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向漢米,低聲說道:「跑的這麼快,怕是又要讓他們講話了。」
出了會議廳後,我們沒有多做逗留,甚至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漢米便直接將我拉出了入口的大門,沒有幾秒的功夫,我們便回到了查爾斯頓悶熱的空氣中。
漢米哼了口氣。「隨他們怎麼說,反正我今天是受夠了。實在是有太多事情了,我覺得我好像在裡面待了一整年一樣。」
這點我只能默默同意。
「關於英格麗姊妹說的,佈雷總司令的事情……」在安靜地步行了幾分鐘後,我忍不住提起了這件事。
「啊。」漢米抓抓鼻頭。他身上的襯衫依舊沾著墨水,在交錯的光影之下,那布料彷彿也成了它們的一部份。
「說實話,」漢米嘆了口氣。「妳也知道,我和父親一直都不怎麼親近。我知道他愛我,我也一直都很尊敬他,希望他可以好好的……但一直也都只是那樣罷了。直到剛剛,我才知道原來他對我其實有這麼強烈的感情。
「不過我一點都不會因為霍藍小姐說的話而動怒,」他道,忍不住呵呵笑了兩聲。「我甚至有點尊敬她。更何況,她說的其實也沒有錯。」
我停下腳步。
漢米也馬上停下來,看著我。「怎麼了?」
我喃喃唸道:「不行,腦袋好脹,我覺得我要站不住了。」
「哇!」在我撞到牆之前,漢米及時將手臂繞過我的背後,撐住了我。
「哎,今天對妳和我的父親來說都相當難熬啊。」他擔心的說道。
「你也是啊。」一手輕輕抓著漢米的襯衫,我在他懷中低聲說道。
「妳就是不肯相信我。」似乎是因為眼下也沒有能讓我好好走路的辦法,漢米乾脆直接坐了下來,讓我曲起腿,窩在他的臂彎內休息片刻。他距離我實在是太近了,說話時身子所產生的共鳴都傳到了我身上,令我感覺自己的骨頭也在隨之顫抖。
「妳瞧另外兩位兄弟姐妹的反應。我們都是軍人,從接下這職位的那一天起,就有了這項心理準備。」他低聲說著。「我只擔心妳。今天不僅讓妳看見了我和父親的爭執,又讓妳知道了這種消息。妳以為妳準備好了,但在現實真正到來時,感受又完全不一樣了,對吧。」
我鬼迷心竅地忘了否認,點了點頭。
「在那之後,妳還得面對自己的創傷,被迫說出藏了好多年的事實,聽我和皮爾賽斯的對峙……」他頓了頓,似乎想到就來氣。「祖犬在上,那傢伙的三寸不爛之舌真是驚人。幸虧他志不在從政,否則現在的統治者就不會是人類了。」
我不禁笑出了聲。
「接著,認識新的人,接受他們的質問,再次經歷一場對峙……」這麼一場嚴肅的會談,竟被漢米統整的如此雲淡風輕,甚至還帶有一絲詼諧的成分混雜在裡頭,我再次忍俊不住地笑了出來。
「然後,我父親則是被迫承受了與兒子的分離。」漢米總結。
我的笑聲嘎然而止。
「其實說到底,父親真的只是累到透支了,」漢米見我僵住了,趕緊伸出另一手拍拍我,說道。「等他休息過後,冷靜下來,好好想過這整件事,就可以釋懷了。真要說的話,還真得感謝他那不完成事情絕不休息的個性,才可以讓我有機會看到他這一面。」他溫柔地說。
我還是沒辦法完全放鬆。
沒有聽見漢米做出回應,我因這陣突如其來的沉默而困惑了片刻──
──怎料在下一秒鐘,便感覺到自己正在往地面快速移動!原來是漢米在沒有預警之下突然放低了手臂,害得我在瞬間失去了支撐與重心。
沒料到他會做出這般舉動,我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要摔到地上了,反射性地狠狠攥緊了手中漢米的襯衫,卻施力過了猛,在他將我放倒在手臂中的同時,上身也被用力地拉到了我面前。
我們的喘息交錯在一起,我深深地望進了漢米爾頓的灰眼。他那雙漂亮的眼眸中倒映出了我驚訝的神情,長長的睫毛隨著眨眼而撲上了肌膚,微啟的雙唇和我之間只有輕輕抬起頭的距離。我的呼吸間都是他的香氣。只要稍稍仰起面龐……
「兩位孩子,幫個忙,別在別人家門口親熱。」
我差點尖叫出聲。
我和漢米同時抬起了頭。朱利安.皮爾賽斯站在我們上方,正帶著又好笑又狡猾的表情看著我們。
「拜託,有這麼急麼,甚至還沒出巷子……」朱利安裝模作樣地朝臉搧了搧風。「哎,拉的纏腰布啊,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熱情。」
我感覺自己早些時候沒有在巷內對朱利安罵出的髒話已在齒邊蠢蠢欲動。
沒想到漢米竟然也無話可說,他只默默地將我扶起後,自己再站起身,朝皮爾賽斯丟下一句話:
「後會有期,皮爾賽斯飛官。」
「佈雷將軍,看來你也是懂享受的嘛……」朱利安在我們背後放聲大笑,一面還吹著口哨。少了正式場合的制約,他徹底恢復成了那口無遮攔的狂放男人。「是說,你應該會想注意一下英格麗,她對路比亞小姐……」
他話都還沒說完,我已經逃命似地溜出了那條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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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漢米其實有一個女朋友叫安妮卡(拭汗)
不會搞漢米對波莉出軌這種劇情!!(不過現在這種要近不近的感覺其實好像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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