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武王殿下施恩!」女子在銀狼要阻擋之前便在蕭奈面前跪了下來並且大聲喊出這句話,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轉到她身上,「武王殿下,民女身患奇病每隔半月左腳便會莫名出血不止,求武王殿下開恩讓隨行的大夫替民女醫治!」
燕冥翎皺眉看著眼前的女子,他不是心硬之人,可是這個女人忽然過來就是要求小奈替她救治,怎麼看都有問題。
「請姑娘至三皇子府,若身患奇病是真便會有人替妳做安排。」銀狼的想法跟燕冥翎是一樣的,無論她有沒有怪病,在大街上突然這樣的舉動擺明是針對蕭奈,他便先出面說話。
銀狼代替燕冥翎發言是常見的狀況,墨武百姓多有聽聞也不覺得奇怪,加上安排也得當便沒人說話。
銀狼叫出一名暗衛要他先將人帶到三皇子府中請一位太醫來看情況,女子卻像沒聽到一般繼續跪在地上抬頭看著燕冥翎。
「武王殿下,聽說您的隨行大夫很有本事,定能解民女多年的奇病,求武王殿下開恩讓大夫替民女醫治!」女子說完還不著痕跡地往前兩步,差那麼半尺的距離就要碰上蕭奈。
蕭奈看盒子看得入神,身體的自然反應卻沒有落下,發現有人靠近她立刻又往後退了一點,整個人嵌合在燕冥翎懷裡很是自然。
「大一點的可以裝多一點,可是那樣就要變重了……」蕭奈心心念念就是換掉不離身那個藥箱子,畢竟多年下來已經刮痕滿佈,「大的好還是小的好……」
蕭奈在專注時一般是注意不了別的事情,燕冥翎很明白便沒有多做干擾,在他看來那名女子的「奇病」八成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那種態度哪值得小奈替她傷神?
「大的……不,還是一樣大就……不,再大一點點好了。」蕭奈做好了決定,立刻跟老闆開口,「老闆,麻煩你面前那個拿給我看一下。」
老闆原先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熱鬧」不知該如何是好,一聽到蕭奈的聲音反射性地就將面前擺的小藥箱子拿給蕭奈。
蕭奈拿在手上開闔多次又比了比自己身上背著的藥箱大小,對材質跟尺寸都很是滿意,開心的模樣落入燕冥翎眼裡他立刻意會過來付了錢,導致蕭奈又晚一步付帳不滿地嘟嘴。
「那是我的。」蕭奈被藥谷教得不錯,自己的東西自己付帳這點觀念還是有的。
「妳是我的。」燕冥翎態度更加堅定,這讓蕭奈又紅著臉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還要繼續看別的攤位嗎?」
他對逛街沒有興趣,特別是那個女人突然冒出來之後,不過小奈喜歡他們就繼續逛,一點小麻煩隨便擺平就好。
「好啊,我們去逛書攤吧,我的書寫滿了得再買一本新──這裡什麼時後跪一個人?」蕭奈一講到逛街注意力又被轉開,正要往前走的時候發現差點踩到人,身子又縮回燕冥翎懷中。
女子看蕭奈這才注意她,不禁有點氣惱,這麼個大活人她才不相信這個小女孩會沒看到,八成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醫術太糟裝的!
「求武王殿下施恩讓您的隨行大夫替民女醫治。」女子又開口懇求一回;她的任務就是讓蕭奈替自己醫治,可她怎麼都不覺得這個小女孩有本事。
等這小女孩慌亂的時候他們準備好的大夫就會出來拆她的台,到時候看她能怎麼辦!
