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午後,護衛隊來到一處狹窄的河谷吊橋。
天雨下馬,蹲在地上細細觀察地形。對面峭壁間,一道巨大的瀑布如萬馬奔騰,轟然飛流直下,重重砸入吊橋下的河流。河面因為瀑布的衝擊不斷高漲,水勢險急,咆哮的浪聲震耳欲聾。
然而,在這震耳的轟鳴背後,天雲的耳朵捕捉到了不尋常的聲音——那是一種細微卻詭異的聲響,經過內功與瀑布的掩蓋,常人根本無從察覺。
但天雲的聽力,卻如利刃般穿透了這層層屏障。
他眼神一凝,動作快如閃電,瞬間拔劍而出。
天城、天雨、天雷立刻緊隨其後,各自警覺地守在馬可波羅的前後,將他護得密不透風。
突然,一聲尖銳的破空響起——嗖!若嵐身旁的劍士冷不防中了一箭,倒下時發出悶哼。
「啊!」若嵐一聲驚呼!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無數支箭從吊橋兩旁的林中齊射而來,密密麻麻如同一場箭雨鋪天蓋地。
天雲、天雨、天雷三人揮劍格擋,動作精準如舞,將周圍的箭支一一擋開,馬可波羅的周圍形成了一道嚴密的保護結界。
「過橋!」天雨快速指揮,命令其餘人抓緊時間從吊橋撤離。
就在混亂之中,載著貨物的馬匹突然受驚,瘋狂嘶叫著四處衝撞。吊橋一截木板被重重踩破,若嵐站立不穩,隨著貨車一起墜入湍急的河流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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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雲身形如箭,瞬間躍向下墜的若嵐。他的左手緊抓吊橋破損的木板,右手從背後取下隨身攜帶的劍,白布劍套在風中微微晃動。
若嵐伸出雙手,死命抓住劍套,兩人懸空而立,底下的貨車早已隨著洶湧的激流衝得無影無蹤。
在這生死交界的一瞬,若嵐仰望上方的天雲,周圍的一切聲響逐漸遠去,彷彿天柱間只剩下他們兩個。她的目光裡充滿了懇求與信任,而天雲的眼神則堅定得如同劍鋒。
突然,一陣破空的箭聲刺入寂靜!
天雲咬緊牙關,用盡全力將若嵐甩回吊橋。下一秒,他左手支撐的木板發出「喀啦」一聲脆響,徹底斷裂,天雲整個人如一片落葉,筆直跌入洶湧的急流。
「掌門不熟水性!」風門弟子驚叫聲中透著濃濃的慌亂。
天雲的身影在波濤間載浮載沈,無助地被激流衝向更遠處。他,果然不識水性!
就在眾人驚駭之際,若嵐突然奮不顧身,一躍跳入湍急的河水,動作之熟練,竟如游魚一般優雅有力。
若嵐迅速靠近天雲,朝他伸出一隻纖細卻堅定的手,大喊:「抓住我!」
水勢洶湧,兩人手指幾次擦過,卻始終無法真正抓住彼此。天雲勉力抬起劍套,再次伸向若嵐。這一次,她終於緊緊抓住了劍套,但未等她露出半分喜色,一股暗流突然席捲而來,將兩人一同卷入深水中,徹底消失在波濤間。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LAQOz9VQQ
吊橋另一頭,眾人群情激憤。天城當機立斷,沉聲道:「天雨,率兩名弟子沿河策馬疾追!地門、火門保護大人!」
馬可波羅的馬車正在樹林間遭受刺客暗箭的伏擊,箭矢如雨般射來,險象環生。
「大人,伏低!」天城高喊。
馬可波羅連忙趴伏在馬車地板上,頭頂幾道火光呼嘯而過。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TqjZ1FYJe
他驚愕地瞪大眼睛,只見刺客隱匿在樹上的身影接連被天城和天雷的劍火擊落,淒厲的慘叫聲在林間回蕩。
天城揮劍而出,劍身爆發出一團立體方中帶圓的黃色劍火,彷彿一個燃燒的光球,直擊刺客首領的胸膛。那名首領猶如斷線風箏般從樹上墜落,狠狠摔在地上,口中鮮血狂噴。其餘刺客見狀,驚恐萬分,狼狽地四散而逃。
天雷見狀,一劍挑開首領臉上的蒙面布,露出滿嘴鮮血的面孔。他驚訝得差點喊出聲來:「秋山派葉靖掌門?!」
天城聞言,眉頭緊鎖,神色凝重:「秋山葉家富可敵國,怎會覬覦特使的財寶?」
葉靖冷冷一笑,卻一言不發,目光中透著一股詭異的冰冷。
天雷按捺不住內心疑惑,逼問道:「難不成……你們也投靠了明教?」
