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滄縣的梓里區保留許多歷史古蹟,觀光業興盛,每年春天還會舉辦一系列的賞櫻活動。自從購物中心Wonder Mall進駐梓里後,全區更是躍升成為前來北國地區的觀光客必訪首選。
三十三年前,第一波活屍疫情爆發時,恐慌的人們開著車在國內逃亡,大幅提升交叉感染,因此當十七年前更強大的ETA變異病毒株出現,各地政府都第一時間封鎖城市間的往來,梓里區因此成為孤島。北國大學內許多從外地來求學的學子回不了家,乾脆留守校園。
作為北國地區最高學府的北國大學,坐擁農畜資源、發電設備,在學生們的努力下,築成自給自足的堡壘。以大學校園為核心,學生們慢慢向外推進防線,進而幫助附近居民。迄今管理整個區域行政系統的,是兩年前時北國大學學生會的成員。為了不讓非北國大學學生的居民有隔閡感,學生會發公告都是以「梓里」自稱。
梓里的三大重要據點,包括北國大學校總區,和與大學僅一公里之遙、作為民兵的駐守重鎮的小型購物中心Wonder Mall,以及距離大學校總區四公里、緊鄰北國大學醫學院校區的北國大學附設醫院。這三處連成的三角形區塊是梓里的精華地帶,大部分人口都集中於此,其餘零散在三角區域外的人們,有些是家本來就位在那,有些是從事農業、加工製造業等需要大面積土地的產業。
在梓里勢力範圍的圍牆外,也有人居住,概念和東亞國的管制區有點像,差別在於梓里在資源充足的情況下,通常都會回應外圍人員的救難請求,東亞國政府則只會救助有錢有權的人。住在梓里圍牆以外的人不用接受學生會的工作分配,相對地,也不像牆內的人能按照勞動貢獻配發配給點數,得自耕、狩獵取得食物,或用其他方式與牆內的居民交易。
亦恩過去從未聽過梓里。東亞國的課本上不會詳細介紹已淪陷的國內城市,免得勾起學生們的興趣。她聽著陳魷魚滔滔不絕說著梓里的優點,邊觀賞車窗外的風景。愈靠近前線崗哨Wonder Mall,路上愈明顯有人們群居的痕跡,比如用心維護的街道路面、修剪過的行道樹。
Wonder Mall共有九層樓,當初是以童趣、鮮豔的色調為主視覺,如今建物外觀色彩被風雨洗刷得黯淡,不再顯眼。通過數道關卡後,他們的車開進Wonder Mall的地下停車場,阿鐵那車的人則直接回北國大學。
登上一樓,有一群人迎接他們,亦恩這輩子第一次接受英雄式的歡迎,雖然這些人簇擁的對象不是她,而是邊知乃和陳魷魚。陳魷魚興奮地對著群眾歡呼回去,邊知乃則像是在忍耐著——同為內向人,亦恩可以理解被眾星拱月的不適感。
歡呼聲歇息後,一個穿格紋襯衫、戴眼鏡的溫文青年走出來,對許安梅和亦恩說:「我叫孟哲宸,您就是許安梅小姐,另外一位是李亦恩同學對吧?」
許安梅和亦恩輪流與孟哲宸握手,孟哲宸自我介紹:「我是北國大學學生會的祕書長,目前主要負責跟Wonder Mall有關的事,和XYZ世代合作的攝影計畫也是由我接洽。很遺憾妳們的同伴發生意外,幸好妳們可以抵達這裡。」
許安梅說:「關於節目拍攝……」
孟哲宸說:「人員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拍攝計畫可以暫緩。」
因為夜色已深,孟哲宸和亦恩約定明天下午在購物中心A棟四樓的書店開會,就先讓亦恩去休息,帶著許安梅去詳談其他事。孟哲宸走後,陳魷魚急著脫掉外套,身上僅穿一件汗衫,要不是邊知乃阻止,他八成連下半身的迷彩長褲也要脫掉到剩內褲。
