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回到藥谷前三天。」朱雀嘴角勾起了笑,蕭奈就更氣了。
「你怎麼可以讓皇上下旨!」那次去皇城她明明跟他說過自己要北上,他也說過時候到了她該是離開雀雲尋人,怎麼她前腳才走皇上就下旨,肯定是朱雀在作怪!
「朱雀不過是國師,聖旨可是皇上的意思,本尊就算有通天本領……在帝王面前也不過能說兩句話而已。」朱雀笑得更開心,不是他惡趣味,而是蕭奈跟她娘子說的相同,氣嘟嘟的樣子實在太可愛。
「你又不是第一回讓皇上找蕭家人麻煩,蕭家家主該升左相的時候也是、蕭家將軍建立戰功的時候也是、蕭嬪生下皇子的時候也是……哪一次聖旨不是你的意思?」蕭奈乾脆說了明白,一旁圍觀的雀雲民眾發出驚呼。
雀雲國師便是護國神獸,皇帝對他的意見多有參考自是當然,可沒想到他竟讓皇帝如此針對雀雲蕭家!
「某些事情上本尊跟皇上所見略同。」朱雀對這點不是很認同,講得好像皇帝沒有腦袋不能思考一樣,「剛好本尊跟皇上都覺得蕭家需要多磨練,自古英雄多磨難嘛。」
他看了燕寧翎一眼,自古英雄多磨難,這句可真不假。
「蕭家人算什麼英雄?你眼睛瞎了去藥谷醫病!」
「恩……好吧,改日請皇上一同往藥谷找主掌醫病,不知道兩人同行第二位診金有打折否?」朱雀看她真生氣銀針都要淬毒了,趕緊開口順著她的話說下去,「蕭家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皇上特意下旨給蕭家嫡次女,若是蕭荷不接旨,蕭家……」
燕冥翎聽懂他的意思,這次雀雲國師擋道是為了替蕭奈除去蕭家,他也知道蕭家對她做了什麼?
「我說過好多次,蕭荷死了!」當初跟朱雀坦承一切是因為他是神獸,早看出自己不是本來的靈魂,可沒想到每到大街上他就像失憶一樣不斷逼她承認自己是蕭荷,到底想做什麼!「蕭荷根本不能接旨,你不許用這個威脅蕭家!」
她才不管他想做什麼,反正不許用蕭荷當藉口毀了蕭家,蕭荷不想報仇!
「蕭荷死了,那妳是誰?」
「我是蕭奈!」
「雀雲僅有一個蕭家。」
「全天下又不是只有雀雲有蕭家,我墨武人不行?」
「可以,自然可以。」朱雀逼的蕭奈跟他鬥起嘴,其實他也不願意在大街上調戲人家媳婦,不過他家娘子有交代,藥谷傳來訊息蕭奈身邊人危險,要是蕭奈所託非人她肯定把身為雀雲國師卻沒保護好自家子民的他好好教訓一番,「那就換蕭奈接旨吧。」
蕭奈怎麼可能所託非人……恩,是非人沒錯,不過對方沒有記憶他也不好在大街上直接提醒,只能默默地假裝自己有做事就好。
朱雀一心希望自家的媳婦不要冤枉自己,幸好燕冥翎的舉動讓他很滿意,在朱雀跟蕭奈對話的期間他不僅讓銀狼偷偷解放了那些被綁縛的暗衛,儘管他是神獸跟人類不在同一檯面這事實明擺著,燕冥翎對自己的殺氣也絲毫未減,彷彿他欺負蕭奈就會不管不顧的同歸於盡。
兄弟,等你覺醒恢復記憶後肯定感謝我今天把小媳婦推到你懷中的,沒聽她都自認是墨武人了嗎?
「不接,有膽你抄了藥谷啊!」蕭奈還在氣頭上沒注意接聖旨的人名從蕭荷變成她,可哪個都該是她所以她也不可能反應過來。
「……這可是封賞先看看聖旨再說嘛,本尊才帶兩道聖旨來,兩個都沒人接本尊雀雲國師威嚴哪裡擺?」他知道小奈向來直接可也太直接了吧,不給他留點面子?
好歹他是雀雲國師、護國神獸、藥谷曾經的第一弟子、蕭奈的師兄之一,蕭奈這樣他娘子也這樣,怎麼藥谷女人都這麼兇一點都不給他面子?
「能有什麼好處?賞那一點點真金、白銀能做什麼,買些藥就沒了一點用也沒有,還不如搞個直通的藥材商,堂堂皇帝跟國師每次下旨封賞就只會整這些有的沒的,浪費藥谷人時間就是消耗國民性命你懂不懂!」蕭奈越說火氣越大,藥谷人想要的東西這麼明顯,皇帝卻只會賞些有的沒的,要珍貴些的給珍珠人蔘靈芝……有錢難買的藥材都好啊!
