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熙,你說話好厲害啊,居然一下子就說服凌月了。」凌萱走在我身旁悄聲跟我說:「遙想以前我讓妹妹相信希望,可是花了兩周來著。」
我想起來了,前世凌萱說服凌月接受治療,對方始終搖頭不發一語,甚至因此陷入冷戰。直到我查到好幾份資料給凌月說,若是實驗成功,幫她在20號染色體上植入抑制朊毒體的基因,病症就有機會被治癒。加上基因檢查報告異常,她才勉強相信我的話。
這一世,怎麼我們的幾句話,就讓凌月相信了?
可能是她的病症還在前期,還保有希望,但另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反覆出現——會不會她在一聲聲「傻子皇后」中,早已放棄了求生意志,只是淪為皇帝的籠中鳥不得不選擇相信?
「不厲害啦,總之,還是多努力吧。」
我們愉快地聊天,正要走回平樂苑時,幾個人突然從草叢中衝出,將我們三人團團包圍,給我們套上眼罩。
「呃……發生什麼了?」霜寒小心翼翼開口。
「宮內怎麼會有壞人入侵?看來是該告訴皇上了。」凌萱緊緊抓住我的手,深呼吸好幾下才說出口。
對方的聲音低沉渾厚,大概是玉貴人手下的太監,他們平靜答道:「我們奉玉貴人的命令,要把你們帶到玉錦宮。」
玉錦宮,那不就是玉貴人的宮殿嗎?她是劊子手的女兒,在裡面準備了多少刑具,能做出什麼慘無人道的事,沒人知道。又想起之前培訓時,她說出「我幫他注射藥粉,他是壞人那又怎樣」,眼睛甚至都沒眨一下。
「讓他們睜眼吧,只要不放開手就行。」
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綻放,我們的眼罩也被拿走,眼前正是玉貴人。她左手抱胸,右手食指淺淺放在唇邊,饒有興味地看了我們一眼。
「哎呀呀,你們這群樊籠之鳥掙扎的樣子,真是醜陋啊。不過嘛,我也不是不能手下留情。」她眨眨眼:「你們自己協調一下,只要一個留下就好。」
霜寒瑟縮了一下,躲到我們身後,聲音都在發抖:「借……借我躲一下,我好怕她……」
「以退為進,等待時機,我們冷靜點吧。」凌萱手上都冒出冷汗,仍然強裝鎮定安撫霜寒。
「嘖,膽小鬼,真是無趣。」玉貴人掃了我們全部人一眼:「差不多該結束了,要是再協調不好,你們全都逃不掉。」
我們三雙眼睛面面相覷,心跳聲格外清晰。我閉上眼,腦中是無數畫面,一瞬一瞬閃過。
剛開始實驗時,腦中滿是不確定的猜想,擔心凌月活不到實驗完成,更害怕我的研究害她惡化。當了醫學研究生好幾年,依然對自己專業感到忐忑時,是凌萱緊緊牽住我的手,在我耳畔堅定說:「我相信你,染熙。」
剛轉生到這個世界,到嬪妃海選的最後階段時,我差點就被騙。是凌萱察覺到一切的詭異,站到我面前伸手護住我,甚至步步緊逼對方,才讓我們倆順利通過審核進到宮內。她那句「不用解釋了」,真的,好帥氣啊。
嬪妃評選那天,我們的琵琶被玉貴人毀了。是凌萱跟我齊心協力,用女僕咖啡廳的方式蒙混過關。她為了我們兩個能一起通過評選,走到台下向皇帝求情。那是我認識她以來,第一次見她步伐如此端正。
當我猶豫著埋藏心事時,是她出手讓我終於坦誠心底話。
當我擔心著宮廷生活時,是她讓我不用著急。
當我在深宮中蹣跚前行時,是她一次次喊我姐姐,讓我選擇堅持。
我想,這次應該換我了,請讓我守護你吧,凌萱妹妹。
我走到玉貴人前方,堅定眼瞳沒有絲毫閃躲,語氣甚至有些隨意:「就帶走我吧。」
不只是玉貴人,在場的幾人都看向我,眼中滿是震驚。
「沒事的,我早已不懼死亡。」我凝視著眼前的少女:「這次,就由我為他們擋下吧。」
「膽子真不小,我可不會手下留情。」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nvooZJo0F
她的眼神反覆試探,最後在我的注視下放走了其他人,將我押進玉錦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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