，然而更令他措手不及的是，邱景陽直接搶過陸成悅的飲料喝了起來。

　　「幹！我才喝沒幾口。」陸成悅抬腿往邱景陽掃去。

　　邱景陽早已習慣陸成悅的動作，輕而易舉躲開。

　　「還你。」

　　「才不要！」陸成悅一臉嫌棄。

　　裴尚延看著那兩人打打鬧鬧，心裡泛起一股異樣的情緒。

　　那人明顯是個Alpha，怎麼能毫無分寸地對陸成悅做出那種輕浮的舉動？

　　還喝同一杯飲料什麼的，不就是間接接吻嗎……

　　才剛被自己標記過的Omega竟然在眼前被別的Alpha拍了屁股，還喝同一杯飲料，世界上應該沒有Alpha能接受。

　　他突然意識到，這莫名高漲的佔有欲可能是臨時標記的效果。

　　但轉念一想，就算沒有標記，他也不樂意見到陸成悅和其他Alpha過於親近，而此刻陸成悅身上帶有他的標記，反而使他接下來要做的行為多出些許正當性。

　　裴尚延鼓起勇氣，試探性地將自己喝過的飲料遞倒陸成悅面前。

　　陸成悅沒有多想，自然而然接過裴尚延的飲料喝了起來，他是真的渴了，剛才又是打架又是熱潮，出了不少汗。

　　邱景陽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沒漏看裴尚延眼神中的敵意，接著注意到陸成悅後頸的紗布。

　　「交男朋友了？」邱景陽問。

　　「咳咳……」陸成悅嗆了一口飲料。

　　裴尚延伸手拍拍陸成悅的背。

　　「你他媽、咳咳……工三小？」陸成悅緩過一口氣之後問。

　　「那不是你男朋友嗎？」邱景陽對空氣嗅了嗅，又說：「你們還標記過了，你味道都變了。」

　　「靠北，很明顯嗎？」

　　「也沒有，不刻意去聞的話應該是不會注意到啦……只是看你後頸包著紗布，就猜了一下，結果猜對了，呵。」

　　「幹！那就是聞得出來啊，你是狗嗎？」陸成悅趕緊轉頭問裴尚延：「阻隔劑呢？」

　　裴尚延從口袋拿出陸成悅的阻隔劑，被陸成悅一把奪過。

　　看著陸成悅拿起阻隔劑一陣狂噴，裴尚延若有所思，這人竟然聞過陸成悅的味道，Omega的氣味明明是很私密的事，為什麼這人聞過？他們是什麼關係？

　　陸成悅噴完阻隔劑後稍微冷靜了點，但實在是懶得從頭解釋一次和陳司麒的衝突，於是決定把爛攤子丟給裴尚延。

　　「你來解釋。」陸成悅對裴尚延說完，繼續低頭喝飲料。

　　裴尚延同樣不想解釋，他覺得能被誤會是陸成悅的男朋友也滿不錯的。

　　不過既然陸成悅希望他解釋，那他就挑個比較中性的敘述吧。

　　「我是他的Alpha。」

　　「咳咳咳！」陸成悅又嗆了一口飲料。

　　裴尚延對陸成悅的反應感到微微不滿，但他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幫陸成悅拍背。

　　他也沒說錯，直到臨時標記散去為止，他的確是陸成悅的Alpha。

　　邱景陽把裴尚延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同為Alpha，他很清楚自己剛才的舉動簡直就是跑到人家的地盤撒尿了。

　　他把陸成悅當兄弟，也沒有干涉兄弟談戀愛的興趣，但裴尚延這人他越看越不順眼。

　　首先是身高才比陸成悅高了那麼一咪咪，身材說好聽點是清瘦，其實就是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還有那頭不知道幾百年沒剪的頭髮，眼睛遮成那樣，當自己是古代牧羊犬嗎？個性看起來也不開朗，全身上下完全找不出半個優點。

　　相較之下，他兄弟的優點可多了，撇除那副簡直能原地出道的長相，身材在同年齡的人之中也是一等一的，那雙大長腿踢人的時候好看到爆，穿衣打扮雖然有那麼點非主流，但把自己的外表打理得非常好也是事實，更不用說性格好相處，雖然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個性偶爾可能會惹上點麻煩就是了。

