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珠殺 - 鱼肉

葉莉大半夜的被馬明川緊急叫來公安局。葉莉問馬明川要不要來天上天說事，馬明川只要她來市公安局細說。

葉莉有些慌神，馬明川從來不把她叫來他的辦公場所，今晚的要求實在反常。她目不旁視的走進市公安局，跟著帶路的民警來到馬明川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關上，裡面只有葉莉和馬明川。馬明川從辦公桌後起身，面色凝重的走到葉莉面前。

馬明川低下頭，小聲說：“萍姨死了，排除他殺。”

葉莉仿佛看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夜空中劃出無數道閃電，狠狠的鞭打在她身上，她卑微的靈魂被撕扯的支離破碎，而心中的那點念想，如豆大的燭火，輕輕吹口氣，化作一縷青煙。

葉莉：“馬明川，二十多年前，我是為你懷的孩子，這是你的孩子。”

馬明川聽得不為所動，他警覺地掃一眼辦公室門，小聲勸解：“她就算說出來也不一定是真話，我們還是要進一步排查核實，這些天對她的反復審訊一點內容也問不出。現在全國打拐力度這麼大，你的DNA已經入庫，再給我們些時間和耐性，會找到的。”

葉莉生無可戀的看看馬明川，冷笑一聲：“是你讓她死掉的，我太瞭解你。”

馬明川閃過一絲不悅：“別胡思亂想，回家休息去吧。”

葉莉徹底歇斯底里起來，她對著馬明川瘋狂的尖叫。馬明川見勢不妙，敏捷的一步過去捂住葉莉的嘴，捂得太用力，葉莉差點背過氣去。馬明川見葉莉開始翻白眼，趕緊縮回捂住葉莉口鼻的手。

喘上氣來的葉莉筋疲力盡的轉身，朝門剛走兩步，馬明川叫住她。

馬明川：“那個李亮亮，陳華東會帶走，你跟他交代好。”

葉莉伸出冰涼的手握住更加冰涼的門把手：“明天吧。今晚我要他。”

馬明川點點頭：“他別害怕，裡面會照顧他的。”

葉莉生無可戀的扭頭和馬明川對視一眼，她悲傷絕望的面容轉瞬變化出不容拒絕的妖媚，馬明川看的心潮澎湃，丟孩子的事拋到九霄雲外。

回到天上天自己的專用套間，葉莉讓迎上前的李亮亮給自己倒上一杯威士卡，接過仰頭一口幹盡。

葉莉感到酒精帶來的暖意，她走到李亮亮面前，伸手撫摸李亮亮的面頰，再到脖頸，再向下。

葉莉：“姐姐好不好？”

葉莉帶來的酥麻讓李亮亮連連點點頭。

葉莉：“跟我回家，你慢慢說姐姐哪裡好，說完了姐姐交代你做件事。”

李亮亮不假思索的繼續點頭。葉莉這些天的狂轟濫炸，絕對佔據了他身心的全部，她成熟的妖豔，她嫺熟的熱情，她靡靡的嬌喘，即使在白天仍然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以至於每每看到葉莉哪怕是模糊的身影，他身體不自覺的被帶回到光影搖曳的奇幻感官裡。

黑夜裡，楊曼珠縮在床角瑟瑟發抖，她仿佛看到渾身泥濘的萍姨正站在門外，鼻子和嘴裡不斷地流出污水，污水順著門縫流進屋內，仿佛鬼影的觸手，向她伸展而來。這個萍姨似乎推了推門，門有意無意的輕微晃了晃。楊曼珠嚇得全身哆嗦，牙齒打戰。她顫抖著抓起手機，撥打栁墨雅的號碼。

“曼珠。”手機那頭傳來沙華的聲音。

楊曼珠：“沙華？”

沙華：“這是我的號碼呀。”

楊曼珠的淚水奪眶而出：“沙華，我怕。”

沙華：“把眼睛閉上一秒鐘，一切都會好起來。”

楊曼珠按照沙華說的，閉上眼睛又睜開。頓時，剛才還昏暗的單間充斥著暖光，那個萍姨和那攤污水在暖光下落慌而逃不見蹤影。

手機裡再也聽不到沙華的聲音，楊曼珠在暖光裡鎮靜下來，安然睡去。不知多久，楊曼珠被一連串重重的敲門聲驚醒，花姐在門外焦急地敲門。

花姐：“曼珠，曼珠。”

楊曼珠從床上滾下來，慌忙開門。

花姐見楊曼珠從門裡出現，終於鬆口氣。

花姐：“終於開門了，你沒事了吧？老闆一早聽說你昨天不舒服，剛打你電話你沒接。”

