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為了要解開這個謎團,我們才會在這裡畫白板的嗎?」林之勤若無其事地說:「如果用黃雀與螳螂的故事來比喻,我應該要是那隻蟬,而死者是螳螂,我們要抓的是黃雀。我這隻蟬是被叫去寶象大廈裡的,角色非常被動。結果死的卻是螳螂,這不是跟我開玩笑嗎?」
「你能不能講明白一點?」
「我的意思是說,那個地點我不熟悉,對我非常不利;而誰知道死者是不是那裡的常客呢?如果死者熟悉那裡,兇手也熟悉那裡,我不熟,我不死誰該死?結果我該死卻沒死,死的卻是常客?這不合理啊。」林之勤微笑著,很有耐心地解釋一次給謝敬宜聽。
「你懷疑他們有糾紛?黃雀不捕蟬,改捕螳螂?」
「大叔,你怎麼連這個故事都搞混了?」林之勤露出受不了的神色:「黃雀本來就是要捕螳螂啊,他的動機可完全沒變過。」
謝敬宜:……。
「所以你認為兇手是預謀犯案?」
「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懷疑電我這個環節只是走個過場,重頭戲是在兇手進來以後,到底和死者發生過什麼?知道這個,就可以知道到底是預謀還是突發。」
「所以你只是不小心捲入一場糾紛之中?」
「如果剛好碰上他們黑吃黑,那也就不奇怪。可是我在這麼危險的情況下還能活著,基本上可以算是一種奇蹟。但凡碰到一個更黑的,兩個都一起幹掉,不會留下半點證據。」
「說來你還要感謝那個兇手了。」
「我是感謝他的啊。」
「沒出息。你那天難道就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奇怪的地方?」林之勤停頓幾秒:「那天我去外送,死者打算給我錢讓我晚上再來一趟。說實話我每天工作時間都不固定,突然給我錢是很讓人心動,但是……」
謝敬宜聽到這,心頭一緊:「你啊,聽我的話別這麼拼命,我和局長溝通過,可以幫你安插一個顧問職,也會給你薪水,這不香嗎?非要這麼可憐,為了這麼點錢?」
「他給兩千塊,我不覺得那是一點啊。要賺到那些錢我得工作一整天耶,更何況那還會是我工作一天後得到的額外收入。」林之勤想了想,對上謝敬宜那更顯同情的目光,笑了:「重點不是這個,是他還要我晚上再過去一次。現在我們又知道那間房子其實沒人住,死者阿德等在門外,那我是不是差點成了自己送上門的肥羊?是不是因為我拒絕晚上再來,搞得他們必須要在白天動手?」
謝敬宜越聽越心驚,還想繼續說點什麼又被林之勤阻止。
「分局長,我這只是假設,而且你完全搞錯這件事的重點了。」
謝敬宜撇撇嘴:「我聽得懂,這的確是有可能的事。那你現在怎麼打算?報仇?」
「報什麼仇?我人沒事,錢也沒少,醫藥費還是您老幫我出的,我沒有仇可以報啊。頂多就是那個兇手找錯頂罪對象?那也是那個兇手失策吧。」林之勤微笑續道:「說到這裡,這整個案子,我們好像少了點線索。謝大叔要不要來個街訪?」
「街訪?你現在還想兼職當節目主持人啊?」謝敬宜調侃。
「據194號住戶陳婉君陳述,死者陳正德他是有團夥的,不排除這起事件是團夥內鬥之類的糾紛吧?」林之勤簡單下了一個結論。
謝敬宜略為沉思:「如果是團夥,他們不可能殺了陳正德以後還留著你的命,這不合理。」
「是啊,他們都殺人了,怎麼不連我都一起殺了呢?」林之勤露出饒有興味的表情。
謝敬宜滿臉黑線:「你這小子,沒死還真的可惜上了?」
「我只是好奇。我這個外送員到底是個意外還是意料之內?而兇手到底是同夥內鬥還是有案外案,其他人偷偷潛進來的同時把我擊暈了呢?如果是偷偷潛進來那也太剛好了。」
「的確,就好像你說的,現場有死人,如果是故意要傷人的狀況下找你過去,那為什麼你還活得好好的?為了找人頂罪?那兇手冒的風險也太大了。」
「所以兇手可能完全知道陳正德的計畫。」
「陳正德什麼計畫?」
「如果我不是他們的目標,但是外送員是呢?」
「你是說……」
「畢竟誰去外送都是隨機的嘛,我推測他們是團夥,先找人點餐『驗貨』,然後隨機搶劫或殺人?」
「不可能殺人,被殺的人只有陳正德,這附近也只有這一起案子。」謝敬宜馬上否認,但表情看起來也在思索這個說法的可能性。
「沒有其餘死者,那有沒有什麼失蹤人口之類的?」林之勤隨意脫口而出的話,卻讓謝敬宜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謝敬宜抓起桌子上的鑰匙,一刻都等不了:「走,上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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