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從來不曾與女子有曖昧,加上之前的婚約也退了、又拿到父皇允許自由婚配的聖旨……這個年他自己會被封王立府,屆時就邀四弟他們過來慶祝順道幫他們在皇都裡漲身分好了。
三皇子在心裡思索著遲遲沒讓車隊出發,蕭奈剛開始還好奇掀開簾子看幾眼,後來就放棄了,人家都不急她何必擔心。
蕭奈想通後照慣例窩進燕冥翎懷裡,墨武真是太冷了,昨天房裡就算燒地龍她還是覺得不比冥翎身上溫暖、好睡。
「還要幾天才到皇都?」蕭奈娜定一個舒服的位置後就靠在燕冥翎胸口上,好奇地問。
「十日內,怎麼了?」三皇兄說過每日都有備好客棧,每日走一段行程不出十日就可以到偏南的皇都。
「你身體裡面有蠱蟲,我想到皇都後就拔了牠。」蕭奈邊說邊用手指戳了戳燕冥翎的心口,「在這,四十九天鬧一回讓你痛得不得了卻又無法找出病因。」
這蠱毒不是劇毒卻也不是讓人舒服的東西,試想四十九天痛一回還找不出原因,光是精神壓力就十分驚人,更何況這毒似乎也久了,蠱蟲都算是老年蟲了。
「什麼時後發現的?」燕冥翎握住她的手,每回發作他都獨自忍著,大約在六年前他就發現不對勁,只是當時正好有戰事,之後忍久了就習慣了。
「在虎嶽的時候,鈴蘭姐姐的眼神讓我確認的。」蕭奈被抓住了手也沒反抗,就這樣窩著,「鈴蘭姐姐會蠱術,我是從她身上學的。」
蕭奈平淡地說出自己會蠱術的事情燕冥翎還是有點驚訝的,畢竟蠱術不僅在墨武,在這天下都視為邪術;不過細想藥谷流出來的傳言連剖腹取嬰都有,蠱術似乎也沒這麼令人驚訝了。
「藥谷規律嚴明,無論是何種醫術用於邪道會被藥谷私兵追殺。」知道他介意的點,蕭奈立刻解釋清楚,「藥谷大夫凡有習武便為私兵,沒習武的也會互相報信。」
不嚴苛不行,醫術一但落入邪道輕則取人性命、重則滅國於無形,就像昨天才遇到的那些失神少女,只要受害人經過一番挑選再用上更精純的藥物,顛覆整個墨武簡直是手心裡翻弄而已。
「原來如此。」可以想見,若是所有醫術通天的大夫都不受控制,那會有多恐怖,「我的蠱毒嚴重?」
一開始的幾個週期他痛得生不如死幾乎要挖心掏肺,自己在自己胸口抓出許多道血口子,那時候他好像十九歲……
「不,不嚴重,這種蠱蟲不會在人體內繁衍,算後遺症最小的一種。」蕭奈一隻手還被抓著,就又把頭貼上燕冥翎心口,「牠會依附在人的心口附近住下,需要用藥材去燻動牠,讓牠移動到不危險的地方再割開身體用東西吸引牠出來。」
「一般來說,牠會往這邊爬過來。」蕭奈動了動自己被抓住的手,表示位置,「我這幾天用藥的效果很不錯,牠已經有在鬆動的感覺,你的心臟會痛到皇都為止,忍忍。」
蕭奈說完,車隊便開始前行,她震了下身體跟燕冥翎更加貼緊。
燕冥翎抱緊她就怕一個震動又讓她往前跌,低頭,看見一個人如此為自己擔憂真的很讓人開心。
「回皇都後我們去見父皇,跟父皇問問大婚的日期。」他不擔心自己身上的毛病,有小奈在又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呢?「妳什麼時候用的藥?」
燕冥翎知道蕭奈不容易同時回答好幾個問題,詢問過大婚後的事就立刻用一個她可能更有興趣的問題帶過,當然,他也很好奇那些逼蠱蟲離開的藥材是什麼時候用的。
「一直在用啊。」蕭奈伸手探向自己的頸後,拿出那一包她曾經說過是保暖用的藥材,「這藥材不僅能驅蠱蟲也會有熱度,剛剛好。」
燕冥翎笑了笑,不禁佩服起她。
這麼個不著痕跡的燻法,別說蠱蟲連他都沒有察覺。
「直接讓我放在衣服內不是更好?」
「一點也不好,放你衣服裡面我躺的時候會頭疼。」蕭奈說完又把藥包放回頸後,舒服地躺在燕冥翎胸口上,「這邊是我的位置。」
隔著兩層衣服就夠了,再加些什麼的話躺起來多不舒服啊?
