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海爾依舊陰雨綿綿,我一大早醒來準備刷油漆時,被爸制止了。
「你該去森林裡練習你的法術,若娜。」爸比我早起,顯然已經工作了一段時間,他刷好了自己房間的油漆,正在努力把樓梯間也刷成白色的。
「我以為我們要一起先把房子搞定。」
「我算了一下,就算只有我一個人,也能在下午兩點之前把二樓加廚房刷好。」他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比起油漆,你更應該努力提升自己的力量──昨晚翻過資料,我猜最近的謀殺案並不都是血魔犯下的,兩天兩件太多,上個月也才發生三件而已,它殺人的冷卻期不該變得這麼短。」
「你是說,可能真的有個殺人犯在海爾?」
「沒錯,他會把案子偽裝成血魔的手法,藉此欺騙警方。還記得前天發生的案子嗎?那起案子的發生時間是早上,在出太陽的時候──血魔見不得光。」
我恍然大悟,之前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如此!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nsoDl7V7U
血魔、一個知道什麼是血魔的殺人犯、吸血鬼、還有女巫……這小鎮真是臥虎藏龍。
「我還以為海爾很安全。」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2dgv5kl65A
「沒有任何一個地方絕對安全。」爸指著自己的房間道:「桌上放了筆記本,照著那上頭的咒法練習。」
「我可以的,爸,我已經把該背的咒語都背下來了。」
「之前是誰在森林裡炸出一個直徑一百公尺的大洞害得我們不得不連夜離開的?」
「……那都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還那麼小!」
爸挑眉:「那時你的力量還沒有今天的一半強大就能釀成那麼嚴重的災禍,如果今天又失控了,海爾會直接從地圖上消失。」
「我才不會失控。」話雖如此,我還是乖乖拿了爸的筆記,準備出門。
十月的海爾氣溫已經很低了,我穿上外套,又戴了圍巾才出門。
從家裡走進森林不用五分鐘的時間,我帶著爸破破爛爛的筆記本,用一個防護咒包起它以免被雨淋濕。爸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了很多東西,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改良咒術,筆記本上的每個角落都被不同顏色的字填滿了。
我走入森林。
今天天氣陰暗,森林裡更是不見天日。茂密的樹葉把微弱的陽光全都擋住了,我意識到這種陰暗的環境能讓血魔藏身,在這裡它不需要擔心陽光的侵擾,把獵物拖進來後也不需要擔心尖叫聲引來其他人,就算真的把人引來也有足夠的時間逃跑或乾脆殺光來人。
幸好我是森林女巫。
森林是能夠最大化發揮我力量的地方,如果血魔真的過來了,在牠靠近我之前我就能殺了牠,為民除害。
在這裡,就連教會的聖職者都不敢輕易對我發動攻擊。
我開始奔跑,健步如飛,茂密的樹和腳下凹凸不平的地面都無法阻礙我的腳步。我駕馭風,口中念誦咒語、吸納林中的力量來加快腳步,很快我的速度就超過了人類的極限,現在的我幾乎和吸血鬼一樣快。
我在林中的一小塊空地停下,雨勢變大了。我伸手在頭頂上畫了個圓,製造出較小的保護圈,如溫室般將我和外頭隔離,這是為了不讓這裡的動靜傳到外面,還能順便擋雨。雨水打到保護圈後順著邊緣往下流,勾勒出它的形狀,很美,但也很奇怪。
