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緊張但又有點期待的心情，我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轉身拿起自己的酒杯，小心的喝了一口。
出乎意料之外，其實啤酒並沒有想像中的難喝。冰涼滑順的口感一下肚，我頓時有種注入全新力量的強烈錯覺。感官似乎變得更加敏銳，身體則是更加明顯的意識到所有正拂過我的事物。微風，砂粒，水霧與人的手掌......
漢米拿走了我手中的杯子。「第一次別馬上喝下那麼多，」他警告道，將我的杯子放進另外一個坑洞中。「一開始感覺所向無敵，但一段時間後就不會是這樣了。」
他放好杯子後，將手放上膝蓋，握拳又收緊後才緩緩開口。「好的，那麼...... 這一切要從幾日前開始講起。
「父親一頒下命令，第一位下令要召見的人就是我。不過我不是他關注的對象，父親想談的是妳。
當時的對話是這樣的：『漢米爾頓，那位跟你打小便認識的淑女...... 嗯，你我都知道她的特殊情況。雖然她不是軍人，但請你以訓練手下士兵的方式去將她訓練成與他們具有同樣強大的戰鬥能力的......』」
「哇，」我稍微舉起雙手請他停下。「稍等。叔叔這是打算將我視作正式士兵？」
漢米以一種我不知道是同情抑或溫柔的目光注視著我。「是，他就是這麼打算的。」
我覺得頭暈目眩。
「我知道妳受不了陸上的戰爭武器近距離發出的聲響。」我尚未開口，他便輕柔但迅速的立刻點出問題。「以往總是在非不得已才將妳送上場，在我們需要快速收服他們的時候。
「但這次不一樣，我們要準備的不是陸戰，而是海上的空戰。」
我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空戰？」
「早些時候我與克里斯通過電話了。他們脫離了我後軍紀散亂，但我還是從他口中多少得知了英國這些日子的即時戰況。德軍近日密集的轟炸使得英吉利海峽南部的港口漸趨毀滅。雖說人類之事與奉命守衛內陸的我們無關，但明明已經特別要求過芬奇要彙報上所有資訊的，那將個人私仇放在國家整體利益之前的恐怖男人。」漢米小聲的加上了後面幾句。
「那麼叔叔知道這件事嗎？」我頓了會兒後，安靜地問道。
「就算知道，父親的轄區也不到那，」漢米怨恨地喃喃唸著。「但好在有些手腳麻利的士兵在轟炸初始時就已迅速送出電報。也萬幸父親本就精明，早想好了若大西洋戰爭波及我國，要如何應對與防禦及攻擊。
「至於賈斯汀．芬奇，他隸屬於北方軍隊。佈雷的勢力再大，也管不上他們。我擔心的是我的兄弟，那群北方佬完全不把南方士兵當人看。檯面上北方與南方合作造出一支軍隊前去支援英國，但事實上......
「萬一他們在芬奇手下有了個三長兩短...... 」他咬緊牙。
我有些猶豫地伸出手，因要主動碰觸他而感到些微的不自在。但出於對漢米的理解，我知道他此時最需要的是想起自己身邊還留著的人，與他們安靜的陪伴。所以我最後還是將手掌貼上他，在他的手臂上輕拍著，並未多言。
「沒事的，不要緊，這些不是現在應該討論的事情。」漢米沉默了一會兒後壓下心情，露出個小的幾乎不可見的笑容，並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髮絲，但我仍可看見些微的陰鬱沉積在他的眼底。
「我早些時候對妳講的話太過嚴厲了些，但我得知道妳的創傷究竟到什麼程度，還有最簡單的施加一定壓力與面對恐懼是否能治好妳。
「現在瞧瞧，顯然是因為我準確地預測和太過令人安心的陪伴讓妳成功地克服了陰影。我可真該朝心靈的治療與支柱照護產業發展。」他一臉勝利的說道。
見我一臉嫌棄，漢米不禁大笑出聲。「逗著妳玩的，我是真心為妳感到驕傲。」他衝著我笑道。「如此強大的意志，不愧是漢米爾頓．佈雷最好的朋友。」
我硬撐著回他一個笑容。朋友，朋友，朋友，這個詞在我心中反覆迴盪著。既可以是對彼此表示親密的稱呼，但在我近乎偏執的腦中，這同時也可以是兩人之間界線的劃分。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依舊是他向其他人提及我時的代稱。我的朋友波莉，而不是我的愛人波莉。
「之後在訓練時也多多指教了，佈雷將軍。」與漢米一樣，我盡力壓下情緒，而後低聲笑道，將酒杯自沙坑中舉起，示意地對他一敬酒。
「敬我未來的好戰友，波莉．路比亞。」他也舉起酒杯。「詳細的細節我們回去後再與父親和叔叔他們好好談談。此行雖不全為了玩樂，但我的私心也占了不少。現在既然妳能欣賞海景了，就讓我們稍微放鬆一下吧。
「但有些事我想先說清楚，波莉。」漢米眼裡仍帶著笑意，語間透露著真摯的柔情。陡然降低音量，他對我說道：
「那些言語，尤其是關於為國奉獻的部分，並不是我的真心話。
「在我心中，妳永遠都不只是一個為戰爭而生的機器。」
我在月光下凝視著他，心彷彿裂成兩半。一半盛載著來自他這番話的最熱燙的悸動，另一半則承受著一樣來自他這番話的，最冰冷的失落。
自己雖是那個能夠一同作戰，一同打發時間的「戰友」與「朋友」，但無論怎麼努力，卻永遠無法成為他深情吻著的那位「戀人」。
「謝謝你，」彷彿心中什麼都沒多想般，我勾起我最美麗的笑容說道。「剩下的話就讓我們回去再說吧。」
19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469pSqsG
作者有話要說：蘇胡 真的只有蘇胡能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再歡迎大家告訴我 我會盡力在之後的故事解釋清楚～
還是有建議的話也可以提出 我很需要客觀的評論TT
最後 哇哈 這樣連續更新兩篇我明天就可以休息了 好好把暑假作業進度補起XDD
最後的最後了 一樣希望大家看得開心！
啪啦拉飛走～
ns 15.158.61.20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