蕭奈越說越氣,她總算明白紫蘇姊姊為什麼要三天兩頭離家出走,她一個外人一年見幾次朱雀都會被他氣成這樣,更何況紫蘇姊姊跟他同住一屋簷下,不離家出走早晚腦血管破裂!
「不、不、不,這次不同,本尊跟皇上商量好久好不容易才說服他將花谷當賞賜──」朱雀知道手中聖旨有吸引藥谷人之處,刻意拉長尾音吊人胃口,「只要蕭奈願意接受青荷郡主封號就賜花谷做為封地,還有數千藥材跟其他東西若干。」
其實花谷本來就是他的棲息地,只是名義上是雀雲的一部份,而他又是藥谷大夫之一,怎麼算花谷都是藥谷的,只是有了這道聖旨,藥谷人進花谷就不必遮遮掩掩,也能讓一些外來貪圖花谷藥材的人敬而遠之。
聽到花谷可以藉由她之名正式屬於藥谷,蕭奈這下不僅冷靜下來還陷入長考,藥谷人人都希望花谷就是藥谷的一部份,現下有這個大好機會她自然也不想放過,可是聖旨就算是賞賜裡頭也都大有文章,絕不可能都是好處而已。
那她這道聖旨,接還是不接?
蕭奈的思考在其他人眼中簡直是不可思議,一般人受到如此聖寵莫不感恩戴德,更何況聖旨哪有想接不接的?
可蕭奈這態度加上方才朱雀與她的對談讓大家都明白她身分不俗,不僅是超越了雀雲第一世家蕭家,更能夠選擇要不要接聖旨,那是藥谷人才有的特權!
「小奈。」燕冥翎上前半步摟住她的腰讓她倚靠在自己懷裡,見她抬頭對她露出溫和笑容,「我來。」
他一直在旁邊看,這個國師說話隨性自由但話中有話,雀雲皇帝似乎有意藉著小奈的手掀了蕭家,看來是蕭家太過猖狂讓皇帝也不得不出手,可,一道聖旨能起多少作用?
而且,他對小奈特別好,小奈抗旨不尊他也是輕描淡寫的帶過想來在皇帝那邊會想辦法解決,他們是什麼關係?
「……蕭荷不想報仇,真不想。」蕭奈沉默下決定依賴他,反正自己再想個十天半個月也理不出裡面的利弊,只是對於蕭荷不想報仇這件事縱然不能全說實話還是要堅定立場。
她很佩服蕭荷僅剩那一縷魂魄還想著不傷害自家人的善心,因此更不能用她的名義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我知道。」他不會用蕭荷的名義替她復仇,反正雀雲皇家的態度擺在那裡,不管雀雲國師對小奈有什麼想法,他們都可以一同對付蕭家,「宣旨。」
燕冥翎看著朱雀,表情嚴肅卻沒有半點尊敬,別說下跪,他手還摟著蕭奈完全不像個要接旨的人。
朱雀也沒什麼在意,至少願意聽聽看聖旨裡面寫些什麼就是好事。
「蕭家嫡次女……抱歉拿錯,等等啊。」朱雀拿起手中的聖旨念了一段就收起來換了一捲,這回還特意向燕冥翎露出笑容釋出善意,「奉天承運……算了,說重點:藥谷神醫蕭奈數次救治公主、皇子有功,封青荷郡主、賜花谷封地、賞黃金十萬兩、白銀十萬兩,賜千年人蔘十株、千年靈芝十株……」26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tXVIvST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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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一說就一大串,蕭奈皺著眉頭只聽得清楚藥材的部分,之後的玉珮、黃金頭面她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周圍看熱鬧的越聽越聽越驚訝,這些封賞根本一個上百人的大戶人家好幾輩子吃穿不愁了啊!
「……欽此。」朱雀好不容易說完也過了一刻鐘,他吐口氣收起聖旨,「妳聽都好處嘛,就接旨吧,不然我回皇城難交代啊。」
朱雀眨眨眼裝可憐,蕭奈只是抬頭看著燕冥翎;他說要替她想辦法的,這聖旨滿滿都是好處有沒有陷阱她相信冥翎能看出來。
燕冥翎皺著眉頭思索,聖旨上確實都只有好處封賞理由也合情合理,聽理由蕭奈把皇城上下皇子公主都醫過一回,看國師的反應也不像是挖坑等小奈跳,唯有一個問題:「若是蕭奈遠嫁他國,這道聖旨還算數?」
如果這道聖旨解讀為把小奈綁在雀雲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封地再大、封賞再多,能留下一個神醫那也是理所當然的;表面上是封賞,暗地裡卻是想束縛住她。
「這個嘛……」朱雀笑咪咪地走到他們面前,他的身形跟燕冥翎相當,但是多了書卷氣息看上去就是個愛笑的翩翩公子,「如果本尊說這是本尊特意求來的嫁妝,信不?」
他聲音很小只讓同樣身高的燕冥翎聽到,蕭奈沒聽清楚拉著燕冥翎的衣服想知道內容,那畢竟是她要接的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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