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案底這回事，我們需要把畫面跳回去大概六個月前。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03RxLhE3
那時候的我早上上學直到夜晚則在一間頗熱鬧的酒吧打工。
酒吧的環境一般給人的感覺都是燈光昏暗、充滿煙酒混合的氣味並且總是播放一些令人舒適到暫時放下現實壓力的音樂。而這裡的感覺也不例外，只是格局上較為少見；首先在這裡不會看到調酒師在水吧表演調酒的手藝，其次就是這裡一律都採用了矮桌，好讓坐在落地沙發的客人有舒適自在的感覺。再加上圓形的矮桌都被木製花綢的屏風分隔起來，因此客人之間能保持有限度的開放同時不會互相干擾，又能夠一同分享在酒吧帶來的熱鬧氣氛。
除此之外，由於我們除了會提供酒類以外的飲品給客人使用之餘，還會會提供水煙設備和水果味的煙草，因此在酒吧裡瀰漫著的空氣總是充滿香甜的味道。
而在我依稀的記憶裡，我的主要工作是幫客人更換水煙的炭、點餐兼送餐，偶然也需要負責搬運物品等等的粗活。可是在這裡工作也有讓我比較享受的地方，就是即使大家互相並不認識卻會對彼此暢所欲言。
正確來說，是練習怎樣與其他人交流。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YtBLpGFZ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為甚麼！」
本來靠在牆上的奕行疲倦得快要睡著的時候，就因為那震耳欲聾的叫聲讓他的腎上腺素瞬間提升，並令他反射性的到處張望，他只是看到其中一名身穿正式西裝的女士用手掩蓋著另一名女生的嘴巴。與他們同桌的客人總共六名而且全都是女生，可是他們的衣著的風格都不盡相同，可能是下班後與朋友聚首一堂享受週五的晚上。
直至到奕行和她們四目交投時才向我問道：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VWPON7ux
「不好意思，可以幫我們更換水煙炭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MX0MlDrj
「居然又要被禁止了！我不明白為甚麼政府要禁止水煙呀！」那慘叫的女生剛被解封嘴巴的再次開始自言自語了。
我本來打算直接回答：「只是禁止室內吸煙而已。」但我很快就意識到根本沒有人會願意在室外使用水煙，接著便把說到嘴邊的話都吞回肚裡。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3BXKyJUaq
「就是呢，才剛學回來的東西又要荒廢了。」奕行簡單地附和幾句。
「小子，可以到我家複習喔…不不不…重‧點‧是，為甚麼政府甚麼都要管，甚麼都要禁止卻一直不立法禁止傳統煙！不公平！」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yw93o2Le
絕對喝醉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KWvdryfE
「那麼…妳想怎樣呢？」奕行苦笑地回應。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0Zoy65i1
在她旁邊其餘幾個女生像是正在幸災樂禍般摀嘴微笑。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jkF7lMpw
「大家都禁止！這樣就公平。」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H5K1A4U7
「嘻嘻…她醉了，不用跟她理論。」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FvxMHxqmt
旁邊穿西裝的女士臉帶微笑並且像是在安撫小孩般撫摸著那個女生的頭。
「…反正在家裡使用水煙的話應該也不會有人管你吧。」奕行隨即展示業配的本領：「要是有需要的話，我相信現在老闆會願意把水煙的配件賣出去。」
「我已經有幾套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tecagC3u
「認真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s6JwUKNo
「每次有新玩意她都會考慮一段時間然後直接入手一堆回來，只是之後都被禁止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s85i4XsZ
「一開始是電子煙，之後是加熱煙，現在是水煙，未來可能還會禁止CBD…啊啊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WJhcFhJW
僅僅幾句對話讓我充份感受到社會人士有錢而任性的生活。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SckWYHN8H
「歡迎來到有專家為了你們的健康著想的社會。」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DHe1OdV5
「你相信專家嗎？」
「我一向都不相信陌生人。」隨即奕行用掛在頸上的煙嘴吸了一口後再說：「這次的水煙算在我頭上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40tRBQhq
在一陣歡呼聲過後，今天的工作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阿行，你今天可以先回去吧，接下來那些剩下的東西我們會處理掉了。」昌老闆依舊帶著冰冷的臉孔說出讓人心暖的話：「最近夜晚的治安不太理想。」
「喔，知道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luwCFbGc
「還有這個，你應該還沒有吃晚餐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VWp7aMIm
接著昌老闆突然叫停把奕行並把塑膠盒遞給他，裡頭裝滿了小食拼盤和燒牛肉。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vbbwbRR2
雖然這個時間點回到家裡應該已經算是宵夜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fWcHnqVd
「感激不盡。」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6iHzXHmM
要是被發現我剛才偷吃了不少刺身的話，別說宵夜可能連廚餘也沒有我份。
夜晚的街道缺乏了汽車廢氣、太陽射線以及各種人形暖爐，讓平時炎熱、狹窄又嘈吵的街道在夜來變得清冷、寂靜又寬闊；讓我下意識放慢腳步來享受在街道上踱步的氣氛。畢竟想要在鬧市裡尋找安寧的街道並不容易，而這個景象就會發生在這個為數不多的時段裡。