亦恩問:「你不會冷嗎?」
陳魷魚回答:「熱死了!我最討厭夏天出去!我們穿外套是為了不讓皮膚被抓到,反正等一下也都要脫光啊。」
邊知乃告訴亦恩:「要讓醫事人員檢查身上有沒有傷口。」
通過檢驗後,邊知乃領著亦恩去B棟的浴室洗澡。Wonder Mall共有兩館,A棟的六到九樓過去是電影院,目前封起來做倉庫用,B棟則只有五層樓,經過改造後,A、B棟的二、三樓分別是分別是前線人員的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四樓是辦公空間,五樓是交誼空間。
亦恩洗漱完走出浴室,外面已經有人等著她。也是個高中生左右年紀的女孩,黑髮長及背部,圓滾滾的大眼睛有人畜無害的小動物感。女孩露出活力十足的笑容說:「妳好,我是心優。知乃等一下有事,我先帶妳去宿舍。我和知乃、魷魚是同一組的,哲宸哥說妳有問題都可以來問我們。」
「妳也是戰鬥小組的?」
「我是,看起來不像對不對?」
「這邊的士兵年紀都這麼小嗎?不是看不起妳們,是覺得這樣是不是……不合法。」
心優連忙說:「我們不是被逼的。來當守衛可以拿到比較多配給點數,哲宸哥他們不會讓我們去做太危險的工作,也都會讓大人跟著我們。」
「我們今天遇到屍潮,那應該是危險的狀況吧?」
「我聽說了,那是意外。學生會的人說過他們已經找到預測屍潮的方法,之前也都有成功預測到,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預測失靈。有關的事我不太清楚,妳可以直接問哲宸哥,他人很好,特別照顧我們這些年紀小的人。妳肚子餓嗎?還是我先帶妳去吃飯?」
「我聽魷魚說這邊不缺糧食,是真的嗎?」
「北國大學本來就有農業試驗場和牧場,我們也有持續去附近搜索和擴大農地,所以不缺食物。其實我也是從外地來的,來之前以為外面的人過得很慘,沒想到實際情況完全不同!」
亦恩精神一振問:「妳以前住在哪裡?」
「安濟。」
「我也是安濟人!」
心優驚訝地拉住亦恩的手,蹦蹦跳跳說:「終於遇到同鄉的人了!安濟現在還好嗎?」
「妳是幾年前來的?」
「快要兩年。」
「那應該沒有太多變化。為什麼妳會離開家鄉?」
「當時我的爸爸、媽媽想要來岩滄縣找爺爺、奶奶,但我們在半路上就被活屍擋住了。我逃跑的時候掉進水溝,剛好一隻衝得太快的活屍摔下來時撞到頭,屍體蓋在我身上,讓我沒有被其他活屍發現。我的家人應該以為我死了。」
「妳的家人都還好嗎?」
「他們開車回安濟了。」
「沒事就好。」
「嗯,不過他們沒辦法來接我。哲宸哥一直在幫我找機會回去,我也是這樣才跑來前線,但很難……妳是跟政府有關的人對不對?」
「算是有一點點關聯。」
「妳知不知道讓我回去的方法?學生會的人說過,我是未成年人,戶籍又在安濟,說不定有機會讓我回家,不過最好要在十八歲以前回去。我快要過十八歲生日了……」
「誠實地說,妳不可能回去了。以國內的法規,沒有申請就離開管制區後的人就不算是國民,想要再回到安全區,有一系列的手續要辦,最重要的是要有錢疏通;但其實有錢人要進入災區,從一開始就有自己的門路,不會像我們在沒有考慮後路的情況下就來災區。總之,如果妳的家人出意外後馬上回安全區內,也許還可以用某些理由蒙混過去,但是妳長期失蹤,又提不出證明,被國家重新接納的機率是零。」
心優的語速變快了些,辯解般地說:「哲宸哥也有說過這些,但他們說還是有機會!會長是法律系的,他們說在法律上有漏洞可以鑽。」