我張口吟唱,隨著起伏的聲調,森林躁動了起來。突兀的,林中颳起巨風,樹木劇烈的左搖右晃,與外界隔離的這一小塊地傳來某種物體破土之聲,一條條不存在植物圖鑑上的藤蔓像蚯蚓般鑽出土壤往上長,它們每一根都和我的腰一樣粗,我改變聲調操控它們如蛇般扭動,彼此糾纏。
我操控藤蔓就像操控自己的身體般得心應手,我把它們稱作傑克的魔豆,只是這些藤蔓要長多粗長多高全都由我控制,不會發生一夜之間就能上天的情況。
藤蔓長出十公尺後停下了,我嘴裡的咒語換了一種,看不見的銳利風刃瞬切斷藤蔓,只是藤蔓沒有倒下,而是在傾刻間修復,把風刃割斷的地方被新生的綠肉連起來。
我對風刃的控制力遠遠沒有對藤蔓的操控力好,風刃的應用比藤蔓廣很多,其殺人於無形,可以隨時隨地召喚;藤蔓的目標明確,且必須要在有土壤的地方才能生長。
鋼筋水泥建造大城市無法讓藤蔓憑空生長,倒是能製造出幾個小小的風刃。雖說在那種地方召喚出來的風刃大小不會比美工刀大多少,但只要操控得當,一樣能割斷某人的喉嚨。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XhdYPJHV6
今天的目標是更熟悉風刃的操控,最好可以把藤蔓雕成大衛像。爸真的能做到用風刃在樹上雕刻出自己的半身像,他說他天生的力量雖然沒有我強,但對自身能力操控的嫻熟程度足以彌補我倆力量上的差距,我和他對打時沒贏過任何一次。
森林裡的能量充足,要是在外頭使用魔法,我很快就會精疲力竭。在森林中可以隨時抽調能量填補自身消耗的精力,甚至能用它們治療身上的傷口。若整片森林蘊含的能量是一座湖泊,那我能使用的不過是一小杯水。我對森林龐大的力量感到崇敬,就像古代人敬畏閃電,在它之下,我時常感覺自己渺小如螻蟻。
畢竟那一小杯水已經能炸掉半個海爾鎮了。
雨越下越大,那豪雨好似要淹沒整個世界,我決定回家休息吃午餐。雨淋不到我,可豪雨仍讓我煩躁。已經練了三個小時,也把今天該練習的咒術全都練了一遍,現在該回家休息了。
我撤掉保護圈,將現場的痕跡掩蓋,雨立刻嘩啦落下。我決定在回家的路上試試爸在筆記本最後記的飛行咒,這個咒語顧名思義能讓我飛起來,當然要消耗的力量也不是一般的大,只有在林中才能發揮出來。
我聚集風在我身下,讓它慢慢托起我,像站在一塊看不見的板子上往前飛。這是我第一次使用這個咒術,還不是很熟悉,結果飛得不穩圍巾勾到樹枝破了一個洞……真討厭,這是我最喜歡的圍巾!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5NDGUKmTH
算了,繼續試,我一定能飛得更穩的!
我把全副精力都放在讓自己不要掉下去,結果忽略了森林內不自然的空氣流動。
等到我發覺有個快到不行的東西如一顆子彈般朝我直直衝來時,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夠離開這塊區域避開那東西了。我撤掉飛行咒撲倒在地面上,然後用隱蔽咒把自己藏起來,現在就算是最厲害的獵犬也找不到我的蹤跡。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vCywpYrvb
林中移動的東西不只一個,他們在我剛才練習的地方停下。從我的角度看不見他們的身影,但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儘管他們把聲音壓低了,我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這裡的土被翻過。」一個聽起來很熟悉的男聲道。
「痕跡還很新,它絕對來過。」克里斯的聲音冷若寒霜……克里斯?克里斯.愛默森?
他來這裡做什麼?我想起另一個聲音的主人了,不就是昨天我在賣場裡撞上的那個人嗎?