「冥翎……」蕭奈聽到女子是來求醫的,看看她不斷抽蓄的右臉頰,大致猜出了病情,「這個只有朱雀能醫,你要幫她的忙嗎?」
「姑娘此言何意,我不過是腳上莫名流血而已,難道姑娘無法醫治便隨便抬出雀雲國師大名想讓我退卻嗎?」一聽到蕭奈退縮,女子立刻大聲嚷嚷起來,「姑娘真是大夫嗎?」
燕冥翎此時發現情況太不對勁,她不僅是衝著蕭奈來,恐怕後方還更多人等著配合「演出」。
「腳?妳的腳不過就被戳了洞塗了活血藥洗了就沒事了,重點是腦啊,裡面長了瘤壓迫到神經,臉頰會突然劇烈疼痛加上抽搐、頭疼欲裂然後右耳漸漸聽不到、右眼看到的東西也變得模糊……」蕭奈在女子跟燕冥翎反應過來之前就接著說下去,女子本來還想更大聲的嚷嚷讓所有人注意到蕭奈的「無能」,但蕭奈越講她臉色越是蒼白,最後整個人無力地倒在地上。
她說的沒錯,自己的病徵就是如此,三年前突然臉頰刺痛,本以為被蟲子咬了可是找不到傷口、上藥也沒有用,隨著時間過去臉頰越來越痛不說,頭疼、眼睛模糊、聲音漸漸聽不清楚。
「剛開始都很短暫到後來會越來越頻繁甚至影響到生活,無論施針還是按摩、配藥都沒有任何效果,對了,疼痛前還有耳鳴的狀況對吧,或是突然聽見巨大尖銳的聲響。」邊說邊把新到手的藥箱往肩上背,心滿意足地笑了,「我也想治療看看,不過要精準剖開頭骨不傷到腦,切除腫瘤期間還得保證沒有半點灰塵飛進去,要擁有神力又精通醫術才辦得到,所以別煩冥翎了,妳想醫好只能去找朱雀。」
如果是以前的世界,手術室就可以解決的眾多問題現在只能仰賴神,不過回到以前的世界她也沒有醫師執照所以一樣不能夠動手術。
至於眼前這個女人,就算她真的順利找到朱雀,朱雀也不會替她治療的,畢竟她身上的藥……這可比之前下在冥翎身上的失神要更進階了,簡直就是毒品。
到底是誰在背後做這種藥的,看起來越來越好是有計畫性的使用,不像是想把女子拐到青樓而已啊……
「冥翎。」蕭奈拉拉燕冥翎的衣角,墊起腳尖在他耳邊輕輕說,「比之前的失神藥更好一點。」
燕冥翎表面不動聲色,卻丟了個眼神給銀狼讓他把女子「請」回三皇子府,她身上的毒比以前的厲害,有人在背後規畫陰謀,而這樁陰謀或許會超乎他們想像的恐怖。
遇到了額外的插曲,燕冥翎處理得當沒有引來太多民眾的疑惑,不過他們也沒心情再逛下去,繞到書攤買了幾本白書便回三皇子府。
有了這個新的「證人」,三皇子查案算是順利了一些,找出了一些據點後才又斷了線索,不過總算是在國宴前有了進度三皇子也放下心來。
國宴當日,蕭奈還沒來得及起床就讓芍藥從被窩裡挖出來梳妝打扮,三皇子府派來幫忙的丫鬟、嬤嬤看蕭奈就像個布娃娃一樣毫不反抗地讓芍藥打扮,心臟顫著顫著。
哪有下人對主子這麼不禮貌的,武王殿下府裡的人一個比一個心臟還要有力啊!
蕭奈沒有反抗讓芍藥打扮,一來她還在想等等要替燕冥翎熬藥的方子,二來芍藥的手法很俐落雖然動作快速卻沒有碰觸到蕭奈本身。
不到半刻鐘的時間芍藥就將蕭奈的頭髮整理好,也上了一些淡妝,看著因為上妝而緊閉雙眼的蕭奈,芍藥忍不住笑了出來。
主子說她從沒有上妝的事情興許是真的,不過撲點粉而已這麼緊張。
「主子,已經好了。」蕭奈又縮了一下的動作讓她再次發笑,不過當她看見蕭奈睜開雙眼的時候,除了驚艷也只剩下驚艷。
蕭奈原先閉上眼時呈現在眾人面前的不過是一張精雕玉琢般的小臉,這樣的容貌在大街上不算常見也不至於罕見,但是她一睜開眼就完全不同了,一雙眼睛就像是為這張面容注入靈魂一般,讓她整個人都光彩了起來。
「好了?那我要去為冥翎熬藥!」蕭奈聽到完成立刻起身快步往廚房去,芍藥這才看明白原來她眼中的光彩是為了王爺一個人散發出來的。
蕭奈到廚房去熬了藥,親自看燕冥翎喝下才又跟著芍藥回房間換上皇上特意送來的衣服,大紅色的套裝穿在蕭奈身上有股俠女風範,她本身卻又不會武讓芍藥又是一陣笑。
「主子,您這樣很好看。」好看歸好看,但是形象上跟主子一點也不合。
芍藥跟三皇子府的人們搬來一面等身大的琉璃鏡子讓蕭奈看自己的裝扮,蕭奈頗滿意地轉了幾圈。
「這個是冥翎的娘親穿過的衣服吧?感覺跟小金龍的娘親喜歡穿的衣服很像。」很漂亮也很帥氣,雖然改過了尺寸可是她穿起來就是有那麼點違和感,「果然女武將都很帥氣。」
想像一下自己馳騁沙場的模樣……不,不可能的,大概一碰到敵人就死了或者跌倒摔死都有機會。
不過她倒是可以想像冥翎的娘親有多帥氣,因為褲管跟裙襬都被摺了幾摺,想來冥翎的身高他娘親也頗有貢獻。
蕭奈還在打轉時燕冥翎敲了門進來,芍藥注意到了便讓所有人都退下去,自己跟銀狼站在門外守著不打擾他們;蕭奈好不容易轉開心了停下腳步就看到鏡中的另外一個人,頭還在暈可是一眼就認出他是冥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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