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崎駿執導、吉卜力工作室製作的《魔法公主》(《幽靈公主》もののけ姫/もののけひめ Mononoke Him)可以說是動漫王者。據聞,宮崎駿和音樂製作的久石讓,就因為《幽靈公主》來自於圖中「𦻙記」而寫成故事及音樂,意思是指在草叢(莽)之間的人們在口耳相傳的故事。跟班固《漢書·藝文志》曰:「小說家者流,蓋出於稗官;街談巷語,道聽途說者之所造也。」意即小說家所做的事以記錄民間街談巷語,並呈報長官為主。小說家雖然自成一家,但被視為不入流者,故有「九流十家」之說。
因為,我在「寫小說A站」裡連載了無名小說,本來只是配合醫院給我提出的恢復記憶的治療,以及排解我對涼子失蹤的憂思。沒想到在留言區收到了奇怪的留言,還居然約會我見面!直覺告訴我,這可能是涼子或相關的線索,於是……(噩夢貞子?為什麼?)
初次見面,我已經肯定K她不是涼子;涼子很嬌小玲瓏,皮膚雪白,五官精緻美麗。而來人K呢?她的身高跟我差不多有一米七五或以上,而且K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很配合她所說的工作範圍:田野考察、走訪研究!
「對不起!我有點感冒所以戴上Cap帽子,以及口罩。請你不要介意!」
T-恤、牛仔褲、小小斜孭袋而帶著一身優閑風格的K,如果不是一來就坐進了我所預訂的小廂房來,我看不出她原來是女的,很有健康、陽光的女孩形象。這,跟涼子是完全風格不同的女孩!不過,卻是一樣的美麗,所以女人之美真的有多種?但對我來說,源子始終是唯一!
本來,在這個既似居酒屋又似酒吧的地方,我預訂了偏處一隅的小廂房,食物及飲料的價錢肯定較坐在外面大廳昂貴的哩!但她為何一眼就能夠認出我是誰?
「你為何一眼看出來?你知道我就是小說留言區的Q?而且,我原以為你是日本人,為何一開口就地道廣東話?」
「除了靠觀察以外,你不是在小說中說過你懂日文、普通話及廣東話嗎?」
「你相信?」
「Why Not?反正我懂得多國語言,語言只是用來溝通的,我們現在不是溝通得很好嗎?」
「溝……(媾)通的,好?」
我,望著她,非常可愛又健談,大出我的意料以外,跟涼子完全是相反的兩個人!猛麗以外也有點性感……
「這是我的名片,正式介紹山口京子,你可以叫我京子(Kyoko) !」
「京子(Kyoko) ?」我口吃地大聲說,然後也報上我的名字「藤井盧生」。
「沒有錯,跟你的涼子(Ryoko) ,差了一點點兒,但我是京子(Kyoko) ?但你千萬別『馮京作馬涼』啊呀!藤井盧生!」
名片上的公司是都城中著名的私立貴族大學,裡面學生非富則貴,學費貴得很但若在那兒畢業的話,可累積到的人脈關係卻又是非金錢所能買到的哩!所以不少富貴人家都競相送自己的子女去唸書!
原來,真的是民族學文化學的教授,附有地址及電話,不似是假的呢?其實只要上網查一查也可以,但現在已沒必要!而眼前的京子開朗的笑容,以及搞笑的本色,令我對眼前人刮目相看了。在我們點了小菜和啤酒以後,我們不知不覺間談起了我的小說《愛情怪談》……其實,是京子先提出的。
「為什麼沒有小說的標題?」
「因為一時間還未想到,所以用上了『XXXX』暫代!」
「現在你已用了《愛情怪談》,哈!My Pleasure(我的榮幸) 。也罷,反正你受傷又失憶,寄情小說來解憂排愁,且可幫助恢復記憶,也是一個不錯的方法?這不該完全是假的吧,小說的情節而已,罷了罷了!」
她知道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我都寫在小說簡介中。但現在她質疑我,於是,我拿出了醫院的帳單來,向她笑著說:
「哎呀是真的!醫院的帳單那麼快就郵寄過來了,而且是70多萬日圓,折算起來不就是約10萬港元,那麼貴呀!」
「現在!你明白不是假的,這就是現實的殘酷!」
「なるほど!但等等……你為何把真實的也寫進小說裡去?」
「Why Not?真作假時假亦真,更何況我原本是寫給涼子一人看的,希望她看到後來找我,或至少留言報平安之類……」
京子用手掩口,作出一個難以想像------你真的假的那麼癡情的質疑?這是我的直覺感受!