「妳可以再問問他們。我沒有特別研究法規。」
心優這才稍微打起精神,重新掛上笑容問:「妳會留在這邊一段時間對不對?」
亦恩點頭,心優於是介紹:「我們大致被分成防務組、庶務組、醫療組,我和知乃和魷魚是防務組,會要站哨、去外面探索,或是護送人或東西,總之就是跟戰鬥有關;庶務組比較雜,學生會會根據妳擅長的事安排工作,主要是生產和加工食物、蓋房子、修東西那些;醫療組在北國大學附設醫院那邊,帶領的人是北國大學醫學院的學生,除非妳是相關科系出身,不然就要從頭開始上課才能去那邊工作。」
「在醫院帶頭的不是醫生,是醫學生嗎?」
心優苦笑說︰「真正的醫生在疫情初期就都跑掉了,現在上面帶領的人幾乎都是當初的大學生。對了,妳還沒告訴我妳想不想吃飯!」
「比起吃飯,我更想睡覺。」
「好!哲宸哥請妳暫時住在B棟四樓的隔離房,我們先拿一些食物,再帶妳過去。」
「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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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亦恩去A棟的書店時,心優和邊知乃已在那裡等著她。心優一樣帶著活潑的笑容打招呼,邊知乃還是冷冷的,稍稍點頭作為招呼。
這裡是亦恩看過最大也最美的書店,面窗處兩邊的牆上有高聳至天花板的整面書架,架上書本排列得井然有序,玻璃落地窗前的階梯座位區散落著坐墊。窗外可見遠方的山景籠罩在霧中,聽說翻過山就是海洋;近一點的景色,地面一樓是購物中心附設的兒童遊樂場,由於購物中心被改建成軍事據點,如今不會看到家長帶小孩來玩的畫面。
心優說:「哲宸哥喜歡選在這裡開會,說有書香氣息,快吵架的時候可以看窗外的風景緩和下來,比在運動用品店開會好,不然之前有人生氣就直接拿高爾夫球桿打架,亂七八糟的。」
稍待片刻,孟哲宸穿著襯衫與西裝褲現身。他率先在階梯座位區坐下,問亦恩:「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嗎?」
「睡得很熟。」
「太好了。這幾天委屈妳先住在隔離房,之後再看妳比較想要住哪裡。有任何不習慣的地方都可以和我說。我今天想談談妳的事,沒找安梅姐來,是因為聽說她跟妳其實才認識不久。還是妳希望她在場?」
「不用了,我跟她不算熟。」
「那妳想要讓知乃和心優留下來嗎?接下來會是她們兩個和妳互相照應,如果妳有什麼身體上的狀況要告知,可以讓她們也先聽,省去之後還要再向她們解釋一遍。如果有話不方便在她們面前說,就請她們迴避。」
「可以讓她們知道沒關係,不過我不能說太多。」
「身體檢查的時候,我們的人員順便確認過了,妳身上沒有竊聽器一類的設備。」
梓里的人在檢查身體是否有咬傷時,順便拿走了她的所有偷拍設備,至此,亦恩已經澈底將東亞國交付的任務搞砸。幸虧梓里選擇接受她的說法,相信她真的是對一切都不清楚、突然被拉進來的倒楣鬼,也沒在偷拍設備中找到她是政府走狗的證據──她不想傷害XYZ世代的人,而只錄下一些不重要的景色畫面,倒成了她能在梓里留下的關鍵。
可是她懷疑梓里中也藏著政府的人。政府給他們立下的最基本原則,就是禁止洩漏免疫者才知道的機密,她必須小心發言。她說:「抱歉,我的身分比較敏感,不能說太多細節。」
