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突然出現的男子讓他那一絲慾念又蠢蠢欲動;論相處,他跟小奈相處了三年多連她早上不喜歡吃硬食都清楚,論情感,小奈除了師父跟女子外對其他人皆十分冷淡,唯有對他會主動親近。
這樣的他,比不上突然出現的男子嗎?他不認為。
「小奈向來十分尊重師長的意見。」他是小奈的師兄,也是小奈的長輩,他相信小奈會更相信他的言論一些。
走出藥谷時他沒有忽略小奈跟眼前男子的親近,但,那也是這男人太過強勢小奈一時之間無法應對,只要提醒小奈見到人靠近方圓三步便避開即可,藥谷之人出師前都有經過逃跑的考核,小奈更是之中的佼佼者。
「強求的緣分是孽緣。」哼,別有居心的人不是只有他,「本王是不是強求,不由你界定。」
「若是小奈有所不滿,恐怕藥谷再無人會替你醫治,言盡於此。」緣何說完,身影消失在藥谷入口。
「王爺,要追嗎?」銀狼上前詢問,他不知道方才的男人在藥谷中是什麼地位,但若藥谷之人真不願意替王爺醫治,那世界上恐怕再尋不到神醫。
「進得去?」藥谷入口的陣法十分複雜,三天前就有派暗衛闖過,如果能得此陣法用在守城上能減少多少傷亡。
「屬下失言。」他們進不去。
進不去也沒關係,反正藥谷就只有這一個出入口!
整理好心緒,燕冥翎繼續在樹下坐,感受十年來都無法享受的陽光。
十年了,原來陽光這麼溫暖,雖然雀雲國的陽光比起墨武更熱,但這冬日的陽光也剛好比上墨武的夏季,很溫暖。
半响後藥谷又有人出來,銀狼正猶豫要不要上前詢問時,她看了下便走向丫鬟面前,「姑娘的傷請照這張藥方定時敷藥便不會留疤。」
同時她也遞出一個小包袱跟一張藥方,但是丫鬟沒敢收,她看了下王爺的方向發現他正示意她詢問才開口。
「請問姑娘是?」她怎麼會知道她有傷?她的傷口已經用絲巾圍住應該看不出來才是。
「是藥谷的女神醫請我轉告。」女子露出笑容,看不出她是什麼意思,「一個十來歲的女孩,她是藥谷主掌最出眾的女弟子。」
「請問神醫的名字是?」丫鬟接下包袱跟藥方,繼續詢問。
「我自軒龍國來此與神醫探討醫術,並非藥谷之人。」看到她收下包袱,女子點個頭就轉身站在藥谷之外,「外人進不了藥谷,各位也是如此吧。」
她剛好要出來時看到那名神醫站在離谷的出口前左顧右盼,上前詢問後知道她想送藥出來可又有不想見到的人正在煩惱,正巧她要離谷便做了順水人情,也讓小神醫開心地送她一帖讓女性保養肌膚的藥方。
不僅自己可以用,也十分值錢。
小神醫帶著她走了大半條路,在出谷之前才離開,要不是她一出谷就感受到懾人視線,還真不明白小神醫為何不願意自己出來。
「妳還要進入嗎?」若是她還要再進入,她或許可以趁此機會進去找方才那位女孩為王爺求診。
她只不過是皮肉傷都能讓她關心,王爺的病她一定更有興趣!
「我等我師父出來。」雖然藥谷一年一會尚未結束,但是師父的身分讓他無法長時間離開軒龍國。
那名坐在樹下的人外貌英挺、氣勢不凡,衣裳更是少見的衣料,這幾日有些冷他們一行卻身著夏裝應該是北方人,北方權貴……是染上何種惡疾不得不遠赴藥谷求醫?
她看不出來,不知道師父有沒有辦法。
女子在那裡站了半個時辰後,一名高大男子走了出來,他一出谷就停下腳步看著眼前的幾個人數眼,之後才走向那名女子,「回去吧。」
「是。」女子跟他遠離藥谷外,忍不住好奇心開口詢問,「師父,你知道那名男子的病徵嗎?」
雖然藥谷外有兩名男子,但是她問的是誰相信師父清楚。
「墨武國武王,我聽說他十年來不能照日否則會瘋魔,藥谷肯定有神人出手。」吸生血、食生肉,那種病徵放眼天下也只有藥谷之人才能醫治,不過他看來臉色很差恐怕未完全根治,「別搶藥谷的病人,也別搶藥谷放棄的病人。」
藥谷的病人搶了,他們就再也無法學習藥谷醫術,藥谷都會放棄的病人天下無人能治,若是因此給軒龍國帶來麻煩,他自祖輩傳下的太醫之位不保,恐怕還會被誅九族。
「是。」十年不能照日的病在藥谷外卻無所謂,方才那名男子跟小神醫……是小神醫出手救了他卻讓他糾纏了吧,藥谷放棄的病人不能管,可是都醫到這種地步,小神醫為何不再醫治呢?
