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也是這樣想的,雖然剛剛那間店鋪太多人了需要久候,但她怎麼想那間店也比這間好,至少很多藥材也齊全吧。
「我花錢買爛貨做什麼?」蕭奈乾脆的回答讓原本想幫她去另一家店鋪買藥的芍藥縮回手,「麻煩你了。」
蕭奈堅持把藥單給老者,老者看了看,只好把顧火的扇子交給蕭奈,自己去幫她抓藥材。
「老朽沒看過妳啊,小丫頭。」老人走到藥櫃子前,就把藥丹放桌上抽出好一疊藥紙開始一格一格抽屜拿藥、包藥。
「我頭一回來這間藥房。」蕭奈搧扇子,途中幾次芍藥想接手她都拒絕了。
芍藥以為是自己不熟藥性不能好好掌扇,殊不知那甕裡煮的就只是白水,蕭奈是擔心她太緊張才不把扇子給她的。
「沒人跟妳說老朽這間藥鋪要倒了?」
「這座城裡的人都要死了?」蕭奈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他,老人就笑了。
「競爭太激烈了。」大路上開了那麼大一間藥房呢,小藥鋪就只能倒了啊。
「掌櫃,你不希望藥房倒?」店舖經營什麼的,不是她的店她管不著,可一間小藥房簡直是夢想之地,而且這邊藥材齊全品質大老遠聞就知道都是好貨,就這麼倒了實在可惜啊。
「若是來的人都不懂藥,不想倒也得倒。」好藥自然是治病良方,但有些人以為貴的藥才是好藥,這讓他怎麼生存呢?
「說得也是。」蕭奈看火挺旺的,就走到門外在一旁的泥牆上用炭筆寫下自己的名字,「掌櫃這別塗掉,寫給我認識的人看。」
「小丫頭,妳認識的大夫鼻子都跟妳一樣靈?」老人笑了笑,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
蕭奈也沒多說什麼,回到店裡繼續掌火。
沒多久燕冥翎坐的馬車繞了過來,他們停在街的對面,那家店鋪沒開。
燕冥翎沒見陽光直射這條街,下了車正要走向藥房,就見一對男女像在逃難一樣跑到附近來。
「藥谷什麼的根本是招邪的名號吧,夫君,藥谷怎麼這麼討人嫌,到哪裡都有人要堵著路。」女子假意拍拍胸口做出受到驚嚇的樣貌,臉上卻帶著笑。
「……藥谷是藥仙之谷,不是招邪的。」男子就難過了,他氣喘吁吁地好不容易緩過氣說出一句話。
「看你這樣子,叫你練武不練武,沒有我在你怎麼逃過那些人?」女子這時看到燕冥翎,她對他露出誘人的笑容,卻提高了警戒。
燕冥翎不想管他們,大步踏入藥房,那對男女卻跟了上來看著藥房斑駁的招牌。
他們每次出診回去都會買一些藥谷沒種植的藥材回去供配藥、實驗用,可這一回才幫那什麼蕭家診治完,走好幾條路都被堵,說是要請他們做客卿大夫,變相軟禁最討厭!
他們當然是選擇逃了,沒想到這蕭家不過是京城蕭家的旁支,在這裡的勢力卻不小,好些店鋪都是他們的。
「在這裡買藥?」女子看了看這家店鋪,只看到剛走進去的燕冥翎、芍藥跟抓藥的掌櫃三人,雖然她心知燕冥翎身前還擋著一個,不過比大路上那幾十人好應付多了。
「我想應該──」男子思考著,突然燕冥翎讓蕭奈叫往更裡面站避免曬到陽光,他看見了蕭奈,「小奈?」
「不是說你正午不能曬太陽嗎?等等去買把傘──」蕭奈也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轉頭一看就看到那對男女,「姊姊、師兄!」
蕭奈開心地站起身直接往門口跑,芍藥原本想阻止,但那名女子立刻迎向前來接住飛撲的蕭奈,兩人之間的動作配合到無可介入。
「小奈,姊姊好想妳啊,這回跟誰出診了?那個王八蛋有沒有保護好妳啊?」女子開心地跟蕭奈磨蹭著鼻子,兩人親暱的舉動超乎一般家庭的姊妹。
「我要去北方找人,他答應讓我跟著走,不危險的。」蕭奈開心地指著燕冥翎,只見女子的臉冷了下來。
「小奈,姊姊帶妳去北方,要往多北都成,姊姊就可以帶妳去了。」那個男人看起來不是普通人,不過身體似乎沒多好,臉色有些蒼白八成有疾患在身。
可身形高大明顯是練家子,以前沒遇過這樣子的人,小奈是在哪裡遇見他的?
不管怎樣,她們藥谷的寶貝妹妹怎麼能讓一個陌生男子帶在身邊?