「這裡不是東亞國的國境內,妳可以說任何想說的話。」
「我不想。」
「沒關係,真的不方便談,我們不勉強妳。不過我有些問題想問,能不能請妳就願意回答的部分告訴我是或否?不能回答的,妳就不要做出反應。」
亦恩思索著,這個提議不算過分。育種計畫不是國家機密,但也許對於北國地區的人來說相對陌生。
見她不表示反對,孟哲宸問:「妳是十七年前第一批育種計畫的人的孩子,對吧?」
亦恩點頭。
「學生會那邊沒有打算公布妳的身分,除了我、知乃、心優、魷魚以外的人,妳都不要講妳是免疫者的事。」
「阿鐵哥和士達哥不是也知道嗎?」
「當然,學生會的高層知道這件事,包括阿鐵和士達。他們都被下指令不能亂傳。」
心優舉手問:「我在安濟的時候聽過免疫者,但是人數很少,我從來沒遇到過。為什麼政府不製造一大堆免疫者呢?這樣對世界不是比較好嗎?」
孟哲宸回答:「當權者不在乎怎麼做對世界比較好,他們考慮的是維持權力。聽說政府也怕免疫的人太多,某天聯合起來攻占世界——聽起來很像科幻小說中機器人反攻人類的劇情。就我所知道的,免疫者被禁止私下接觸,學區也會盡量區隔開,平常要戴著徽章公布身分。」
亦恩說:「你已經知道大部分的內容了。總的來說就是這樣。」
孟哲宸說:「這邊的人不會歧視妳,大家都出入過災區。聽安梅姐說,妳是被贊助家庭收養的。那個家庭中應該有人是感染者,為了優先得到新開發的藥物,所以選擇收養妳。大部分的贊助家庭都是這樣。」
亦恩沒有做出反應,孟哲宸瞭然,接著說:「國家投入這麼多經費,還是沒有像歐陸國一樣真正實用的疫苗出來。以資源來說,東亞國不會輸給歐陸國,也從白虎野手上搶到免疫者……」
亦恩一愣,問道:「歐陸國有和我們不同的疫苗嗎?」
孟哲宸驚訝地說:「我以為免疫者會被告知這點。白虎野在十四年前就推出實用的疫苗了。」
「是像是流感疫苗那樣,打了也不會死人的疫苗嗎?」
「歐陸國接種疫苗後的猝死率大約是百萬分之八,且目前沒有證據顯示,猝死絕對是疫苗造成的。」
百萬分之八,這是什麼概念,亦恩不清楚。就她的親身經驗來說,接種疫苗後不久就被抬去急救的人很多,通常很快又被送往太平間。家屬只會被告知死者因心肌梗塞或主動脈剝離之類的原因猝死。醫護人員處理死者時,手腳俐落到彷彿殯葬才是他們的本業。
她問:「所以,歐陸國現在的人都過著正常的生活?」
「可以正常工作、上學,但還是不完全跟疫情前一樣。」
她想起芝札的遊記,裡面描述的世界危機四伏,每次旅遊都是在賭命。原來,二哥帶回來的「禁書」,也是經過篩選後的出版物。也許就像他說過的,在充斥著謊言的世界,什麼都不能相信,尤其不能相信自己的腦袋。她問:「是因為政治型態的差異,歐陸國才不給東亞國疫苗嗎?」
「有部分原因是這樣,更重要的是,部分打了疫苗的人有機率反而被感染,可能立刻發病,也可能死後才發作。這個機率一般來說比猝死率還低,但在東方人身上發作的機率特別高,在東亞裔的人身上發生的機率更是其他國家的幾百倍。」
「是故意設計成這樣的嗎?」
「根據白虎野的說法,是因為我們是封閉的島國,擁有某種特殊基因的比例特別高。聽聽就好,總而言之,我們在各國都很不受歡迎,現有法規都禁止東亞裔的人打疫苗,有些國家甚至一律把東亞裔的人遣返,或是限制東亞裔的人只能在某區域內生活。其他血統的東方人也都受到嚴重的歧視,因為大部分西方人是分不出東亞裔和其他東方人的。以現況來講,歐陸國為了維護泱泱大國的面子,對東方人最友善,政策也保障有歐陸國國籍的東亞人能夠繼續留在國內。」
