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紹桓說到這兒,莫亦晴也想起了當時剛到聖山的情景。
那時候,她還是莫司擎。
之前因為前往聖山路上,莫司擎和秦紹桓是傷員,青柳真人便最先安置這兩人,沈君瑤第二,藍宇玹和柳文星最後。
於是,皓清尊者到杏香樓之時,剛巧青柳真人已安頓好眾人,因不放心莫司擎,便想著再去探望一下,順便將莫司擎帶到皓清師兄家,也全了自己這十年以來的任務,接著再回他的居所,接著安排明日的工作。
於是,青柳真人邁著疲憊的腳步,一邊上樓,一邊低頭思考要如何和小師侄解釋這複雜的情況。
上樓的樓梯有兩邊,他前腳剛上樓,皓清尊者也到了,便走了另一頭,兩人正好在莫司擎的房門前相遇。
青柳真人看到皓清尊者,心道要糟,若讓皓清師兄看到小司擎那滿是傷痕的小臉,他的小命可能不保。
他本能性地想逃跑,但皓清尊者已用眼神示意他敲門,他只得抬手,不情不願地敲門。
“誰呀?”莫司擎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小司擎開門,青柳師叔來看你啦。”
聽到青柳真人的聲音,莫司擎便開了門,卻沒想到首先映入眼裡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
“您……您是?”莫司擎疑惑地望著面前年約三十歲,俊美至極的男子。
皓清尊者看到女兒雪白臉頰上觸目驚心的傷痕和青紫的痕跡,以及嫩頸上斑斑駁駁的傷口,兩眼立時發出憤怒的火光。
莫司擎看到這位穿著尊者服飾的男子充滿怒氣的望著自己,不免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惹他不高興?
“小司擎,這是你在聖山大會期間的傳師皓清尊者,青柳師叔就是要帶你去拜會他的。”青柳真人忙道。
皓清尊者見到女兒害怕的表情,知道自己嚇著了寶貝心肝,忙朝女兒溫柔笑道:” 你是司擎吧?我是你的傳師,我會好好教導你的。”
又轉頭向青柳真人警告地說:”師弟,還不快跟我徒解釋一下?”
青柳真人忙道:”小司擎,這就是剛剛師叔提過的,你在聖山大會期間的傳師皓清尊者,也是你十三師叔。他往後會負責教導你傳師課程,因你的課程特別,因此你這期間就不住會所,要住到他家裡去,皓清尊者已為你安排好住所,你且收拾一下行李,我們馬上帶你過去。”
由於早與皓清尊者講定,將由他擔任莫司擎的傳師,因此青柳真人帶莫司擎來會所安置時,便已先向他說明何謂傳師,並告訴他,已有尊者預備收他為傳徒,莫司擎對於自己將受的傳師訓練也很期待。
皓清尊者柔聲對莫司擎道:”你快些收拾行李,傳師處理一下事情,馬上來帶你過去啊。”
皓清尊者出了莫司擎的房門,便用眼神示意青柳真人跟他到隔壁沒有人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門。
一關上房門,皓清尊者的怒氣便爆發了,他抓著青柳真人的衣領咬牙道:”青柳!你好好跟我說說,我女兒臉上和脖子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她為何傷得如此厲害?”
青柳真人嚇得小心臟快要跳出來了,忙小心翼翼地回答:”師兄別擔心,小侄女的傷看起來厲害,事實上僅是皮肉傷而已……”
皓清尊者氣得一拳揮向青柳真人的下巴。
”什麼皮肉傷?敢情不是你的女兒你就毫不心疼?那傷可是傷在臉上,要是留了疤,你要她以後怎麼嫁人?哼,當初你怎麼跟我保證來著?你說會好好保護好我女兒,讓她平平安安回到我身邊的,結果你竟然讓她受到襲擊,還受了傷?你這混蛋怎麼對得起我?”
皓清尊者越說越生氣,又是一拳揍向青柳真人。
青柳真人也知道是自己的錯,摀著臉戰戰兢兢地道:”師兄你別生氣,聽我解釋,小侄女的傷不是因為受到攻擊,而是前一天她與她三師兄去摘火焰花時,不小心跌倒所受的傷……”
皓清尊者怒道:”什麼?不小心跌倒?是怎樣不小心法可以傷成那樣?還不老老實實給我招來!”
青柳真人哭喪著臉道:”我告訴師兄,師兄可得保證不生氣啊……”
皓清尊者怒瞪著他,”少廢話!快說!”
於是,青柳真人將莫司擎與秦紹桓如何發現火焰花,秦紹桓如何不聽勸阻執意摘取,又是如何踩到石頭滑倒,莫司擎為了拉起他,兩人雙雙跌落山坡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皓清尊者。
至於石台之下是懸崖一事,青柳真人哪裡敢說,他若敢說出來,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皓清尊者越聽越惱怒,想到女兒小臉上可怖的傷痕,以及一路上所受的驚嚇,又胖揍了青柳真人一頓,才氣呼呼地停了手。
皓清尊者咬著牙道:“今兒我就把我女兒帶回家,讓她遠離那個闖禍精!往後的上午的講演課也不要安排他們一起上,我自有安排!現在快些跟我去把我女兒帶出來!”
兩人重新來到莫司擎房門前,莫司擎已將行李準備好,心裡七上八下地等著青柳真人,打開門後看到青柳師叔青青紫紫的臉,唬了好一跳,但看到一旁的皓清尊者繃得緊緊的臉,又不敢多問。
皓清尊者拿過女兒的行李,又牽著女兒的小手,率先下了樓,青柳真人跟在後頭,到了櫃臺辦理退房手續。
櫃臺的紫衣女子問道:”不知這位同門是暫時退房,還是永久退房呢?需要為他保留房間?”
皓清尊者道:”永久退房。”
莫司擎不安地問青柳真人道:”可是我還沒跟我的師兄、師姐說我要住到傳師家去呢!我怕他們找不到我,會擔心我……”
青柳真人道:” 小司擎莫擔心,既然你傳師要你住到他那兒,你安心去便是,師叔會告訴你的師兄、師姐你到哪兒去的。”
莫司擎心下稍安,點頭說好。
辦好退房手續,皓清尊者便攜著莫司擎的手朝他的居所九里苑而去。
一路上,莫司擎心中惴惴不安,皓清尊者握著女兒冰涼的手,知道自己方才一時衝動打了青柳,必定嚇著了寶貝女兒,但其中源由又不好對女兒直說,只得假裝若無其事,溫聲說道:”我聽你青柳師叔都換你小司擎,往後我喚你晴兒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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