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問:「麥可,你怎麼在這?」很不明白一個幹粗活的人會出現在這裏。
他給我寫紙條:「找朋友啊。」指指坐在對面的二人,這兩人也朝我笑笑,但有點措手不及,而且看下去他們不像「朋友」,對麥可好像太聽話、太恭敬。
可是麥可說是朋友,我無理由憑我的感覺來反對,而且他有自由出外做自己喜歡的事,找人喝杯咖啡不是錯,加上對方不是女人;就算是女人也不能隨便反對。
他問我怎麼在這裏,我答出來看畫展和周圍逛逛。
他把身子轉向我:「今晚想吃什麼?妳先回去等我?」其實我接下來沒什麼特別節目,只是想到處走走,先回家也沒所謂,不過我故意說不一定會回家吃晚飯,也許會吃過再回去。
他平和地對我笑:「好,妳決定好再發短訊給我。」轉回去朋友面前。我感到他在告訴我他跟朋友還有事再要談,我不好打擾,回去自己的座位用餐。
本來他們的桌子有台打開了的手提電腦,我返回座位後發現已經關上,他們似乎在談笑。我總覺得有股說不清的古怪神秘感覺…到底他們在談什麼?他們看起來不像朋友…總覺得麥可比較高級。
我結帳要走了,侍應說麥可已替我付錢。
晚上我沒回家吃晚飯,這是我搬來小島後幾乎沒發生過的事,只是在街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回去之後發現麥可已經回來,回復粗漢的模樣。如果今天沒見過他的斯文造型,完全想像不到他可以是那副樣子。
我滿腹疑問,真的覺得很奇怪;他應該看得出我有很多問題,但他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對我笑。
沒有人說一個在小島出生和幹活的男人不可以穿西裝去市區找朋友喝咖啡聊天、沒有人說朋友一定要長得很像朋友、沒有人說男朋友見過什麼人聊過什麼話都要跟女朋友交代,我也覺得自己會不會太大驚小怪、太敏感了?
最後我只說了一句:「沒想過你會穿西裝…」
他洗完盤子,在便條簿寫了一句:「妳喜歡的話我可以每天穿給妳看,但這就很難做家事了。」
第二天我起床後發現他留下了早餐—他又出去了。我無聊地踱到他的石屋,今天他把門上鎖了—他有時會這樣,我只好在前院看蕃茄。他最近好像很忙,蕃茄長得不好,細小、色啞,還有蟲。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其他植物也長得不好。我看著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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