蕭奈沒注意到自己話語中的理所當然,燕冥翎卻因為這理所當然的佔有慾低頭落吻在她的額上、臉頰、唇間。
馬車內對談的聲音漸小之後傳出了模糊不清的曖昧聲響,銀狼嘆了口氣轉頭看旁邊的空位,平時他跟芍藥一人坐一邊,兩個人都忍著馬車內那種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現在只剩他一人在車外,真覺得空虛寂寞冷。
「王爺,再更大聲其他人會聽見。」銀狼用正常的聲音說這句話,不意外地引來蕭奈的驚呼跟燕冥翎低沉的回覆。
馬車的隔音很差,特別是前方跟兩側的窗口這種只有一塊布簾的地方。
幸得這回他們是跟著車隊走,銀狼也就不需要過度專注於前方路況,他雙眼無神地看著前方,比誰都希望車隊快點到皇都,或者有人來陪伴他度過這種尷尬的時間都好。
在三皇子安排下,他們中午在另一個城鎮的餐館用餐,當然還是包場,先不說他們身分不同,光是人數就需要包下城鎮中最大的餐館。
馬車停到後門後蕭奈又是讓燕冥翎牽著下車,這回她的臉頰紅潤連嘴唇也有光澤讓三皇子派來引領他們的人滿臉疑惑,銀狼跟芍藥則是默默嘆息。
好險馬車不夠大,不然不知道王爺會做些什麼。
銀狼跟芍藥這樣想著,不過車隊行至第六天,銀狼一臉崩潰地走到芍藥的馬車前學著燕冥翎牽蕭奈下車的方式對她伸出手。
芍藥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不,是整車隊的人都一臉驚訝地看著銀狼,完全不知道他們兩人什麼時候搭上線的。
芍藥看了許久,終於在他疲憊的臉龐上看到兩個沒說出來的字:救我。
她默默地把手搭上銀狼的手,說實話心裡還是有點激動畢竟一路南下北上的銀狼對她很好,可是現在更重要的是,王爺跟主子他們又做什麼了?
「又怎麼了?」她知道主子他們在馬車內很親密,可是銀狼一路北上應該習慣了,一向平靜,至少表情很平靜的他為何會這麼難受?
「王妃今天都不會取下披肩。」銀狼簡單一句話讓芍藥不禁倒抽一口氣。
等等,親嘴唇就算了,親、親那裡?
芍藥不可思議的眼神轉到蕭奈身上,只見她下了車都進到屋內了那件披肩卻拽的緊緊的不肯拿下。
「皇宮內好像不能戴這些……」墨武的皇宮因為地龍設置得特別好,屋內非常溫暖,甚至有傳言說皇上到秋末都不需要穿上厚重的衣物。
雖然穿不穿是個人身體問題,可如今快初春了想必皇上穿的不會太過厚重,身為客人穿一身冬裝那可是大不敬啊!
「這個狀況必須解決。」
「的確,你有辦法嗎?」要是主子一進皇宮就對皇上不敬,那無論是王妃的身分還是王爺大夫的身分都討不了好啊。
「我想去坐妳的馬車。」
芍藥看著說出這句話的銀狼,他點頭表示她沒聽錯。
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啊!
「我去跟主子說。」王爺那邊她無法施力,主子倒是很明事理的,應該沒有問題。
「妳是說王爺堅持時讓王妃拒絕他?」
……好像不成,可是王爺的個性別說沒說過幾句話的她,銀狼出馬也不可能勸說成功的,難道就讓主子的……不,那更不行啊!
「……要不要找個暗衛陪你一起駕馬車?」銀狼是王爺貼身護衛不可能換馬車,可是找個人陪他一起受罪倒還是辦得到的。
「正有此意。」他明白自己不可能躲到別輛馬車上,找人陪同是如今看來最實際的方法。
銀狼跟芍藥兩個人依舊守在燕冥翎房間外,同為燕冥翎跟蕭奈太過親密的長期受害者,他們的心倒是比外人看到的更加靠近了一點。
沒多久就看到蕭奈氣呼呼地跑出來,芍藥跟銀狼對視一眼連忙追上蕭奈的腳步回她們的房間去,誰也沒忽略蕭奈臉上的紅潮以及歪掉的披肩下那一片精彩的紅痕。
銀狼走到內室看燕冥翎一臉滿足,真心希望這痛苦的好幾日可以快點過去。
「王爺,那間藥鋪的背景查出來了。」銀狼走上前報告那間藥鋪的底細,藥鋪東家是京城富豪、他的小妾有一位哥哥更是三品大官,算起來跟皇家緣分也不淺,接過幾筆皇商的生意。
「藥谷人可有動作?」當初在虎嶽邊界遇到的藥谷人也在追查這藥物,若是有所關連追查到這裡也不讓人意外。
「王妃離開藥鋪後確實有幾人到藥鋪查探過,身分還在追查。」那些人武功不比他們的暗衛差,暗衛才發現他們正想上前就失了對方蹤影,若真是藥谷人……藥谷恐怕不是外界所傳的藥仙之谷如此簡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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