「姊姊別擔心啊,師父也知道我要跟他走的。」蕭奈不知是沒注意到女子跟燕冥翎肅殺的氣氛或者是刻意不清楚,她賴在女子身上笑著,「緣何師兄也知道他,雖然他很生氣地跟我說不可以靠他太近。」
蕭奈兩手撐起眉毛尾端,假做緣何怒目的模樣。
這動作逗笑了女子,她輕輕地將蕭奈放下,揉了揉她的頭依舊不願意對燕冥翎減低戒心。
男子走到她們跟燕冥翎之間,先點頭打招呼,接著開口,「不好意思,請問公子是何方人士,有什麼能做為證明嗎?」
「恕我們失禮,對藥谷人而言每一位都是家人,我們無法將家人的安危交給自己不認識的人。」男子進一步解釋,言下之意就是燕冥翎今天沒說出讓他們滿意的答案,他們就要帶蕭奈走。
聽出弦外之音的燕冥翎皺了眉頭,他不喜歡有人對他有質疑,可他也不想傷害對蕭奈而言重要的人。
「王爺?」芍藥站在一旁,她看著燕冥翎等他做定奪。
她沒想過還沒離開雀雲國的範圍他們就會被蕭家以外的人攔下,可主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
「師兄,我不會有事的。」蕭奈知道決定權在自己手上,她也不急,對芍藥露出一個溫和笑容要她安心。
「我知道,可今日不問清楚,妳銀荷姊姊還有藥谷裡上百個女人都不會放過我。」男子回答得坦然,他明白自己醫術、逃跑能力都遠在蕭奈之下,除此外還怕女人,特別是怕一路陪伴在他身邊的女人不要他。
他不怕人笑話,有些女人碰上了,怕她一輩子也甘心。
「請問公子是否能回答我的問題呢?」
燕冥翎聽他們的對話,又看到蕭奈對著自己笑,表情變得柔和。
「墨武國武王。」燕冥翎拿出自己的腰牌給男子看,只見男子碰也沒碰那塊武字腰牌,只是點了點頭。
「銀荷,是真的。」他回頭看向女子,只見女子還很不甘心地緊抱著蕭奈,「小奈過了年也就十四,都要及笄不算孩子了。」
蕭奈在藥谷裡有人羨慕有人忌妒,她的醫術超凡、人又長得水靈,可不知道為什麼跟她接觸過的女性一面倒的反所有反蕭奈的人事物,就銀荷所說:你們不懂最好,小奈有我們寵就夠了!
「小奈……真要去找人?」銀荷不捨地看著懷裡差她兩顆頭的蕭奈,誰說這不是孩子的?
她一想到當年這小女娃全身傷的模樣,心就揪著疼,看了三年多,她怎麼看這都還是個孩子啊!
「恩。」蕭奈努力抬高手摸了摸銀荷的頭,「姊姊,小奈會平安回來的。」
「冥翎會保護我。」蕭奈原本想連名帶姓叫燕冥翎,可聽起來不太禮貌,他又不是自己國家的人叫王爺也彆扭,就直呼他的名字了,「找到人會回藥谷的。」
提起燕冥翎一來她的確是倚著他北上,契約寫明了燕冥翎在同行時間要保護她,另外,他雖然身體還沒練回來可依舊氣勢逼人,看起來就很有安全感。
「小奈……」銀荷瞪大雙眼看著燕冥翎,彷彿他搶了自己最寶貴的事物一樣生氣。
男子也皺起眉頭不斷地握拳又放鬆,最後走到銀荷身邊安撫她。
直呼一個男子的名字是多親暱的行為大家都明白,也知道未出閤的女子不能這樣子直呼家中晚輩以外的人。
他們明白蕭奈是無意識的,能讓她直呼名字的、能直接碰觸她的都是她打從心底喜歡的人,因此就更加怒火中燒。
「姊姊?」這一回蕭奈真不明白銀荷在氣什麼,抬頭看男子也沒得到答案。
她只好轉頭看燕冥翎,發現他也正對著自己露出笑容不禁紅了臉。
他這兩天臉色看起來都比初次見面紅潤許多,雖還比不上一般人正常,可再回想起今早看他練武的畫面,蕭奈就不禁紅了臉。
男子看蕭奈臉紅,笑著嘆氣;她也大了,管不了她那小女兒心思……等等,自己又不是她爹,管這麼多做什麼?
「小奈,姊姊跟妳說──」銀荷瞪了燕冥翎一眼,接著低頭在蕭奈耳邊說了好幾句話。
蕭奈邊聽邊點頭,還認真地拿出紙筆抄得仔細。
銀荷說完後還將自己身上的大衣脫下披在蕭奈身上,看她單薄的身軀沒再吹風這才滿意。
「記住姊姊的話,懂嗎?」她知道小奈很乖,很聽他們這些谷裡長輩的話,但這名男子短短時間就能讓小奈直呼他的名字實在太危險,回去她要發信提醒谷裡所有在外出診的人,看到他一次堵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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