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瓦特納冰原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冰雪世界。這裡的冰不是純白的,而是帶著一種深邃的藍色,像是凝固的海洋。風暴過後的天空呈現出獨特的灰紫色,厚重的雲層下,日光投射出斑駁的影子。層層疊疊的冰川在這樣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譎,彷彿一座座冰雕築成的迷宮。
冰層深處不時傳來低沉的轟鳴,那是古老冰川移動的聲音。每一聲震動都來自數千年的累積,當冰層因自身重量而緩慢流動時,會發出這種不祥的響聲。在這片由冰與火交織而成的大地上,永凍與熔岩相互碰撞,創造出獨特的地理景觀。層層疊疊的冰川褶皺中,隱藏著數不清的裂縫和冰洞,每一道縫隙都可能深不見底。
遠處,兩座活火山的輪廓在地平線上若隱若現。濃重的火山灰和白色的濃煙在高空交織,被能量風暴染上了詭異的藍色。這是瓦特納最特別的地方——冰川下方是無數條蜿蜒的熔岩通道,冰與火在地底深處共存了數萬年。黑色的火山灰落在純淨的冰原上,形成獨特的條紋狀圖案,像某種神秘的天然符號。
高空中的能量風暴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天空分割成不規則的區塊。那些詭異的藍光不斷流動,形成複雜的幾何圖案。不同於尋常的極光,這些能量波動帶著某種人工的痕跡。光芒時強時弱,在厚重的雲層間編織成一張巨大的能量網,籠罩著整片冰原。每一次波動都在冰面上投下詭異的光影,讓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幽藍之中。
地平線上聳立著無數冰峰,形狀各異。有些像銳利的長劍直指天際,表面佈滿了風化的痕跡;有些則像巨獸的獠牙般參差不齊,在暮色中投下長長的陰影。每當強風吹過,就會捲起無數細小的冰晶,在空中形成短暫的彩虹。當能量波動掠過這些冰峰時,整個天際線都會被染上一層詭異的藍光。
「這些能量紋路,」曉竹蹲下身,伸手輕撫著冰面,「跟你在青城山看到的很像?」
我點點頭:「不只是形狀相似,連能量的波動頻率都...」還沒說完,腳下的冰層突然傳來一陣震動。那種震動並非源自地底的火山活動,而是一種更加規律的脈動,彷彿某種巨大的機器正在甦醒。
「小心!」我拉著曉竹快速後退。冰層的裂縫中噴出一股藍色的能量霧氣,帶著某種金屬般的氣味。這場景讓我想起了那個問題,那個我曾經問過組織高層的問題:為什麼要隱瞞這些?如果所有人都能看見能量,也許能避免更多悲劇。
那位長官只是搖頭:「不是所有真相都適合被看見。人類的意識,就像冰川上的裂縫,一旦打開,就再也無法填補。」那時的我並不理解這句話。但現在,看著眼前不斷擴張的裂縫,那句話的意義突然變得清晰。
我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瓦特納冰原上的裂痕原本就多,冰層會因為溫度變化和重力作用不斷移動,形成天然的紋路。但眼前這些裂縫明顯不同——它們的排列太過規則,像是某種龐大的回路。更詭異的是,那些能量似乎在沿著特定的路徑流動,每一道裂縫都像是被精心設計過的導管。
「你看那個方向,」曉竹的金屬絲在空中輕輕顫動,「每條裂縫都指向那座建築。」
她說得對。順著裂縫的方向望去,每一道能量紋路都彷彿是一條河流,而它們的盡頭,都是那座矗立在冰原上的黑色建築。那建築像一座孤獨的墓碑,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因它的存在而凝結。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9ItJk1d6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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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必須找到一條安全的路徑。眼前的冰原已經被無數裂縫分割,像一張破碎的玻璃。有些裂縫寬達數米,深不見底,藍色的能量在深處若隱若現。每隔幾分鐘,就會有一陣強烈的能量波動從深處傳來,引發新的裂痕。
「那條冰脊看起來還算穩固,」我指著一條相對完整的路徑,「裂縫似乎在刻意避開它。」
我們小心翼翼地前進,每一步都要先確認冰面的穩固程度。即使是最細小的裂縫,也可能在下一秒擴張成致命的深淵。寒風依然在呼嘯,但聲音變得越發低沉,帶著某種古怪的震顫,就像某種巨大生物的呼吸聲。
「你說青城山的能量場,」曉竹邊走邊問,「最後是怎麼消失的?」
我停下腳步,回憶湧上心頭:「不是消失,而是...被吸收了。當時的能量場也是這樣,先是形成一個巨大的網絡,然後所有的能量都開始朝一個方向流動。」