「我沒聞到血腥味……它沒聰明到會隱藏氣味。」那男人聽起來很疑惑:「這裡沒有任何人的味道。」
「它離開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分鐘,我們在周圍搜查。」克里斯道:「我找北邊、你找南邊。現在是白天,它不會離開森林。」
「真該死!」那男人道:「要是被我知道是哪個傢夥製造出那東西還不收拾,我絕對要扒下他的皮。」
他們在追捕血魔?驚訝之餘,我又覺得合理。血魔會引來獵人,和巫師只要不使用術法就不會被察覺不同,獵人經過專門的訓練,能輕易分辨藏在人群中的吸血鬼。要是那血魔真的引來獵人,他們會跟著遭殃。
他們的對話也透露出,血魔不是他們製造的。這座小鎮沒有其他的吸血鬼吧,考慮到之前的謀殺案,我猜製造血魔的人在西雅圖,不知道克里斯他們是否也想到了這點。
男人朝著南邊去,克里斯向北邊走──我的方向。他們當然無法聞到任何人的味道,爸在教我隱蔽咒時也教過我消除氣味的法術,只要進了森林,就沒有任何生物能循著味道找到我。我剛才撤掉保護圈時的動靜把他們吸引過來,也不曉得他們是從多遠的地方跑過來的,吸血鬼對周圍環境的探查果然敏銳。
我不能走,幸好在隱蔽咒的作用下,吸血鬼找不到我。雖然對白跑一趟的他們感到抱歉,可是我不會出來解釋。不能讓身分曝光、不能讓人知道海爾來了亞裔的森林巫師,美國亞裔本來就少,亞裔加上森林巫師這兩個條件基本上已經能鎖定我們了,這樣可能會把追獵我們的人引來。
泥水滲進我的衣服裡,好冷,忍忍吧。
克里斯在我的周圍逡巡,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他和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到能看見他的身影。他朝我的藏身處走來,要不是我知道隱蔽咒能完全藏起我,我一定會以為我被發現了。他越來越近,我的心臟像瘋了似的跳著,最後他在我身旁停下,只差一步就會踩到我身上。
我忽然不確定隱蔽咒是不是那麼有效。
他發現我了嗎?
他沒有低頭,而是抬頭盯著某一根樹枝,我跟著他的視線往上看,看到了一截紅色線頭掛在樹枝上,在灰暗的森林中非常顯眼──我的圍巾!我勾破了圍巾!
「這是……」他拿起了圍巾線頭,嗅了嗅,罕見地露出了迷惘的表情。
我習慣一邊走一邊消除氣息,消除走過的路徑留下的氣味已成了本能。可剛才在勾破圍巾時,我忘記消除圍巾上面的味道,因為我沒想到會有兩個吸血鬼聽到我的動靜追了上來。
那圍巾的線上可能有我的味道。
克里斯會記得我的氣味嗎……
我不確定,昨天我也以為他不記得我的名字。
「南邊沒有東西──」另一個吸血鬼回來了:「克里斯,你發現了什麼嗎?那是……」
「是線頭。」克里斯道:「歐文,血魔身上有紅色衣物嗎?毛衣或圍巾之類的?」
「沒有,那怪物身上只穿著一件運動褲。」歐文伸手:「給我,我聞聞看。」
「我不記得這個氣味。」克里斯把毛線遞給他:「我想你也不記得。」
歐文頓了頓。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qxVXsMIJs
「對,我也沒聞過這個味道。」
「這絕對不是它留下的,可能是健行者。」克里斯道:「它很莽撞,應該會留下更多痕跡才對。」
「白跑了一趟……」歐文嘆息:「那我們先回去吧,我不想再淋雨了。到處都溼答答的,快發霉了。」
他們如箭般往回走,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又多等了半個小時、確定他們不在方圓兩公里內才撤掉隱蔽咒。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90STdq4ey