「咳咳……那麼,小說結局至少交代一下,黑森林女王會否追他們來?以及……」
然後,京子又立刻一本正經地岔開話題,並反問我。但我笑了一笑,這舉動又令京子打斷自己想要說的話。
於是,我答腔說下去:
「或者,盧生跟涼子回到自己凡人的世界去後,盧生出不了頭,成不了有名有利的小說家;於是,涼子就天天跟他抬槓,說生計談生育的問題?這樣可以了嗎?『誠知此恨人人有,貧賤夫妻百事哀』?」
「好一句『貧賤夫妻百事哀』!我真的無言……反正,我又不是小說家?」
於是,我再告訴京子上面提及過的……租車的大麻煩,以及被黑幫盯上的可能!
然後,我們都沉默起來,只喝酒。小說中的故事的情節說過:涼子(Ryoko)本來被施以「鬼胎催運」的咒術,以報盧生之癡傻狂情,但這要付上涼子的生命代價;盧生愛涼子,寧願終身沒沒無聞、沒名沒利,也不可以失去涼子!於是,盧生跟涼子一起去請求愛子阿姨婆;愛子阿姨婆被他們的真愛所感動,為了他們而去解咒,卻因此而觸怒了黑森林女王,要拚死互相作對及戰鬥。最後,那個女巫魔法詛咒雖然被破解了;可惜,愛子阿姨婆也要身死,不能活了。
那麼,我盧生真的不曉得,為何京子還要花時間談我的小說《愛情怪談》?若然她都看過了?雖然,對她來說,可能有研究的價值,但對我而言,或許是傷逝的追憶罷了!
現實的結局是我和涼子乘著(「魔法掃帚」)逃跑了,但我卻失足且跌傷失憶,現在的我其實可能是在真的記憶,跟幻想、假的記憶之間徘徊,所以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最後,不知為何,我還把租車公司的帳單帶在身上來?於是,我也把帳單給眼前的京子坦白:「日圓百多萬…折合50萬!」;京子望望我,很快望向天花板,然後只喝著酒,沉默著!
小說的浪漫,跟現實的殘酷,哪是真而哪又是假?
沉默了一會兒後,我喝了一口酒,又對眼前的京子說出跟涼子說過真心話:
「我呢,父祖源自於蒲松齡,母系來自鍾馗!」
「え……」典型的疑問及驚訝語氣詞,從京子口中一直延長起來。她一副不大相信的表情跟口吻!
「姜太公,聽過了吧?」京子輕輕點頭,附和著我。
「姜太公的後代,是『盧』姓的源頭。」
「なるほど(原來如此) !這個我是懂的!但你現在冠了涼子的姓氏,豈不是……贅婿?」。然後,京子又擺出那一副吃驚的模樣:一臉質疑我是傻的嗎?
然後,她又轉話題讚美說我的《愛情怪談》很淒美,曲折離奇……云云的一連串客套話。
「你知道嘛,盧生!『怪談』都是口授相傳的,宮崎駿為久石讓《幽靈公主》原聲電配樂第一首歌名「𦻙記」,音読み (日文讀音)是「せっき」---漢字寫法是「𦻙」。這亦係宮崎駿的「自創詞彙」!意思是指在草叢(莽)之間的人們在口耳相傳的故事。這也是『怪談』可能來由啊!」
然後,京子用明亮眼眸,凝望著我,對我的表情半信半疑之間的微妙,似下定了決心。於是,京子居然提議:
「你的出身,我不可引證,但我對你的怪談卻是可以的啊!」
「怎麼樣引證?」
我反問京子。於是,京子跟我說,要去看看涼子的房子。雖然已經十時多很晚了吧?但,我卻難拒絕京子的要求,不知為何?我本以為乘私鐵回家,但京子卻說到附近的露天停車場去,她說她開車來的。然後,她到了一輛「Land rover 山野四驅車」面前來。
「你的車子?」
「因為,不時要到田野間考察,這樣的車子很好用!」
上了車子後,我告訴她我的地址;她再輸入全球定位系統,並教她如何開車的方向。單就那一個系統已經很昂貴!
在回家路上,我跟京子一直沉默。我,心中在盤算,車子的價錢,就算二手少則十多萬,全新的話更可以高達60-80萬。哎呀,我忘記了在這兒我所一直說的都是港幣(以當時的匯率換算出來)。單就這一輛車子,已經可以付我的兩項帳單一共是60多萬了!
除此以外,我也在想像如何為我的網上小說---現在有了京子給我的標題《愛情怪談》---作出結局篇的處理!
在車上,我們都沉默,因為身旁的她實在太可疑?到底,她是誰?她想我的什麼?不外乎騙財?騙色?但我兩者皆無!
我一面想小說,又不停反思京子,那麼有錢;究竟怎麼會看上我?應該說看上了我的什麼呢?一個又貧窮又迂腐卻深愛著涼子的書生小說匠---我盧生?
不過,世上是絕對沒有免費午餐的---包括剛剛在居酒居結帳,是由京子支付的;原來,等一下我們到了涼子的房子,真相又似乎大白了!
京子的貪婪是非比尋常的,原來是如此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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