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天星紀 - 黑山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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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黑山

神行者

Nov 16, 2024

19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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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隊人馬行至松陽鎮郊，夜色沉寂。丑時，天幕終於無法支撐，暴雨傾盆而下，天地間的黑暗被一道道閃電劈開，震耳欲聾的雷聲像遠古巨獸的咆哮。

馬可波羅站在客棧的窗邊，凝視雨水沖刷窗棂。他想象著，如果大隊人馬真的留在山谷，那必然是山洪滾滾，塌方如山崩地裂，後果不堪設想。他微微搖頭，心中感慨：「這少年掌門人，果然不簡單。」

他翻開日記，寫下兩個字：天雲。

雨後的松陽鎮透著洗淨般的清涼，客棧的飯堂裡人聲鼎沸。馬可波羅特意走到天雲所在的飯桌，主動向他問好。天雲只是淡淡點了下頭，便低頭吃飯，不多言語。

忽然，一聲巨響打破飯堂的喧鬧。天雷怒氣沖沖地將整盤菜掀翻在地，他一腳踩上桌沿，指著對面的天雨咆哮：

「好不容易到了鎮上，連片肉都沒有！天雨你個王八羔子，又是你幹得好事！」

天雨慢悠悠地喝了口湯，語調清淡：「飲食之道貴在清心，豈能過濁。」

「天天吃菜葉，老子都快成兔子了！」天雷怒不可遏。

天雨瞟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還真沒見過如此壯碩的大白兔。」

天雷被氣得一時語塞，飯堂內瞬間爆發出哄堂大笑。

天雲卻依舊冷漠，迅速吃完飯後，便起身離去。2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OG1SSeZ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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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可波羅皺眉看著這場鬧劇，向天城低聲問道：「掌門也不管管嗎？他都不說話的嗎？」

天城笑著解釋：「掌門師弟一向少言，但他一個眼神，我們便知道該做什麼。」

馬可波羅指了指窗外：「之前的暴雨，他是怎麼……？」

天城的笑意加深：「掌門師弟天賦異稟，能聽見常人聽不到的聲音。並且，他只聽他需要的聲音。」

大隊人馬再度啟程，黃昏時分在一處山谷腹地紮營。此地遍生夜來香，月光下，花瓣悄然膨脹，散發出沁人心脾的香氣。

篝火升起，眾人圍著火堆，放歌飲酒，旅途的疲憊被笑聲沖淡。

天雲選擇遠離喧囂，獨自在一棵老樹下靠著。恬靜的月光為他鋪上一層薄薄的銀色外衣。若嵐靜靜走來，坐在天雲對面，雙手托腮，痴痴望著篝火出神。

馬可波羅在營帳里取出一把小豎琴，開始彈奏一曲。他低聲哼唱著，這旋律來自一場奇異的夢境，他如今才將它完整地寫出。清澈的琴聲穿透夜晚，與夜來香的香氣相融，營造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氛圍。

天雲閉上眼睛，沈浸其中。對面的若嵐，則低頭輕握胸口，雙眼漸漸濕潤。當琴聲到達某個高處時，他們幾乎同時睜開眼，四目相對，一切言語都顯得多餘。

但這份靜謐很快被打破。

一種細微的聲音在天雲的耳際響起——內力深厚的腳步聲！

天雲猛然起身，拔劍向馬可波羅的營帳飛奔而去。天城、天雨、天雷立刻反應過來，迅速跟隨。

「保護大人！」

天城揮劍，迅速指揮弟子將馬可波羅的營帳層層包圍：

第一圈，地門正方劍陣；

第二圈，水門圓形劍陣；

第三圈，火門三角劍陣。

四面叢林中，盜匪如同潮水湧出，刀光劍影間廝殺聲四起。

一名盜匪從側翼襲向落隊的若嵐。

就在她驚恐地轉身時，天雲如一道疾風，橫劍擋在她身前。

寒光一閃，匪徒中劍倒地。

更多匪徒從林中湧出，天雲依然守在若嵐身前，劍光寒芒閃動，他的每一擊都穩準狠。若嵐緊緊跟在他身後，平生第一次感受到被人保護的溫暖與安全，那感覺像是隱藏在心底多年的冰雪被初春的暖陽融化，陌生而難以言喻。

營帳外，天城、天雨、天雷並肩作戰，默契十足，將最後一批匪徒殺退。狼藉的地面滿是散落的兵器與倒地不起的匪徒。

隨著戰鬥的結束，山谷重歸寂靜，只剩風聲穿過夜來香的葉片。

黑山寨頭目被五花大綁跪在營帳中央，臉色蒼白，渾身發抖。他身後，是一排瑟瑟發抖的殘存匪徒。地上散落著的黑山寨三角旗，分明與滅村慘案中的旗幟如出一轍。

「殺千刀的黑山寨！」天雷一拳砸在桌上，怒罵出聲，雙眼像要噴出火來。

若嵐盯著地上的旗子，眼眶漸漸泛紅，隨後是不可抑制的殷紅。她的雙手緊握，指甲幾乎掐進掌心，呼吸越來越急促。

營帳內，天城正在與馬可波羅商討如何將這群匪徒送官。忽然，若嵐推開帳簾衝進來，手裡竟然握著一把從帳外撿來的長劍。

「若嵐！」馬可波羅驚呼，剛要起身阻止。

若嵐已經把劍尖直直抵在黑山寨頭目的喉間。她的雙手顫抖，身體也在微微搖晃，渾身像是陷入了一場激烈的內心角力。

一方面，她恨不得立刻報仇雪恨，另一方面，又有一種力量在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輕易墮入仇恨的深淵。

忽然，一隻厚實的手覆上了她顫抖的右手，緩緩將劍尖按下。

是馬可波羅。

他小心翼翼地從若嵐手中取下劍，然後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輕聲說：「跟我來。」

營帳外，若嵐崩潰地伏在馬可波羅肩膀上，嘶聲大哭。

馬可波羅輕輕拍著她的背，像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小鳥，語氣溫柔得令人動容：「把仇恨放下吧。你爹娘一定不會希望你活在陰影裡。」

若嵐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嘩啦啦流個不停，但她仍舊用力點頭。這句話像是一道微弱的晨光，穿透了她內心的黑暗。

馬可波羅一邊安慰，一邊模仿天雷與天雨的聲音，一會兒粗獷，一會兒輕快，逗得若嵐破涕為笑。可她笑著笑著，眼淚又止不住落下。

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旅途中能有這麼多善良的人陪伴，是如此幸運。

天雲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這一幕。他這輩子最不擅長的，就是用言語去安慰一個人。還好，他會武功。

他握緊拳頭，手背的青筋暴起，隨即揮出一記重拳，毫不留情地打在黑山寨頭目的胸口, 一拳封閉了他的心脈。

這就是他的方式。沉默，是最鋒利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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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楔子：冰海之劍

#2 隕星墜落的夜晚

#5 這裡有驚世之劍

#7 傳男不傳女

#9 我和劍說話

#10 破天而降

#25 為何而來

#31 星羅棋布

#32 沙曼陀羅

#38 第二卷旅程

#49 再也不相信了

#51 第三卷--合一

#57 你聽見了嗎？

#59 在不斷失去的世界裡

#60 我們還敢愛嗎

#61 不要逼我

#63 我在那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