我已經變成了落湯雞,身上沾滿泥。幸運的是克里斯不記得我的味道,不幸的是他一定會牢牢的把那截線頭上的氣味記起來好尋找能逃過他們追蹤的人。
我、我莽撞了……
我全速奔跑,不再試那該死的飛行咒。
我該把這件事告訴爸嗎?不,如果告訴他,那我們一定又要搬家,他就是這麼謹慎。既然克里斯不記得我的氣味,那就能補救,改變氣味就行。
這次我們不需要搬家,我已經厭惡換新環境了。
沒過幾分鐘,我離開了森林,全身像落水狗一樣濕,幸好藏在衣服下的筆記本依然乾燥如昔。我走入保護圈,爸設置在家裡的保護圈擋不了雨,不會顯露出形狀。
我拿出鑰匙打開門,油漆的味道撲鼻而來,我走進屋內,打了個噴嚏。
「若娜?你怎麼變成那個樣子?」爸詫異的問。
「我不小心淋到雨了。」我揉揉鼻子。
「那為什麼你的身上全是泥巴?」
「……我跌倒了,放心,沒受傷。」
「趕快去換衣服啊!你想感冒嗎?」
我跑上二樓,沿途像條小狗般滴落水滴,等會兒再來收拾。我走進浴室,脫下衣服打開熱水,把衣服全都丟到洗衣籃裡。
架子上放著我舊的洗髮精,已經快用完了。我正想擠點洗髮精來用時,忽然想起我該改變我的氣味。
這罐洗髮精不能用,舊的肥皂也是。
我拿出昨天新買的洗髮精,因為沒有買新的肥皂所以只能用清水洗身體。我快速的洗完澡,換好衣服,用毛巾擦了擦頭回到房間去吹頭髮。吹好頭髮下樓時,我發現爸已經把走廊上我留下的水滴擦乾淨,還把我的衣服都拿去洗了。
我想著該怎麼更徹底的改變我的氣味,想來想去最後只想到香水,我決定今晚去西雅圖時順便買香水。
「若娜,你幹嘛站在樓梯上不下來?」
「香水……」我不自覺把我所想的講出來。
「香水?」爸疑惑的說,然後恍然大悟:「你也到這個年紀了。」
「欸?不是,什麼?」我回神。
爸露出了然的模樣:「我懂,若娜,你可以買你想要的,只要價格不要太誇張就沒問題。」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以前從來沒要求過什麼,這個要求我還是能滿足你的。」爸點點頭:「我可以理解,你不需要解釋。」
我放棄解釋,也放棄去猜他想了什麼。爸一副「女兒長大了萬歲」的開心模樣讓我實在無法打破他的幻想,何況也不能告訴他真相,所以就讓他自己去想像吧。
下午我整理好房間,因為時常搬家,我們隨身攜帶的東西不多,整理起來也方便。整理好後我躺上床,拿出手機登入社交帳號──這是這麼長的時間裡唯一不會改變的東西。
若娜.王是我用最久的名字,搬來美國後就沒改過了。不曉得爸是怎麼辦到的,這個身分很真實,真實到上公立學校沒問題的地步。
我懷疑他和誰買身分,但我不確定,也沒問過。
出於好奇,我輸入學校同學的名字搜尋他們的帳號,很快就找到了大部分人的聯絡資訊,這些人從不知什麼叫低調。我除了身分證件外幾乎沒拍過照,真羨慕那些能把照片光明正大上傳網路的人。
靈機一動,我搜尋克里斯.愛默森,地區則選了海爾鎮。
不出所料,沒有找到他的社交帳號。我又花了一些時間瀏覽其他人的照片想看他有沒有出現在任何一張照片裡,結果沒有。和我一樣,他也不能出現在照片中。他比我更慘,因為他不會老,如果有人尋找他不同時間的照片馬上就會發現不對勁。
我忽然有個荒唐的想法:他能理解我。
我們都是活在陰影裡的人,思凱說愛默森一家兩年前才搬來,而他今年上十年級,也就是說他假裝自己目前十六、七歲。
他還能用這個模樣活多久?
青春期的孩子變化很快,現在的他看起來頂多十六歲,說十七也勉強可以,但十八呢?十九?二十?不出幾年,人們就會發現他毫無變化。
他還能待多久?
