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變成一把劍,
一把殺不了人的劍。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84JeNfDB7
馬可波羅睜開湛藍如星雲的眼眸,
從夢境中的光明再次融入流動的時間。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IahKgqWHH
公元1291年
中國 杭州
桌案前,馬可波羅一邊快速翻閱《史記》和《漢書·西域傳》,一邊低聲念道:「古名樓蘭……去陽關千六百里……國出玉,多葭葦、胡桐、白草……有驢馬,能作兵……」
「國出玉...能作兵?」他反覆呢喃著, 回想夢中的隕星天鐵, 七彩水晶山, 劍火縱橫的樓蘭劍城,以及自己成為了一把奇劍。
語畢,他似乎想起了什麼, 從書櫃中抽出一卷拉丁文的《以賽亞書》,喃喃念出一句拉丁文:
“Liber Isaiae Prophetae....Omne vas quod fictum est contra te non dirigetur..."
他又以漢語念道:
「以賽亞書...凡為攻擊你造成的器械,必不利用……」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SHlmcD8Uv
清晨的杭州城彷彿一張浸墨的桑皮紙,濕潤而清涼。
馬可波羅走過無數地域,那些地方的空氣、光線和濕度,總能在他的記憶裡拼湊成完整的碎片,與此刻的景象一一對應。那是一種深刻的聯繫,連接著個人與天地間萬事萬物的軌跡。
合上書卷,他隨意洗漱,掀開門簾,穿過雕花迴廊。
稀薄的朝陽在廊柱間分割成光影段落,仿佛一段段未竟的詩句。當他走進迴廊盡頭的廳堂時,一群家丁正忙著打包,最後一幅唐代字畫從牆上收下,廳堂頓時顯得空曠寂寥。
今天是他在杭州停留的最後一天。
忽必烈汗命馬可·波羅為護婚使, 從泉州出發經海路護送公主闊闊真到伊兒汗國成婚。忽必烈答應馬可波羅,在完成使命後,他與父親叔父便可以轉路回威尼斯。父親和叔叔早於月前抵達泉州, 先行安排迎接闊闊真公主, 並預備護婚使船隊事宜。
歷經十七年的漂泊,他終於可以啟程回家。
馬可波羅知道,再華麗的戲總會落幕,而他心中始終懷抱著一個信念:但有一種比戲更重要的東西,並不屬於這個暫時的世界。所以他沒有什麼捨不得,只有更多未知的豐盛在等待他。
他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金桂飄香、鴻雁南飛,思緒飄遠。這一天,他忙碌之中數次抽空,靜靜望向窗外的景致,直到華燈初上。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5Bn95evZm
府外,馬車、轎子、船隻絡繹不絕。大門前熙熙攘攘,家丁們在迴廊上掛滿一排橙紅燈籠。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stbys7Q1e
「江浙行省平章與參知政事剛剛抵達,可是大汗欽點的隨隊護衛還沒現身……若壞了明早出發的時辰……」隨從憂心忡忡地稟報。
馬可波羅卻被花園中的一陣笑聲吸引。他打斷隨從的話,慵懶地步入園子。
花園裡西式晚宴的佈置與身穿中式華服的賓客形成強烈對比。紙牌、骰子、葡萄酒、蘇杭點心交錯,西方的竪琴與東方的古箏共鳴,熱鬧非凡。見到馬可波羅,賓客們紛紛涌上前來,氣氛愈發高漲。
而此時,杭州郊外的官道上,四名劍客正星夜馳來。他們身後跟隨一支整齊的馬隊,月光下的蹄聲如雷。馬隊穿過山野、城門,最後停在馬可波羅府外。為首的劍客亮出御賜金牌,家丁立刻作揖開門。
「大人,欽賜四大護衛——」隨從急忙來通報,但話音未落,花園裡的賓客已經把馬可波羅團團圍住。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wipU9ykr2
「大人書法聞名遐邇,臨別之際,可否賜字一闕?」賓客們起哄道。
馬可波羅端著酒杯,一手隨性揮筆,留下一行草書,字跡飛揚,氣勢如虹。
這時,四名劍客自行步入花園。他們披風染塵,卻個個氣宇軒昂。賓客們不自覺地讓開一條筆直的路。四人目不斜視,徑直走到馬可波羅面前肅然行禮。
「金剛劍派四大劍師, 掌門天雲, 率天城, 天雷, 天雨,與地水火風四門二十八劍士,奉聖旨護送大人啟程!」年紀最長的天柱沉聲稟告。
馬可波羅帶著幾分酒意,瞥了眼嚴肅的天柱:「四位大人星夜趕至,沿途辛勞,來人——上酒!」
家丁忙著擺桌,天城掃了一語不發的掌門天雲一眼,天雲卻絲毫沒有入座的意思。馬可波羅暗忖,這個年輕的劍客,難道就是傳聞中金剛劍派的掌門人?
天城勸道:「大人,明日卯時啟程,沿途凶險,還是早些歇息為好。」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oI0Kownh8
「我有旨酒,以燕樂嘉賓之心,我等當盡興而歸!」馬可波羅舉杯,語氣輕快。
天雷肚子傳出一陣咕咕聲,惹得天海、天雲、天城三人無奈地瞪他。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DZWvUCyhB
馬可波羅爽朗一笑:「快些上菜,招呼護衛大人們入座!」
四大劍客獨坐一桌,家丁為他們添酒。賓客們一邊窺探這四位傳說中的高手,一邊低聲議論。
富商:「大人十多年來收藏諸多寶物,此番南下萬不可掉以輕心吶!」
馬可波羅:「諾...這不是有皇上貼身的四大護衛嗎?怕什麼?」
參知政事:「尋常綠林盜匪確實不足為患,只是不久前州府收到密報,明教已經統和了南方反元勢力,大人此行極可能成為他們的目標啊!」
馬可波羅不置可否地笑笑。
行省平章:「聽說四大護衛來頭不小,統領著北方第一劍派。這金剛劍派已經傳承千年,當中的絕頂高手才能使用地水火風名號。有他們四位在,大人此行必能逢凶化吉!」
聽了這話,馬可波羅心情大好,他舉杯歡呼:
「來,這一杯,敬我的家,華貴的天城,杭州!」
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HldYhd0v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