「然後呢?」
「然後...」我望著遠處那座黑色建築,「我看到了一些東西。那些形態,那些意識...完全超出了人類的認知範圍。」
曉竹正要說什麼,突然抬手示意我安靜。她的金屬絲在空中劇烈震動,像是感應到了什麼。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我看到了冰面上的一串足跡。
那是影子留下的痕跡,但步伐很不規則。有些地方的足印特別深,像是他突然失去了平衡;有些地方則出現了長長的滑痕,彷彿他被什麼東西拖行過。最詭異的是,在這些足跡周圍,冰面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黑色。
「這些痕跡...」曉竹俯身查看,「不只是普通的腳印。你看這些黑色的紋路,像是某種能量燒灼的痕跡。」
我蹲下身,仔細觀察那些黑色紋路。它們確實不是自然形成的,每一道痕跡都帶著某種規律,就像是...某種文字或符號。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cjoF8VQ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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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我們不斷接近那座建築,周圍的空氣變得越發寒冷,不是自然的冰川寒意,而是一種更加深入骨髓的森冷。每前進一步,那種寒意就更加明顯,像是某種無形的力場在試圖阻止我們靠近。
黑色建築近在眼前,它的輪廓比遠處看起來更加清晰。整個建築是用某種黑色石材建造的,可能是玄武岩,但質地更加緻密,表面呈現出一種金屬般的光澤。歲月在這些石塊上留下了無數痕跡,有些地方甚至出現了細密的裂紋,彷彿整座建築都在冰川中度過了漫長的時光。
「看那些紋路,」曉竹突然指著建築表面,「它們在...移動。」
我瞇起眼睛仔細觀察。確實,在石塊的表面,有一些極其細微的紋路在緩慢流動,就像是液體在石頭內部流淌。這些紋路形成了複雜的圖案,有些看起來像是文字,有些則像是某種符號。
正門的門框上雕刻著古老的圖案,風化嚴重,只有靠近門楣的地方還能辨認出一些線條。那些紋路讓我想起在組織資料庫中見過的北歐古老符號,但又有些不同。這些符號更加原始,更加...不像人類的造物。
「很安靜,」曉竹輕聲說。確實,外面的風暴聲在這裡變得很遙遠,「連能量場都平靜下來了。」
奇怪的是,剛才還劇烈波動的能量,在這座建築周圍反而消失了。就好像這裡是某種特殊的區域,能隔絕外界的影響。但在這種平靜之下,我卻感覺到一種更加強大的力量在潛伏著。
大門已經損毀,露出一個黑洞般的入口。我們小心翼翼地邁入其中,厚重的蜘蛛網立即纏住了我們的頭髮。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氣味,不是潮濕或腐朽,而是一種更加古老的氣息,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的歲月氣息。
「下面,」我用手電照向前方,光束穿透灰塵,照亮了一段向下延伸的石階,「這個建築是往下的結構。」
石階寬約兩米,向下延伸,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台階上佈滿了裂痕,每一步都發出不祥的碎裂聲。我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中迴盪,聽起來格外清晰。走得越深,那種古老的氣息就越發濃重。
「這些階梯...」曉竹的金屬絲在空中輕輕顫動,「不只是普通的石頭。」她蹲下身,手指輕撫過台階表面,「能感覺到某種能量在流動。」
她說得對。仔細觀察,可以發現每一階台階都刻有細密的紋路,這些紋路連接成網,覆蓋了整個樓梯。沿著階梯向下望去,這些紋路似乎在引導著什麼,全都指向更深的地方。
「我們得快點,」我說
話音未落,突然一陣強烈的震動從地底傳來。整個建築都在搖晃,灰塵和碎石從頭頂落下。緊接著是一聲低沉的轟鳴,那聲音不像是來自外面的冰川,而是從建築深處傳來的。
我們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警惕。這座看似荒廢的建築。我望著那深不見底的階梯,想起了青城山最後看到的景象。
「走吧,」我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剩下的佛珠,「看看下面到底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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