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張開嘴巴,示意我照做,他想餵我吃東西,但我轉個身面向沙發椅背,告訴他我不吃。
他把我轉出來,瞪著我寫:「快吃!不准不吃東西!妳餓了一個下午!」舀了一勺食物到我嘴邊,我呷了一口,像是雜菜肉湯。
他一口一口地餵我,直到整碗吃完,才滿意地笑。
放下碗後他又不滿地目瞪住我寫:「妳不喜歡做飯,我可以替妳做;妳不喜歡出去買菜買日用品,我可以代勞—但妳不可以不吃飯、不休息!以後都不准這樣!」
他拉我坐起來:「妳的睡房已鋪好新床單被鋪,是前業主送給妳的入伙禮物,妳不如上去睡睡。我出去替妳再添些要用的日用品。」見我還是走不穩便扶我上房間。
睡房在三樓,陳設簡單清雅,連同床單被鋪也一樣,淡粉紅綴上小花。我躺在床上,這張床挺舒服。麥可替我落下窗簾,遮擋夕陽之光。
「好好睡。」他寫:「有事發短訊給我。」然後離開,靜靜地關上房門。
到我睡醒,晚上差不多九時,感覺好多了。我在屋內逛了一圈,廁所有了衛生紙、廚房有了洗潔精、海綿、碗布等,感覺像有人住的地方了。
我奇怪,下午出去買東西的時候,腦裏一片空白,完全沒想起、也沒構思過需要買什麼,只是覺得心情低落,提不起勁。
這裏真的很靜,望出去只得海灘和院子裏有幾點燈光。雖然我以前住的地方也不擠迫,但總有鄰居和他們的燈光,現在這裏只得我一人。
還有麥可!不知道他在幹什麼?我給他發了個短訊。他答說在自己的石屋裏,問我是否有吩咐。
我回覆沒有。
他問我要不要過來給我做晚飯,要不然廚櫃裏有點乾糧罐頭,可以自己解決。
我謝過他,其實仍然沒胃口沒食欲,可能自從輸了官司這段日子,我已沒習慣吃飯。
我回睡房的浴室洗了個澡,裏面有沐浴露、洗髮水和浴巾浴袍。全部都不是我慣用的牌子,應該是麥可買回來的。洗好又爬回床上。
四周都很黑,好像掉進了一缸大墨水,也靜得耳朵嗡嗡作響。我一閉上眼,便回憶起那天聽判的情景—令人窒息的法院、法官冷酷無情地宣讀判決、最最令我痛心的是出版社老闆和克里斯得勝的嘴臉和笑聲!很張狂、很刺耳、無比陌生、無比自私!每一次我憶起這些畫面和笑聲,再回想起以前我們的合作無間、克里斯對我的關愛,便頓覺利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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