我放下手機,出神的凝視粉色天花板,直到爸喊我出門為止。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CIXHRJnle
丹尼爾住在公寓裡,爸只敲了一聲,門就開了。
丹尼爾笑得很燦爛:「歡迎,約翰、若娜。」
約翰是爸現在用的名字,我總覺得這個名字不太符合他的氣質。
丹尼爾準備了沙拉和自製千層麵,他的廚藝比我和爸都好。我知道該怎麼把食物煮熟,味道就算了吧;爸則幹過把雞蛋放進微波爐造成爆炸的蠢事。他幾年前煎蛋結果差點引發火災之後我就禁止他接近瓦斯爐了,我們基本上靠著外賣和微波食品過活。
爸問:「丹尼爾,這都是你自己做的?」
「我很喜歡烹飪,這是我最大的愛好。」丹尼爾轉向我道:「我還準備了布丁,希望你會喜歡。」
「我喜歡甜點。」我曾在一杯咖啡裡加了五勺糖,爸說我毀了那杯咖啡。
爸和丹尼爾聊得很盡興,他對爸能用寫作來維持生活感到驚訝。
爸是個小有名氣的作家,寫小說是少數可以常搬家還不受影響的工作之一。他是那個網站裡訂閱人數前五名的作家,上一本小說結束的那天那本小說的名字就成為網路上熱門關鍵字前十名。
和網站上其他寫手最大的不同是爸從不露臉也不和讀者交流,有許多人宣稱被他的神祕吸引,我還看過有讀者錄製影片和他表白。如果讓他們知道爸神秘的原因是因為他對作者回復讀者留言的功能不熟悉,恐怕神秘感會大打折扣。
他們聊了兩個多小時,我品嘗著完美的布丁,聽他們兩個天南地北的聊。等到我們要離開時,爸和丹尼爾已經從久別重逢的點頭之交變成了好兄弟。我們和他道別時,他看起來依依不捨,還說著希望我們能常來他家坐坐。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U2HoAyY1v
進車裡後,爸問我:「你覺得丹尼爾怎麼樣?」
「他做的布丁很好吃。」
「不,我是問,你喜歡他嗎?」
「他人還不錯。」我聳肩:「可以說喜歡吧。」
「那就好……我們去買你喜歡的香水。」
香水,喔,我都快忘了這件事。
我們進入一家商場,這個時間點本應人滿為患,可興許是因為謀殺案又發生了,除了我們外,就只剩下幾個店員無聊地站在櫃台前。
我走進專賣香水的店鋪,店員上前,給了我一個專業的笑。
「晚安,請問您有特別喜歡的氣味嗎?」
我的視線定格到離門口最近的那瓶藍色香水上:「沒有。」
店員從牆上的格子裡拿了一瓶粉橘色的香水,裝在形狀精緻的玻璃瓶裡:「這是我們最受歡迎的香水,『熱帶水果』,非常受年輕女生歡迎。」
「最受歡迎?」
「是的,它的香氣濃烈,給人活潑的感覺。」店員又取出另一瓶長瓶子裝的淡綠香水:「當然,如果您不喜歡太過強烈的氣味,也可以選擇這款淡雅的『極光』,既優雅、又神秘,這款香水適合較為嫻靜的人,熱門的程度只排在『熱帶水果』之後。」
「極光嗎……」
論個人喜好的話,我喜歡極光勝過熱帶水果,可熱帶水果的氣味更強烈,我買香水的原因是為了遮蓋身上的氣味。
我決定拿熱帶水果。
「若娜,你選好了?」在進入百貨商場後就和我分開的爸出現了:「這些香水看起來都很美。」
店員在看到爸的瞬間愣住,接著臉上飛快浮起紅暈。
「您、您的香水。」她把香水裝進精緻的袋子交給我。
爸掏出信用卡:「我來付帳。」
「好。」那店員在刷卡時不停偷看爸:「您對您的妹妹真好,對了,我、我叫安娜。」
爸沒有否認,微微點頭:「再見,安娜。」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我說:「爸,她喜歡你。」
「別鬧了,若娜,她看起來只比你大五歲。」爸把手插進大衣的口袋裡,一點都不在意:「我對那麼年輕的女孩子沒有興趣。」
「我之前的老師也喜歡你,她的年紀和你一樣。」我提醒她:「之前還有個年紀更大的女人喜歡你,你也拒絕了。」
「她們都不是對的人。」爸淡淡的說:「這種事情急不得。」
「也是。」我在冷風中縮緊了脖子:「好冷。」
「你應該穿多一點,你那條紅色圍巾呢?」
紅色圍巾……再開口時,我聽起來很心虛:「今天弄髒了拿去洗,應該還沒乾吧。」
「下午不是就烘乾了嗎?」爸無奈的說:「若娜,你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別感冒了。」
「我知道。」真的要說的話,爸比我糊塗多了。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8lr3QdSgC
回家後,我躺上床後就進入了夢鄉,這晚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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