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收下食物就又消失在蕭奈眼前,她一開始對這種身手有點在意,不過細想,她猜中他們有十人主要是因為他們身上的味道,自己學醫又會辨認藥材,鼻子自然很靈,幾個人一路跟著她多少認得出來,所謂術有專攻她不求武功也精通,現在這樣可以躲過危險就夠了。
收買人那種事情她沒興趣,只不過藥谷講求一人飽全家飽,有飯就要大家吃、有仇私下報,她就是受這種教育的,而且挺喜歡這種教育的。
蕭奈把食物交給暗衛就開始跟街邊攤販聊天,反正她看燕冥翎還沒吃飽,還要在這條巷子裡待一陣子。
蕭奈跟巷弄攤販的感情自然是不錯的,從前她都跟師兄、師姐們一起出來,她總是提著大藥箱,大家都以為她小徒弟,而且她第一次出來才十一歲身板比現在小得多,看起來就是個活脫脫的孩子,每次買東西攤販總會給她多一些,她也會偷偷拿一些內外傷藥給攤販們,感情自然好。
不過那也就是流水交情,蕭奈沒跟他們說自己要離開的事情,而她們除了蕭奈是藥谷一個未出師的小徒弟這個誤會,其實對蕭奈也沒有別的認知。
這些事情燕冥翎看在眼裡卻十分不解,一開始他以為她只是個小丫頭,頂多就是個醫術通天的小丫頭,可是一路過來只見她跟每個人都能聊上兩句卻沒讓誰近過身,明顯拒人千里,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查她,無論什麼都報上。」如果她是一開始自己感應到的那樣,那,他要她;若是刻意偽裝,他絕不會輕易放過!
「是。」銀狼領命立刻吩咐兩個暗衛去查,是他太粗心,王爺要的人一定要清清白白的!
蕭奈沒察覺他的小動作,應該說她本來就是少管閒事的類型。
吃飽喝足後他們繼續上路,除去出診,這是蕭奈第一次遠行,有些難過但更多的是興奮。
燕冥翎讓她跟自己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就看她靠在窗邊掀開了簾子一路看著外頭的風景,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心情很好?」真可愛。
「我是出來玩的心情當然好。」蕭奈沒忘記自己在客棧說的理由,她打算就用這個理由往北方去,好歹聽起來挺正經的。
「妳這回往北方要是找不到人有何打算?」燕冥翎想著要如何把蕭奈拐回他的武王府裡就別讓她離開,只要她不是前來殺害他的,就好。
即便她是殺手,或許自己也能夠讓她改變心意?
「無論找不找得到人都要買藥啊,北方好幾味藥在藥谷都沒有,想要那些藥株也要多買一些曬乾的藥料。」出門玩怎麼可能不買伴手禮?對藥谷來說最好的伴手禮莫過於好藥,而且是南方沒有的好藥,「然後還要獵鹿跟熊,鹿茸跟熊膽在南方也貴啊。」
「妳會武功?」看不出來。
「我會設陷阱,我設的陷阱可好了,從蛇到熊我都能獵而且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傷!」武功那種東西要每天練,她懶,「你會武功吧?我看你身體練得挺好的,不過有一段時間荒廢了對不對?」
蕭奈不客氣地看著他,對她來說燕冥翎此刻就是一具身體,她一眼就能看出對方哪裡好、哪裡壞,知道他的病癥也是靠這雙眼睛。
「不過也不能怪你,晚上練武對身體不好容易發病,你才會慢慢荒廢的吧。」蕭奈一語中的,這讓燕冥翎更加喜歡她。
不過不包含她把自己當作物品看的無神雙眼,他好歹是墨武國王爺,發病前有多少女人想入他府門,結果在這丫頭面前他一下是無賴一下是物品了?
「就算荒廢,本王也是戰神。」一想到蕭奈說過她夢中男子比他還要壯,燕冥翎就氣得想快點把病養好繼續鍛鍊自己。
「也是,空有肌肉沒有頭腦只能算是力士,反正我在呢,你天天練武也沒差,我會看你的情況幫你改藥方,不過改太快你就只能喝湯藥沒辦法吃藥丹了。」大雪紛飛之地肯定離這裡很遠,他們會相處一段不短的時間,就幫他治病打發時間也不錯。
蕭奈藥谷住久,什麼事情都只想到醫術方面,沒想過要是燕冥翎每天都要練武,往北方的行程就會更慢。
不過這正中他的心意,燕冥翎笑了笑,只要跟她的相處時間拉長,他不相信這丫頭不會傾心。
「坐回來吧,要出城了,泥沙會噴進來。」燕冥翎抓住她的手,發現蕭奈疑惑地看著他,「怎麼了?」
這樣對這丫頭來說太過親密嗎?