葉靖聞言,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嘴角抽動,吐出一口鮮血:「明教?哼!……」
這輕蔑的冷笑讓天城和天雷面色驟變,瞬間明白了什麼,卻都未言語。
葉靖語氣中帶著決絕:「泉州,你們是到不了的。相識一場,給我一個痛快吧。」
天城和天雷互視一眼,目光中帶著一抹深沉的無奈與默契。」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jsppo4rN1
天城忽然猛地揮劍,黃色劍火如流星般閃過,將葉靖送上黃泉。
馬可波羅見狀,連忙走近,葉靖已斷氣。他的臉上殘留著一絲詭異的笑容,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切。
天雷緊握劍柄,臉色慘白;天城則低頭不語,眉間鎖著深深的愁容。這場勝利,對他們來說沒有絲毫輕鬆之意。
馬可波羅靜靜地站在原地,腦海中浮現出夢境中那團奇異的劍火,內心泛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波瀾,若有所思。
一段水勢稍緩的河道里,若嵐艱難地托住昏迷的天雲。他依然緊握那把劍,劍橫在胸前,如同最後一道守護屏障。若嵐咬緊牙關,用雙手托住他的頭,奮力向河床的淺灘游去。
終於,若嵐將昏迷的天雲拖上河岸。她全身濕透,氣力耗盡,才剛放下他,便一頭倒在河灘的泥沙中,徹底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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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若嵐從昏睡中緩緩甦醒。她一睜開酸脹的雙眼,模糊的視線逐漸清晰,映入眼簾的是馬可波羅、天柱、天雨、天雷,全都滿臉關切地看著她。
天雷一拍大腿,激動得聲音都拔高了幾個音階:「醒啦醒啦!」
天雨也露出罕見的笑容,語帶驚歎:「沒想到,若嵐姑娘的水性竟然比我還好!」
若嵐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些什麼,最終她只問出了聲:「掌門可好?」
天雷眉開眼笑,豪邁地揮了揮手:「放心,他在外頭烤火呢!好得很!」
天城眼眶一紅,隨即認真地上前一步,誠懇地彎身作揖:「多謝若嵐姑娘冒險相救掌門,蔽派上下,感激不盡!」
若嵐想擺擺手,卻連力氣都使不上,虛弱地說:「小女一路蒙大人和諸位照顧,實在無以回報……咳,咳——」
天雨立刻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姜湯,溫柔地說:「別急著說話,先把這碗姜湯喝了,暖暖身子。」
滾燙的姜湯順著喉嚨滑入,像一道暖流瞬間浸滿全身,讓若嵐蒼白的臉頰多了幾分血色。她緩了一口氣,目光透過營賬帷幕的縫隙,望向外面的火堆。天雲正坐在火邊,整個人裹在厚厚的毛毯裡,安靜地盯著跳躍的火焰。
看到這一幕,若嵐的心也跟著暖了起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她沉沉放鬆,眼皮越來越重,終於再次睡去。
待眾人散去,天雲悄然走進營賬。他在若嵐的地鋪旁邊升起了一小團火堆,靜靜地守著她。
昏黃的火光映在若嵐恬靜的臉上,這樣的寧靜彷彿隔絕了世間的一切風雨。天雲的眼神柔和得像夜空中的一抹微光,堅定又溫暖。
自那以後,旅程中每一次遇襲,天雲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若嵐的身邊。一次又一次,他揮劍擋在她前面,像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若嵐每次抬頭看到他挺直的背影,周遭的驚險彷彿都不復存在,只剩下平靜和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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