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且會持續不斷的永夜嗎?
出來時,是月明星疏、涼風輕吹的夜中,本來是我跟涼子散步的最幸福時間,可是偏偏,涼子似乎要跟我「攤牌」?然後,又烏雲密佈似欲要下大雨,但烏雲又散開,月兒在雲中穿梭。
就在我和涼子之辯之中,被涼子這樣說:
「盧生,其實…你不覺得我們…都很奇怪嗎?還是你天真得過份…又或扮作老實戇直而不自知?或者想避開現實的殘忍?」當涼子說出越來越奇怪且很刺激我的神經的說話的時候……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
於是,我又想來了,很想笑,但我這一次卻真的笑不出來。我發覺了涼子的肚子又好像長大了一點兒,雖然我說過我對懷孕沒什麼的經驗,但總不至於連生理衛生常識也全不曉得。究竟,涼子懷上了多少個月身孕?是不是我的眼睛有問題,一早就看錯了呢?
「你就不要傻笑了,我知道有些事情再瞞下去是……不可能,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向你說明呀!盧生!」
然後,涼子看見我毫不正經似的在笑,忽地瞪大眼睛,非常認真地拉著我面對面說:
「好了,我要向你坦白一切,我們是黑魔法女巫一族,我的父母並非愛看你的小說,那是藉口,他們要你來當『替死鬼』,好讓周邊的人以為你是我們的男人---入贅的女婿。打一個比如說,聖母瑪莉亞因為聖靈感染而懷了耶穌;但看在世人眼裡,若瑟才是她的丈夫,但那是掛名的……」
涼子喘著氣,越說越快,且越說就越荒誕離奇、離經叛道,我真的很想笑,而且想就此把自己笑死,但我真的笑不出來,頃刻連嘴角也一動不能動,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眼前一臉嚴肅的涼子。
「黑魔法女巫一族……單就此,涼子呀,我就已經想笑死了自己啊!不如由你來當小說編劇吧?」
我,很想把以上的話向坐在長凳旁邊的涼子咆哮大叫說出來,但我始終忍住不亂發脾氣,因為她的肚子已經隆起來,我不想再刺激她了!
「我認了!首先,我的父母不是你想像中的好人,其實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的小說他們沒興趣,母親是黑魔法巫術一族的後人。在偏遠北方,那兒是有一大片森林名叫黑森林,人類卻為了自己的生活而擴大了城市的範圍,有些後人像愛子阿姨婆嫌繼續選擇躲到更遙遠的深山中去修煉她的黑魔法,但我的父母希望我和我的後人,能跟尋常現代人一樣生活在城市之中,找尋常工作並且做一個快樂的平常人,於是呢,我們在人間城市小社區買地興建了那一幢木造房子,跟人類一樣比鄰而居。」
我,望向天空月兒在烏雲中穿梭不停,再望望涼子細聽她說的故事,真的!我真心覺得她才是最好的編劇、最精彩的小說家,而我呢?才是一個九流也不入流的「小說匠」耶!也難怪我寫來寫去也不過如是,連生計糊口也出現問題了!
「直到前些時日子,母親他們算到自己大限將盡,一時貪念,真的是一時的!為了避禍保身,想到要用上黑魔法咒術中的------鬼胎催運,利用我的身體懷著鬼孩,但他們的道行不足?還是因為久居城市而法力漸失?於是,我要去跟愛子阿姨婆求救。我的父母跟愛子姨婆曾是對手兼較勁者,世上兩大黑魔法巫術一族的後人,碰上了自然又要較勁一番!」
涼子一面說著,明亮的月光又再次被不知從哪兒來的黑雲完全遮蔽了。一時之間,月黑風高,月兒卻又出入於黑雲之間來去無定。
「盧生,我……你現在還不明白我的意思嘛?那時候,我碰上了你,你就偶然做了像我們的若瑟一樣的“丈夫”的角色呀,究竟你明白不明白?而最不幸的是,黑魔法咒術------鬼胎催運,是要受惠者真心相信及愛著被施與者---即是我,這樣子的力量才會最強及最大!愛子姨婆說過如果我的父母不相信及不愛我(包括了我盧生嗎?)我的鬼孩就懷不成、長不大,但……」
涼子說到這裡,欲言又止,而且涼子的故事已經「荒誕詭譎」且「離經叛道」得……連我這樣一個想以寫鬼靈精怪、奇幻魔幻小說、戲劇來糊口、維持生計的人,也實在覺得難以置信!更何況要明白涼子正在向我說的「故事情節」?
而我想了一想:我,居然也成為了別人故事中被安排了的一個角色,還要粉墨登場在現實之中演繹嗎?
「涼子,聽我說,既然岳父母是黑魔法巫術一族的後人,為什麼不想辦法自己救自己,要向外人來求救呢?」我帶點激動且喘不過氣來,但理性依然存在,所以也衝口而出!
「你有沒有聽說過醫生是能醫不自醫的嗎?更何況他們久居現世人群中,法力已大減!而且愛子姨婆也不算是外人,她是母親的妹妹!(註:嚴格來說,涼子應該說是姨媽,但她的日語卻是如此!請緊記,下同。)」
「好的!當你說得過去,你的父母跟愛子姨婆又搞什麼?較什麼勁?我都給你弄得胡里胡塗且不知所謂了!你的父母又怎可能不相信及不愛你,你的鬼孩就懷不成、長不大,而你就不用我了……你的意思是……」
我真的不明不白且不知如何回應下去。於是,涼子接著把「事情」說了下去:
「父母是一時貪心之後,讓我給愛子姨婆施了黑魔法咒術---鬼胎催運,但卻在後來才知道原來愛子的狠毒及歹惡……他們良心發現,寧願自己遭殃也好,或自己找辦法也好,也不想我有事!但……」
「又但!」我禁不住衝口而出,因為已經太離經叛道。我,根本完全接不上涼子要給我說的……所謂「真心話/故事」?還是一派胡言!我突然想起了《 聊齋》、《 白蛇》,如果我是其中的男主角,面對「怪妻」又該如何自處?一走了之?生死與共?
瘋狂、荒謬、詭異,卻偏給我遇上,且是我面前的涼子把如此這般的鬼話連篇,告訴了我!我真心覺得涼子是為了逼迫我離開她,而捏造如此大話;但想深一層涼子要跑便跑,根本不用跟我說項,所以涼子除了對我還有情意以外,那一種憋在心中的秘密還是想向我分享?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我笑了又笑,想笑死自己了;因為這世界真離奇了!從之前涼子的故事中的愛子,到現實中真的有愛子姨婆(媽),荒謬怪誕、風譎雲詭的故事,現在卻居然跟我盧生直接關連起來了!
但……
我知道一定有方法可以阻止這樣既吊詭又離奇的悲劇延續下去的,既然我是寫小說的,慣說故事的(捏造與創作之間?)或許,會有方法挽救對我的「愚愛」的涼子------因為,我總覺得涼子把秘密告訴我,不僅為了分享或想趕我離開她,而是帶著更深一層的含意?只是這時候我還是惘然不知!
於是,關鍵人物就是她------藤井愛子------涼子的阿姨婆!所以,眼前的涼子似乎要想給我弄清楚這樣的一個十里迷霧?
(咦?涼子最初說的怪談中的男主角不就叫「藤井丸雄」嗎?涼子父母、我的岳父母分別叫「藤井樹」、「藤井香」,咦?原來岳父是入贅的贅婿?跟了她們姓「藤井」!「藤井香」跟「藤井愛子」分別是兩姐妹,明明愛子是姨媽,涼子卻叫她姨婆,人物關係真的很混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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