就在奕行愜意地享受的時候，附近忽然傳來沉厚的怒吼聲把奕行拉回現實。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1CAVfL2V
他驟眼一看才發現原來遠處有三名男子似乎正在爭執。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l4Rj1wgP
其中一名男子正手拿公事包並且穿著整齊的西裝，而另外兩個男子衣著顯得相對輕便，一個平頭短髮較為瘦削，而另一個頭髮相對比較長而且手臂全是紋身。
再走近一點才注意到，剛才那個西裝男現在幾乎比迫至牆邊，因此推測那個短髮男和紋身男應該是是一伙人。
不時有一些與他同樣穿上西裝的社會賢達在附近經過但他們都選擇裝作沒有看見。其實我也不是無法理解這些人的想法，畢竟大家互不認識又不知道誰對誰錯而且又沒有肢體上的沖突，確實難以出手相助。而我也準備成為其中一員。說雖如此，正當我走近他們的時候，卻不小心與那個西裝男有幾秒的目光交流。那種向人求助的眼神讓我頓時間無法助視不理。
「你需要幫助嗎？」奕行問道。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e8nTLrIP
西裝男沒有說話只是拚命地點頭回應。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Jj8Vy1AE
「喂！這裡沒有你的事，給我滾到一旁。」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2oYZSOmyF
其中一個看起來較為暴燥的短髮男子大聲地喝止奕行。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Qn3sezBKM
這是經典，一般惡人普遍都會說的台詞。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XSh7jyZU
「看起來他不太想與你們相處。」奕行保持心態平靜地回答。
「所以呢？好吧，聽好了。」他乾咳幾聲之後接著說：「那趁我現在還沒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給我趕緊離開這裡，然後以後不要再走這條路也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知道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uTxYg4fo
以後不能走這條路？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DcAFgeVq
好吧，現在有我的事了。
怎樣也好我也決定了幫助那個西裝男，但面對兩名如此暴燥又不講道理的人多少也讓我感到一點後悔；為甚麼自己事先沒有想好台詞才踏上這個舞台。腦袋裡的台詞就像遊戲裡的彈幕一樣從腦海閃過，就是選不出一句讓我聯想到更好解決問題的結果。
「好吧好吧，冷靜一點，難道你們就不能用語言解決問題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hRLwk38s
「嘖，真是麻煩。」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QPWHBLtv
那個暴燥的短髮男子似乎想對奕行不利，不過他旁邊另一名的同伴即時制止了他的舉動。
「等一下，等一下，冷靜一點吧，現在還沒去到需要把事情鬧得的地步。你看看他，他應該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學生但穿得這麼光鮮，對我們來說可能更加有利。」
這個手臂有明顯紋身的男子的性格相對冷靜可是有種笑裡藏劍的感覺。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ugkaIKOR
「好吧，小子，我們解決問題的方法其實比語言來得更簡單，就是錢。」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o89MXt3l
奕行一邊擺手示意那名西裝男離開一邊裝作輕鬆地問。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l1Undgah
「那還真簡單呢，這裡我解決吧。」奕行望向該西裝男子回答。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QXRg3tS9
西裝男聽到作為陌生人的奕行說出這句話後，他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之後便立刻跑走。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5LetbeEi
在目送那個西裝男離開視線範圍之前奕行繼續裝傻地提問以拖延時間。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6qKt0KCX
「所以你們打算給我多少？」
「當然是你給我們啦，你是白痴嗎？」紋身男隨即點著手上的香煙再說：「現在，你不是要幫那個人嗎？那麼你就代替他給我們一點金錢，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哦，原來就只是這樣，他欠你們多少錢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tMPym4XO
「不，我們不是債主我們只是想借他。」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XQwSPfksK
看來這就是借債人比債主更惡的案例。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bYKjTLE6
「嗯，知道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I3Uxh0rw
奕行隨即在褲袋掏出一張十元紙幣。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oVJzSKzQ
「喂，小子，你當我們是甚麼人？遇到賣旗籌款也不會給這點錢啦。」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R5kJLMai
這就慚愧了，就連我也不會買旗，沒想到這種人也會。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S3vUqkIj
難道是現代模式的劫富濟貧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TQD0ycY6
