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兩天前的那個夜晚,那夜我並未如同以往早早上床就寢,而是在匆匆淋浴後換上一身花俏的紅色洋裝,不同於平日正經八百的西裝式設計,那洋裝的袖口縮的比平時的還要短,裙襬更是只至大腿一半的長度,胸下則有明顯收緊,強調出身體的曲線。
儘管夜已深,我卻未感受到疲憊,反之而來的是即將體驗新事物的興奮之情 -- 漢米爾頓答應他將在今夜帶我去他最常造訪的酒吧。
這計畫看起來似乎不太明智,尤其即將赴約的那人又身為一名女子,深夜外出還穿得如此招搖。不過隨行的人可是漢米,單單這點就讓我放心了不少。
坐至鏡前,理理頭髮後,我仔細地勾勒出唇形輪廓後再將其填滿與洋裝同色系的豔紅。眉毛順過毛流後,再以睫毛膏刷出捲翹的眼睫。
我起身走至門旁的衣櫥,拉開後翻出了個能夠搭配洋裝的墨色漆皮踝帶低跟鞋,從鞋盒中揚起的灰塵讓我不住地打了好幾個噴嚏。
外頭七月微微濕熱的空氣讓我的捲髮幾乎是在踏出門後的瞬間就貼上了我的脖頸,我不耐的伸手撩了撩髮,希望能讓它們蓬鬆一些。
低頭看看腕上的錶,已是九時過十二分了,漢米可是說好會在九時一刻時抵達...... 我不免有些焦慮地想著他是不是想取消我們的約會,雖然距約定時間仍有三分多的緩衝期。
本就浮躁的情緒加上濕度頗高的氣後,雖外表看起來仍是平時端莊的樣子,但心裡可是焦躁到了極點。以女子來說,這般定力確實是差了點,我一面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面暗自檢討著。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將感官向外擴至注意身外的事物。
短暫拂過面頰的熱風與夜間獨有的香甜氣息,附近房裡低低傳出的生活聲響,母親或清洗碗盤或吆喝著要孩子盡速上床就寢,父親打著呵欠的聲音混著屋裡的小狗偶爾的一兩聲吠叫。較遠處的對街住著的老婦人坐在自己的搖椅中,看起來似乎是睡著了。透過犬類的優越視力,可以看見她隨著穩定的呼吸微微起伏的雙肩。其它幾幢屋裡仍點著燈,橘黃色的光影瞧上去特別宜人又溫馨。
車子的引擎聲將我拉回現實,漢米爾頓開著他最拉風招搖的深紫色亮面加長型敞篷車朝我開來。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和亮晃晃的車頭燈我都可以看見他眼裡閃爍的淘氣與毫不遮掩的笑容。
不安頓時從我心底抹去,但隨後湧上的另一種心情使我感覺渾身血液似乎都在往臉頰竄。
手心盜汗,心跳加速。
車子馬力強大,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停在我正前方,甚至還不忘炫技般地在車子停定的瞬間就以流暢優雅的姿態拉開了門,一鼓作氣將長腿跨下了車,就這麼站在我前方笑著看著我。
漢米爾頓.佈雷今天穿了一身深色襯衫,卻不如白日打上領帶穿上外衣,而是將鈕扣往下解到第二顆,隨意的敞著,帶有一股痞帥的感覺。在昏暗的街燈下可以看見他的髮也不如平時那般用髮膠往後梳理,而僅是隨意的將它們往後一撥,讓本就帶點捲度的髮絲更加蓬鬆,有幾捲髮甚至落到了他的額前。剪裁俐落合身的長褲襯得一雙腿更加筆直修長,漆皮鞋微微反著光。
這男人渾身散發的自信光彩與耀眼魅力甚至比天上的銀河還要絢麗奪目,讓世間萬物都為之黯然。
「Mademoiselle, ( 女士 ) 」漢米揚著一邊眉毛,半開玩笑的微微低下身,向我伸出了手。「Par ici, s'il-vous-plait. ( 這邊請 ) 」
「Merci beaucoup. ( 謝謝 ) 」我被他逗笑了,一邊笑著一面接過他的手,讓漢米將我拉向另一側的副駕駛座。他為我拉開門,我小心的坐下,手不禁輕輕撫過米白皮製坐椅滑順的表面,感受那細緻做工下的縫線。
「車很漂亮吧,」我還迷失在奢華皮革與華麗車體的同時,漢米已經回到了駕駛座,碰的一聲關上門,並切換排檔,帶我們滑順的開出這片街區。他一手抵著方向盤輕鬆的操作,另一手漫不經心地擱在扶手上,曬成淡褐色的肌膚與它的亮色形成強大對比。
「美麗極了。」我誠懇地說道。「這木頭拋光的手法,皮革車上椅墊的技術...... 你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在她身上。」我讚美著。
「終於遇到一個能夠欣賞她的美麗的女孩了。」漢米暢快地笑了出來,他柔和的嗓音與夜風纏繞在我四周。「安妮卡對這方面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坐上車後只顧盯著我瞧。」
漢米溫柔的說著,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著,眼睛直視著前方注意路況,但卻是笑的眼尾都彎了。明明是訓斥人般的話,他卻可以用世界上最寵溺的語氣說出來,將整個語意都改變了。
我不由得僵住,手停在我這側的扶手上,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硬逼自己擠出幾聲乾笑,我說道:「她的注意力不在這車上真是太可惜了。」
漢米只是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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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晚一點預計還會再來一篇!趕快補進度 ( 慌亂小手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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