亦恩喃喃說:「甚至東亞國某些高官的子女可以去歐陸國留學,還有可能移民。」
「但歐陸國新上任的總統打算修改移民政策,不知道之後會怎麼發展。這就是我們要拍紀錄片的原因,我們不奢求被其他國家接納,只希望至少促使白虎野針對東方人的困境研發更適合的疫苗。現在白虎野不單純因為種族歧視才不考慮東亞裔的處境,背後更大的原因是歐陸國設下的限制,畢竟以我們『大東亞國』的外交方針,處理好國內疫情後,下一步就是招惹其他國家。」
想起來很諷刺,東亞國視為首要死敵的歐陸國,卻是對東亞國最友善的國家。然而,歐陸國也不會愚善到協助壯大自己的敵人。
孟哲宸說:「以現在的世界來講,疫苗就像核彈,別人都有,我們也要有。關於這些方面的事,等妳隔離期結束,可以來北國大學讀資料,大眾傳播系的同學很認真在整理相關的新聞。紀錄片是研議很久的計畫,現在稍微麻煩的,是拍片的事只有學生會的幾個人以及我們知道,我們沒辦法投入過多資源,必須私下進行。聽安梅姐說,妳其實沒有被告知詳細情況,也沒有很大的意願演出,而且個資在政府手上,上馬賽克和變聲後製都很難隱藏妳的身分。當初只計畫從青少年的視角拍片,也許知乃或心優可以替代妳的位置。她們的經歷也很精采。」
心優看向邊知乃說:「應該是知乃最適合吧,我的戶口也在安濟。」
邊知乃說:「我不會演戲。」
孟哲宸問:「演妳自己,妳可以做到,對吧?」
見邊知乃沒反對,亦恩鬆了一口氣。被拐到災區是一回事,拍攝反動影片,絕對是政府的大忌。為了以儆效尤,政府會追殺她到底。她無論如何都不能入鏡。
心優說:「可是,屍潮的問題不解決,我們也不能出去拍片。」
孟哲宸看向亦恩問:「妳親眼看到屍潮了,有什麼想法嗎?」
亦恩說:「聽說你們有專人研究。我知道的不會比你們多,如果之後可以研究出那是什麼就好了。」
孟哲宸接下來問的問題,亦恩大多都沒有明確回應,孟哲宸便不再深探,告訴她:「我們這邊讀書很彈性,會各自安排時段上課,再折合抵算工作時數。還是盡量讓未成年人也有工作,確保大家有基本的謀生能力。每種工作一開始都會先帶著妳學習,沒有基礎也不用擔心,妳有想要從事哪方面的工作嗎?還是多認識這邊後再決定?」
「我想跟她們一樣,加入防務組。」
三人看起來都很驚訝,亦恩解釋:「我從小就接受基礎軍事訓練,雖然不是很強的戰力,多少能有點貢獻。」
孟哲宸說:「妳年紀還小……對,知乃、心優也很小,不過她們的作戰能力遠超過大人,妳來的時候也見識過知乃的能耐。」
邊知乃拿刀破壞感染者的腦部,輕鬆得像是料理一塊豆腐,毫無拖泥帶水。人面對發狂野獸般的感染者時被誘發的恐懼本能,邊知乃一點都感受不到,就連亦恩上課時的教官,動作都沒有邊知乃快狠準,而且邊知乃的力氣也遠大於一般女性。
孟哲宸指著心優說:「心優是神槍手,在兩千五百公尺以外也可以打中感染者的頭。」
心優害羞地遮住臉,亦恩忍不住微笑說:「我想跟她們一起。」
孟哲宸說:「防務組很辛苦,會需要站夜哨,讀書方面也不能落下,妳確定想要嗎?」
「我可以。」
「好,先讓妳嘗試看看,過一段時間後無法適應,也可以再調整。」
結束會議後,亦恩正式開始她在梓里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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