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溼氣,我打開除溼機,戴上耳罩式耳機,十幾年前流行過一陣子的Schizophrenic pop,歇斯底里式的流行曲風,主唱撕心裂肺的怒吼,恰好可以稍稍排解心頭煩悶感。
共體時艱?每次出問題時都端出這句話來敷衍塞責,平時奉為圭臬的那些法條規章突然失去地位似的,一切變成都是小謹說了算。
把守法掛在嘴邊,實際上卻是最愛找藉口鑽漏洞的道貌岸然者,我就不相信透過監視器與對講機監控情況的她會不知道當時情況。
可又能怎辦?小謹同時也是權力最大的人啊。
我抬頭看了編號228一眼,她平躺在牆角那長了些許霉斑的床上,飽滿渾圓的胸脯隨呼吸上下起伏,我盯了好一會兒,才將視線移到她頸部與側臉。
她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並不清楚,這裡只負責安置,通報與運送則是其他部門的業務範圍,而她發病前的人生,我全然無知。
是因為長期相處下產生的反移情作用,才會使我如此煎熬,或許當我想要更了解她的時候,就已經逾越本分,對病患產生除了工作以外的情感了。可我們人手不足,也只能繼續忍耐、繼續湊合著用。
『我鄭重保證要奉獻一切為病患服務
我將要憑我的良心與尊嚴從事此照顧服務工作
病患的健康為我的首要顧念
我將不容許有任何宗教、種族、國籍或地位的考慮介於我和病患之間
即使在威脅下,我將不運用我的知識去違反人道
謹誓
立誓人 謬』
當初成為正式照護士時還宣示過啊!不過,是上頭的要求重要,還是誓詞重要?只要做好份內工作就好,還是要給予他們真正適當的照護?
牆上掛鐘顯示11點38分。九小時過後會依序喚醒編號001到100、101到200、201到250,接著進行盥洗。在人力短缺的情況下,根本無法一對一進行徹底清理,只能用哨音笛指示他們走進如巨大洗車機的盥洗間,履帶傳動、水柱沖洗、泡沫、擦拭一氣呵成。
不用去在意他們會不會嗆到,水溫是否適中,身上是否有不得碰水的傷口……人道什麼的不重要,一切方便管理就好。
這樣做並沒有違反相關法規,但是這樣做是對的嗎?
我起身站在床前,編號228毫無生氣的眼眸望著天花板,方才已經下了睡眠指令,她似乎又靠自己的意志違抗命令,可那又怎樣?除了一些無法對團體生活構成重大威脅的脫序行為,她什麼也做不了。
無法逃離一道道命令哨音、無法拒絕食用化工且沒什麼營養價值的食物、無法停止每日盥洗間的胡亂沖洗、無法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只能在這裡苟且偷生,度過接下來的幾十年光陰。
或許是憐憫,也或許是慾望,我拔下耳機,拉起她纖瘦的手腕,噘起嘴,小聲用口哨吹起簡易哨音。
她順從爬起,上半身和床面呈垂直角度,接著挪動臀部,足尖踏地,挺起腰桿站在我面前。我試著不去理會左胸膛發出的強烈碰撞聲,牽引著她走進職員專用盥洗室,泛黃燈罩後的微弱燈光時不時閃爍,發出低頻嗡嗡聲。
身為照護士,這麼做是對的嗎?那生為人,這麼做是對還是錯?