「我很不喜慣別人碰我,那會讓我渾身不舒服而發抖,可是你碰我就不會,為什麼啊?」蕭奈坐回燕冥翎身邊,抓住他們兩個相握的手仔細觀察燕冥翎身上的特點。
或許是上輩子被利用太多次她下意識就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碰別人還好,可是別人碰自己總會讓自己起雞皮疙瘩,就連藥谷的人也不例外;可是他碰自己很多時候自己根本連察覺也沒有,是基因關係還是詛咒?天生的?
蕭奈好奇地左看右看,就連馬車出了城到路邊的茶水攤停下來了也沒注意。
銀狼看出城走了一段路,怕蕭奈不習慣坐車就將馬車停在茶水攤子邊想問主子要不要休息一下,掀開簾子就看他主子的手被蕭奈試探性的啃咬,不知道該上前救人還是把簾子放下。
「你的皮比一般人還要粗,是練武的關係嗎?」她沒有發覺自己身體不排斥他的原因,倒是發現他的皮比一般人粗,這讓他的血管不外顯,「吸血病一般撐不過這麼多年,或許你天生跟別人不一樣才能夠撐這麼久。」
至於原因還要再多觀察,改天他願意取他一點血看看,說不定他的血跟自己一樣有特殊的功效?
「王爺,蕭姑娘……要停下來喝茶嗎?」或許蕭姑娘是餓了?王爺都沒說話他也不能做什麼。
「好,我要喝!」蕭奈拿出手帕幫燕冥翎擦掉沾在他手上的口水,開心地下車去喝茶。
燕冥翎看她連手帕也沒來得及拿走,笑了笑將她的手帕收進自己袖子裡也跟著下車。
茶攤的老闆看到蕭奈來喝茶很開心,別人不知道,他可是清楚蕭奈的身分,畢竟她跟著谷裡人出診幾次也常路過這個茶攤,還幫茶攤調了一味養身茶,價格便宜對身體又好,很快就讓他的茶攤發了一筆小財。
蕭奈當時只想著自己可能要常來這裡喝茶,讓老闆煮出好茶對自己也好;可老闆想的就是蕭奈這丫頭算他的小恩人了,一看到小恩人跟一個帥氣的男子同桌飲茶,他立刻上前來送上茶點、果子。
「小恩人,這次又去皇宮看診嗎?」看這次小恩人身邊的人氣宇非凡,肯定不是普通人物,會派這種人來迎接藥谷的人肯定是皇宮了。
要讓人知道皇宮的人也來他茶攤喝茶,他茶攤的名聲就要更響了啊!
「老闆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這個糕點好好吃,不考慮往皇城賣嗎?」蕭奈拿起糕點就吃,沒承認也沒否認老闆說的話。
反正燕冥翎是王爺,跟皇宮本來就有關係,只不過不是雀雲皇室就是。
「小恩人妳別說笑了,就我這點本事怎麼跟皇城的人比啊,我還打算在這裡擺一輩子茶水攤子請小恩人喝一輩子的茶呢。」老闆笑了笑又去迎接另一組客人,他可不是貪心的人,有多少本事做多大生意他還是懂得。
這也是蕭奈不吝嗇給他養身茶方子的原因,他們算同一類人,知足才能常樂。
喝完茶之後燕冥翎看她真的很喜歡那些糕點,在離開茶攤不久便讓暗衛去買一些回來讓蕭奈在路上吃。
那老闆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收蕭奈的錢,所以蕭奈當下什麼也沒說。
只是在之後看到暗衛送來的糕點,開心地又承諾幫燕冥翎多配幾帖藥方讓他養身,「你真是好人。」
聽到蕭奈的評論,坐在馬車外頭的銀狼不禁搖頭。
他們王爺人好,可人好是看人的;就連他們國家的皇上王爺也沒有正眼看過,更別說是送糕點了啊!
芍藥倒是不怎麼吃驚,她很會看人,也因此她才能在眾多丫鬟中脫穎而出被選上服侍燕冥翎,雖然一開始遇到蕭奈她也是反應不過來,可是相處這些時間就知道,這女孩是能動人心的。
他們的速度不快,一來蕭奈沒有練武,怕速度快了她不舒服,二來蕭奈的養生之道就是不研究醫術、不吃飯洗漱時就睡覺,特別是車程無聊,她沒事做就自然地靠在燕冥翎身上睡。
燕冥翎也樂得讓她倚靠,軟玉溫香在懷,不想歪的就不是男人,可燕冥翎沒有做踰矩的事,他只是吩咐銀狼讓車速更慢些,免得把蕭奈震醒。
蕭奈也不擔心燕冥翎想歪,就算他真有別的心思,依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來說是什麼也做不了的。
在雀雲國,三步一村、五步一鎮,一座城到另一座城之間要是走官道也不過半天,可他們一行速度慢,到了下一座城時已經是傍晚了。
這段時間燕冥翎也接到暗衛送來的消息,雖然是無關蕭奈的,但卻有「蕭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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