　　嘖，完全不配。

　　「你怎麼不找個好點的Alpha？」邱景陽挑眉看了裴尚延一眼，忍不住唸叨。

　　陸成悅聞言，到嘴邊的解釋硬生生嚥了回去。

　　「叫屁叫？他超猛的好不？會攝影會剪片，專心剪片的時候超他媽帥。」陸成悅脫口就是一段花式吹捧。

　　裴尚延暗自決定以後每天都要帶筆電來學校剪片。

　　陸成悅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現在他一點都不想聽到別人批評裴尚延。

　　但他想想又覺得不對，他和裴尚延明明不是那種關係，人家好心幫個忙怎麼就攤上他這筆糊塗帳了？

　　——陸成悅，你要誠實，你要善良。

　　「咳，我和他……其實沒有在談戀愛。」陸成悅嘗試解釋。

　　「沒談戀愛還標記？他逼你的？」邱景陽的敵意已溢於言表。

　　「不是！」陸成悅趕緊將裴尚延護在身後，繼續解釋道：「剛打了一架，對方打不過我就拿費洛蒙噴我，害我被、被……被動發情，來不及去拿抑制劑，他就好心幫了我一下，就這樣而已，你別為難人家。」

　　見邱景陽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陸成悅指了指裴尚延後頸的抓痕道：「啊你看人家腺體還受傷了，就知道那王八蛋有多過分。」

　　邱景陽看了一眼裴尚延的後頸，大罵一聲：「幹！哪來的畜牲，打架就打架，抓人腺體也太他媽卑鄙了。」

　　裴尚延看著陸成悅三兩下就把對自己的敵意轉向陳司麒，暗自感到佩服。

　　「那畜生叫什麼名字？我放學撂人。」

　　「不用，他已經被我按在地上揍了。」陸成悅不想節外生枝。

　　「好吧，你自己能解決就好。」邱景陽說完看了一眼裴尚延，沉聲說道：「你想當老陸的Alpha就多練練，躲在Omega背後像什麼樣。」

　　「你夠了喔。」陸成悅不喜歡邱景陽把矛頭對著裴尚延。

　　「老、邱！」喬耘不知何時繞到背後，對著邱景陽的屁股就是一掌。

　　「老喬！」邱景陽也拍了喬耘的屁股一下。

　　裴尚延看著他們的互動，推測邱景陽應該也是喬耘和陸成悅的小學同學。

　　「阿狗揪我今晚吃雞，缺二，老邱和陸哥要不要打？」

　　「手遊？」陸成悅問。

　　「電腦。」

　　「阿狗是誰？」邱景陽問。

　　「我們班導。」喬耘補充道：「新訓那天，他說他再打遊戲就是狗，結果當晚就在班上LINE群揪同學吃雞，所以綽號就變成阿狗了。」

　　「有這種班導真好。」邱景陽嘆了口氣：「我們班導是個老女人，開口閉口都是AO有別、AO授受不親什麼的，害我在班上多跟老季說句話都像在犯罪。」

　　「老季呢？」陸成悅問。

　　「抽完血就葛屁了，被同學扶著回教室睡覺。」邱景陽無奈地回答道。

　　「誰叫他都不運動，我他媽抽完血沒吃早餐還能打架呢。」陸成悅兩手一攤，表示愛莫能助。

　　「如何、如何？今晚吃雞嗎？」喬耘興奮地拍了拍陸成悅和邱景陽的手臂，接著說：「小四到小六那時候我們天天打，有夠懷念的。」

　　陸成悅隨口答應：「OK啊，那我今天不亂跑了，回家就開DC掛著。」

　　「直接回家？那放學也給我載吧。」邱景陽道。

　　「好啊。」

　　裴尚延感到鬱悶，插不進他們的話題就算了，他對邱景陽這句話莫名在意，難道陸成悅每天上下課都是邱景陽騎機車接送的？

　　「無照？」裴尚延問。

　　「無照又怎樣？Alpha不要無套就好了。」邱景陽答得理所當然。

　　「哈哈，幹，智障。」陸成悅笑著往邱景陽的手臂揍了一拳。

　　喬耘更是笑得人仰馬翻。

　　「我去找郁仁。」裴尚延說完，轉頭就走。

　　若是繼續留在這裡，他覺得自己可能會忍不住做出一些不像自己的舉動。

　　陸成悅模模糊糊地能感受到裴尚延心情不佳，但搞不清楚怎麼回事，還來不及詢問，人就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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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 第5章 間接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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