我咬著下唇,鎖上浴室的塑鋼門,回過身,雙手從後方環住她,溫柔緩慢地拉開連身病患服的銀色拉鍊。編號228如預期地沒有反抗,但是身體微微顫動著,我試圖將拉鍊拉至鼠蹊附近,可手指比平時還不靈活,試了好幾次才完全拉開。
我深深吸氣,一鼓作氣褪下她上半身的布料。
首先映入雙眼的,是蒼白如玉的肩胛和背脊,為了管理與清洗方便,病患服內並沒有內衣褲,並不是沒看過女人的背部,但還是隔了好幾秒才將雙手伸進衣服與腰間的空隙中,順著臀部曲線拉下,先是左腳褲管,再來是右腳。
這套連身服不知花了多少時間才完全脫下,我單膝跪地,虎口捧著她軟嫩臀部與大腿間的接縫處,小心翼翼將她轉向我。
畫面有點像是求婚情節,可惜男方緊張地全身發抖,手裡還抓著皺成一團的病患服,女方則毫無保留的裸露身軀,面無表情地展露豐滿雙峰與腰臀曲線。
我人生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身為照護士的身分,只得咬起牙,忽視股間逐漸升起的灼熱感,趕緊轉開水龍頭,讓孱弱流出的溫水落進臉盆之中。
供電不穩定的緣故,水溫只比身體溫暖一些,但還是比平時沖洗他們的冷水舒適許多。我沾濕印著「臺北市政府致贈」字樣的毛巾,稍稍擰乾後,站在編號228面前。
她並不高,大約只到我的肩膀附近。我努力不讓目光落在她充滿誘惑的乳房上,巍顫顫撥開半掩額面的劉海,蜻蜓點水般擦拭她的臉龐。
她稍稍瞇起略嫌黯淡的雙眼,我讀不出她的情緒,右手繼續動作,沿著頸部向下擦拭,另隻手則搭在她的腰際。
不知怎麼搞的,平常沒有絲毫情緒表露的編號228此時看起來竟異常嫵媚,她的輕柔吐息吹在我的喉間,酥麻感自胸膛擴散,直達下腹,再這樣下去肯定大事不妙,我趕緊別過頭,朝臉盆彎下腰……
「我。」
此時此刻,傳入耳中的單音節再簡單不過,平凡女聲加上常見單字,但我微駝的背脊瞬間挺直,掌中毛巾啪一聲落在磁磚之上。
有那麼一瞬間,她不再是黯淡雙眼搭配緊繃面皮,而是有著千嬌百媚姿態的女孩,我甚至聽見更多的話語自她口中爬出,如同正常人一般。
「要。」
等我意識過來時,我的嘴已經粗魯奪去她的雙唇,我不知道她要什麼,我也知道自己正在放任慾望控制雙手與舌頭,但我就是停不下來,我能感受她的口水滑進口腔,掌中柔軟乳房與顫動的堅挺乳首,滑嫩的後腰肌膚與臀部,還有她從頭到腳的每一尺每一寸。
這一切都很膚淺,什麼人道、更好的照護都只是為了讓自己更加順理成章接近她的藉口,為什麼接近她?根本談不上愛,就只是喜歡她的臉龐、她的外型、還有她時不時反抗哨音、不同於其他病患的特殊感,而現在,我能擁有她,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包括我自己。
我喘著氣,將她推至牆角,心臟跳動的力道之大,彷彿隨時都會從喉嚨彈出,但我沒有停下,伸手左右揉捏她的乳房,她開始發出我未曾聽過的嬌喘聲,我忍不住蹲低身子,從下乳一路舔上她的細頸,再用舌頭堵住她的嘴,狂亂地來回攪動。
我不知道她是否感到舒服,但還是急躁抬起她的左腿,打算朝更深處前進,她並未反抗,只是身體一陣一陣地顫抖著。
突然之間,苦味如暴風般自她舌尖襲來,毫無預兆,就像誤觸了某個致命機關似的,殺得我措手不及。
我觸電般彈起,瘋狂吐掉口腔中的液體,接著狼狽離開她身上,伸手扶牆,編號228也從牆角緩緩滑下,靠坐在浴室牆面,肩膀優雅下垂,雙腿則毫不掩飾地張開,而頸部以上維持方才迷離神情,舌頭自嘴中伸出蠕動著,似乎在索求更多的深吻。
我絲毫沒有心情享受如此淫蕩而美麗的畫面,畢竟她舌面上浮出的,是兩個小三角、一左一右拱著綠色倒三角的標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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