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月亮…」他寫。其實我起初也想不到畫什麼,只是隨手畫,但他說香蕉我不喜歡,所以才加了星星。
他叫我再加點什麼,我搖頭:「睏了…想睡…你出去買東西。」叫他別忘了替我買隱形眼鏡藥水,一連幾天都戴普通眼鏡多麻煩。
到我睡醒,看見雪櫃門上的畫換成了今早畫的月亮星星,讓我很意外的是,不但月亮星星都上了色,畫的背景畫成了晚上的海灘。上半部分的夜空是深藍色,下部分是淺藍的海水和啡黃色的沙,還有幾個小貝殼上面。
這幅看下去還是很低水準,小學生畫的那樣,但令我的心海泛起陣陣漣漪—麥可在補足我的畫!雖然這不算什麼大事,但讓我莫名其妙地感動。
他回來,問我漂不漂亮、喜不喜歡。老實說,我很喜歡,甚至喜歡到買了個畫架鑲起來。
自此之後,我們多了個節目,就是畫畫。
早上做完家事,我們就坐在客廳的茶几前畫。茶几上都堆滿各種各樣的顏色筆。之前麥可為了逗我畫,去買東西的時候,特意去文具店看看有沒有造型特別的顏色筆。他給我買了一種車型的,即是車的不同部份都是一塊顏料,可以組合成為一輛玩具車,又買過一包七彩的「薯條」,有趣到我都捨不得用,但是他叫我儘管多用多畫,用完再找些更有趣的。
我們坐下來,他畫他的素描,我畫我的幼稚園畫。
首先他會定個主題,例如:「今天我們畫早餐好不好?」、「不如今天畫衣服?」然後便會各自把想到的東西畫出來。他大概會畫我在吃早餐的模樣,我則畫早餐的食物;畫衣服的話,他大概會畫我前一天穿過什麼衣服,我則在時裝設計。我發現自己原來頗有天份的!我還設計過杯子啊、日用品啊、車啊諸如此類的。
可能是在這個偏遠自己的家,我的戒心都很低,不介意做這些白癡的創作,反正只是玩玩而已,也只有麥可知道,不會說不出去,雖然他會笑我。他笑我的話,我就會打他、不理他,恐嚇不給他發薪,他就會求饒,不過大家都知道只是在玩。
跟麥可在島上生活很自在,可以擁有一份寧靜,也可以有個伴。他好像「半個人」,也相當識趣。從來只有我在講,他不會作聲。就算他有話,只要我一轉身,就看不到他寫的話,不用理會。只要我有問題,他就會默默地出現在我身邊,替我處理掉;我不需要他的時候,他就會默然退開。
他用文字跟我溝通,我有時用圖畫,例如他問我晚上想吃什麼,我就會畫魚和菜給他。
他把我畫的食物剪下來,貼在雪櫃門上。吃完早餐,我們就在雪櫃門前配搭當日的午、晚餐。
ns 15.158.2.213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