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王爺！」
雖然不明究竟，芍藥跟銀狼心裡緊張快步走過去。
蕭奈一看到芍藥靠近，眼淚就掉得更快了。
「小奈，本王──」燕冥翎抓住蕭奈的手還想跟她說話，就見蕭奈已經對著芍藥哭花了臉。
「芍藥，癸水來好痛啊……」蕭奈也顧不得自己答應過芍藥別在男人面前說女孩子家的事，癸水來跟當初她掉下藥谷摔了滿身傷的痛比起來有過之而不及。
那時她外傷摔得滿身，甚至心都摔破了一個洞；可癸水來是從裡面痛到外面，感覺肚子整個都在絞，而且跟吃壞肚子的絞法不同又帶了撕裂感。
聽到蕭奈說的話，芍藥漲紅了臉，她知道癸水來有多疼特別是在寒冷的冬日，她卻沒想過蕭奈居然像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還在王爺跟銀狼面前說
可蕭奈現在淚珠一顆、一顆的掉，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模樣又讓她好是心疼。
心疼的不只芍藥，燕冥翎更是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知道女子會來癸水但從不知道那究竟是什麼也不清楚為什麼會疼，他慌亂地抱住蕭奈轉頭看著芍藥。
現場除了蕭奈就她一名女子，芍藥接收到燕冥翎幾乎要殺人的眼神，回過神來走到他們面前。
「先讓主子平躺會舒服點，還有不能受寒。」雖然芍藥也只來了幾年癸水，但她除了培養為燕冥翎的血袋，也是名女子，更重要的是王府不可能永遠沒女主子，為了女主子好該有的處理方式她都知道，「奴婢先帶主子進小廟裡休息？」
不等她動作，燕冥翎立刻抱起蕭奈往小廟裡去。
昨晚他在小廟內休息時用毛大衣鋪成的被褥還沒收拾，他將蕭奈輕輕放在毛大衣上，接著再用另一件厚衣蓋住她，見蕭奈表情好受多了總算鬆一口氣。
「請王爺暫且迴避，癸水來有很多需要處理的，恐怕王爺在這裡不方便。」芍藥紅著臉鼓起勇氣跟燕冥翎說完這句話，她擔心燕冥翎對她發火又擔心蕭奈難受。
燕冥翎沒說什麼就走出去，芍藥趕緊到蕭奈身邊蹲下身看著她。
「小奈，我幫妳處理一下。」她不知道蕭奈對癸水了解多少，可不處理的話會染得滿身血。
「我有墊好，也吃了點核仁，可是比我想的還要疼……」蕭奈一想到萬千準備仍不及這樣痛楚的衝擊就更難過，「冥翎的藥我也熬好了，等、等等他煉完功妳幫我溫藥好不？他若流汗喝半碗，沒流汗就全讓他喝。」
「好。」知道蕭奈了解的不少，芍藥鬆了口氣，可還是有點擔心，「小奈，我可以……看看嗎？」
她擔心她沒墊好接著就會更麻煩，不僅是沾了滿身血衣服要換，而且依蕭奈的個性肯定會逃跑的。
「恩，等等幫我把藥箱拿進來。」蕭奈抽著鼻子從衣服底下伸出手，她拉住芍藥的手往自己下身探，讓她清楚知道自己是怎麼墊的。
芍藥頭一回這樣摸別人的身子，雖然是自己要求的還是紅了臉；她的要求過分了，可主子還是很明理。
「沒問題。」主子墊得很好，想必藥谷的女子有交代過她，「等等我幫妳煮粥吧。」
「恩，那些核仁捏一些加進粥裡去，我吃那個應該會好一點。」藥谷姊姊們都說這樣吃會舒服一點，若沒效她就要直接吃糖了，「糖水幫我倒掉，藥先拿進來避免打擾他修練，麻煩妳了。」
蕭奈抽著鼻子卻很努力交代事情的堅強模樣讓芍藥好是心疼，等等出去她想跟王爺商量能不能買套被褥回來，畢竟初潮總是最難受的。
芍藥一走出去，蕭奈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又開始掉。
可惡，這也太痛了，好像自己肚子裡有傷口，偏偏有個不長眼的延著傷口邊邊翻起來的皮不停的撕、不停的扯；有時候扯下一點點那倒還好，可偶爾扯了片大的，肚子就痛到不行了。
當初受的傷太嚴重，全身幾乎都發麻，只有在事後上藥的時候才感覺那些疼的，現在不是，是真真切切的疼，而且根本沒有辦法可以去阻止它！
要不是穿越回古代，要不是這邊沒有手術台沒有現代的醫師，她絕對要把子宮給摘掉，絕對要！
「小奈。」蕭奈正悲痛地胡思亂想，燕冥翎走了進來。
他走到蕭奈身邊席地而坐，看她滿臉淚痕忍不住拿出手帕替她擦拭。
