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真人看到自家師兄黑如鍋底的臉,再瞄瞄被秦紹桓抱住的莫亦晴,心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趕忙打圓場道:”師侄們,這位是皓清尊者,也是你們的十三師叔,大家先進去再談。”
莫亦晴聽到青柳真人如此說,忙離開秦紹桓的懷抱,笑著對藍宇璿等人道:”師兄、師姐們,快請進!”
她領著眾人到了正堂,站在皓清尊者身邊。
莫亦晴看著師兄師姐們,藍宇璿和柳文星兩人前兩天雖受了傷,但因兩人均勤於習武,內力深厚,身子骨從小又健壯,受傷之處藏在看不見之處,此時看起來已與平常無異。沈君瑤的傷處在背部,但傷口並不大,青柳真人帶著眾人到聖山後,亦託了相熟的女性尊者照料沈君瑤,因此沈君瑤的氣色亦是不錯。
唯獨秦紹桓的武功不高,內力亦平平,受的傷不算輕,此時臉上的青紫交錯,又有幾道甚是駭人的傷口,而莫亦晴知道,她的三師兄幾日前為了護她,左肩和小腿亦受了不輕的傷。
雖然很想像平常一樣,到三師兄的身邊幫他塗抹傷藥,但是她也知道,現在實在不是這麼做的好時機,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擔憂,繼續站在皓清尊者身旁。
皓清尊者將女兒送到天機谷後,雖自己未能親自前往,但對女兒的狀況卻極為關切,與青嵩真人之間亦維持著一個月二次的書信往返,以便隨時掌握女兒如今的狀況,對藍宇璿等四人的狀況亦略有所聞,何況青嵩真人在徒兒們來聖山前,亦曾請託皓清尊者多多關照他的幾個徒弟,皓清尊者今日便存了對眾人的考校之心。
見禮過後,皓清尊者道:”你們的師尊青嵩真人是我的大師兄,你們稱我皓清師叔即可。十數日前他曾寫信與我,要我撥空指點你們,雖只是指點,亦不能隨意將珍珠給了豬吃,也得讓我先考校考校,才知道誰值得。”
藍宇璿恭敬地行禮道:”這是自然,能得師叔指點一招半式,即是小子們之幸,還請師叔不吝指教。”
皓清尊者打量著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緣的藍宇璿,見當年年紀雖小,卻已極為聰慧成熟的小男孩,如今已長成俊秀的青年,舉止端方,進退有度,心中好感頓生,便存了惜才之心。
皓清尊者道:”習武之人,必得武功招式與內力並進,當日你師父亦曾提及藍賢侄與柳賢侄習武極為刻苦,且讓師叔看看你們武功如何,兩位賢侄隨我來吧!”
聽皓清尊者如此說,藍宇璿和柳文星站起身,隨著他到九里苑的武場去了。
約莫半時辰後,皓清尊者帶著滿意的笑容回來。
“青柳師弟,大師兄這兩位高徒武功造詣俱佳,一看便知道是下過苦工練的,若不是我已收了司擎為傳徒,還真想一併收了當傳徒呢!”
青柳真人知道自家十三師兄天資過人,在聖山求學時亦是下了苦工,最是欣賞用功認真學習之人,他一向眼高於頂,藍宇璿和柳文星能得他青眼,實是難得,便道:”宇璿師侄上午即已被君清師兄收為傳徒了,皓清師兄可晚了一步,若師兄能夠撥空指點這兩孩子一招半式,他們就受用無窮了。”
皓清尊者道:”我很樂意指導這兩位賢侄,時間就由你安排罷!橫豎你負責他們的課程安排,若需增減,我全力配合便是。”
青柳真人喜道:”這可是師兄答應的!”
皓清尊者道:”自然。我聽說大師兄還有一位音律高徒,應該是沈師侄女吧?”
沈君瑤立時起身,恭恭敬敬朝皓清尊者行禮道:”君瑤粗通音律,在天機谷蒙師父教導時,早聽聞師父提及,皓清師叔於音律之道十分傑出,君瑤能得拜見師叔,實乃三生有幸。”
皓清尊者笑道:”師侄女無須多禮,當年我與你師父亦常一同彈琴吹笛,你師父在音律方面亦是十分傑出,俗語說名師出高徒,聽聞師侄女的琴彈得極好
,不知師侄女能否演奏一曲,讓師叔也能回憶一番學生時代與你師尊共學的時光?”
