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城》 - 掠食之章(14)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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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掠食之章(14)

Chazel

Apr 3, 2016

436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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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很高。

　　自左自右自上無盡延伸，斑駁牆面貼滿各式傳單海報，我想要繼續往前走，可是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

　　背後是廢棄的城市建物，在酸臭雨水侵蝕下斑駁崩壞、死黑一片。

　　盡頭。

　　腦海中浮現這個詞。這裡是城市的盡頭，出不去的。

　　我又看了上方一眼，牆面延伸至烏雲中，雨水不斷落下，撞入眼眶中，卻沒有平時的刺痛感與酸臭，我伸出手，試圖在牆面上找到施力點，將身體撐起。

　　「妳出不去的。」

　　誰？

　　我轉過頭，不遠處的頂樓站著未曾見過的男人，下一秒，我已經來到他的身旁。

　　「除了牆，上方還有槍跟站哨士兵，能活下來就夠艱難的了，就算真的爬出去，外面長怎樣？環境如何？外面的人能接納我們嗎？我們有辦法生存嗎？說不定另一邊才是地獄。」

　　是這樣嗎？

　　男人穿著金光閃閃的西裝，手指上裝飾各樣顏色的戒指，看起來並不年輕，雖然離他很近，但除了山羊鬍外，看不清楚他的面貌，鼻子以上彷彿也被烏雲籠罩，伴隨雷聲與陰霾。

　　太陽真理教的人？

　　「李佳佳，我說過了啊，要用腦子去思考，然後妳有選擇的權力，懂嗎？」

　　不耐煩且嘲弄意味十足的語氣傳入耳中，醫生不知何時出現在另一棟建築物的頂樓，灰白且巨大的鳥頭面罩異常突兀，彷彿不是這世界的產物。

　　選擇的權力，所以我可以不理這個人？

　　「我猜猜看，妳會站在這裡應該是想出去吧？不只想出去，還想找出一條安全的路，帶著對妳來說重要的人……熊、小銀之類的對吧？別急，先想想該怎麼做，然後他們在哪裡，這樣比較實際吧？」

　　眼前的男人忽然彎下腰，脖子以上長著狐狸姐姐的臉，有漂亮弧度的鳳眼越湊越近，貼上我的面具。我反常的沒有後退，直愣愣盯著她。

　　「那些人在哪裡呢？」

　　熊嗎？小銀不是跟妳在一起？

　　咦？

　　睜開眼，天花板燈光微弱，忽明忽滅。

　　機具運作聲咿呀咿呀，我稍稍轉過頭，全身蒼白無比的女人趴在靠牆床上，背部浮現許多墨綠色印記，一旁的醫生則脫去了鳥頭面具，換成白色口罩。

　　我睡了多久？

　　耳朵不痛了，但有東西罩住兩邊耳朵，伸手一摸，是兩團加上軟墊的圓形硬殼，中間用塑膠條連在一起。

　　「先別拔下來啊，老爺子裝在妳耳朵裡面的東西我偷偷拆掉了，我剛好在桌上找到這耳機，先戴著騙騙他啊。」

　　對，爺爺……熊呢？

　　我自原處彈起，跳下書桌，連接耳機的線不知勾到什麼，開始播送音樂，我不確定醫生有沒有說話，推開薄薄門板，離開房間。

　　耳機裡的人隨著音樂快速唸著歌詞，我聽不懂，只覺得一直重複的鋼琴伴奏似乎稍微舒緩了緊張的心情，熊應該還在大廳吧，沿著通道直直走，我走下樓梯，轉彎，來到寬敞大廳。

　　病患們仍安靜站在原地，沒看見爺爺，熊在……在講台旁！跟以前一樣呆呆垂著肩膀，我加快腳步，迅速衝向前去，飛撲進熊的懷裡。

　　他的皮毛還是硬得要命，刮得我渾身癢，沾染血水的臭味混雜體味，雖然臭卻很可愛，好久沒抱抱熊了，我緊緊箍住他，像在抱大樹一樣，然後他會用又大又厚的手掌拍拍我的背……咦？

　　我抬起頭，透過層層毛髮望向他的臉，他還是一臉憨樣，完全沒有低下頭來搭理的意思。

　　怎麼了？為什麼不理我？

　　「熊？」

　　耳機裡的鋼琴聲在我不注意時轉成充滿電子音效的聲響，和鼓聲和在一起，吵而刺耳，接著是男聲痛苦的嘶吼，像是要把胃從喉嚨吼出來似的……我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於是再次拉高音量，大吼出聲。

　　這一次，終於有手掌放在我的頭上，我笑了出來，把臉埋進毛皮之中，還是這裡最好了，不用聽醫生嘮叨，也不用看爺爺臉色，趕快結束任務，再去找小銀回來……

　　猛烈力道自後頸傳遍全身，我被狠狠拉出熊的懷中，懸在半空之中。

　　是爺爺。

　　我聽不見他說什麼，可是他鬍子下的眼神好像要吞了我一樣，耳機裡的人已經不吼了，無力的唸著歌詞，他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摘下我的耳機，音樂嘎然而止，停在莫名其妙的地方。

　　轟。

　　背後吹來大量粉塵與酸雨，就像牆壁被炸破一個大洞似的。

　　緊抓頸部的力道減輕了不少，我摔回地面，扭頭，原本老舊的牆面真的出現巨大破洞，接著伴隨雨水，白色藤蔓般的菌絲恣意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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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豢養之章(1)

#2 豢養之章(2)

#3 豢養之章(3)

#4 豢養之章(4)

#5 豢養之章(5)

#6 豢養之章(6)

#7 豢養之章(7)

#8 豢養之章(8)

#9 豢養之章(9)

#10 豢養之章(10)

#11 豢養之章(11)

#12 豢養之章(12)

#13 豢養之章(13)

#14 豢養之章(14)

#15 豢養之章(15)

#16 豢養之章(16)

#17 豢養之章(17)

#18 豢養之章(18)

#19 豢養之章(19)

#20 豢養之章(20)

#21 豢養之章(完)

#22 掠食之章(1)

#23 掠食之章(2)

#24 掠食之章(3)

#25 掠食之章(4)

#26 掠食之章(5)

#27 掠食之章(6)

#28 掠食之章(7)

#29 掠食之章(8)

#30 掠食之章(9)

#31 掠食之章(10)

#32 掠食之章(11)

#33 掠食之章(12)

#34 掠食之章(13)

#35 掠食之章(14)

#36 掠食之章(15)

#37 掠食之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