「很疼嗎？」剛剛在外面他稍微聽了關於癸水的事，知道來癸水就是小女孩長大的分野，可沒想過癸水來分人，有些人沒什麼感覺，有些人的疼可以稱得上撕心裂肺。
蕭奈如今臉色蒼白，腹部也疼，正是撕心裂肺的那一類；雖說芍藥解釋過初潮總是特別磨人，之後幾次就會好一些，可蕭奈如今痛苦的表情還是讓燕冥翎很不捨。
本想在這裡待上數日打聽前往虎嶽路上的障礙，並且做幾套南方的冬裝換上以免惹人注意，現下他卻想到城鎮中給這丫頭租間上房讓她好好休息。
但，這樣容易透露他們的行蹤，這令他兩難。
「恩……」蕭奈眨著眼，滿心委屈，「你去練武別管我了，這個會疼好幾天的，我聽藥谷姊姊說過。」
蕭奈疼規疼，但是看到燕冥翎在這裡她就更不舒服，說好的天天練武呢？說好的乖乖吃藥呢？病人不聽話最討厭了！
「本王陪妳──」
「不成！」蕭奈倏地坐起身來推了推燕冥翎，她本來力氣就不大，因為癸水來更是嬌弱，「我藥都熬好了，說好要讓你天天練武、說好要治好你的，這是我重要的人生大事，你不可以破壞啊！」
說到不聽話病人蕭奈就來氣，可心裡來氣身體卻毫無力氣，她推沒幾下就累了，燕冥翎看她要倒下伸手將她納入懷裡。
「本王會去練武。」聽到蕭奈把治好他的病納入人生大事，燕冥翎心裡樂得。
她自己這麼難受了還想著他，這丫頭心裡肯定有他！
「這就去。」燕冥翎輕輕在蕭奈額頭留下一吻，溫柔地扶著她躺平就出去。
芍藥拿著藥箱一直在門外守候，看到燕冥翎出來她點個頭便進去。
一進去她立刻快步走到蕭奈身邊，看到蕭奈露出笑容她也跟著笑，「藥箱跟藥都拿進來了，身體好多了嗎？」
「恩，謝謝。」蕭奈看到自己的藥箱跟藥都好好的，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額頭，「芍藥，冥翎他為什麼要親我額頭？」
親嘴她還理解，可為什麼要親額頭？是在安撫她嗎？
芍藥表情一愣，她要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王爺對小奈有好感這有長眼的都看得出來，小奈對王爺應當也是有好感，可那好感到哪裡就令人費解了。
「小奈，妳覺得王爺如何？」她想替王爺問問主子的心意，可說的太直接了反倒是她會害臊。
「恩……妳想問我喜不喜歡他吧？」原來親額頭也是他表達喜歡的方式嗎？
芍藥愣愣地點了頭，她沒想過蕭奈的思考這麼清澈。
「很喜歡吧……我想，因為我會避開妳、避開師父跟師兄、師姐，我讓誰碰到都會渾身不舒服只有他靠近不會有反應，所以我想我是喜歡他的吧。」還有，雖然她不喜歡被逗著玩，可是看到他開心的笑自己也很開心，「可惜，喜歡也沒有用。」
再喜歡也沒用，她遇到的好人太多了，冥翎有太高的機率會成為過客。
「王爺他傾心於妳！」這是兩情相悅，而且主子跟王爺才認識多少天，是一見鍾情！
「我這裡受過傷。」蕭那右手從厚衣服底下伸出，比了比自己的心口，「貫穿了一個指頭寬的洞，為了活下來，我讓一個男大夫看了我的身子。」
看芍藥原本歡喜的臉刷白，蕭奈笑了，這裡終究不是開放的年代，未出格的女子讓一名男子看了身子，誰還會要她？
「藥谷裡所有師兄我都問過了，雖說是為了救命，可願意娶一名被人看過身子的女子的人……寥寥無幾。」這實在太不公平了，女子被看了身子就沒人願意娶，青樓、酒肆男人卻可以來去自如，「我對自己的傷立了誓，要讓天下遍佈女大夫，讓女子受了傷也能得治，不必擔心名節的問題。」
「藥谷的一年一會，帶女弟子來的大夫可以提早一天入、晚一天出……」她仗著師父對她的疼愛做了一點小事，好讓藥谷外也開始有大夫願意收女徒弟。
當然這只是開端，她還要做更多事，給女大夫行更多方便，讓女大夫有女大夫才能掌握的方子，讓女大夫可以每個城鎮、每個村落都有……
說到未來的理想，蕭奈忘了疼痛一直夢下去。
她傷了、她痛了，不過不打緊，反正她不是蕭荷也不是宇奈，這世界本就沒有她的棲身之所。
分不清是身體還是心靈的痛，蕭奈閉上眼時，眼角還帶著淚珠。
芍藥在一旁守著她，心情真的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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