但無論如何也好，我也不是有錢人。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473SEebhN
「我就只有這麼多。」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O5f37UiW
「喂喂喂，不會吧，現在這個世道靠這點錢怎可能生存下去啊。」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icrYkfjB
「他一定在說謊而且還在浪費了我們的時間！」
那個暴燥男的語氣越來越暴燥猶如充滿氣的氣球般一觸即發。對方暴怒的聲線以及青筋暴現的表情再加上握緊的拳頭，讓奕行下意識伸出雙手並且退後幾步來嘗試與對方保持一定的距離。
「冷靜一點，是真的，我褲袋裡就只有這麼多。」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fLDZCviS
如果不計背包裡的話，褲袋確實只有剛才客人給的小費。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4E91jdnsP
但真誠的態度似乎沒有打動到對方，甚至沒有對他們的理想有一絲動搖。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1bMS8TA0
「那好吧，把你的錢包拿出來，我們只是求財。」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U3OIB0ZW
見對方都已經這麼直接，奕行也放棄了爭論。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4tMgqstO
「要是我拒絕呢？」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yoMIvTzd
「喔，你還真是頗口硬。」紋身男口吐白煙後接著說：「這是現實，不是電影，你覺得單憑你自己一個人對上兩個人會有勝算嗎？」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fULCRUp0
「確實，假如只是對一個人可能會比較從容。」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PV2Ao4ry
對方突然沖上前並向奕行揮拳。
奕行立刻左手上步擺拳擋下對方揮拳攻擊，接著用右手手掌猛力推撞對方的頭部。再雙手抓著對方的肩膀把對方拉下來使用下膝頂撞然後才能成功推開對方。然而，對方跌倒在地上兩秒便立刻起身並打算衝上前，但奕行也很快反應；一腳前撐踢便把對方踢回地上。
「你這傢伙！！」
與此同時另一名小混混趁空檔拿起棍子準備襲擊奕行。就在擊中頭部之際奕行的立刻用背後的背囊擋下攻擊。但經過剛才的一擊相信背囊裡的飯盒在衝擊之下已經完全崩潰。然而，現在很明顯沒有時間為自己的宵夜默哀。
奕行用背囊抓住棍子再用截腿踢奪走對方的機動性，然後立刻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再使用上挑肘對臉部進行打擊，最後捉著他的手臂並繞到他的後方進行壓制。
「啊…看來教訓你們這些年輕人還是要靠痛楚。」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OhS3r1vb
回過神來，剛才跌在地上那一個暴燥男已經緩慢地站起身並且在褲袋裡拿出摺刀。
心知不妙的奕行把壓制在手裡的人推上前來阻礙那名暴燥男接著便立刻轉身逃跑。雖然那個暴燥男似乎沒有打算放過他想法，然而伴隨著奕行飛快的跑速以及對街道的熟悉程度，背後的怒吼聲越來越細並且回到寂靜的氣氛。
那一晚的事情理論就這樣結束。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jIvtmcdWt
但也只是理論而已。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EUhia7y7
隔天早上，網路上居然不斷瘋傳昨晚我以及那兩個小混混的打鬥片段，而且還把我的樣貌清晰地拍攝了下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LvqgbpQK
接下來會引伸出甚麼事？
首先就是會遭到網路上的起底，繼而就會被學校的老師召見，接著再要花時間解釋影片裡沒有拍下來的「前傳」部份，最後就會被母親以瘋狂轟炸的方式訓話。然而剛才以上提到的事情其實只是頭半天的待遇，偶然我也會聽到類似「總之打人就是不對」、「你又不是警察憑甚麼？」…等等類似令人精神一振的閒言。
正當我產生打算逃到酒吧避難的想法時，我的手機響起了看似希望的聆聲。
是晶老闆
「唔……阿行，其實我知道發生甚麼事也很支持你的做法，可是那些混蛋日後可能會等待你放工時並且進行偷襲，所以我建議你最好找其他兼職做。」
有甚麼被比得上
縱使我一直都在尋找反駁的理由好讓我留在熟悉的地方，但心裡其實很清楚昌老闆所說的話其實不無道理，而我也很清楚。
可能已經完結了，也可能只是我逃避了。
但當有一天他們再次來臨的時候，他們可能會有更好的準備。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k6nz9UiL
下次他們可能不再只有兩個人。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JBDH8Dj1
下次他們的手上的武器可能會更強。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jn4tbSc3
下次他們就不會再讓我有反擊的可能性。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DqSjnl4p5
但是幸好，或只是幸好的是，這一次他們真的沒有這個機會。
早在被學校的老師召見之前，網路上流傳的影片很快就驚動到警方調查，畢竟街頭毆鬥也是一個很合理的被拘捕原因，而這就是我用了接近三張白紙所解釋案底的由來。
幸運的是，那兩個人其實有黑社會的背景而且剛好有前科，再加上法官總是對大學生犯罪的案件會格外開恩。儘管到了最後我也被判緩刑，但這件事情也就此告一段落。
悲觀來看，雖然我有案底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C6uLXJR6
樂觀來看，我的人生也精彩了。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g0qN4tI64
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RSXY2TC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