不管了,她連對方的病徵都看不出也管不了。
之後自藥谷出來的人燕冥翎都沒有上前詢問的意思,侍衛跟丫鬟也只能著急等待藥谷的人出來。
他們能待在雀雲國的時間也不能太久,畢竟北方邊關還需要王爺鎮守。
兩天後,他們離開藥谷來到附近的城鎮。
燕冥翎沒有再戴上罩著黑紗的斗笠,那天小奈讓人送出來的包袱中有給他丫鬟的傷藥也有給他的補血藥,藥方上寫了服用頻率,以及「往北」兩個字。
那也是如今他坐在這個客棧二樓等她的原因。
藥谷往北必然會經過這個城鎮,而這個客棧二樓往下看能夠看見這個城鎮最熱鬧的街市,他已經派暗衛注意她的行蹤,只要一看到就將她帶來。
「王爺,人到了。」銀狼敲開了房門,正想將女子請入卻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人呢?剛剛不是還站在他後方嗎?
「恩。」燕冥翎看著下方的街市笑著,他看到人了。
他知道自己的侍衛能力,不過這名女子出現在他眼前也是不爭的事實,藥谷之人果然逃跑能力一絕。
這間客棧對面正好是間藥房,蕭奈跟著侍衛來到客棧時轉身看到,雖然人已經跟上樓還是先轉過來賣藥材,往北需要銀子,她經過師兄同意後把自己兩年來蒐集的藥草、鹿茸等等收拾了大半出來賣,剩下的大半就送給醫谷。
不說她的眼光好,這些藥材換了好多金子,光是鹿茸跟熊膽就足夠一般人過上好幾輩子了,本來還想賣藥不過算了,沒有病人在眼前她實在懶得研藥。
才走出藥房就看到一個婦人抱著孩子跪在藥房前大哭,孩子臉色泛紅明顯是高燒,這名婦人身上穿著補丁的衣服看來是沒錢救治才來藥房求藥。
「姑娘,這孩子燒得這麼厲害八成是沒救了。」看到蕭奈走過去關心婦人,路人好心開口。
這名婦人已經兩次來這間藥房抓藥,她的孩子這幾天來反復發燒也不見好,家裡的銀子也讓她花了大半,這件事大家都清楚,可也無能為力。
誰讓人窮就沒錢養命。
蕭奈蹲下身看著穿冬衫卻沒有出汗的孩子,仔細看了看就開口,「讓孩子換夏衫,拿三件冬衫蓋在身上,頭上覆浸過冷水擰半乾的毛巾,不用服藥,吃熱粥,煮到米糧都爛掉為止。」
「這、這樣就好?」婦人呆愣的問。
「他喊熱就幫他拿去身上蓋著的衣物,不要硬悶著出汗,房子要通風不要關死也不要讓他直接吹到風,頭上的布巾一但變熱就更換,出汗就換衣服,如果要幫他擦身體用可以入口溫度的熱水,不能用冷水。」這樣就是全部了吧,寫下來不知道她看得看不懂。
「這樣孩子就能退燒了嗎?」她的孩子已經燒了好些天了,他們請不起大夫,家裡的錢也都拿來抓藥,要是孩子再不能退燒,她、她!
「如果只想退燒就煎服一錢的麻黃,想要他好起來就照我說的做。」孩子除了燒以外沒有其他症狀,看這樣應該沒燒過三天,只要緩緩地讓他退燒就沒事了。
「一錢的麻黃?」一錢的麻黃就可以退燒了嗎?
看到婦人站起身,抓著手上的錢就進藥房想抓藥,蕭奈這下除了無奈還是無奈,「耳朵怎麼長的?」
討厭這種不聽話的病人,不想聽大夫的就不要聽算了!
「別賣她,她想害死自己的孩子讓別人做幫兇!」蕭奈對著正要幫婦人抓藥的夥計大喊,這下沒人敢賣藥給她了。
「大娘,妳就聽那位姑娘的話吧,她剛才拿了好多品質上好的藥材來賣,一看就是個懂醫術的,先試試,今天沒辦法妳再到別的藥房抓藥如何?」掌櫃的剛收到那些好藥樂呵地到後面廂房去整理,留他一個這要怎麼辦啊?
「可我孩子已經燒了兩天了,拜託你幫我抓藥吧,我錢不多可以抓一錢麻黃還是夠的啊!」婦人不管不顧就要抓藥,夥計這下一個頭兩個大,「誰知道那小女娃怎麼來的,她才比我兒子大上多少怎麼可能會看診?」
走到對街的蕭奈聽到婦人這樣說就更不滿,她年幼歸年幼,師父之下除了師兄還真沒人能跟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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