沈君瑤恭聲道:”侄女本不敢班門弄斧,但若能得師叔指點,亦是終生受用,只盼師叔勿嫌侄女妄自尊大。”
皓清尊者道:”師侄女忒過謙了。”
因早與青柳真人說定,皓清尊者早就準備好今日的考校,古琴亦已擺放在正堂一處,沈君瑤向皓清尊者行禮後,便走向擺放古琴之處,淨手焚香,開始彈奏。
一曲畢,皓清尊者亦極為滿意,答應在下午未時到申時小班時段指點沈君瑤幾個學習週期。
接著眾人又寒暄了一陣,看看時間已過了一個多時辰,因青柳真人還要帶著他們拜見芷清尊者,眾人便向皓清尊者告辭。
莫亦晴送著眾師兄師姐到家門口,在皓清尊者考校藍宇璿和柳文星時,她與青柳真人,秦紹桓,沈君瑤坐在正堂,青柳真人便取出眾人課表商議,她看了眾人課表,沮喪地發現她與眾人的課幾乎沒有交集,而上午皓清尊者亦告訴她,除了課表上該上的課之外,霓裳尊者亦會每天撥出一個時辰,教導她關於禮儀和女孩兒應該知道的事情,這樣一來,她連去找師兄姐們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再看看其他人的課表,也都十分緊湊,莫亦晴只好安慰自己,聖山大會期間短短三個月而已,大家都在努力學習,她也該努力才是。
知道歸知道,但她亦明白,聖山大會正式開始以後,見他們的機會就更少了,依依不捨地送他們到大門口,看見他們同樣難捨難分的表情,莫亦晴眼眶微紅,又不想讓他們擔心,只好微笑著對他們道:“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四師姐,你們別擔心我,我爹……”呀!習慣叫爹了,差點穿幫呢!莫亦晴趕快圓回來,”……的傳師對我極好的……”
莫亦晴伸手拍了拍自己腦袋,暗中告訴自己不能再叫錯了!
”哎,從小習慣叫師父了,還真不習慣叫傳師這個詞呢!總之,傳師他對我極好,你們不用擔心。在聖山這三個月裡,我就不能跟你們常常見面了,不過,我還是會找時間去找你們的!若是咱們遇到了,就能一起用膳,說說話了。”
“有空的話,我們也會常來看小五的!”藍宇璿摸摸她的頭,溫聲說道:”如果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們,或是要與我們相約,或是有什麼想吃的,想玩的,或是不方便告訴皓清師叔的,小五不要悶在心裡,你可以告訴青柳師叔,請他轉達,或是寫信給我們,我們馬上就會來幫你。師叔家離九里苑很近,我們也都常與他碰面,千萬不要憋著,定要讓我們知道,好嗎?”
聽了藍宇璿充滿溫情的話,莫亦晴心中暖暖的,她點點頭,道:”小五知道,大師兄別擔心。”
藍宇璿又殷殷叮囑她:”你在這兒要按時吃飯,可別挑食,時辰到了就要上床歇息,若有任何不舒服,儘可大膽地告訴皓清師叔,別逞強,知道嗎?”
莫亦晴又一一答應,藍宇璿這才放心。
因接下來要去拜訪芷清尊者,青柳真人便帶著眾人們準備離開,莫亦晴想到傷藥尚未送出,便拉住秦紹桓,遞給他兩個玉盒。
“三師兄,自從你被黑鳥攻擊以後,我就好擔心你。這是今兒上午我調製的香膏,你每天晚上記得用一點,才不會做惡夢。每逢初一、十五,你也要記得用補陽驅邪膏敷後腦,去除殘餘的陰毒喔!這一個玉盒裡,是昨兒傳師給我擦的藥膏,對消腫化瘀及傷口復原極有效的,你和大師兄、二師兄分著用,傷也能快點好。”
秦紹桓眼睛一亮。”哇!這就是那神奇藥膏嗎?師兄馬上用!”
秦紹桓年方十七,正是愛美的年紀,那能忍受自己慘不忍睹的臉龐?雖然今日拜訪的尊者們基於禮貌假裝未見到,嘴上也不提,但他們詫異的臉,以及路過行人望著他的眼光,還是讓秦紹桓尷尬不已。
既然給了秦紹桓傷藥,青柳真人的就更不能少了!莫亦晴歉然地望著青柳真人道:” 昨兒讓師叔受罪了,真是對不住。”
青柳真人也正為了自己面上的傷發愁呢!他雖用了上好的傷藥,奈何這傷沒有三五天是別想全好,一想到這幾天他得頂著這張精彩萬分的臉龐到處奔走,想想就好心酸!
師兄真是太狠心了啊!幸好師兄雖然兇殘,他女兒卻是個乖巧的,也不枉他從小照看到大!
“謝謝小司擎。”青柳真人接過傷藥,連忙收好。
雖然他心中很想不管不顧的快些擦藥,不過身為師叔,自然得矜持些,反正芷清尊者和君清尊者是夫妻,上午帶著眾人拜會君清尊者時,芷清尊者已經看過他青青紫紫的臉了,也不急於這一時半刻,橫豎在聖山求學期間,他們這些師弟也沒少被皓清揍過,習慣就好,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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