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聽都感覺到石墨那股內心的煎熬啊……」天藍不禁如此感慨,貓眼這番說明確實叫他不怎麼舒服,「總是選擇和『女武神』活動相近的地方做實驗,是因為害怕異魔誕生時造成一般人的傷亡吧?」
「除此之外,也有考量到想要在附近觀察。」貓眼本來挺冷靜的,但此刻有點被天藍影響到了,畢竟她與石墨相處的日子比天藍更久,更清楚石墨本身是個怎樣的人。
「這麼說來,石墨有談及合作對象的事嗎?」
「例如?」
「第一次交易完,對方偷出魂能之後,完全可以過河拆橋吧?」天藍提出了理所當然的疑問,儘管他從暗鴉那裡得到過說法,那就是光明會認為石墨尚有利用價值,然而站在石墨的角度,應該難以這樣判斷。
儘管令自己在別人眼中值得利用也算是一種籌碼,但怎麼說風險都太高又不穩定,甚至可以說是一廂情願,不過站在石墨的角度,估計非得押上這種微小的可能。
「她說握有能對對方不利的證據來要脅,不過依照銀星的說法,不太可能掌握到真正有用的情報,所以估計是對方也在利用她。」
「真是犀利的判斷……那知道雙方中途鬧翻的原因嗎?」
「據她自己說,是對方覺得這樣的實驗太過惹『人』注目,多次幫忙實驗應該算是把儲存庫的情報價值還清了。」貓眼先是流暢地回應,然後略顯疑惑地問:「為什麼你會知道他們鬧翻?」
「呀哈哈,我猜的……」天藍一時大意下自知無法解釋,立即轉移話題:「那差不多來到最後了吧?在收集足夠的實驗數據後,石墨打算用自己來證明『成果』。」
雖然貓眼知道天藍的意圖,但她對此沒多說什麼,畢竟她從銀星那裡所聽到的解釋,多少能察覺很多細節或原委都被隱藏起來了,「沒錯,她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躲得掉管理局的懷疑,在爭取足夠的時間之後,打算在最後像那樣直接注射魂能,證明其安全性與效果,希望醫院能夠替妹妹做相關的治療。」
「老實說,這種治療真的會獲得批准嗎?」
「一般來說不可能吧?不過天曉得管理局會怎樣想,她應該就是押在這渺茫的可能上。」
二人不禁同時嘆了一口氣,因為只要想到石墨是在多絕望又無奈的情況下才會想到並實行這樣的計劃,任誰都會有這樣的反應。
「之前和石墨『聊天』的時候她有提過妹妹,聽起來還留在這裡醫治,應該不是那麼嚴重的問題,不惜要這樣做?」天藍知道這和事件無關,但難免會好奇背後的因由。
「『現在』還好吧。」貓眼頓了頓,把吃完的果核處理掉後,似乎還是有點良心沒趁著天藍動不了再對水果下手,「詳細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相當罕見的病例,是會慢慢變壞那一種,而且說不定某個時候就會突然加速惡化。」
「因此才想要透過魂能直接強化身體,說不定能自我康復嗎……」
「應該就是這樣。」貓眼抹乾淨雙手,順道輕拍了一下手宣告該結束,「關於石墨『背叛』的事要交代的就這些了,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天藍當然沒有忘記貓眼是因為銀星的命令才跟自己做這些說明,「沒了,讓我感謝銀星的貼心吧,我會說非常滿意絕對不給你添麻煩的。」
「那就好。」貓眼真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在這個時候打斷對方有點不好意思,但天藍還有在意——該說比起事件的來龍去脈他更在意這件事,「接下來石墨會怎樣?」
「關於這個正好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銀星要我傳話,說真的我很少看到她那麼凝重的神情。」貓眼彷彿在回想起當時的狀況而跟著凝重起來,「她說沒忘記和你的『約定』,會竭盡全力但無法擔保。」
「這樣啊……那石墨目前?」
「被關在醫院裡由專人看管,畢竟直接把魂能注射進體內,即使看起來沒什麼事,甚至說不定變得更精神了,但難保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聽到貓眼說有專人看管,天藍當下放心了不少,這樣一來應該算是管理局方接收了石墨,不用擔心被暗鴉處理掉了。
因為天藍的表情過於明顯,貓眼自是看在眼裡,不過他最多也就以為天藍是對石墨沒有受傷或者別的狀況而感到安心。
「最後一件事,銀星說你的『任務』結束了,報告也不用寫,會由她來處理,你在康復之後直接回歸日常工作即可。」
這可是天藍難得聽到的好消息了,頓時喜上眉梢,「聽到這個總覺得沒有遺憾……」
「你要昇天是隨便你啦。」貓眼並沒有流露出內心真正的想法,實際上看到天藍一直皺著眉頭他也挺擔心的,「話說你真的只在意別人,完全不擔心自己的狀況?」
「呀……這麼說來我的確應該先關心自己?」完全鬆懈下來的天藍露出有點蠢的笑容,「不過我覺得要是真有什麼,你會急著先跟我說吧?才不會這樣先完成銀星的指示。」
「真是的……」貓眼決定把天藍的信賴藏在心底,「總而言之,醫生給你做過檢查,就只是魂能消耗過度,有點像是沒有經過訓練的普通人拚死去跑完馬拉松,會全身酸痛好幾天,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聽起來之後可以放縱去吃自助餐,不用擔心體態管理的問題?」
「這次對手是石墨,萬一你在異魔面前變成那樣,我擔保你一輩子都不用再顧身型了。」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前輩。」
「好啦,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明天會再來看看你。」貓眼說完後,還是等了一下確認天藍沒有別的話要說才離開。
天藍本來打算等到貓眼離開後,才好好宣洩一連串事件下來的情緒,畢竟這一切好不容易終於結束,接下來應該真的可以回歸日常了,可是在理應進入人性、感性甚至是知性的時刻,他卻遇到了一個不得不抽離出來的難題。
「那個,貓眼,你走遠了沒?先回來一下幫我躺回去,我動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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