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麗與湯瑪士互看了一眼。
「說實話,我其實一點都不在乎我要去哪裡,或者要做什麼。」英格麗說道。「反正我一直都有點怕飛機,能出特別的任務也挺有趣的。反正也沒有任何親人會為我感到難過,上個月更是剛經歷了分手,他媽的……啊,總司令,我很抱歉。」她趕緊補上一句。
總司令點點頭,沒有多作反應,只看向湯瑪士,問道:「那你呢,湯瑪士?」
對方從椅子上站起,對總司令行了一個禮。「能為總司令戰死是我的榮幸。」
「喂,喂,別說這種話,會觸霉頭啊。」朱利安敲了敲木桌,消除晦氣。「這邊可是有不可以死的人啊。」
湯瑪士瞥了我一眼。「這番話指的難道是這邊這位小姐?」
朱利安沒有回話,只打了個呵欠。
總司令嚴肅地說道:「你們可別因為這位飛官散漫的態度而掉以輕心,不論在前方等著你們的是什麼,絕對都不是可以輕鬆應付的。」
湯瑪士站直了身子。「不是這樣的。是因為看見總司令願意將國家福祉放在私人情感之前,將自己的親生兒子安排進這個甚至尚未明朗的行動,我才覺得相當感動。方才所言皆為真,能為總司令捐軀,會是我莫大的榮耀。」
總司令的眼底又翻起了風暴。他是被自己的兒子說服成功,才將他派上戰場的,身為統領的總司令竟一度打算將個人置於群體之前,這種事情一旦被發現,豈不也在某種程度上搭上了總司令在不久前責罵漢米爾頓的內容?
「動搖軍心!」
你永遠無法理解一名父親必須親手將兒子送上戰場的心情。總司令似乎很想如此喊道,卻也只是在最後關頭將其忍了下來。
「據我所知,你也沒有任何親人在美國,對吧,亞凡斯特先生?」他深吸一口氣後,如此問道。
「是的,唯一的親屬在幾年前過世了。」湯瑪士平靜地回答。
這還真是沒辦法使人多想,我心道。除了漢米外,我們其他人都是這樣孤單的存在,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針對他的……
哎,別再想了。我阻止自己。無牽無掛的軍人並不在少數,我們被選中的話,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還有其它的問題嗎?」朱利安翹著兩腳椅的樣子實在過於隨便,讓總司令總算再也看不下去,站起身來將他強制擺回正常的樣子。
英格麗看了看我。「恕我失禮,路比亞小姐。但我們一直到這個星期,才從佈雷總司令的口中第一次聽說妳的存在。總司令說妳會和佈雷將軍一同加入我們的空戰訓練,卻沒有再多作說明。我和一些夥伴一直以為妳只會是像督導員一樣的存在,完全沒有多留心,沒想到……」
「比起普通士兵,我們更偏向於直接隸屬於總司令底下的親信。是一直到最近戰情實在吃緊,總司令才打算讓我們與正規士兵一同訓練,增強整體的戰鬥力。」湯瑪士也加入話題。
「方才在外面,大家也討論的頗為熱烈,畢竟我們從未和佈雷將軍或是他的手下一同訓練過,對於普通士兵的體制,一直都止於紙張上的了解罷了。對體制的不熟悉,加上妳看起來又不太像是軍人的樣子,所以……我們以為……妳只是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才會這麼突然地加入我們,且就算真正開始訓練,妳也不會實際下場……」
他們的問題相當直接,我沒忍住,因吃驚而連續眨了眨眼。難怪他們看見在初見時會是這個反應,原來是把我誤會成某個想攀上軍方的大小姐了?
我不禁笑了出來。
「我並沒有被冒犯到。」我說道。「謝謝你們如此坦白。」
英格麗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的時間有點長。
「不過,我們之間的誤會有點大。」我保持著微笑。一天之內居然被迫要道出兩次往事,令我不禁想起房東里爾太太的口頭禪:「要嘛什麼都沒有,要嘛就一次都來了」。
在我要開口之前,漢米已經站起了身。
「就讓我來為你們說明吧,霍藍小姐,亞凡斯特先生。」他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不過,在那之前,希望你們可以先記住一件事:永遠不要以貌取人。」
他生氣了,我心道。
漢米爾頓開始以非常冷峻的聲音向他們說著我早些時候說過的內容,我卻什麼都聽不見,耳邊只有自己的心跳聲,強烈地蓋過了他的話語。
啊,我還真是會挑時間胡思亂想。我的臉有點紅,只好偏過頭去,看往窗外波光粼粼的海面,期待不時吹入的海風能夠替我的面頰降溫。
「居然有這種事……」湯瑪士捂住了嘴。「我真的非常抱歉,路比亞小姐。」
「沒關係,坦白很好。」我淡淡地回道。漢米站出來替我說話,使我意外地不僅不像以往那般感覺不適,甚至心裡還有些飄飄然。
英格麗卻作出了一個嚇壞整個會議廳的舉動。她直接轉過身,朝總司令皺起了眉,雙手抱在胸前,相當大聲地問道:「總司令,這是怎麼一回事?您怎麼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我一驚,完全沒想到她會有這般反應。「霍藍姊妹,這不是……」
「不,這是!」她看上去真的很憤怒。「總司令,她才不過是十多歲的孩子!您怎麼可以讓這種事情發生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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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應該要發一篇的,但是約會實在太不順利了(人生前十大黑歷史get)。回家的時候也晚了,所以完全忘記了這回事
早上甚至是被自己的羞恥感嚇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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