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時間蕭北辰等幾個孩子每天跟著謝苗上山採果子,等梨子採收完分裝成不同大小,就一批批送到縣城裡賣,謝苗找定城裡向例合作的果行,大筐大筐賣給人家,但同時也裝起幾個小果籃讓孩子們到街上幫忙叫賣。
蕭北辰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但見幾個夥伴都是朝氣十足笑容滿面幫著吆喝,他也就跟著照做,然後意外發現生意很好。
叫賣梨子的全是口齒伶俐笑容可掬的孩子們,自然讓人印象良好,來問價的人絡繹不絕。雖然定價比其他商販高得多,但他們的梨的確個頭大又漂亮,比其他販子的貨都好,所以第一批梨很快就賣得差不多了,王小四他們是經驗老道的,一見生意大好,馬上又回果行找到謝苗再裝滿小果籃上街叫賣,單個的賣價總比大量躉賣給果行還來得高。
而每天他們由縣城回到村裡通常已經接近申時,蕭北辰不管再累都還是堅持到他的田裡拔拔草,移除瓦礫石子,一天做一些,原本雜草叢生的荒地看起來開始有一番新氣象。
就這樣半個月後,所有梨子都採收完也叫賣完,孩子們喜滋滋數著一串串銅錢,都樂得闔不攏嘴,謝苗看著孩子們的笑顏也很是欣喜,透過自己雙手掙到錢的感覺是很快樂、滿足的,謝苗希望孩子們記住這感覺,勤懇樸實做好該做的工夫,也獲取應得的報償。
領到工錢,每個孩子口袋滿滿,雖然只是銅板,感覺卻很踏實。
山上的事忙完了,不過謝苗不得清閒,梨樹果實採收後如果水分不足就會大量落葉,甚至會導致梨樹二度開花,從而消耗養分,因此謝苗接下來幾日都還是要上山澆灌梨樹,也要清除病果、病枝和落葉雜草,還得施肥。
孩子們可以幫著澆灌梨樹、清除落葉雜草,可是摘除病果、病枝和施肥的事還得謝苗自己親力親為,因此謝苗每日待在山上的時間反比採收前還多。
待王小四等人閒下來,就開始用心計較著怎麼幫蕭北辰整地,於是幾個人對著那兩畝地又開始你一句我一句討論起來。
王小四道:「我們這幾日靠著獨輪車把田裡雜草、石礫清得不多了,只是這地看著還是乾得很,暫時根本種不了莊稼。」
「這不擔心,」李義道:「我聽我爹說,過兩天應該會開始落秋雨,而且極大。我爹可準了,他年年說,秋雨年年都照他說的下。」
「所以我們還有一兩天時間把這田再整整,」董忠點點頭,學著大人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種秋麥來不及了,冬天也不是堆肥的好時節,不過如果來年春天想種地,還是該早點把肥料預備起來。」
張六和拍手笑道:「那還不簡單,現在滿山遍野都是落葉,等下了雨落葉會更多,我們就把落葉裝來做堆肥,小四你家裡養了那麼多豬,掃的豬糞拿來催肥,到時那個堆肥坑肯定能做出滿滿的好肥料來。」
「嗯,這點不用擔心,」蕭北辰道:「我昨兒已經請小四幫我說了,接下來我們地裡堆肥要用的豬糞都由小四家買來,王大娘說了可以算我們便宜點。」
「那當然好,可是堆肥很臭的……」明禾也出了個主意:「這樣,我家後頭有一排野橘子樹,結的果子酸得要命根本沒人吃,我爹每次都是把橘肉、橘皮也拿去堆肥,加了橘皮的堆肥不知道為什麼味道就沒那麼重,我們也可以拿橘皮來做。」
王小四聞言大樂:「想不到橘皮還有這功效。」
明禾想了想又道:「這幾日橫豎閒著,獨輪車又是現成的,我們可以到河邊去挖些溼泥和蚯蚓過來。」
張六和、李義、董忠一聽就知道意思了,連連點頭:「明禾這話很是,河邊的溼泥很肥,我們把田裡野草再除乾淨點,多挖些蚯蚓幫忙鬆土,這樣一來就算我們回家吃飯睡覺田裡還有蚯蚓在幫忙幹活呢,多好。」
「那就別再空口說了,這就到河邊去。」明禾一拍桌子,豪氣干雲:「現在河邊說不定已經有人在挖泥,去晚些就沒了。」
其實何至於如此?不過明禾帶頭這麼說,其他人當然也起鬨:「我們這就走吧。」
一眾孩子果然推著獨輪車,上頭載著小桶、鐵耙和鋤頭浩浩蕩蕩往沁河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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