“我沒事了。”楊曼珠簡單梳理下淩亂的頭髮，走出單間。

花姐沒再說什麼，和楊曼珠一前一後向工廠走去。他們路過排水溝，花姐指了指萍姨被打撈起來的大致位置。

花姐：“昨天就在那，員警打撈起一具屍體。”

楊曼珠瞥一眼排水溝，仿佛那個萍姨正要從髒汙的廢水裡冒出來，她打個冷顫，下意識的加快腳步。

楊曼珠：“快走吧，我怕。”

來到工廠，楊曼珠本要前往自己的工位開始一天的工作，花姐扭扭捏捏的走過來，讓楊曼珠跟她走，去王漢金的辦公室。

兩人來到王漢金的辦公室門前，花姐尷尬的站定，欲說不說的向楊曼珠努努嘴。

楊曼珠走進辦公室，恭敬地喊一聲：“王總。”

王漢金正在茶桌邊泡茶，看到楊曼珠進來，招手示意坐到他身邊來。楊曼珠拘謹的和王漢金隔著一個身位坐下。王漢金主動湊到楊曼珠身邊，楊曼珠頗感不適但也只能忍著。

王漢金：“你這麼漂亮，有沒想過來做行政？”

楊曼珠聽出那些意思來，嚇得夾緊雙腿不敢吱聲。

王漢金：“我想起來，你是王文濤學校的學生，我是他的發小，以前王文濤對著操場裡的你向我介紹，說你是學校裡發育的最好的。這麼巧，真是緣分。”

聽到王文濤，楊曼珠在驚恐中回憶起眼前的這個男人，她曾經在校長辦公室外看過王漢金。此時此刻，她的靈魂靜若寒蟬的躲在牆角，巴望著造孽的命運能和自己擦肩而過。

看到怯怯的楊曼珠，王漢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撲在楊曼珠身上撕扯她的上衣。

楊曼珠的靈魂在王漢金的撕扯下飛速的跌落，似曾相識的恐懼和絕望向她碾壓而來。她來不及喊叫，她拼命地推打，她盡全力掙脫。慌亂間，她摸到一個石制煙灰缸，她拼盡最後的力氣將煙灰缸抓起，砸在王漢金的腦袋上。

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王漢金在一個心跳間從楊曼珠身上翻落，重重的掉在地板上，四肢軟軟的攤開沒了動靜。

楊曼珠渾身顫抖的站起，緊緊捂住撕開的衣服，沖出辦公室，撞開守在門口的花姐。她要跑出工廠，卻被保安攔下。她掙扎要強行闖出去，保安鉗住她的手將她按在牆上。她再也無力反抗，無望的看著灰濛濛的天，淚水從眼角顆顆滑落。

花姐慌裡慌張的從廠房裡跑出來，對著保安喊：“抓住她，她把老闆打得昏迷。”

更多的保安趕過來，有的向王漢金辦公室趕，有的將無法動彈的楊曼珠圍住。

楊曼珠的身子在牆上麻木的被擠壓成一條直線，身邊的一切與己無關，或許就這樣死去比那個萍姨要體面。

幾個保安跑進王漢金辦公室，王漢金回復意識，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看到保安，揮揮手讓他們離開並關上門。

王漢金昏昏沉沉的坐回到茶桌邊，拿起冷掉的茶水喝一大口，稍稍緩過來些，他撥通葉莉的號碼。

葉莉懶洋洋的打個哈欠：“怎麼？這麼早就想我了？”

王漢金聽到葉莉的聲音全身一陣酥麻，剛才的疼痛和眩暈化作幾輩子前的經歷。

王漢金：“你交代的事，辦成了，就等公安來扣人。”

葉莉輕輕地從床上起身，未驚動勞累一整晚正在熟睡的李亮亮。她走到陽臺，看看瓦藍瓦藍的天空，得意地笑笑。

葉莉嬌嗔道：“辛苦老公。”

王漢金的腦袋又開始眩暈，並非因為剛才的擊打，而是即將和葉莉翻雲覆雨的激動讓他血壓超標。

王漢金：“怎麼樣？今晚我們見一面？”

葉莉：“好呀。我今晚等你。”

警車開到工廠外，下來兩名女民警，將楊曼珠帶走。

上警車前，楊曼珠最後回頭看見花姐正縮在門裡向門外張望。

楊曼珠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委屈和憤怒，沖著花姐聲嘶力竭的喊：“為什麼？為什麼這樣？”

花姐面無表情的背過身去，廠門在她身後重重的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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